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老狐狸与嫩老虎
……
“好了，别吵了，我没有想过当族长，我也没有想过当祭司，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帮我阿妈完成心愿。阿草，你别以为当族长容易，咱们的族长不知道多少次为咱们的抵挡过困难，咱们一直生活在他实力庇护下……”
“是！我爹是不如九屠大人！我认了！”
九屠话没说完，却被石头打断，石头觉得内心羞愧得厉害。
其实自己爹什么样的他很清楚，实力的确有，可是他没做过什么庇护的事，羽蛇部族几十年来就没发生过什么灾难，一直很平稳，反而就是这种平稳，其实是一种要死不活的表面现象，并不是繁荣。
个人战斗能力是一回事，办事能力又是另外一回事。
从复兴羽蛇部族这点出发，九屠大人不要名利，现在还协调矛盾，这点比他阿爹实在要强不知道多少。
“对不起，我说的过了，族长确实是好族长，就是……”
阿草连忙道歉，但是石头摆摆手：“没关系，你说得对。”
两人相视一笑，拿起拳头撞了一下，握住拳头靠近，撞了下肩头。
这就是和解了。
直来直往的社会就是好，矛盾恩怨来去也直爽。
“好了，走吧，咱们继续寻找。”九屠看着周围众人道：“接下来路途可能会很危险，告诉我你们的想法，我们可以商量下。”
六人对视一眼，齐齐立正，啪啪啪，行三鼓心礼。
“我等愿誓死追随九屠大人！”
九屠转身挥手：“一本正经干嘛，好中二，那就走吧。”
“哈哈哈哈哈……”众人笑着跟上。
两人走了一段路途过后，忽然间九屠门吸一口气，刹那狰力加身，化为灰色魁梧石头人般的狰力者，抓起腰间石头匕首朝着一个方向狠狠甩出。
【匕之技·九级射匕】！
砰！
匕首脱手刹那，九屠手前出现一圈音爆，空气颤动，匕首化为一道直线，发着尖锐的声音射向一方，很快凌空飞行的石头匕首化为红色，燃烧了起来，一路洞穿一棵棵大树，最后撞在一块石头上，和石头一起爆炸。
砰！
石头碎屑纷飞。
其余六人吓一跳。
“谁，给我出来。”九屠冷着脸道：“老子刚刚就看你不爽了，还偷听我们说话，很好玩是不是！”
他说这话时，还保持着狰力者的状态。
那声音化为一阵阵刺耳一音波，朝前冲击着，旁边六人听得不禁头皮发麻，一阵骇然，不得不死死堵住耳朵。
咔！咔！咔！
音波所过之处，不少树木当场开裂，场面极其壮烈。
良久之后，不见有人出来，众人松开耳朵，警惕看着四周。
九屠大人说有，那一定有。
六个人的眼珠乱转，四下张望，只有九屠的眼睛，好像是看见了什么似的，一直在聚精会神地跟着什么转动。
一直到良久之后，周围又忽然出现了刚才那奇怪的雾气。
这次没有那么浓，像是百炼，只有淡淡一缕。
空气中出现一声叹息：“渺小的人类，告诉我，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这声音异常空灵，像是从各个方向涌来，又像只在耳边响起。
当这声音出现时，六人一点也不惊讶，只有“果然”的神情，毕竟这是九屠大人说的，大人都说有了。
可是听到这说话的语气，众人不由得再次紧张起来。
“说实话，我没看到你，但是我的感知比较敏锐，可以感觉得到明显被什么东西盯着，不像是野兽，也不像是人，我一开始以为是错觉，现在不会了，因为我……刚刚只是打草惊蛇，并不敢真的确定。”
“人类，你胆敢骗我。”那女人声音愠怒道。
“你自己傻上了当，还怪我，你有脑子吗，就你这样的不骗你骗谁，你活该被骗，今天我不骗你，改天也有人骗你。”九屠一番话说的那声音沉默了老半天，似乎在想着该用什么来怼。
“别想了，就你这脑子……就你这能被我轻易炸糊的心智，还能想出什么来怼我？你要想得出还能被我骗。好了好了，我不想跟你废话，出来吧，让我看看你是神马玩意儿。”九屠简直是想气死人不偿命。
“你……你气煞我也……我……”那声音突然断了。
“九屠大人，这恐怕是……”飞雀支支吾吾，面色不安。
“是什么？”九屠淡淡问道。
“是山巫涂昂，如果是这样，也就能够解释为何您刚才打的都是蛮兽其实都是石头了。”飞雀道：“涂昂是这条山脉内孕生的生命，这条山脉就是她身躯，她操纵这些石头，这里草木，就跟咱们挥舞自己手臂拳脚没区别。咱们还是不要惹这位大人了，万一她真生气，把山头翻过来……”
九屠笑着打断：“别搞笑了，科学点，山怎么可能翻过……”
轰隆隆！
这条山脉连着的不远处一座山头，翻了个身，又翻了回来。
所余人不说话了，空气中隐约传来一声傲娇的“哼”。
“九屠大人，科学是什么？”
九屠想了想说道：“科学就是瞎说八道，以后谁都别跟我提科学。”
“哦……”众人点点头。
