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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敛财奇才 3


  吕国忠轻轻捶着自己的腿,眼睛看都不看东方天赐,说道:“辅政大人真是有心了,不过我西蜀有明律,凡合法买卖只要不偷漏应该纳的税,朝廷及任何官员均不得干涉。请问大人,这赵、薛、周三位商人可有任何犯法的营生?又或偷漏了税?”

  “没有,都没有。”东方天赐很肯定地说:“我派人详细查过他们的买卖,也调阅了他们的纳税记录,一切合法。”

  “既然这样那大人您为何还要管呢?就为弄清他们背后的靠山?”吕国忠问道,没等天赐回答他又紧接着说道:“自西蜀开国以来,豪门世家、皇亲勋贵入股买卖甚至做幕后掌柜的事比比皆是、数不胜数,只要不犯法不偷逃税,那就没必要管。太祖不管,太祖以后的历代帝王也都没管,却不知大人怎么就非得管呢?可管了又如何,他们并没犯西蜀律法,大人又能拿他们如何?”

  天赐微微一笑说道:“吕老可不要掉以轻心,他们三位财神的背后极可能是同一个人或势力在支持。能同时让三个小商贾在同一段时间内成为巨富中的巨富,这个人或这股势力本就非同寻常,他或他们的财力及在西蜀朝野的势力和地位一定大得吓人高得惊人。而经过十年的大赚特赚,这个人或这股势力的实力如今必定壮大得惊死人,甚至很可能会对朝廷的权威和皇帝的权势构成威胁。而一旦这股势力来自敌国,这并非没有可能,那问题就更严重了,我怎么能不管?至于在下能拿他们如何嘛,很简单,如若其背后势力是敌国则灭之,如若不是但威胁到了朝廷和皇上的权威,则降之再将这三家产业全都收归朝廷。”

  “那大人查清了没有,这背后之人或势力到底是何方神圣?”吕国忠问道,此时他暗淡的双眼已有了一丝凌厉。

  “只查清了赵安康背后之人,其他俩位财神还没去查,不过应该都是同一人,至于原因嘛,刚才已经分析过了。”天赐说道,他说这话时一直在观察吕国忠,发现这位前首相脸色正慢慢变得铁青,双眼中的凌厉与凶狠之色正越来越重。

  吕国忠端起茶杯将杯中已凉了的茶水一口气全喝了下去,凉茶水将他心中越来越强烈的不安给浇息了不少,他双眼直盯着天赐问道:“请问大人,那背后之人是谁?”

  “这就是我今天登门拜访的原因,因为赵安康一口咬定十年前给他钱让他扩张生意,在十年中一直做他后台的就是吕老您。”天赐说道。

  沉默,静,突然之间死一样的寂静。“哈哈哈!”吕国忠忽然大笑起来,有些疯狂的笑声瞬间打破了死寂的气氛。吕国忠大笑几声后面色一冷,说道:“原来这就是大人今天来的目的,也不用大人费事把老夫关起来审讯逼供,老夫这就告诉大人。没错,他的后台就是我!”

  “那他们的后台也都是吕老您吗?”天赐看着眼前这个极有可能富可敌国的人问道。

  吕国忠站起来往大门处走了几步,然后站定深吸了口气,猛地回头看着东方天赐,目中精光大盛,往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气势重新回到了身上。他说:“大人真想知道必定能查得到,所以老夫也就不再隐瞒免得大人费事。对!赵、薛、周三人背后的后台就是我,当年就是我扶持他们三个成就了今日他们的一切。”

  没想到吕国忠会这么爽快就认了,天赐一时之间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不说可吕国忠却说话了:“现在大人都已知晓,那大人认为老夫是否对朝廷和皇上的权威构成威胁了呢?大人是否要将老夫的这些产业全都收归朝廷?”

  “是。”天赐声音不大、语气平缓却也斩钉截铁。

  吕国忠冷哼一声,脸色已完全铁青,“在下做的都是合法买卖,也没逃漏过哪怕一文钱的税,只是碍于身份不方便做明面上的东家罢了,怎么就对朝廷和皇上构成威胁了呢?钱多犯法吗?钱多就得和谋逆相提并论吗?”

  “您别急,听我好好给您算一下。”天赐说着也站了起来,此时已进入唇枪舌剑的阶段,坐着从气势上来讲就逊人一筹,所以还是站着吧。

  “十年前,赵、薛、周三人同时疯狂增加作坊数量和店铺数量,这得一笔巨款呀,而且以后每年都这么疯狂扩张,一直这么持续了五年才停止。这五年里至少得花去四百万两银子以上的钱,请问您上哪得那么多钱去?”天赐看着吕国忠就像警察同志看着经济犯一样,他接着说:“凭俸禄?您这几十年的俸禄加一起能有十万两银子吗?莫非是贪污受贿的赃款?又或是您挪用国库的钱,那时您可已经是丞相了呀,太后是您妹妹呀!”

  “胡说!!”吕国忠愤怒了,脸不是铁青而是已紫红,他这一辈子最重官声名誉,清官、能吏是他为官的两大目标。他咆哮着说:“老夫为官一生没收过别人哪怕一文钱的贿赂,也没贪过朝廷哪怕一文钱的便宜,也正如此先帝才会提拔老夫到丞相的位置!老夫别的品德也许没有,但清廉二字老夫当之无愧!至于国库,你可以去查帐,各地每年上缴的税银都有登记,国库每年的进帐出帐也有登记,一比较一算真相自然大白!”

