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直播吃什么呢？
天上的日头逐渐刺眼，慢慢地移到正中，夏日的天火辣起来。屋外头给烤得冒烟，郊区廉租房竣工区域的老年人纷纷躲进屋内开始打开子女买的空调，看起电视来。
林晨隔壁屋，一个老头子穿着短袖，满头大汗，他关上所有门窗，到大厅打开竖式的空调，然后迎着冷风吹起来，不时用手抓抓被汗打湿的衣襟，防止和皮肤黏在一起。
“看电视喽！”老头拿起遥控器，摁了下开关，电视机噌地一声屏幕亮出人影。
“总算可以看我最爱看的电视了，不过今天好像有些奇怪，里面的人怎么都穿得那么少。”老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他看着电视的眼睛不由地凝起来。
“这……这……伤风败俗！”电视机里的画面越来越不堪入目，上头的演员穿的衣服越脱越少，最后几个主要男女演员竟一丝不挂地打起仗来。
“哈哈！敌将，还不快快受死！现在下马投降，我还可以饶你一命！”一方为首的英姿飒爽的女将军赤身裸体地对敌军阵前英俊的白脸小将盛气凌人道。
“真是大言不惭，还是你投降吧！”白脸小将身上也是半缕没有，他反唇相讥，接着驾马提刀冲上前来。
“来得好！”女将军抽出宝剑，一下子就和那小白脸短兵相接，双方你来我往，看上去势均力敌。
但没多久，越打越不对劲，两个人扔下兵器，双方下马开始互相扭打交缠。女将军开始偷桃，小白脸则用起嘴撕咬葡萄，这大战愈演愈烈，接下来的场景更是十分诡异。
女将军掏出来一根绳子，把对方捆得严严实实，然后对着对方用鞭子抽，小白脸却一个劲地哼哼，一脸享受，最后竟然叫起对方娘亲。
再往后，女将军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面具，一种遮住上半张脸的眼睛上戴的面具。除此之外，身上仍旧没有一点布料。小白脸将军则脖子上绑个绳子，被女将军给拖拽着，四肢着地在两军之间各种遛弯。
不多时，那些士兵也全都脱下衣服，扔掉兵器，然后摔起跤来。他们全部齐声呐喊：“打架是为了拉近感情，来，让我们亲热亲热！”
最后的场面那叫一个不堪入目，老头子立刻将电视机一关，扔掉遥控器，骂咧起来。
“这是搞什么鬼，怎么电视上放这种东西。”一边说，老头子一边从桌上拿了包餐巾纸，进了卫生间。
……
……
林晨屋内，林晨从刚刚的不安中勉强脱离，他不禁有些想去找动画片制作者当面质问情况，但立马打消了念头。
“肚子有些饿了。”林晨想点份外卖，一看手机微信里的余额，三百七十块，其中三百块钱还是王德警官借给他的，他等同身无分文。
“必须得尽快挣钱。”林晨眼下迫在眉睫的还是喂饱今天的肚子，以及明天的肚子，他必须得直播了。
“吃完饭就开始直播。”林晨正这样想，手机就提示收到了王小拿的微信。
林晨一打开微信，王小拿便发来消息：“快到正午了，特意提醒一下，怕你出岔子。就是我们这是吃播，也就是直播吃东西，最好平时不播时不吃饭，留着肚子开播时候吃，这样才能顺利。”王小拿的消息算是让林晨的午饭吃不下了。
郝风看到他一脸愁容，询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你吃饭吗？”林晨则岔开话题。
“没啊，等会去吃，一起吧，学校里时候我们就一起吃饭的。”郝风准备拉林晨一起去好好吃一顿。
但林晨的表情里却满含无奈：“我想我是吃不成了，真是倒霉，为了直播我还得忍饥挨饿。”
“嗯?出什么事了?要为直播忍饥挨饿?”林晨终究还是逃不过郝风的目光。
“就是我的是吃播，需要在直播的时候吃东西，平时不能吃饭。”林晨眼神幽怨，语气里透着心酸。
“可是你可以现在直播，然后吃饭啊。”郝风却忽然一针见血。
