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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道 3


  归来外面正下着雨。

  萧卓打开车门:上车。

  去哪儿?萧优问。

  137弯道。

  萧优本能地退了一步:我不去!为什么要去?

  “她不是车祸死亡的。”萧卓说,“我今天没有去上课,我查了当时的报纸,据说虽然当时的状况很惨,但是基本上残骸都还算是拼齐了,没有失踪尸体的报道。依我的知识范围推断,它死亡时间起码要再早两年,还有,她为什么会被放在大石头的下面?如果是被石头压死的,骨骼应该有粉碎的迹象,但是没有,那个缝隙那么小,她也不可能钻进去,只有一个可能,她是死后被人埋进去的,藏得很仓促,但是,却偏偏没有人发现。”

  “你是说,她是被谋杀的?”萧优的脸色一下子惨白:“那我们去做什么?那应该是警察要做的事啊!”

  “可是我觉得,我们既然遇上了,总要做些事情。”萧卓说:“那么巧我的车子突然不能发动,那么巧你的手机落到了那里,不做些事情,你和我,都会一辈子不安的。”

  你相信命运吗?萧卓说:很多是注定的,遇见哪些人,遇见哪些事,注定是你,不是别人,你遇上了,就必然有你需要遭遇的道理。你躲开它,就永远不会忘记它。上车,我们需要做我们应该去做的事情。

  是的,他是对的。

  遇见不是结束。

  她承受不起的实际上是它的召唤。

  今天所遭遇的一切蹊跷和巧合都是一种冥冥中的安排。

  她的心神不宁和无法释怀都是因为她还没有完成她的使命,她的注定。

  137弯道。

  山光西落。

  景物未变,甚至连光线的黯淡都类似于清晨那个时候。

  萧卓停下车。

  两个人站到了斜坡上。

  雨刚刚停了。

  空气被净化过,散发着青草与泥土的香味。

  那块被移了位的黑色大石依旧坚强地伫立着,对于它来讲,短暂或者永生,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哭声。

  隐隐约约却又清晰无比地飘上来。

  那是一个女孩子的哀泣。

  悲痛欲绝的,撕心裂肺的,黯淡的,无望的。

  萧优一把抓住了萧卓的胳膊,浑身发抖。

  鬼!

  它被释放出来了。

  它在哭!

  萧卓摇摇头,不是鬼,那里有火光,我们下去。

  不!萧优往后退,萧卓抓住她,打开车后座,从工具箱中拿出一把铁扳手,拖着她朝那个方向走。

  大石头的背后。

  有一个穿校服的女生。

  面前一堆未燃尽的纸钱。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望着萧卓和萧优。

  明一梅!萧优惊呼。

  “明一梅”,明一梅的眼睛怨毒地望着萧优,“你为什么没有回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萧优的背上立即寒意抖发,她紧紧抓住萧卓的衣服:“明一梅,你怎么了?”

  明一梅低下头,忽然又抬起头,眼神突然变得狰狞:“李盼盼!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死!你爸爸抢走了我妈妈,你还要抢走我上学的机会,没门!没门!”

  萧卓见状也不由打了个寒战:“人格分裂!”

  “报警!”萧优吓得大叫:“哥,报警!”

  “不要!”明一梅扑倒在地上,哭着:“不要报警!我错了。李盼盼,我错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妈说家里的钱只能供一个人上学,我好想进水德中学,我好想上大学,我不想一辈子受穷,你不要怪我……”

  明一梅哭着,忽然仰面躺到地上,抽搐起来,口里不断地涌出白沫和嚎叫。

  “糟了!”萧卓惊得脸色苍白:“她有癫痫!”

  他一面将手指塞进明一梅的嘴里,同时将明一梅衬衣的纽扣解开,将她平放在地上,忍着痛咬牙道:“快把我口袋里的手绢拿出来卷好!”

  萧优连忙照做,萧卓将卷好的手卷塞进明一梅的嘴里,抽出自己的手:“哎哟,差点被她咬断了!”见萧优一脸困惑,便说:“要不然她会咬断自己的舌头!”

  萧优看着正在发作中的明一梅,说:“我听说她姐姐李盼盼失踪好久了,现在看来,应该是被她,她杀了,难道那具骸骨………天哪,太可怕了!”

  萧卓说:“我们等一下先送她去医院,然后再去报警。她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要说,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突如其来明一梅睁开眼睛,看着萧优和萧卓。

  “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萧卓瞥了一眼萧优,然后说:“我们开车路过,听到你在叫,跑过来一看,原来你发病了,你要不要紧,要不要去医院?”

  “谢谢。”明一梅摇摇头:“我想回家。”

  萧优说:“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保险一点。”

  明一梅没有说话,站起来向上走去。

  萧卓连忙跟了上去,竟摔了一跤,他爬起来,还是抢在明一梅的前面赶到车前,打开车门,坐进去发动起来:“我们送你!”

  萧优拉着她往车里钻:“来嘛!不要客气!”

  明一梅捂住自己的头,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我不要上车!我不要上车!”然后便向公路上狂奔而去,萧卓和萧优面面相觑,还没等两人回过神来,一辆奥拓车从弯道处飞驰而来,将正跑到马路中间的明一梅撞飞了出去!

  明一梅在空中转了几圈,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萧优尖叫起来。

  另一辆夜行的货车停在了百米之外,几个人匆匆跑了过来。

  奥拓车的司机终于走下了车,脸色惨淡地看着地上的明一梅,喃喃地说:“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是她突然冲出来的!是她突然冲出来的!”他失神地望着萧卓:“你们看见的,啊?”

