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接踵而至
问题接踵而至。
既然熠灵兰其实是生长在人的精神之海中的奇异灵花，那么，它还具备能够人工种植的可能吗？
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无疑比较消极。
而且，熠灵兰在人的精神之海里的时候，到底拥有什么样的药力，这也是一个未知之数。
从周经纬的恢复情况来看，大概熠灵兰的药力还算过得去，起码周经纬确实正一天天的好起来。
这不，第三天，周经纬就已经能在家人的搀扶下下床走路了。
下课后，林初义回到第三研究所，吃过晚饭之后，就跟邹续泽讨论起了魔导器的问题。
“所以按照现有的经验，玉石有很好的导魔性和储魔能力吧？”昨天刚刚说到玉石的话题，但那时已经很晚了，就只好拖到今天来详细说明。
“对，这个结果是你的三位学长一起研究出来的，为了得到精确的答案，他们组织了不下三千次实验。”邹续泽又想起了曾经的那些少年，唐维，周礼，朱三吉。他们三个如今正走在什么样的人生道路上呢？
虽然听说他们如今都已不再投身于魔导器的研究了，但他们会偶尔想起那些潜心研究魔导器的日子吗？大概会吧？毕竟，那应该是他们人生中很重要的一段时光。
“玉石……”林初义嘀咕道，这一瞬间，他想到的星玉。
不过星玉过于特殊，就算拿出来，也无法被广泛应用。当年，陈星夜为什么要让究天魔蚁将星玉在一千年后转交给他，这中间的用意，林初义也还不得而知。
“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之前您给我展示魔导器的时候，有用过一次那样的玉质魔导器吧？您还特意划伤了自己的手演示给我看。”林初义点点头。
“对，不过很可惜，那种东西，勉强治疗一点小伤口还行，可要是过于严重的伤势，就没有办法了。而且事实上，那东西的制造成本不低，拿来治疗小伤口，未免太奢侈了。”邹续泽苦笑。
那已经是很不错的成品了，但即便是那样，也还是一件失败品。成本高昂，但作用却根本上不了台面。
“对了，那种东西，可以重复利用吗？”林初义问。
“倒是可以的。”邹续泽点点头，“不过有次数上限，并且，用了一次之后需要重新注入木系魔法的能量，这也费时又费力。”
“费时又费力吗？”林初义陷入沉思。
“邹老师，我最近不是在看关于魔法阵的书吗？”半晌后，林初义道。他之所以看事关魔法阵的书籍，还跟他第一次去图书馆的时候就看到邹续泽在看相应书籍有关。
魔法阵也是魔法的一个门类，一个大门类，也拥有不可小觑的潜力和前景。因为在魔导器研究上的停滞不前，使得邹续泽萌发了变通一下的想法。如果将魔法阵和魔导器结合起来的话，会不会碰撞出特别的火花呢？
邹续泽不但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告诉林初义的。
带着好奇，所以这几天来，林初义特意去图书馆借了一本有关魔法阵的书籍。
图书馆的书大部分是允许外借的，起码二楼的书全都是这样。不过带出学院则是不被允许的。
“嗯，有什么收获？”邹续泽笑了，魔法阵的深奥程度比之魔导器绝不逊色，甚至还犹有过之。
魔导器的本质是利用器物实现魔法的储存及外放甚至是越级施放魔法的可能，比如让一名魔法师级别的魔法师施放出五级中阶的魔法。对于魔法师本人来说，这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但借用魔导器的话，也许不仅能行，甚至会很轻松。
这样一来，魔导器就会大大的增加魔法师的实力。当然了，威力越强大的魔导器，制造出来的成本就会越高。不仅仅是制造的成本，研究的成本更往往是数百倍数千倍数万倍于制造的成本。
这还是在制造成功的前提下。多少研究项目，钱投了无数，最后却一无所获。
但这就是研究的风险。研究这条路，哪有一帆风顺的？只不过是其中经历的那些惊涛骇浪根本不会被人知晓罢了。
船只意图穿越大海，自然要做好翻覆于波涛之中的准备。
所以人们只看得见船靠岸，看不见船沉没。
“我看到书上有这样一句话，从理论上来说，魔法师所能释放的所有魔法，都有可能以魔法阵的形式实现。”林初义道。
“嗯，是这样。比如说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装有木系魔法治愈术的魔导器，用魔法阵的话，也能实现释放治愈术的目的。但两者有一个很大的区别。”说到这里，邹续泽顿了一下。
