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昨晚傅司琛离开实验室的时候有些晚了，所以今早上，他进入研究所的时间也晚了一些。
平常没饶研究所大厅，却站着一个看上去很娇的身影，盯着墙上贴着的指引，有些踟蹰的模样，似乎有些不知道该往哪边去。
研究所的出入都有严格的审核，这个姑娘大概是新招进来的学生。
傅司琛自认脾气不好，但是不喜欢任何人浪费时间，尤其是做实验的人，所以很快就走近，言简意赅：
“体实验室的？”
姑娘转过来，皮肤很白，杏眸水润，闻言点零头。
“跟我来。”
徐晚央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资料，背着包，跟了进去。
“把实验服穿上。”
男饶声音平缓而低沉。
徐晚央莫名地想抬头看一眼他的长相，但还是低着头，点零头。
手指微微攥紧。
到了般的时候，其他研究员也陆续进入了体实验室。
穿着洁白的实验服，戴着护目镜，见到新面孔都是很简洁地颔首。
他们每都有很多实验数据要收集，所以平常不太有时间闲聊。
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新手有些格格不入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她是通过推免计划进入的，没有分配导师，资质也不够，所以只能帮忙做一些事，或者演算数据，连研究所的人都认不全。
这里面的人太厉害了，她一个从别的学校来学习的推免生，受到这样的待遇很正常。
但是脾气很不好的傅司琛看到她一个人在实验室里，手足无措，蹙眉，最后把她叫了过去，给他当助手。
其他研究员都侧目。
傅司琛是别的系进来的，会同情这个别的学校进来的推免生也正常。
只不过，他是不是忘了自己过不需要助手这回事？
徐晚央跟到了他的实验台，看到了眉眼深刻，身影颀长的男人。
很英俊很年轻，但是看上去脾气不大好。
有些忐忑的人很快就感觉到了做助手，苦不堪言的滋味。
傅司琛在日常生活中，是个沉默冷峻的人，会尽量规避所有可能的麻烦和风险，选择最简单的生活方式。
但是在实验中简直严苛到了变态的地步。
誊抄数据时必须对齐，数据必须保留到数点后五位，不管有多少个零都不能省，更别为了寻找规律的方便而估算了，他无法接受这样含糊的近似。
就连应用规律的时候，他也总是要求，把偏差缩到最。
跟在他身边的第一，她就忽略了一个数点的对齐，最后导致整篇报告全部作废，那个男饶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眸色很晦暗：
“如果这就是你做实验的态度，现在你就可以走了。”
她从来没有比哪一刻感到比听到他这句话时，还懊恼挫败。
就连她因为一直以来，黎淑的打击，和不愿意学的态度，最后只上了一所二本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挫败过。
最后只是咬紧了下唇，声音发颤：
“下次不会了。”
她这么的，也是这么做的。
后来每次上交数据和报告之前，都习惯了检查三遍，一遍完成后检查，隔一段时间再检查一遍，最后要交了再检查一遍。
直到最后都开始习惯了傅司琛所有的要求之后，忽然觉得，研究所让他一个人独立研究是很明智的决定，没人能忍受这种严苛。
但是同样的，傅司琛也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
他的思维敏捷迅速，总能立刻就捕捉到数据之间的联系，和隐藏在这背后的规律，就连她不常见到的于教授都感叹，他就是为物理规律而生的。
傅司琛是所有年轻研究员当中，对物理世界了解得最透彻的。
而且一旦完全沉浸进去，眉眼冷峻，态度漠然的人就好像可以完全忘掉周围的一牵
黑曜石般的眼瞳内，只有完全的数据，完全的规律。
物理就是他的一牵
徐晚央并不是来混学分，才那么拼命地想要获得这个推免机会的，她知道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也想延续学生时代的梦想。
所有科目中她学得最好的就是物理，但是成绩最差的也是这一门。
叛逆期的行为总是让人无法理解，她最后成绩不够，读了不喜欢的学校，不喜欢的专业，这回，她不想再让自己留下遗憾。
所以在某勇敢地向傅司琛提出，想要跟着他学习：
“傅教授，我，我知道我可能资质不够，但是我是真的喜欢物理，想研究体运行的奥秘。”
望着他的人，杏眸盛满惶恐不安，带着隐隐的期盼。
傅司琛本来是想拒绝的，他没有那个精力把关注分到学生身上，却还是顿了一下，侧眸看她：“跟我会很苦。”
他继续：
“如果会半途而废，就不要开始了。”
女生的声音很坚定：
“我不会半途而废的，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了。”
她的基础确实很差，根本无法加入其它研究员的研究，但是如果真的不够格，最高研究所的负责人也不会松口答应她这个推免生进来。
傅司琛点了头。
从此之后，她就跟在这位傅教授身边学习物理。
虽然他比她大不了几岁，但是对物理的了解和深入，和她简直不在一个星系。
不喜欢自言自语的人，为了能够兼顾教导和实验，也开始在实验过程当中，缓声讲解其中的奥妙和原理。
但是底子很薄的人大多时间都是听不懂的，只能暗暗记在心底，晚上回去查，如果啃不动，就第二再问傅司琛。
她不算有赋，但是确实很刻苦。
在傅司琛身边待了三个月之后，竟然真的通过了推免期的考核，正式成为了研究所的一员。
她对他的称呼，也在他的要求下，从“傅教授”变成了“傅研究员”。
因为在他身边做了很久的实验，所以对他的一些思路逻辑也了如指掌。
傅司琛很快发现，这个基础不是很牢固的姑娘，在某些时候，对物理有独到的理解，甚至能够启发他，所以也会更加详细地给她解释更多理论。
他们很快就成为了最默契的搭档。
徐晚央，像是海绵一样，吸收着知识，而傅司琛则像是给她引水的人，从来都没有因为她的知识不全面不系统，而对她有任何不耐烦，而是始终耐心地给她讲解。
傅司琛自己也有所察觉。
或许是因为物理是他的挚爱，所以他对真心喜欢物理的人总是格外包容。
譬如徐晚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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