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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齐王起兵叛齐州 唐皇发师讨李佑 3


  杜行敏道:“齐王,你就是杀了我,也一样有人来擒你。念在我们多日共事的情分,我衷心奉劝你:你昔为陛下之子,今日已成为****,人人可诛你。你若早一点停止抵抗出门投降,也许可以捡回一条命来。”

  李祐兀自嘴硬,骂道:“我不管怎么说也是皇子,我之命运由父皇掌握。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对我说嘴?”

  杜行敏不再与李祐说话,转而令人取来柴薪,将之堆在主殿四侧。柴薪堆罢,杜行敏令人手持火把立在柴堆之侧,然后对殿内喝道:“齐王,你到底出来不出来?若再不出来,我就要下令点火了!”

  殿内人见外面堆起柴薪,知道他们欲火攻。此殿的四侧皆用木头、木片造起,若大火一起,不用太长时间,殿内之人势必会被烧成灰烬。李祐此时已然慌了阵脚,他知道自己出门投降,杜行敏不敢对自己无礼,但其心中对燕氏兄弟还有一些情分,遂大声哀求道:“杜兵曹,不要点火,我们先商量商量。我可以开门出去,然开门之后,你可以保证燕氏兄弟的性命周全吗?”

  杜行敏不假思索,当即答道:“你们只要出门投降,我保证不让人伤了燕氏兄弟的性命。”

  李祐与燕氏兄弟又在殿内悄声商议了片刻,觉得眼前除了开门投降以外,别无他途,遂令人打开殿门,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

  燕氏兄弟以前自恃为李祐的心腹,在齐州城内横行不法,淫人妻女,民愤极大。他们现在随同李祐从殿内走了出来,昔日的仇人见到他们格外眼红,一帮人扑上前对其拼命痛打。杜行敏大声喊叫拼命制止,然此时无人听从。蓦地,只听一声惨叫凄厉至极,原来燕弘亮的双目被人生生地剜了下来,其面上顿时血流如注。随后,燕氏兄弟的凄叫声不绝,其手臂、腿先后被人折断,二人惨叫声渐渐减弱,到了最后渐无声息,竟至气绝。

  李祐观此惨状,吓得脸色惨白,浑身瑟瑟发抖。他紧紧跟在杜行敏的身边,不停地说道:“杜……杜兵曹,你说过要保我周全,望勿食言。”

  杜行敏叫来数人护在李祐身边,令人将李祐押入东厢房内严加看管。宽慰道:“齐王为皇子,能决定你命运的唯皇上一人。你就待在厢房里好好琢磨词儿吧,为入京城后谋求性命做好准备。你放心,我会令人拿好酒好食好生照顾你,不让你受到一点委屈。”

  全城人得知齐王被擒,鼓噪声渐渐止息。此时,天已大亮,一轮红日挂在东方天边。

  杜行敏未休息片刻,他唤人修书二道。一道书派人快马送往长安,其中详述了擒拿齐王的经过;第二道书送给行在途中的李世,其中详述齐州叛乱已平,不用再大肆调派兵马,力促李世、刘德威早入齐州,主持善后事宜。

  李世得此消息,大喜,笑对刘德威说:“看样子齐王举兵叛乱,是非常不得人心的。杜行敏为一小小齐府兵曹,竟然能联络士众,一举平之。如此,倒是免了我们的一番力气。”

  刘德威凝神思索道:“齐王叛乱,难成气候,这是众人皆明的道理。韦挺上次致书朝廷,皇上派我来查验,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非常纳闷。齐王性爱嬉戏,此为长在富贵丛中之富家子弟通病。然他竟然举兵叛乱,难道不知道自己与朝廷的力量悬殊吗?我常常这样想,齐王敢这样做,其中定有隐秘曲折之事!”