“魔导器之所以为魔导器，是因为它有良好的储魔能力和导魔性。简单来说，就是如果我往魔导器当中储存一个治愈术，就算是第二年才拿出来用，一样能正常使用。但是魔法阵则不同，魔法杖在成型之后，每存在一秒钟，都会消耗一分魔力。一般来说，要不了多久，魔法阵就会失去它的效用。”
“我们研究魔导器，更多的为了实现让魔法师们随时随地的能够使用魔导器，而不是好容易想起来了，才发现早已失效。这就是两者的区别。”
“那……有没有可能把两者综合起来？比如说在玉石里刻上一个魔法阵。”林初义异想天开道。
“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但有几个问题要解决。首先，魔法阵本身需要无时不刻的消耗魔力，但玉石本身，是没有魔力能够消耗的。当然了，玉石有一定的储魔能力，我们可以提前储存一些魔力进去，但是，玉石没有让魔力生生不息的能力。所以一般来说，最多三两天，玉石也好，魔法阵也好，就无效了。”
“之前不是说理论上来说魔法阵什么都做得到吗？那刻画一个魔法阵，可以生生不息的催生魔力怎么样？”
“这样的魔法阵，是存在的。”邹续泽笑道，“但是，这种魔法阵刻画起来会非常麻烦。而且，如果是刻画在魔导器上面的话，那么魔导器就需要至少同时刻画两个魔法阵，比如魔力循环和治愈术。”
“可是，魔法阵的威力和魔法阵刻画的大小是成正比的，因为魔法阵越大，就说明其内部能够流动的魔力也越强大。相应的，魔力值越高，威力就会越大。因此，魔法阵的大小往往是有极限的。”
“太大的魔法阵，我们根本提供不了相应的魔力，太小的魔法阵，则根本派不上用场。那么，应用在魔导器上面，难道要将所有的魔导器都做到至少如碗口那么大吗？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咱们看的那些魔导器的大小？”
“当然记得，那个施放治愈术的魔导器还没大拇指大。”林初义回答。
“你看，如果让你选，你是愿意拿一个那样的魔导器还是愿意拿一个至少有碗口大的魔导器？”邹续泽笑问。
“这样说的话，确实会愿意拿小一点的。”
“但是东西越小，能够刻画魔法阵的可能就越低。”邹续泽叹气道。
“魔法阵吗？”林初义沉吟起来。
转眼，又过了几天。
今天是周经纬离开青凰魔法学院的日子。
经过几天的调养，周经纬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只是可惜，原本有成为魔法师天赋的周经纬如今已注定下辈子只能当个普通人了。他的精神之海虽然得到了一定的恢复和稳固，但已经不足以支撑他成为魔法师了。除非……他能得到一朵完整的成熟的熠灵兰，重新扩建精神之海。
但眼下唯一的例子已只剩陆美，这个宝贵的案例，是怎么也不可能用在这种事情上的。再者说了，眼下，青凰魔法学院也并未掌握到能够移植熠灵兰的技术。
“周大哥，再见。”林初义只对周经纬说了这么一句。
“嗯，再见。”周经纬微笑回应。
听说学院方面已在放宽搜索和查找的范围，尽可能的在寻找符合相关条件的人，以再收获一些关于熠灵兰的案例。关于熠灵兰的研究，这条路还远得很。
但也并非没有好消息。
周经纬来自于距离青凰魔法学院西南方向一百五十里外的一座大城，家族昌盛，资产更是惊人。因为青凰魔法学院至少保住了周经纬的性命，这已使得青凰魔法学院得到了一笔可观的报酬。尤其是，周家家主在得知青凰魔法学院关于熠灵兰的具体项目和应用方向之后，更是大力投入，解了青凰魔法学院的危机。
当然，相应的，青凰魔法学院也承诺，只要能顺利完成熠灵兰的研究，在所有试验得到确认后，周经纬将会是第一个能够服用熠灵兰的人。
如此承诺，两方当即一拍即合。
然而，乐观的情况并未持续太久。
就在周经纬离开青凰魔法学院的第四天，周经纬便回来了。
听说是周经纬回家以后出现了很严重的病变反应。
再见周经纬，他已奄奄一息，昏迷不醒。
周家家主并不是会轻易乱了分寸的人，但爱子的变化，毕竟揪着他的心。他压抑着情绪，没跟亚尔大吵大闹。
但现在这个情况，青凰魔法学院肯定无法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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