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节 蹭食 下

　　“夫人，这里是孩子们聚会的地方，咱们先行回避吧？”周道务夫妇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敏儿，别笑了，叫人家看了笑话——”临川公主道。

　　“娘，你说的是哪个敏儿啊？这里可有两个敏儿了——”周小姐笑着说道。

　　“说的就是你，还闹——元之，下面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和你舅父出来见一下客人，礼数到了，现在也该找个地方凉快去了，呵呵——”临川公主说完，夫妇两人一起走出中堂。

　　姚元之的老婆也叫敏儿？周敏，李敏，林白只觉得这两个人的名字直在脑中翻来捣去，娘的，这两人还真有共性，不仅名字一样，连脾气都一样，林白不自觉地转过头瞧了一眼姚元之，姚元之刚好眼光正投向他，两人相视苦笑一下。

　　“见了本公主还不下跪！”在这屋子能这么大声说话的没别人，定是那个姓周的敏儿。周敏用手指着林白，一本正经地说道。

　　ＴＮＮＤ！林白好郁闷，到哪蹭不好，到了公主窝里蹭起饭来，吃点饭长那么点力气还不够磕头使的劲，唐制里：长公主的女儿一样也称公主，——老子**个唐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林白无奈地刚要放松膝盖，行跪礼。

　　“姐姐，别逗他了——好不好？”李敏在一旁说道。

　　“既然小敏妹妹求情，本公主就放你一马——”说完，周敏原本一本正经的脸再保持不了，咯咯地笑了起来。

　　出了这门，姚元之这小子老子见一次扁一次，林白用怨恨的目光盯了姚元之一眼。姚元之报以苦笑，似乎也很无奈，更像是在说：这下你知道我的痛苦了吧（这句话这么耳熟？）！

　　“少爷，你们在这呢——”这时，周义、王林两人气哼哼地从外面跑进来，后面还跟着将军府几个家丁。

　　“大小姐，这两人……”领头的家丁上前说道。

　　我靠！林白别的没想，听了家丁对周敏的称呼，这称呼好熟悉，可不是李敏在家常用的嘛——狗日的姚元之在家里居然一点地位都没，还请老子吃个毛的饭！

　　“没事了，你们出去吧——”周敏吩咐道，“小敏妹妹，这两人是你府上的吧？”

　　这两个混蛋也是到这来干啥，林白用着藐视的目光扫了扫周、王两人，这里是你们这种身份的人来的吗？也不看看这堂上都哪些大人物，瞧瞧，那是公主，公主知道不，知道有多大不，姚元之是公主的驸马，李敏那丫头不说了，老子可是驸马的朋友，换句话说，公主的老公是老子哥们！你们两个谁啊，也朝这钻，下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呆着去！

　　“嗯——”李敏应了一声，接着道，“不怕姐姐笑话，我们家里就这几个人，他们算是家仆，也是家人——”

　　“那让他们留下来吧，人多热闹——小兰今天你也坐席上。”周敏显得不在意，很大度地说道。

　　“还不谢谢公主！”林白做着家主的样说道。小样，老子也让你们挨挨跪，受受罪。

　　“免了，免了——咱们吃饭吧——饿了……”周敏笑着说道，接着朝门外吩咐道，“来人——”

　　…………

　　吃饭过程没什么好说的，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李敏、周敏、小兰三人从上桌起，一直聊一个话题，直到林白扶着姚元之一同离开还在聊，林白走的时候依稀听到，正谈到‘如何扫荡以及如何反扫荡’这样的话题，不就是购物和抢购，用得着整上小日本那套吗？

　　姚元之和林白比起来，至少有一点比他强，姚元之每个月月圆的时候可以和周敏同房，除非周大小姐恩赏外，其它日子一直住在书房里，姚元之领着林白一直来到他的书房兼卧室。

　　书房很大，一进门除一副茶几，一张书桌，侧边放着三排书架，看着一排的书，林白有点眼馋，ＮＮＤ，这些东西弄到２１世纪放图书馆一放那全是镇馆之宝呐～下人上了两碗好茶，两人分两旁在茶几旁坐定。

　　“姚兄——好福气呐——”林白眯着醉眼调侃道。

　　“哦？怎解？”姚元之喝得也不少。——先前席上几人分工明确，三个丫头只管着聊天；周、王两个跟菜驴一样拼命吃菜；他俩就拼命灌酒，‘酒逢知已千杯少’，两人端起酒杯，啥也不说，焖了，一口干，杯杯见底，高颈的酒壶恁是上了五回，估计最少也得二斤多。

　　“贵夫人美如天仙，还不算有福，哈哈——”林白拍了拍姚元之的肩膀。

　　“德……德仁兄……”这位老兄舌头开始打结了，口齿不清地说道，“就，就别取笑小弟了……今天喝这么多酒，不，……不怕德仁兄笑话，这，这还是第一次……”

　　“啊，哈哈，姚兄——过谦了吧？”林白的酒量比姚元之好点，没像他那样说起话来语无伦次，“……难道平时在家，……连酒也不让喝？唔——”

