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极限考验

　　“哦！小丫头，你要明白一点，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勉强他的，我平生从不收徒，就是忌讳那些意志不坚心思不定之人，所以若要收徒，必定要收个心志坚定之人！若是你心疼他，大可不让他去跑！”老人的声音又恢复了以前的平淡。

　　“表姐！你不要管我！我心里有数，你站一旁去！我一定能做到的！”张震羽看着表姐关心的小脸，对她安慰道。

　　“小羽！姐姐不是怀疑你做不到……”艾琳娜说到这里，她四顾地瞅了几眼，之后，小声道：“万一那邋遢老头是戏耍你的，怎么办？你不要傻了，小羽！”

　　张震羽听艾琳娜如此说，凛然正色道：“表姐你不要说了！我相信老爷爷！这拜师之事，是我提出来的，所以我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能让老爷爷失望！”张震羽说到最后，一把推开了艾琳娜，他用左手捂住大腿上的伤口，一咬牙向前跑去。

　　“小羽——”艾琳娜看着张震羽一瘸一拐艰难跑动的样子，心都要碎了，可她却没有上前去，因为她知道事情巳经没有办法挽救了。

　　虽然张震羽奔跑的速度很慢，可每跑一步便会扯动大腿上的肌肉，使得伤口进一步撕裂，钻心的剧痛从大腿传来。张震羽额上渐渐冒出了滴滴汗珠。他努力用左手紧紧捂住作口，以免伤口大量出血。可尽管如此，仍有汨汨的鲜血从他的伤口中溢了出来，在他跑过的林地上留下了一个个血色脚印。

　　短短十数丈的距离对于张震羽来说，比平时翻越一座大山还要艰难，期间他不敢有丝毫分神，因为他还要仔细躲避地上那些杂乱的树藤或是枯枝，这无疑极大地加重了奔跑的难度，只跑了一会儿，张震羽便巳是汗流满面，粗喘吁吁了。

　　快到了！张震羽看着距自己还有五六丈的两人合抱的大榕树，他咬紧牙关，却无法抑制地放慢了速度。因为他太痛了，也也太累了。

　　“还有四丈远！努力！孩子！”一直隐于暗中的老人看着这个承受剧痛却仍然坚持不懈的孩子，他突然忍不住鼓励道。

　　老爷爷在鼓励我！虽然老人的话不长，可张震羽听到后，心里却忽然涌过了一丝暖流，他又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之后，张震羽用尽全身力气开始了向那里的冲刺。

　　三丈、两丈、一丈……就在张震羽迈出最后一步使得自己的手能摸到大榕树时，他脸上绽出一丝兴奋的笑容，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小羽！”艾琳娜看到张震羽跑到那里后，他焦躁的小脸终于有了一丝释然，眼睛变得有些湿润，之后她催动体内剑气，以最快的速度向张震羽冲了过去。

　　“小羽！你真厉害！”艾琳娜伏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张震羽搀了起来，并从自己袖子中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手绢，细心地在张震羽脸颊上擦拭着。

　　“谢谢你！表姐！”张震羽此时的脸色由于出血过多而有些苍白，他微微睁开双眼，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姣洁的小脸，无力地说道。

　　“傻孩子……跟姐姐还说什么谢谢……你这个倔强的傻小子……”艾琳娜努力地控制着自己说话的语气，不让自己发出呜咽声来，可双眼却象是断了线了珠子一般，晶莹的泪珠扑簌扑簌地掉了下来。

　　“孩子！好样的！你的毅力赢得了我的好感，我们接着开始吧！你现在用最快的速度爬上这棵榕树的第三个树梢！要快，但注意不要掉下来，掉下来你只有重新再攀，我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隐隐还带着一丝兴奋与肯定。

　　“接着开始？”张震羽和艾琳娜听到这个字眼，如同五雷轰顶，脸色骤变：难道刚刚的那段奔跑，只是测试之一吗？

　　没等张震羽出口，艾琳娜率先恼怒了起来：“老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小羽都痛成这样了？您还要这样折磨他？您这不是在……”

