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尘封的记忆

　　张震羽万万没有想到师傅会突然震怒起来，他明明看到在师傅经常去的那块坟碑上写满了神武帝的功绩，师傅应该是崇拜神武帝才对的呀！张震羽吃惊地看着愤怒之下甩袖而去的师傅，他慌忙追了过去，怯生生地叫道：“师傅！您老别生气，若是小羽说错了话，请您老人家责罚，但您老人家可千万不要生气呀！小羽不是故意的……”

　　断水流身子一怔，立刻停下了脚步，那打满补丁、枯瘦静止的背影，给人一种无比凄凉的压抑感。

　　“师傅！师傅……”张震羽小心地叫道。

　　良久，断水流缓缓转过了身子，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充满了哀伤之色，他苦笑一声，淡淡道：“没事！这不怪你！神武帝是个万人景仰的好皇帝大英雄，哈哈！你说得很对！是我太冲动了！哈哈……”

　　断水流一阵大笑，转而向后山走去。可他那阵违心的大笑声，却让张震羽浑身悚然。

　　“师傅！您怎么了？神武帝他……”张震羽看到师傅黯然失落的样子，他本来是想让师傅一个人静静的，可他的心中那个巨大的疑云以及对师傅的敬爱，让他又忍不住向前追了几步。

　　“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断水流忽然怒喝道，枯瘦的身子也有些微微发抖，可见他的极其愤怒。

　　张震羽被师傅的突然怒喝吓了一跳，和师傅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还从来没有受过师傅如此的的喝斥。他怔怔地看着断水流，再不敢说一句话了。

　　断水流似是感觉到了张震羽的恐惧与惊悚，他忍不住缓缓回过头来，苍老的脸上勉强浮起一丝巳经不再和蔼的笑意，道：“对不起！小羽，师傅有点太激动了！你不要怪师傅！唉……”说到最后，断水流又不禁发出了一阵长叹，仿佛饱含了无数辛酸与愤恨的长叹。

　　“没事，没事！小羽不怪师傅！”张震羽慌忙说道，他虽然不知道师傅如此激动的原因，但他能感觉到师傅是有难言这隐的，那就仿佛是心灵深处的一道伤疤，深深地折磨着这个经历千年风雨的枯瘦老人。

　　断水流抬起失落的眼皮，柔和地向张震羽望了一眼，眼中充满了欣慰之色。之后，他凄然的老脸上有些犹豫，仿佛有一种想要做却又极为难的事在困扰着他，最后，他一咬牙道：“小羽！你……你跟我来吧！你不是很疑惑吗？我告诉你一些事，你就不会再疑惑了！”

　　“哦！”张震羽心里一动，这可是他现在最想要知道的事情，没想到师傅竟然要主动告诉他。既有一点兴奋又有一点害怕，不知道这个修炼千年而且还拥有冥灵帝国的传国之宝——冥灵宝剑的怪异老人会有什么秘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张震羽脱口说道：“嗯！谢谢师傅！”

　　断水流再没说一句话，拖着邋遢的身躯慢慢向后山走去。他迈出的每个脚步都带着一丝黯然神伤，仿佛千年的叹息。

　　张震羽小羽翼翼地跟在师傅身后，专注地盯着前面那个既熟悉又有些神秘的背影。唯恐那个邋遢的身躯会一个不慎跌一跤，当然张震羽明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一会儿，二人来到了那一坟一碑旁，由于昨天曾经来过，而且还仔细扫看过，因此张震羽也显得不是太惊奇。他见师傅习惯性地拿出了一个手制的小扫帚，极其小心却又十分熟练地扫着那块巨大的墓碑以及周围。

　　等到断水流习惯性地扫完之后，他象是忽然浑身没了一丝力气一般，委顿在地。

　　“师傅——”张震羽紧张地就要扑过去，却被断水流打出的手势制止了。

　　断水流脸上的哀伤之色比刚刚还要凄然，枯浊的老脸上流露着一种爱恨交杂的叹息，他淡淡道：“你知道这是谁的坟墓吗？”

　　张震羽下意识地扫了那几个血红大字一眼，小心翼翼道：“知……知道，是师傅………”

　　“对！是师傅我的主人的坟墓！”断水流猛然说道。

　　“哦！”张震羽看到师傅有些怒气的老脸，又有些害怕起来。

　　断水流脸色铁青，目光直视，隐隐有一种回忆的样子。他淡淡道：“五千多年前，我和你一样，也是一个资质极好的少年，从小便开始炼剑。但与你不同的是，我不是十大家族子弟，而且剑脉也没有受过损伤。我练功极其刻苦，由于家境不好，我的修炼时间大多只是在早晨和晚上，而白天是要陪父亲砍柴，或是帮母亲做农活。但由于我的刻苦努力，再加我的资质极好，因此在十岁时便成为了剑客，要知道在普通家庭中的孩子如此快地修炼到剑客境界，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