  “哦?那么您的钱到底从何而来?几百万两银子可比得上彩云国这样小国一年的税收了,这笔巨款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吧?”天赐问道。

  吕国忠一时语塞,停了会儿他冷笑一声然后说道:“不是天上掉的,而是借的,向钱家家主钱守仁钱财神借的,整个西蜀也只有他才能借我这么多钱。辅政大人,借钱不犯法吧?”

  “借钱当然不犯法,可问题是你是凭什么借到这笔巨款的。凭你的官位和太后的后位做担保吗,这和把官服、官印拿到当铺去典当有什么区别?这可是犯大律的,轻则罢官坐十几年牢,重则死罪!当然,光靠官职担保还不够,这笔巨款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若还不上那钱家必会元气大伤甚至从此衰败,所以你还用一样东西做担保,那就是各地上纳的税。”天赐说到这不说了,眼睛盯着吕国忠看他的反应。

  吕国忠气得紫红的脸变得苍白,但立马又恢复了正常脸色,不愧是久经官场的老油条了,但这一瞬间的改变已被天赐看在眼里。天赐继续说道:“国库您当然伸不进手,因为户部尚书不是你的人,他是三朝老臣所以你拿他没办法。可您吕家这一派的人已有不少在地方任父母官,他们有收税的权力,你拿那些税收做担保才使得钱守仁借给你钱。当然,不用担心还不上,光是周长顺周财神就将整个西蜀的金、银、铜、铁、煤这些矿产占了八成,而且全国每年有一半的盐是他贩的。这些都是能大赚特赚、旱涝保收的买卖,而周长顺赚的钱不都成你的了吗,光用生意上的收益还就够还了。所以税款最终也没动,上缴到国库的钱一个铜子也没少,查帐当然就查不到了,我说的没错吧。”

  “胡说!我是用所有买卖日后的收益做担保借到钱的,不是什么税收、什么国库!”吕国忠和天赐说了这么久,眼神第一次乱了而且不敢正视天赐。

  “吕老,我不想多说什么废话,您看这是什么。”天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再从信封中抽出一张折纸,打开一展原来是张字据。“这是当年您向钱守仁借钱时立的字据,您的亲笔字还有按在上面的手印,白纸黑字红手印,还有什么好说的。”

  “哈哈哈哈!”吕国忠突然大笑起来,然后笑着往坐椅走去,坐在椅子上后他不再笑了,神色之中充满落寞,说道:“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擂,好!好得很呀!如今的西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是你而不是我了,他们或为自保或为巴结攀附而听命于你,这也很正常。对,没错,这字据是我立的,当年确实想以税收做担保,但最终还是没动税款的一分一毫,所以我没贪污挪用过朝廷哪怕一文钱。”

  “吕老,您不愧是一代人杰,脸皮的厚度也异于常人。您为官已三十载了吧,朝廷的律法您不会不知道吧,拿朝廷的税收做抵押为私人牟利,这和窃国谋逆没什么区别,就连历代帝王都不敢这么做可您却这么干了,莫非您不知道抄家灭族是怎么回事?虽然最终的结果是您没挪用朝廷分毫,可这不能掩盖您以权谋私的罪行!您是清廉不假,那是因为您已经富可敌国了,根本不需要贪污受贿了!我说得对吗?”

  吕国忠坐在椅子上,整个肩膀都已松塌下来了,眼神中已无凌厉只有痛苦,一年多以前他失去了权力和地位,如今他又将失去财富甚至还有他和他家人的性命。“而且您的势力已对朝廷和皇上构成了威胁。”天赐又说道。“不!我没有!我只是赚钱而已,又怎么会威胁到皇上和朝廷?!”吕国忠一下子从椅子上暴跳起来,这个罪名一被安上落实那是要灭族的呀。”

  “让我先来给您算算,到时您再否认不迟。”天赐说着板起手指算道:“薛明礼名下有胭脂作坊、蜀绣坊、木器坊、铜器坊、铁具坊、漆器作坊、瓷窑,这些坊窑都需要些壮汉护卫财物、防偷防盗吧。赵安康名下的酒楼、青楼、酿酒作坊、赌坊也要护卫吧,周长顺名下的矿山需要护卫吧,贩盐需要护卫吧。这三人名下的产业所拥有的护卫加一起,我粗步估算得有四万左右吧。如果只是四万草包到也罢了,但我南安王府的王卫和流金赌坊的护卫们打过,发现那些护卫们一个个身手不俗,那么好的身手用来看家护院太可惜了,加入王城的城防军都绰绰有余。试问四万甚至更多的身手了得比一般士兵还强的练武壮汉都掌握在一个人也就是您手里,这等于您拥兵四万,对朝廷难道还不是威胁吗?”

  吕国忠坐在椅子上身子摇摇欲倒,他已被彻底击垮了,这东方天赐太可怕了,能一管而窥豹而且做起事来准备充分,让人根本就没还手之力。吕国忠把整个上身都靠在了椅背上,他现在真的就是个苍老无力的老人了,尽管他才五十出头。“大人,您说的都对,今天您来我这说的都是真的。只是大人,您念在我毕竟没贪没挪用过朝廷分文的份上,念在我没造反谋逆的份上,念在我为朝廷效命三十年的份上,您放过我的家人吧。我所有的钱财物件还有我这条命,都可以给大人,只求大人留我家人一条活路。”

  “吕老,如今朝廷国库空虚,您能将家财尽数捐给朝廷,这便是大功,以往的事也就一笔勾销、以功补过了。您和您的家人仍可安全、平静地活着,我保证!”天赐极其认真地说道。

  (最近不忙了,可天气太热,严重影响了写作进程,没办法,大家多体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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