  萧卓已经完全被这桩惨事惊呆了。

  医院里。

  明一梅在手术室中抢救。

  一个交警正在训斥那司机:“就算是晚上没人,你也不该开那么快啊?!你是本地人还不知道这是137啊?!驾龄都十年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的!”

  司机低着头,连连称是。

  萧卓与萧优坐在椅子上,经过这一番折腾,两个人已经是筋疲力尽。

  交警离开了,萧优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见那司机垂头丧气地坐到了对面。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术室亮着的灯,表情既紧张又凄惶,不由得觉得他可怜,意外所造就的悲剧通常不止一方。

  于是她安慰他:“放心吧,她一定会没事的。”

  很明显这种话由萧优的嘴里说出来太没有说服力,那个司机勉为其难地挤出一个笑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萧优同情地看着他:“我知道。是她自己冲出去的,我可以作证。”

  司机又是感激又是狐疑地望着她:“可是你们,你们一定很要好吧?”

  萧优觉得好笑:“我们是同学。但是那不妨碍我说真话吧?”

  “对对对。”司机连连点头,末了,他觉得应该补充些什么,想了想,他补充了自己的名字:“我叫黄波。”

  萧优回过头看了一眼萧卓,他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黄波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烟味飘过来,萧卓的眉头皱了起来,一个年轻护士走到黄波的面前,冷冷地说:“这里不许吸烟,要吸到外面去。”

  家人明一梅的母亲梁秀芬默默地坐在女儿身边,她的眼神一动也不动地落在明一梅的脸上,仿佛她的灵魂此刻已经进入了女儿的身体,现在留下的,只是一具没有知觉的躯壳。

  医生说明一梅仍在深度昏迷,她每多睡一分钟,她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险。

  萧优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来安慰这个可怜的母亲,她只能用自己的手轻轻握住那只紧握着女儿的手,她没有预料到这个动作竟会让梁秀芬顷刻决堤,失声痛哭起来,萧优越发地手足无措,她求援地望着坐在走廊排椅上的中年男人——那是明一梅的继父——李军——他背对她们,一动也不动,像一尊雕象——DNA的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证实那具骸骨就是李盼盼。

  明一梅的眼皮微微地跳动了一下,萧优惊叫起来,立刻按下了护士灯,又冲出病房去叫医生,医生护士将两个女人赶出了病房,明一梅的身边围满了白大褂和喧闹。

  明一梅母亲的拳头雨点般地落在了她丈夫的身上:“你是死人哪!那也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跟没事儿一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们母女俩?!”

  李军缓缓地站起来,他一直握在手里的一本日记塞到了梁秀芬手里,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地向楼梯口走去。

  梁秀芬愣住了,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种潮水般涌来的不祥,她在泪眼滂沱中发着抖地翻开日记,看了看,脸上越发疑惑,她急急地翻到最后一页,看了一分钟,双目圆睁,大叫一声,立刻晕倒在地。

  萧优慌忙扶住她,几个护士赶了过来,架着她向另一个病房里送,萧优被挤在人群之外,她将落在地上的日记本拾了起来。

  日记的内页上写着:李盼盼。

  萧优翻到最后一页。

  2002年五月十一日。

  李盼盼写道:“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愿意放弃读书的机会,可是明一梅怎么办呢?她那么用功,读书简直就是她的命根子,昨天不该和她吵架的,其实我知道她半夜还开着灯也只是为了多学一些,有时候也真恨她,她每天都在用行动说明她才是应该继续读书的人,而我不是,可我也想啊,谁不想考一个好的大学,改变自己的命运呢?不过,也许我真的缺乏那种毅力和耐性吧,算了,让她去吧,她那么辛苦,应该得到这个机会的,更何况,她已经失去了曾自强,我不能让她因为我,同时失去两样最宝贵的,我不能这么做,虽然我们不是亲姐妹,可是毕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这么就,梁姨对我也不错,我不能这么伤害她,这两年,我就努力赚钱为自己存足学费吧,不过是晚一点罢了,毕竟我还年轻,再说,曾自强说过他会等我的,不管多久都会等我的,所以我已经很知足了。好了,做了这样的决定,心里舒服多了。”

  日记的后面是一排完全不同的笔迹,狂乱地淹没在一片被水润湿的痕迹里,水渍已经干透。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我错了,我害死了你,是我害死了你!我该得到报应!报应!为什么我还活着?!是因为要让我活着受折磨吗?这就是我的报应吗?”

  “这本日记一定是明一梅最近才得到的,”萧优对萧卓说:“她一直以为李盼盼在和她抢夺母爱,抢夺机会,从日记里看,很可能两个人还同时喜欢赏了一个叫“曾自强”的男生,所以她一直仇恨李盼盼,然后杀了她,但等她看到这本日记,才发现李盼盼竟然已经决定把机会让给她,她因为愧疚而崩溃了,所以一直很孤僻,我想人们说幽灵道那里常常听见哭声,没准就是良心受责的明一梅,还有,那天我把发现骨骸的事情告诉了罗倩那个大嘴巴,以她的个性,肯定弄得全校皆知,明一梅听到了,又惊又怕,再次受了刺激,所以才会在那个地方出现,然后变成你说的那个什么‘人格分裂’。”

  “明一梅醒了吗?”萧卓问,这天他参加了一个考试,没有时间去医院,所以发生的一切都是由萧优转述的。

  “醒了,她妈妈也醒了,她一直陪在明一梅身边,两个人悄悄地说了很久的话。”萧优叹了口气:“做母亲的,女儿做了什么事都会原谅,哪怕那些事罪不可恕。”

  电话铃响了。

  萧卓拿起听筒,脸色忽然大变。

  “怎么了?”萧优的心猛地一沉。

  “明一梅的妈妈在医院上吊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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