　　也就在那一年，我成了村里的名人，之后，又传到了城里。可不久来了一群威武雄壮衣甲鲜亮的黄衣武士，他们给了父亲一大笔钱就把我带走了。我没有反抗，是因为我看到父亲不但没有一丝难舍之情，反而还十分高兴，临走时，他握着我的手道：‘流儿！到了那里好好听话，不要丢咱们断家的脸！爹从小就知道我们流儿最有出息了！’

　　之后，我被带到了一个雄伟的宫殿群中，这里那巍峨高大的楼阁让我看呆了都，之后，我明白了，我被选进了皇家亲侍队。所谓的皇家亲侍队，其实就是一帮十来岁的孩子，他们经过良好的训练及培养，将来会一一分配到自己的主人身边，而这些主人大多都是小阿哥或是小王爷小公主之类的皇家子弟。因为要做这些皇室子弟的贴身侍卫，所以对我们的要求极为严格，不但要有非凡的身手，还要与自己这些主人有很深感情，所以，在年龄很小时，他们就开始培养我们。

　　和我一起来的这些小孩子，都是一些资质极好的贫苦子弟。因此我们在得到良好的训练之??，再加自身的刻苦，个个都在三十岁左右便成为了真正的炼剑者——剑士。成为剑士以后，老师们便不再教我们，让我们待到主人身边。

　　我的主人是所有和我一起学艺的伙伴最羡慕的主人，不只是因为主人对我好，更重要的是，我的主人是当朝皇帝的大阿哥任雄，如果不出意外，将来的帝位便是他的。但，我没想这么多，我只是想好好服侍主人，因为主人对我很好，在我学艺的那段时间里，他经常带给我一些宫里特有那些美味点心。而且就算是我彻底回到他的身边后，他也从来没有把我象一个下人对待过。这点让我心里很感动，所以我当时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主人，在必要的时候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再所不惜。

　　就在我学艺回来不久，当朝后帝便封大阿哥任雄为皇太子，彻底奠定了主人的储君之位。并下旨给主人修建了一座阔大雄伟的太子府，以彰显主人的独特地位。

　　也就在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一些问题，和所有朝代一样，主人也有许多兄弟，而且这些阿哥也和主人一样十分优秀，其中有的比主人还要优秀，但他们只是比主人年纪小了一些而巳。也就因为年龄，他们才失去了储位的争夺，这些平时心高气傲的小阿哥们，岂能心甘？所以主人陷入了一场勾心斗角、众所矢之的储位争夺之中。

　　而这些小阿哥之中，对主人威胁最大的的便是他的胞弟也就是亲弟弟——任天！任天的确是个奇才，不说别的，只拿炼剑来说吧，虽然我的资质算是比较优秀的了，可与任天阿哥一比，还是差了老大一截。更重要的是，任天阿哥不光是在炼剑上，成绩突出，还在心计与御人方面远超众兄弟。虽然他的实力最强，但他从来不与主人当面争锋，却在暗地里笼络了一大批能人，就连我也曾受到过他的笼络暗示，但被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也正是任天的优秀，使得当朝皇上对其极为宠爱，年纪轻轻便封他为吏部侍郎，让他参与整个冥灵帝国所有官员的提拔与管理，这使得任天更加如鱼得水，他把自己的心腹大量安插在朝廷之中的要害机构。更为离谱的是，在老皇帝年老之时，竟还将中京城的防卫军队交到了他的手上，可以说整个京城就在任天阿哥的控制之下。

　　任天阿哥的心机太深了，尽管他取得这些其他阿哥想都不敢想的权势，却仍显得锋芒不露，还曾多次邀其兄任雄设宴叙情。但朝中的大臣及其他阿哥们已然看清了趋势，现在的任天哥不但掌控着朝中大半的官员，还控制着京城附近的所有军队，就连那几个手握重兵的亲王将军也与其极为交好。所以大臣与众阿哥开始讨好依附起任天阿哥，这无疑又增强了任天阿哥的权势。但此时的皇帝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衰老昏聩，毕竟他巳经是个老人了，在没有成为剑师之前，任何人的寿命与正常人一样，而老皇帝不过是个七十多岁的高级剑士而巳。

　　终于，恐怖的那一天到来了，老皇帝驾崩了，但他没有改变临终时的遗嘱，仍然令大阿哥任雄继位。但他忘记了，他在确立继承人的同时，还培养了一个权倾天下的任天阿哥。任天阿哥才干超人，志存高远，雄心勃勃，他不是那种甘屈人下的人物。于是他终于开展了那个精心考虑良久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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