　　可艾琳娜话没说完，便被张震羽用力拉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之后，张震羽深吸了一口气，坐直身子，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只要能拜老爷爷做师傅！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张震羽话一说完，他便扶着树身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大榕树的第三个树梢，只见那里距地面还有两丈多的高度。若是在平时，张震羽三两下便可以攀到那里，可现在他身负重伤，大量出血再加上伤口撕裂的剧痛使得现在的他全身极度疲惫。这根本就是个极限挑战。

　　张震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伸出有些发抖的右手抓住了大榕树那粗麻的树皮，接着是左手，两只各自抓住一处借力点，张震羽紧皱眉头，一咬牙攀离了地面。

　　没有捂掩的伤口由于全身用力，加速了鲜血的冒出。张震羽低头看了一下伤口，心中明确了一点，那就是，他必须尽快攀到那里，否则失血过多将会使自己晕过去。要知道，此时张震羽的伤口巳经撕裂得比原来大了有一倍，这是多么难以忍受的剧痛呢？

　　艾琳娜紧张地站在树下，敛声屏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树上缓慢移动的张震羽，张震羽每攀上一段，她才会长长地舒一口气。现在的她，只能听到两种声音，一种是张震羽那粗重的喘气声，另一种便是自己的心跳。

　　努力！加油！使劲啊！小羽！艾琳娜看到张震羽一步步接近那里，忍不住默默地在心里呐喊道。她之所以不敢说出来，是因为她怕会惊扰正在全神贯注攀登的张震羽，哪怕只是一丝，也有可能导致体力到了极限的表弟的失误，若是因为自己的呼喊而使得表弟摔了下来，艾琳绝对肯定自己会为之难过一辈子的。

　　随着张震羽向上攀登，他越来越感觉吃力，手臂又酸又麻，他想停下来，可一想到能成为老爷爷的徒弟，张震羽便一阵兴奋，身上便又涌出了一些力气。这，就是意志的力量。

　　我决不能失败，多少年来我修炼无功，现在终于遇到高人，我怎么能失去这次机会呢？我一定要努力！张震羽暗暗在心里不断鼓励自己道。

　　豆大的汗珠从张震羽额上滚下，俊脸愈加显得苍白无力。张震羽似乎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身体仿佛有一种被抽空的感觉，在他攀过的树干上，全是鲜血。但他没有在乎这些，心里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一定要做到，一定要成为老爷爷的徒弟！

　　终于，张震羽在经过无比艰难的攀登之后，用强大的意志指挥着自己那巳到极限的身躯，爬到了第三个树梢，他微睁着双眼，浮起一丝微笑。他现在连睁大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头也沉沉地垂到树干上。

　　“小羽！”艾琳娜看到张震羽稳稳地趴到树干之后，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兴奋与心痛，带着无比的敬佩叫了表弟一声。之后，她又立刻转过身子，冲着空寂的树林大叫道：“老爷爷！你快出来啊！小羽他做到了，完全按您的要求，他做到了！您快出来履行诺言啊！快来救救小羽啊！”

　　“哦！”老人微哦了一声，仿佛刚打盹醒来一般，之后他又不慌不忙地道：“噢！那我们开始进行最后一步吧！孩子，你从上面跳下来，我们的测试就正式结束了！我们有没有师徒之缘，就看你的勇气如何了！”

　　“什么？”艾琳娜和张震羽又是一惊，尤其是艾琳娜脸上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一种极度的愤怒：“老爷爷！您这不是要将小羽折磨死吗？他现在浑身一点力气没有了，而且身上还有那么重的伤，您还让他往下跳，这不是让他去死吗？您怎么能这样……”

　　张震羽脸上虽然也有一丝吃惊之色，但却没有愤怒，他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那空寂的树林，勉强张开嘴，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道：“我不会让您失望的，老爷爷！只希望您能履行自己的诺言！”话一说完，张震羽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低呜，挣扎着向树干一旁一挫身，双手也放开了抓住的树枝。

　　张震羽整个身子从那个树梢上滑了下来，此时的他脸上没有一丝痛苦之色，反而有一种解脱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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