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去李彦宽家做客
接电话的人
星期日早晨，妈妈起得挺早的，她还说上午可以在家休息半天。
我有点心不在焉，心里还在惦记着昨晚没看完的东西，那就是夹心饼干的QQ空间，我的心里充满了好奇。
可是，我又不能当着妈妈的面上网，就是能上网，我也不敢去夹心饼干的QQ空间，因为那里有和我有关的东西，一旦没妈妈发现，可就完蛋了！
所以我只好做数学奥赛题目。
妈妈又说，小伟，你和同学联系了吗？怎么不去他们家串串门呢？
我生怕妈妈又唠叨，只好收起作业本，对妈妈说，哦，我忘了，昨天和一个同学约好了，去他家玩的。
紧接着，我知道妈妈会问是哪个同学，我不等妈妈问出来，就告诉妈妈，是我们班邓宇舟。
妈妈没表示反对，我忙溜出门去了。
下了楼，我已决定去谁家了。
我才不想去同班的人家里呢，我要去小燕子家。
出门前我就准备好了，带上了手机，那里存有小燕子家的电话，我一边大步走一边给他打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个声音很嗲的女生，我不知道她是小燕子的妈妈还是她姐姐。
“你找彦宽啊，啊他不在家，出去了，不过一会就回来，你是他同学吗？你来我们家等他吧，我们家就住在……”
小燕子妈妈或姐姐在电话里热情又亲切，一再邀请我去他们家，不像一些同学的家长，对我们小孩子打的电话不冷不热的。
我答应说，好的，我一会就到。
当我找到小燕子妈妈或姐姐在电话里告诉我的小区门口时，我忽然看到了小燕子的身影。
“李彦宽——”我高喊着跑过去。
小燕子的妈妈
“张小伟——”小燕子转身看到我，很惊喜地问道，“你怎么来我家这里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咳，我是来找你玩的，刚才我往你家打电话了，有个女生告诉了我你家住这里，我便过来了。”
“噢，那是我表妹。”小燕子顺口说。
“啊，你表妹？”我有点吃惊，“听声音像你表姐，嗲嗲的。”
谁知小燕子一听，竟然发出“嘎嘎……”的大笑声，他边笑边说，“哈哈，你说的不是我表妹，也不是我表姐。“
“啊？你家到底有多少人啊？”诧异地问道。
想到五子棋曾告诉过我的事情，她说小燕子很可怜，他爸爸和妈妈已离婚了。在我看来，单亲的家庭里，总是冷清的，不会有很多的亲戚。
就像是我家，总是我和妈妈两个人。
“张小伟，你笨蛋，接电话的是我妈！”小燕子笑着说。
我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捧着一塑料袋烤鸭：“喂，你出来原来是买这个去了。”
“恩，我妈叫我去买的，她最爱吃肉。”小燕子说。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因为我妈妈从不让我出去买东西给她吃，只有她买给我吃。
“张小伟，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啊？”小燕子奇怪地问我。
我忙说，恩，没什么。
“不过，李彦宽，你妈妈的声音我刚才真的没听出来呀，她说话的声音真的好年轻呀。”我补充道。
小燕子声音闷闷地说，我妈呀，她本来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再一次惊诧了——因为我从没听过别人用这种口吻这么说自己妈妈的。
卡通化的妈妈
小燕子按他家门铃，却没响。他想起来了：“啊，忘了，家里门铃坏了。”他改用拳头锤门，“咚咚咚……”
好半天门都没打开，我正疑惑他家里是否有人的时候，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彦宽，你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听起来仍然是嗲嗲的，我抬头一看，果然说话的人是李彦宽妈妈，她个头不高，胖嘟嘟的，头发染成了黄色，烫得像方便面似的。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小燕子妈妈有点像是卡通里的人物。
她笑着对我说：“你是彦宽的同学吧？”
“阿姨好！”我忙喊道，从心里觉得小燕子的妈妈待人好亲切，不像我妈妈容易使人产生畏惧感。
我知道自己是个很敏感的孩子，所以，当我来到同学家的时候，首先会很在意他家大人对我到底是不是很欢迎，如果感觉到别人十分欢迎我，那我就会安心。
小燕子的妈妈就让我感到很安心。
“哎呀，彦宽，你同学可真是个小帅哥！”小燕子妈妈把手一拍，看着我大声地说。
我害羞地笑了起来，刚才小燕子说，他妈妈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看来真的是。
小燕子有点不耐烦地说他妈妈：“老妈，你别这么说我同学，他可是很害羞的。”
“果然是害羞哦，你看，他脸都红了。哈哈……”小燕子妈妈干脆响亮地大笑起来，她的笑声中充满了快乐。
“来来来，吃烤鸭吧！”小燕子妈妈热情万分地拿来盘子装烤鸭，还一个劲地招呼我来吃。
我忙摆手说，阿姨，谢谢，我肚子不饿。
现在离吃午饭时间还早呢，小燕子妈妈真的是太热情了。
小燕子也嗡声嗡气地对他妈妈说，妈妈，你要是嘴巴谗了，就自己吃吧，我们这里谁也不想吃烤鸭。
