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日月同逝

　　四个人站在院里寒暄，正巧下人端来饭菜，殷野王表示已经吃过，便带着殷一笑和杨野走了，张无忌回到房间里，和赵敏共进早餐。

　　时间如白驹过隙，张无忌为日月神教调教的好手，已经出师，同时，他也把《毒物春秋》和《吸星大法》留在了朝阳神教，朝阳神教为张无忌夫妇打造的大船，经过多次试水，已经确保可以航行，船上装满了食物和水，还有一箱银子和珠宝，虽然此一去，张无忌夫妇将永隔中原，这些东西未必用得上，但殷野王还是坚持放在船上，茫茫大海，任你通天彻地之能，总也有很多事情不能预料，不能控制，如果他夫妇二人，正巧行船到了有人居住的岛上，这些玩意儿总是能派上用场。或许是因为血缘，或许是因为尊重，又或许只是为了感谢，人总是这样，拼命的赚钱，拼命的赚钱，但似乎没有花钱的机会，久而久之，一切成了习惯，钱就像人身体的一部分，虽然不会让你身体畸形，但少了一点，就疼入心扉痛不欲生。

　　赵敏自从张无忌开始传授赵鹤、范松等人开始，和殷野王商议好后，着手修建明教总坛，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和张无忌见面的绿柳庄，她决心将明教东南总坛重新修建一翻，这是一件非常讽刺的事情，赵敏原名叫敏敏特穆尔，她是大蒙古帝国的一名郡主，在元大都土生土长，今天却在这里为当年的反贼们，重修一个富丽堂皇的总坛，这些年来，还和造反领袖奔走天下，为反贼们谋求生路，虽然她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有些时候，她和张无忌共同出现某些地方的时候，还是会自然的回避，不论一些人打内心尊重她，还是仅仅因为张无忌，她都不愿一次又一次听蒙古鞑子、蒙古鞑子，如果说天意弄人，那么张无忌比起她来说，简直不值一提！其实，她还有很多地方能去，也并非仅仅出海一条路，当时，明军赶走的不过是中土地区的蒙古人，最远也不过到漠北而已，蒙古帝国依旧存在其他汗国，地域广袤，远超中土，敏敏特穆尔不论去哪一个地方，都要比待在中土强得多，但现在她做了一个最坏的选择，可能自从她当初决定和张无忌在一起的时候，在风起云涌的改朝换代之后，这是她必然的归宿。

　　确定了出海的日子，张无忌一个人在朝阳神教总坛的石室里，待了两天，回顾往昔岁月，时间在处处留痕，他想的最多的人，依旧是现在正坐庙堂最高的朱元璋，他并非心中没有想过做皇帝，当日让出一切，看似简单，只是因为没有大权在握，受百官跪拜，万民敬仰，今日他在民间，虽然还是那个百姓心中，神一般的精神领袖，和朱元璋一明一暗的摩擦着，其中所有的感觉，也只有他们两人才明白。他们二人，一个父母被武林逼死，自幼苦难漂泊，适逢上天眷顾，屡逢奇缘，得以成就武林事业，一个父母被朝廷逼死，要过饭当过和尚，后参加义军，知人善任，将蒙古人逐出漠北，最终登基大宝，成为一代开国雄主。他们是如此相似，却又像日月一样，世人均能看到，他们照耀出的风采，却永远也不会共同出现。很多时候，张无忌会想象，如果今天自己当上皇帝，是不是也能如朱元璋一样雷厉风行，以霹雳手段严酷整顿，甚至有些时候，他会想到是否自己也会朱元璋那样，屠杀功臣，包括自己舅舅殷野王等人在内，还有和江湖的关系应该怎么处理，想着想着，他想到年少时遇上的常遇春，他觉得常遇春是一个真正的英雄，他受尽蒙古人欺凌，他敢于以一人之力反抗，他杀祥，不理会杀祥不详的武将观点，他有着这样严重缺点，但他终究扭转乾坤，张无忌还想到很多人，似乎一切正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就在昨天，我们所有人共举大义，明天还有很多事情会发生。

　　似乎有很多东西放不下，但再回头看的时候，原来它们已经将你遗忘。

　　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张无忌经常会发呆，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在他和赵敏准备出海的前一天下午，殷野王、杨野、殷一笑，以及赵鹤、范松等十个人，突然都来了，张无忌以为他们来是要和自己彻夜长谈，大醉一宿，但是还没等他说话，殷野王就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用一种上气不接下气的语速，说：“朱元璋，驾。崩了，他死了。”

　　张无忌听到这个消息，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瞬间，似乎整个天地都陷入了沉寂，好像消息一直在说着，没完没了的继续着，更像是没人来解释一个难题，对，对于明教来说，对于张无忌本人来说，解决了一个没人能解释的难题。

　　第二天，张无忌和赵敏两人，殷野王率领一众朝阳神教教众前去送行，一行众人，都没有说什么，大家目送船离开，直到看不见的地方，依旧望着远方站了很久。

　　刚刚建立的明朝，在这一年里，送走了两个人，一个是朱元璋，一个张无忌，他们一同走过那个最黑暗的时代，携手并肩共创新的时代，他们都谱写下属于各自的恢弘篇章，他们留下一个长达百年的王朝，他们送走一个曾今天下规模的帮派，他们共同开启一个时代，在这个时代即将结束的时候，他们也失去了继续留下的意义，人会挽留，但时间永远不会，不论你是明朝开过皇帝，还是中兴明教神功盖世的教主，正如后来明代三大才子之一的杨慎，在创作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里所写的一样：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楮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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