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训斥
警察局里很难搞，他们十二个人把赔偿夜宵摊老板的钱凑齐了，罚款也交了，警察还是不让他们走。
因为他们年龄不大，硬是要他们喊个家长过来。陆谦不知道要找谁的爸妈来，每个人都是拒绝的。
只有项昀不太清醒，这些兄弟里现在能坑的人就只有他了。
夜半凌晨时，项父接到了陆谦的电话。
“喂！”项父揉着眼睛，还吵醒了一旁的项母。
“项叔叔，你快来公安局吧！”
“公安局？干什么呀？”
“我跟项昀都在里头呢，你来了再说！”
“你们两个混小子，又给我惹祸了？”项父头疼不已。
“没，我没惹，是项昀。项叔叔，地址我马上发给你，我们等着你啊，快点，拜拜。”
“喂…喂…”项父拳头捏得紧紧的，念叨着：“亲生的，亲生的，忍住！忍住”
项父气的想杀人了，项母凑着耳朵把陆谦在电话里的话全都听清了，她倒很平静的起床了：“别磨蹭了，还有别的办法吗？”
项父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边骂道：“这都是生了些什么讨债鬼？我这辈子都是第三次去公安局里捞人了。”
项母只是淡淡的回了句：“亲生的！”
火急火燎的来到了禄山县公安局，警察当着六个孩子的面训斥项父项母：“哪个是你们的儿子？”
项父指着鼻青脸肿项昀说：“这个！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项母明白得很，其他人的父母没来，有可能不能让陆谦李伟宁他们全部都离开。
她聪颖的对警察说道：“这个是亲生的，其他的其实也是我们的孩子，都熟着呢！”
警察严肃道：“这样就是最好，同志啊，我现在警告你们，也请你们回去把我的警告告知给他们每一个人的父母，好好的引导你们的孩子走正路，一堆人在外面打群架，弄得跟黑社会似的，这太影响社会治安明白吗？”
项父点头哈腰道：“明白明白，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们，保证没有下次了。”
“再有下次，可直接拘留了！”
“是是是，保证不会有下次！”警察直摇头，拿出一份文件递到项父面前：“签个字把他们都带回去吧。”
“哦，好！”
不知时间多晚了，只是没有天亮。
六个男生半夜里无处可去，全都被带回了项父项母家。
六人整齐的坐在客厅沙发上，项父项母望着这么仪表堂堂的六个无业青年，心酸不已。
项母道：“真是没想到，第一回邀请项昀的朋友来家里是从公安局里把你们接出来的，不过还是欢迎你们光临项昀家。离天亮还有两三个时辰，项昀家呢，只有一间客房，你们就三人一组挤一挤，睡客房和项昀房间吧，我再去睡一会，不然我怕我明天会头晕。”
项母很淡定的离开了客厅，项父要大动肝火了。
知道他要骂人了，陆谦和李伟宁一个掏烟塞他嘴里，一个用打火机给他点着烟。
“项叔叔辛苦了，来来来，抽根烟，压压惊！”
项父此时真需要一根烟来压压惊，抽了两口才记起自己是个家长，此时是要训人的。
但这根烟，已经让项父心中的怒火平息近半了。他语气缓慢的训斥着：“你们都坐好了。”
“是，项叔叔！”
以刘小辉和张家毅的坐姿为准，六人整整齐齐的并列成一排。
项父接着训斥道：“你们这些个兔崽子，读书的时候打架，现在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打架，你们到底什么时候长大呀？唉，我幸好只有一个兔崽子，这你们六个要都是我的儿子，我都要去投湘江河自杀了。”
除了项昀，另外五人异口同声道：“咱们都是叔叔的兔崽子。”
“呵！”项昀直摇手拒绝：“我不敢要，真不敢要，我不知道你们明天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天亮了都赶紧给我回自己家去，还有你，项昀，没有工作你给我在家里好好待着你，再给我出去惹是生非，我打不死你。”
项昀装作哭着的样子问道：“爸，我都伤成这样了，你就没一点同情心，不心疼一点点吗？”
“我同情你个屁！”项父语气忽然加重，继续道：“我是挺心疼的，但不是心疼你，我心疼你妈和我自己，我心疼你们每一个人的父母，都是独生子女吧？你们的父母每天起早贪黑，为你们负重前行，你们以为父母能为你们卖命一辈子呢？我们会老，我们会病，我们会有要依靠你们的那一天，我们当父母的都想养儿防老，不是想养儿啃老。当我们需要你们的那一天，你们拿什么来回报我们呢？等我们老了，你们会把我们曾经付出在你们身上的时间，金钱和耐心回报给我们吗？你们会吗？你们有这个能力吗？”
项父把六个男生都说得低下了头，没有勇气没有言辞反驳项父的话，也没有人敢反驳，敢豪言壮志的对项父说：我能！
他们都是来世混日子的年轻人，除了项昀工作过一年，陆谦在网吧里打过一阵酱油，刘小辉和张家毅当过兵以外，没有谁正正经经的挣过钱。
项父这么一说，人人都有羞耻之心，但要让他们做出改变，还得用时间来说话。
项父吐了一圈烟，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内心十分忧郁。
“唉，孩子们啊，岁月催人老，时光不等人啊！你们这几个人呀，一个比一个聪明，不知道你们的才智为什么都不用在正途上！用有限的生命去创造无限的价值吧，不要再荒废时光了。”
项父掐断了烟头，自己也回房间了。
留下陆谦他们六人，大眼瞪小眼。
他们彼此眼中的对方，谁也挑不出谁的毛病来，谁看谁都觉得完美。
他们的眼中都没有是非观念，单纯得没有金钱利益，只有一个叫“义气”的东西。
见到自己的兄弟被人欺负后，不管后果是什么样子，抡起任何工具就去干别人。
友情岁月万事足，能跟这帮好兄弟在一起，父母无足轻重。
当大家都疲倦睡下后，只有项昀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折腾了一夜，酒早已清醒。
清醒了后，他便记起了自己跟素芳分手了。
清醒了后，心痛，又侵蚀着他的思绪和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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