奇怪的表妹
“豆豆——”小燕子妈妈提高嗓门，朝着一扇紧紧关着的房门大声喊，“快出来吃东西哦，是烤鸭哎！”
喔，原来小燕子家真的不止是他和妈妈两个人呢。
可是，并没有人走出来呀！我突然怀疑小燕子妈妈喊的是一头小狗。
“彦宽，快去喊你表妹来吃烤鸭！”小燕子妈妈说。
“妈，谁也不想一早就吃这个东西，你自己吃吧。”小燕子无奈地说。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看见那扇紧闭的门被打开了，走出来的，是一个个头瘦小的小男孩。
等他再走近些，我才发现自己刚才看走眼了，她原来是个女孩子。
是那种头发剪得很短的女孩子，看样子比我们小一两岁的样子。她走路微微地低着头，的眼神有点吓人，眼白好像很多，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我。
她身上穿着那种运动装校服，看上去有点邋遢，也怪不得我会把她当成男孩子。
“豆豆，来，吃烤鸭吧，可好吃了！”小燕子妈妈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像是清脆的音乐声。
小燕子小声地对我说：“这是我表妹。”
那个名叫豆豆的女孩子，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垂下眼皮，看着盘子，看样子的确是
要乖乖地吃烤鸭来着。
小燕子的表现似乎有点奇怪——他刚才好象很紧张，这从他对我小声说话的声音中能听出来。
但现在，他似乎又舒了一口气。
突发的事件
事情的发生太突然了，以至于我根本就没回过神来。
是这样的，当我刚听见小燕子舒了一口气时，紧接着，房间里突然响起一声尖叫：“啊——”
我吓了一大跳。
叫声是从小燕子妈妈嘴巴里发出的，但是，我很快就反应过来，是谁让小燕子妈妈发出了尖叫声——是那个叫豆豆的死鱼眼女孩。
我看到她伸出下巴，朝着盘子里的烤鸭吐了一口：“噗——”
当时我有点懵掉了。
直到小燕子妈妈尖叫起来，我才反应过来——小燕子那古怪的表妹，居然朝着烤鸭上面吐了一口口水！
小燕子冲上前去，和他妈妈一起去抢救那盘可怜的烤鸭。
“噗——”趁他们拿走盘子之前，豆豆飞快地又吐了一口，她成功了。
哎，好恶心！
小燕子和妈妈刚把手伸向盘子，又都缩回了手——一切都迟了！
我有点惋惜地看着盘子里那半只黄澄澄的烤鸭，小燕子刚才还小心地捧着它呢，这一下就会进垃圾箱了。
“豆豆，你……”小燕子妈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的样子，但看得出来，她心里好郁闷的。
再看小燕子，他恼火地瞪着表妹。
豆豆站起身来，朝我走来，我吓得连忙后退了两步。还好，她这次没看我，而是目不旁视地走了过去，走回到她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我想说的话
“我……我走了。”
沉寂了片刻，我终于开口告辞。
“啊，那我送你一下。”小燕子忙说。
这时候，我不敢看他妈妈，只是低着头说，“阿姨再见。”边说边朝门口挪，一不小心，差点被地上的一堆杂物绊倒。
我这才发现，小燕子家的东西摆得好乱啊，地上都堆着杂物，就像是要搬家一样。
拔腿跑出门去，又快步跑下楼——
我的心咚咚乱跳着，不知是被小燕子表妹吓到了，还是因为自己看到了别人家的隐私从而感到紧张和难堪的缘故。
一直跑到小区的门口，我才停住了脚步。
“张小伟，”小燕子从我身后追上来，他有点喘气，埋怨说，“你跑这么快干吗？”
我红着脸，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本想安慰他一下，可是看他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多难过的样子。
“对不起，这次没和你好好玩。”小燕子向我道歉。
“啊，小燕子，你……你别这么说……”我心里一紧张，竟把他外号都喊出来了，真该死！
小燕子似乎也有点紧张起来，他搓着手对我说，“其实豆豆是我爸爸的女儿。”
“啊？”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小燕子，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啊，是这样的，”小燕子用力咽了一下口水，似乎下了决心，他又说，“我爸爸和妈妈，他们已经分开了。爸爸他又结了婚，豆豆是他现在妻子带来的女儿。”
喔，原来是这样……可是，不对，让我再想想……
还没等我想明白过来，小燕子又告诉我，豆豆住在他家只是暂时的，因为他爸爸和豆豆妈妈同时出差，豆豆没地方去，就送到小燕子妈妈这里来了。
“我妈是个有点傻的女人，没办法，她很热心，喜欢帮忙人，还喜欢家里人多。”
小燕子脸上带着强作镇定的微笑对我说。
我用力点头，表示我都明白。我在心里对小燕子说：“我的父母也是离婚的，我们都是一样的小孩。”
可是，这句话却始终憋在我心里，我没说出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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