“其实我估计，这山巫涂昂除了会翻身，也不会别的了。”九屠道：“要不然咱们骂她，她怎么就这点反应，对不对？”
“人类！你别欺巫太甚！”空气中又传来那声音：“我等巫乃是先天长子，先天也好，后天也罢，都是第一族，乃是亘古贵胄。注意你的言辞，区区后天幺子，最底层的蝼蚁，弱小的代词，也敢放肆？”
“走吧。”
九屠听完，忽然想起什么，挥手转身：“咱们别理这个大傻子。”
“九屠大人，咱们不找吃的了？”阿壮跟上问道。
“找到了啊。”九屠戏谑道。
“啊？哪儿？”六人齐声问道。
“咱们离开这里，再也不来这里，那就有了。”九屠笑着道。
极地格斗这项运动，并不是完全依靠身体，大脑更重要，将你放到一个陌生的极端环境，告诉你你的任务目标就在这某处，你得想方设法猜测揣摩任务目标心理，从而判断他一举一动，最后将其拿下。
九屠，是个武夫，粗人，这没错，可他也是这项运动的第一人。
“诶……人类，你就这么走了？”那声音有些急道。
九屠不理她，继续走，阿草想说什么，被阿青一把拉住，使了个眼色。
他立刻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低着头默默跟着。
“人类，你不想要食物了？”
“真的不要了？我这里可是有好多的……”
“喂，你说句话啊，你不是挺能说的嘛~”
“人类！”
轰！
一道石头墙壁忽然竖起，拦住七人去路。
九屠抬拳打爆，继续前行。
一堵堵石头墙壁出现，九屠一拳拳打爆，实在太厚的就绕着走。
“人类，你停下！”
“人类，你听我说！”
“人类，你给我去给我做件事！”
……
九屠就是不理她。
“人类，你帮我个忙呗~”那语气终于变软了。
“我等人类，后天幺子，出身卑微，力量渺茫，空力有不逮，恕难从命，你们巫，先天强大，亘古贵胄，什么做不到，还要我们弱小的蝼蚁帮忙？涂昂大人，别搞笑了，好不好？”九屠戏谑道。
“人类，你到底要怎样！”那声音急切无比道：“你说。”
“我呢。”九屠停下脚步：“有事可以商量，但是涂昂大人，您首先得告诉我们，您需要我们帮什么忙。您不能什么都不说，直接要我们做。说不好听点，让我们去死我们也去？”
“不会的，我是那样的巫嘛……”那声音有些委屈道。
“九屠大人，涂昂大人确实挺好的，要是她真不好，也不会把外面几座山头给我们当狩猎场了……咳！”石头话没说完，没九屠狠狠一肘子顶的差点背过气去。
这孩子怎么也突然笨了呢，谈判手段懂不懂？
不然怎么坐地还钱，漫天要价？
“谁知道是不是。”九屠淡淡道：“麻烦涂昂大人先把事情说明。”
那声音停了好长时间后，方才叹息了一声，将事情原委说了遍。
原来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伙黑山人，正在想方设法刨山根——树有树根，树根是扎入土中，吸收营养的重要部分，如果树根被刨出，这棵树下场可想而知，那山脉自然也是有根的，这就是山根。
山根是巫的灵种扎根于地脉熔岩中，汲取精华生长而成。
就像种子发芽需要吸收水土长成大树，眼前这座涂昂山脉也是以灵种扎根地脉，长出来的。
山根会长成山的脉络，脉络之上长出石头，名为山骨；石头上又长出土，名为山肉；土中长出草木，称为山皮；全部加起来，这才是山脉。
“别理她，咱们走吧。”九屠听完二话不说带人继续离开。
轰隆轰隆……
数道石墙围住他们，空中传来有些急切的声音：“你怎么这样啊……”
“我怎么样？我起码没像你一样没诚意吧？”九屠嗤笑一声道：“你能翻转山头，还怕区区黑山？你为什么不说，是因为有别的原因牵制了你，所以你根本没法抽出力量来对付黑山……”
“对对对，我刚刚想说的。”
“嗯？！”听到这里，六人才明白过来为何九屠大人会对这堂堂山巫涂昂这么冷淡，原来大人是看出了她被牵制了。
细细想来，刚才很多细节都能反应这问题。
靠！他们怎么这么笨，这点都没发现！
六人内心不禁对九屠的智慧，再次深感钦佩。
他们是害怕山巫这样强大的存在，在这种与生俱来的种族等级压迫下，不敢说话，也不敢多想，可九屠却还能应付自如，与之形成对等身份的局面来相谈，九屠大人这份能耐，说实在的，人族没有一个比得上！
在大地人族代代相传的故事中，巫都是最高贵的存在，不容亵渎……
更不容冒犯！
只能用来敬畏，即便当年的初祖他们，能做的也只是背后搞小动作。
然而今天，这却被打破了。
果然，在九屠这样的步步紧逼下，涂昂道出了真正实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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