　　“惭愧，惭愧……正是如此——”姚元之不知是酒气上涌还是惭愧的，脸上如火烧的一般，通红发亮，眼皮子直打架。

　　“哈，哈……姚兄，姚兄——”姚元之靠在椅子上两眼闭起睡了过去，林白使劲地摇了摇。

　　“唔——”姚元之挣扎着在桌上摸了几下，总算抓住茶杯，三下五除二，全灌进去了。

　　“德仁兄，今天小弟真的饮多了，饮多了……失礼之处还望海涵，海涵——”说完身体又歪在椅子上。

　　“姚兄——”酒意上涌，林白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扶着桌子，挪到姚元之身边，双手搭在他身上，“姚兄，姚兄——”

　　姚元之没反应，沉沉地睡去。

　　再摇，还是没反应。

　　“你夫人来了！”林白俯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

　　“啊——”姚元之像遭了电击一般，猛地窜了起来，眼还没睁开，嘴上直道，“恕罪，恕罪……”放才睁开眼，神志也似清醒了许多，环视了四周，才知上了林白的当。

　　“德仁兄，”姚元之懊恼地坐了下去，接着抱怨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这样的玩笑，还是少开为好。”——林白轻轻的一句话，姚元之一下酒醒了，说起话也连贯起来。

　　“哈哈，姚兄，你怕老婆——”林白蹲在地上，手支着脑袋搭在姚元之的大腿上。

　　“俗，俗不可耐，何谓老婆耶？”姚元之先批评下林白的用词不当，接着说道，“小弟不是怕，是敬——”

　　“切——”林白很不以为然，道，“她是你老婆，又不是你妈，你敬她？”

　　“德仁兄——越说越不像话了，父母岂是用来儿戏的……看在你酒未醒的份上，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姚元之有点生气。姚元之自小接受的就是正统的儒家教育，尊师重道向来一丝不苟。

　　“见谅，见谅，小弟一时口快，说错了话……”林白忙解释道。

　　“德仁兄，你别光说小弟，你不也一样？”这会轮到姚元之调侃道。

　　“哈，你咋能跟我比？”林白嗤之以鼻，很自信地说道，“有道是：男主外，女主内，在家我让着她，在外面……哈哈——”

　　“德仁兄，佛家有云：出家人不打妄语。我辈读的是圣人书，也不当妄语才是啊……有所谓……”姚元之还要侃侃而谈，林白先打断了他的话。

　　“哈，那是出家人和读书人……小弟既不是出家人，也不是个读书人——”林白不想就怕老婆这个问题和姚元之再作探讨，忙换了个话题道，“姚兄，先前说过，正在四门学中攻读学业，小弟亦想去识两个字，不知姚兄能否帮小弟通一通门路？”林白的这些话早上先前进门就想过，在家里做厨子的日子无聊得很，况且‘家议’（家庭会议简称）里通过的决定，连这个可怜的厨子也干不下去，再不找条活路，非得让家里那帮人口诛而亡不可！

　　姚元之听了，皱了皱眉，沉吟了下，道，“德仁兄的想法甚合吾意——往日里，一人去四门学无聊的紧，难得有德仁兄肯相陪，只是……”

　　“只是什么？”林白站起身来，摇晃着挪回自己的座坐上。

　　“只是，四门学如今不似当初，如今凋零疲敝……我舅父这一阵子正在帮小弟四下活动，小弟打算入太学……”

　　“太学？”

　　“小弟要去，想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德仁兄要去……”姚元之欲言又止。

　　“姚兄有难处，就算了……小弟也是说说而已，哈——”林白笑着说道。

　　“倒不是什么难处……”姚元之皱着眉头说道，“如今太学大司成（祭酒——龙朔二年，祭酒曰大司成，司业曰少司成。）是吏部侍郎李敬玄大人兼领，主事却是司业员外郎张仁福大人。自打天子驾幸东都，留太子在京师监国，书苑的风气更是大坏……”说到这里姚元之停了下来。半晌，似有为难地说道，“这样吧，德仁兄，明**拿小弟的名贴去城西延平门附近的永和坊碰碰运气，这位张大人的府第就在那里……”

　　“哦——”林白轻哦了一声，接过了姚元之的名贴，心里狐疑：你的名片？管用吗——名贴上写道：武骑尉巂州县男宣义郎驸马都尉姚元之。

　　NND，怎么这么长，林白仔细地瞅了瞅贴子，又瞅了瞅姚元之，古代学生够牛的哈，还没做官，就一大堆的头衔，看得让人眼晕。

　　“如此，多谢姚兄了——”林白收起那张不知道好不好使的名贴，唐高宗咸亨二年这时候，大唐数到高宗这才算第三代，跟着李渊打天下的功臣都还没死绝，功臣之后更是多如牛毛，这长安城里一砖头下去摞倒四个有三个半是功臣之后；驸马也多的没谱，李渊和李世民忒能生了，李渊生了19个女儿，李世民生了21个女儿，李治干了皇帝这些公主通通进了长公主，长公主的女儿也叫公主……TNND，林白对于怀里这张纸片，基本上不报啥希望，聊甚于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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