  李世沉吟道:“皇上天纵英明,若单独平叛,有我一人即足矣,他定是以为其中有蹊跷之事,所以派你与我同行。嗯,齐州大事已定,没有必要再派兵马,我即刻发书让九州之兵退回其境。我们抓紧赶路以早赴齐州,届时将其隐秘好好查验清楚。”

  两人遂带同属下抓紧赶路,沿途看到许多兵马向西退却,这样行到齐州地面,已过了数日。他们这日到了齐州城外,那杜行敏这些日子等待他们可谓望眼欲穿,已然早早等在那里迎候二人。杜行敏迎着二人躬身道:“二位尚书大人,下官杜行敏在此等候多时了。”

  两人同时下马,李世上前执着杜行敏之手,说道:“杜兵曹心向朝廷,毅然举兵平乱,这份儿功劳,实在太大。我接到你所送之书,已然解散各州之兵返归,并又修书一道奏与皇上,其中详述了你的功劳。”

  杜行敏涕泣道:“长史韦挺、校尉韦文振等人为谏齐王,已然丢了性命。下官当时苟且偷生,与他们相比,已然落了下乘。下官感此二君之义,又想得朝廷之惠多年,因有此举,实在不足挂齿。二位尚书大人今日来到,齐州士民已盼望多日。请二位大人速速入城,主政齐州,以孚众望。”

  刘德威关切地问道:“齐王处境现在如何?”

  杜行敏答道:“齐王被擒后,下官将其锁在齐王府西厢房,并派人侍候其饮食起居。为了防止变生不测,下官又派人将齐王府团团护卫,等闲人不许出入。”

  “齐王府内的文书档案没有散失吧?”

  “没有。下官入得齐王府后,知道朝廷今后定要检索府中文书,遂派人将其封存,并嘱他们不得私自窥视。”

  刘德威以手加额道:“好呀,杜兵曹有勇有谋,心思又缜密,实为我朝之幸。英公,我们先入城瞧瞧齐王如何?”

  李世点头答应,一行人遂上马驰入城中。他们到了齐王府门前又复下马,然后步入府内,一径来到西厢房前。杜行敏令守卫打开房门之锁,请李世和刘德威步入房内,不许其他人入内。

  李祐此时缩在墙角,他深知自己罪大,这几日茶饭不思,脸庞日益消瘦起来,加上他还穿着那身沾有血污的袍服,上面又裹有灰土,愈显其狼狈无比。他与李世和刘德威相熟,现在他缩在墙角里,不发一言,用呆滞的目光瞪视着他们。

  刘德威转对杜行敏道:“杜兵曹,齐王犯有大罪,然他毕竟为皇子,其爵位未失,怎能让他穿如此污秽的袍服?”

  杜行敏为难地答道:“下官曾让人取来干净衣袍让齐王更换,奈何齐王坚决不换,下官无法可想。”

  这时,躲在墙角里的李祐发声道:“刘德威,你不要假仁假义了。当时父皇派你来齐州查验,你信了韦挺的一面之词,到父皇面前说了我不少坏话,以致我到了今天的境地。哼,人之将死,再换上那些劳什子衣袍又有什么用处?”

  “皇上当时召你和韦挺回京问话,至多训斥你一番,你不该杀了韦挺、韦文振,又举兵为乱,事都是你做出来的,怎么又攀到我的头上了?”

  李祐不与刘德威争辩,扭过头望着墙角,不再搭理他们。

  李世始终未发一言,看见李祐此种状态,叹了一口气,将手一挥,二人随他走出房外。李世嘱咐杜行敏道:“好好看顾齐王,我想皇上定会让我们将他解赴京城,如此,这段日子须使齐王毫发无损。”

  杜行敏躬身答应。

  此后数日,李世在杜行敏陪同下巡视齐州城防,并贴出安民告示,以恢复齐州秩序。刘德威则带领一干人马入齐王府内,他们检索王府内文档,审问涉案人犯,力图查清此次谋逆的来龙去脉。

  数日后,李世民的敕旨下,其中责李祐曰:“汝素乖减德,重惑邪言,自延伊祸,以取覆灭。痛哉,何愚之甚也!为枭为獍,忘孝忘忠,扰乱齐郊,诛夷无罪。去维城之固,就积薪之危;坏盘石之基,为寻戈之衅。背礼违义,天地所不容;弃父无君,神人所共怒。往是吾子,今为国仇。”另诏李世、刘德威将李祐及一干人犯押送京城。

  杜行敏因此大功被授为齐州都督,封南阳郡公,其手下参与此事者皆有封赏。

  李世民感于韦挺、韦文振忠烈,擢升韦挺为齐州都督,赐爵武都郡公,谥曰敬;赠韦文振为左武卫将军,赐爵襄阳县公。

  杜行敏以兵曹之事被授为一州都督,官至四品,可谓此次事变的最大得益者。

  李世、刘德威接到李世民的诏令,即整顿行装,带同李祐等人奔赴长安。他们出城之时,杜行敏殷勤相送,一直将他们送出十里以外。

  车仗辘辘声中,李祐等人被囚于槛车中摇摇晃晃行到京城。李祐从此再难见父皇与母亲之面,其入京城之后即被囚于殿中省,数日后,被李世民赐死。其同党及阴弘智等四十四人,亦于同日被斩于刑场。阴梦婕受此案牵连,被废为庶人,幽闭于深宫。

