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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边城泗水


  数万人之中,恐怕也就只有不到三千通水性之人,想要与这群自小生活在多湖多海环境下的人交战,并从中取得胜利,简直是难如登天。

  “若将军想避开这边海域,只能暂时放弃攻打东临城,而是对与南梁接壤的另一边境之城泗水城出兵,当日我以为东齐军失了淮水会退至泗水,不曾想他们竟从陆路过泗水而退至东临,不得不说这一招甚妙,让我军毫无招架之力。”

  “话虽如此,但烨王定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并且会在泗水城增派守城军队。而且,一旦我军放肆了东临,开始对泗水出兵,那淮水城的防守便会薄弱,以我们目前的兵力,无法在守城的同时,又攻打另一城。但若东齐军多了云栖军便不同了,他们定然会在我们出兵攻打泗水时,直取淮水城。”

  原本他还不解,为何云蔚迟迟没有动作,原来是在这等着他们。

  一旦他们在水战上节节败退,便会生出退缩之意,想着如何从陆路突围,当这里的军队从淮水撤离时,便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一时间,兰茝和嬴邢都陷入了焦作状态,不知该如何解决眼前的这个局面。

  兰茝让嬴邢和那位汇报军情的士兵先退出主帐后,又命人传召了嵇子仪和福喜二人前来。

  二人入帐后,便见一向运筹帷幄,镇定自若的兰茝的此刻是满面愁容,嵇子仪也难得没有开玩笑,而是正色道:“不知将军传召我两是有何要事吩咐?”

  兰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向他们解释如今的局面,便改口问道:不知你们这段时日在侦查营学习的如何了。”

  一向熟知兰茝的嵇子仪见她问话如此委婉,一时间有些疑惑。

  但是福喜,见兰茝问话,哪里想那么多,立马恭敬的答道:“回将军的话,我二人入侦查营后一切顺利,侦查营的副尉知道我们是将军的亲兵,也是倾囊相授。营中的侦查新兵们对于我们不懂的内容,也是乐于解答。”

  原本兰茝只是顺口一提,没想到福喜竟这般认真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其实,她派他们如侦查营后,便有派人暗中跟进他们的情况,那需要他现在和她回到。

  福喜这认真严谨的态度一时间倒让她有些啼笑皆非。

  倒是嵇子仪看出她此次叫他们前来的重点并非是关心他们在侦查营的情况,应该是又有任务了,便开口道:“我们一切安好,就是还是新兵,所以缺乏实践的机会。”

  兰茝看着这样的嵇子仪,但觉得他长进不少,便顺着他的话道:“现在你们就有实践的机会了。我军在通晓水性者少,又无人有水战经验这两次接连失利。所以想看看陆路是否有机会,与淮水,东临紧挨着的还有泗水城,你二人去泗水城暗中查探一番城中兵力布防情况。”

  方才那些论断不过是她与嬴邢之间的猜测罢了,但具体情况是否真如他们所猜想的那般还需要派人去验证一番。

  “是。”

  嵇子仪说完后,又继续看向兰茝迟疑道:“此次,就我们两人吗?”

  兰茝点头道:“若每次都是你们四人出任务,最后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这个组合就是因为不同寻常,第一次才能令人意想不到,若回回都是这四人,那便新人怀疑了。

  真正的暗探,便是要随时变换身份和组合。

  “受教了。”二人这才退出了主帐。

  云蔚的这一举措,让兰茝这几日来都辗转反侧,不过从上一次的攻城之战中,她已可以确定云荟并不在军中。

  此刻,东齐军营内,做主之人乃是云蔚。

  想到这,她从桌案之上取过纸,在上面画起了一个棋盘,又用实心圆和空心圆复原她当日与云蔚的那局棋。

  她并未如云蔚那般,将棋盘带到了军营之中,所以只能画在纸上。

  但他们二人都做了同样的举动,那边是从棋局之上揣测对方的心思以及观察对方的行军风格。一开始,她并未如此做得原因便是以为这军中有两位主将,而主事之人是云荟。

  但是她涂涂画画废了数张的纸,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最终,她放下了纸笔,换了一身便服,走出营帐,命人牵来马,向淮水城外的海岸疾驰而去。

  淮水城西门正对着月牙城,而东门之外便是与东临城相隔的内海了,不过淮水城因为与南梁边城接壤的缘故,并未如东临城一般处处是海港。

  从前,她是从未见过海的,北燕只有凛冽的寒风,清澈的湖波,连绵起伏的山峰以及山上终年不化的雪。

  六国之中,也只有东齐才能看得见海。也是因为与东齐交战,她才得以见到海是何种模样。

  兰茝出了城门来到海边之后,便将马拴在树干上,一个人走上了礁石,满目皆是蔚蓝。

  她虽为这样宽广的景致所震撼,但却是无心欣赏,因为这片海域的对面正是东临城,那边是她目前久攻不下的天堑。

  她索性躺在礁石之上,上午的阳光虽不强烈,却足以让她双眼微眯,最后竟忍不住闭上了眼,耳际不断有涛声回响,一遍一遍的,以至于她最终竟昏睡过去。

  待她再次醒来之时,耳际传来了一阵悠扬的陶笛之声,让她这才意思到自己竟然昏睡过去了。

  一如上次在昏倒之后在月牙城府衙那般,她警觉起身,身上有外衣滑落。

  她抓起外衣,发现是一件男子的外裳。看来她这几日果真是太过疲惫了,竟不知不自觉昏睡过去。连有人近身也不知。

  抬眼看了天边的头,发现自己并未昏睡多久,这才放下心来。

  她向陶笛的传来的声源看去,吹笛者是一位年轻男子,倚身靠着另外一块礁石,侧面对着他,看不清样貌。

  想来自己身上的外袍是他的,不过对方显然并未发觉她已经醒了,依旧对着大海吹奏着陶笛。

  兰茝抓着外赏起身,向他走去,丝毫不解风情一般将衣服直接递到他的面前。

  这男子方才不得的不停下吹奏,抬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兰茝。

  兰茝这才看清了他的样貌,面容清隽,但右侧脸颊却有一道疤痕。

  若没有这道疤,眼前这位应当也是位峨冠博带,广袖长衫,风流翩翩的少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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