  李世民将李祐赐死,其心情并不轻松,那日高士廉及长孙无忌在侧,李世民痛心说道:“祐儿身死,还是缘于其母啊!阴氏歌妓出身,没有什么见识,对祐儿所教就失于敦厚。还有那阴弘智,什么话不好说,却劝祐儿阴养死士,如此就埋下了祸根。”

  李世民将李祐之死归咎于阴梦婕和阴弘智,实属偏见。皇子长成后,由宫中统一安排师傅及教授,与其生母接触不多。

  长孙无忌道:“齐王自小就有劣性,后来远离陛下身边,失于教诲,遂有今日,委实可叹。”

  李世民叹道:“我即位之后,除了起初的罗艺及王君廓谋反以外,十余年来天下安之若素,我颇为自喜。不料祐儿举兵为乱,最终扯反旗的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天下之人定会笑我不会教子了。”

  高士廉劝道:“龙生九种,那是勉强不来的,望陛下勿虑。”

  这时,太监奏曰刑部尚书刘德威候在殿外,要求面见皇上。

  “宣他进来。”李世民说道。

  刘德威入殿后礼毕,李世民问道:“刘卿,齐州的这档子事累你多劳了。如今一干人犯已然就戮,你也该歇息一阵了。瞧你神色严肃,莫非还有什么事未完吗?”

  刘德威奏道:“陛下,臣将齐王府内的所有文档移来,逐件验查,发现其中隐秘曲折之事甚多,因事体重大,微臣不敢擅专,特请陛下示下。”

  李世民仰头叹道:“祐儿已死,此案已结,若事不大,可以放开不问了。朕多次说过要宽法慎刑,只要牵扯之人未参与谋反之事,就让他们各安其所吧。”

  刘德威躬身道:“陛下仁慈胸怀,臣心怀感激。然此事太过重大,不可不奏。臣检索齐王府中文档……”

  “文档?你曾奏齐王府记室孙处约向祐儿上谏书无数,多匡正祐儿言行。朕欣赏孙处约有魏征之风,已然下诏重用了。”

  孙处约为李祐的记室,其对李祐好嬉游结交小人之事深为不满,多次谏其行为。由此惹得李祐大为光火,将其逐回家中,不许再入齐府。刘德威此次检索文书,将孙处约所上谏章集于一起供李世民御览。李世民览罢赞赏不已,诏授孙处约为齐州别驾,官至正五品。

  “臣今日所奏非关孙处约,却是与东宫僚属纥干承基有关。”刘德威打量了高士廉和长孙无忌一眼,毅然说道。

  “纥干承基又怎么了?”

  “陛下,臣检索齐王府文书,发现东宫纥干承基与齐王府书信来往甚多,信中语言隐晦,莫辨其意,令人难解。臣回京后,即让人拘来纥干承基询问。”

  “纥干承基莫非与谋反之事有关吗?”

  “大有干系!那纥干承基一开始口风甚紧,动辄抬出太子之名来辩驳。后来打熬不过,终于将所有阴谋之事和盘托出。”

  “嗯,想是你对他动了大刑,别是屈打成招吧?”

  “臣不敢。纥干承基所招非是胡言乱语,臣细细访查对照,发现其所言皆有凭据。”

  “好吧,你可详细道来。”

  刘德威又环视高士廉和长孙无忌一眼,看得出来,其心存顾虑。

  李世民有点不耐烦,斥道:“他们二人为朝中重臣,又是朕的至亲,你有什么话不用避开他们,只要你所言为实,但说无妨。”

  刘德威伏地叩头道:“陛下,纥干承基所招,事关太子。此次齐王叛乱之前,曾与东宫密切联系,意图联手为乱。只是因为齐王叛乱很快被扑灭,太子方没有从容出手。”

  李世民、高士廉、长孙无忌闻言大惊,李世民立起身来吼道:“什么?太子也想谋反了?别是你屈打成招,那纥干承基胡乱攀诬太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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