“对了！我可以吃饭时直播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郝风，多谢提醒。”林晨一个抖身，就重新恢复神采，他显得无比激动。
“那现在就开始吧。对了，郝风，我没电脑，你带了电脑没？”
郝风想了想，摇摇头：“我想你只能去网吧了，我家离这里要坐五小时的公交，家里也没有空房间给你住，等于说，你每天必须往返，往返一趟实在太长。”
“要去网吧啊？”林晨一听，略微失落，他可不喜欢去网吧，但仔细思考了下，去网吧也未尝不可。
“虽然不怎么喜欢网吧，但还是去吧。”林晨自语。
“我陪你一起去吧，顺便在网吧陪你吃饭。”郝风依旧是与他形影不离。
“可以，那现在就走吧。”林晨走向屋门，他转了下把手，拉开门屋门，郝风先走了出去后，他再出来，把门关上，掏出钥匙，锁好门，两个人就并排朝着网吧方向走。
附近应该有，林晨拿出手机看了下地图，地图上显示附近一公里远有家网吧。林晨加快步子，腿上生风，就朝网吧赶。
郝风被他急匆匆的样子搞得跟不上，连忙叫住他：“走太快了，别着急啊，又不远。”
林晨便放缓了脚步，郝风追上来，两个人开始互相攀谈。
“郝风，你做我的经纪人可以吗？”林晨提起先前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
“可以。”郝风毫不犹豫地同意道。
“那就好。”林晨心里有些许感动，“有个知心朋友真好。”他内心嗟叹起来。
“不过，我可要和你五五分账。”郝风故意打趣道，装作一副狮子大开口的样。但任谁心里也知道，直播这件事，谁知道到底能不能挣钱呢？又到底能挣多少钱呢？
“可以。”这回，轮到林晨不假思索地同意。
两个人就这样有说有笑地到了网吧门边上，林晨停住了，看了眼网吧外面。
网吧外头门上方一个横着的招牌，上面写着“高速网吧”四个白色大字。网吧外面看上去就是一栋三层居民楼房，应该是开网吧的老板将自己家的房子给改建的。门比较宽敞，大概容纳三个人同时通过，门上挂着透明的塑料帘布，塑料帘布分成五个竖直长条，互相粘在一起，用来防风挡雨。
林晨走近，一把拉开塑料帘布，顿时里头扑来一股空调凉风，让人十分舒爽。林晨一脚踏进了网吧，手上仍旧扶着塑料帘布，不让它落下。
等郝风跟进来后，林晨才将帘布放下，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向对面网吧前台。
一个看上去四十岁的阿姨在那守着，应该是老板娘。
“多少钱一小时?”林晨问。
“五块钱。”老板娘回到。
“好吧，都这么贵了。”林晨内心不禁感叹物价飞涨，连网吧都贵成这样。
但随后，他还是准备付钱：“微信支付可以吗？”
“可以。”老板娘指了指桌上一个二维码，林晨打开微信扫了下，付了十块钱。
“两台?”老板娘看向两个结伴的人。
“一台。”林晨看了眼郝风，郝风摇摇头，表示不用，林晨便回道。
“可以，十号机。”老板娘指了下大概方位，便自己看起电脑上正播放的电视剧。
电视剧和最开始林晨隔壁大爷看的是同一部，但播放的画面却完全不一样。
老板娘电脑上，那两个将领拼死地用兵器打着，身上盔甲整齐，没有露一点肉。最后，女将军将小白脸一把打翻下马，生擒，电视剧这一集便结束了。
林晨不知道隔壁老头子看电视剧出现黄片这件事，他径直朝着十号桌走。
走到大概方位，林晨看了下桌上的序号，依次找了会儿，确定准确位置后，便落座了。郝风过来，看了下他的位置，便说道：“我出去买饭和水，你等会儿。”
网吧内人不算多，因为吃中饭的缘故，基本上都是些社会闲杂人员散布在其间，主力大军中小学生都在家里吃饭，没能来，因而空出许多座位。
自然有几个偷奸耍滑的跑来装作上网的样子，其实是来蹭空调，面前的电脑黑着屏。
林晨打开电脑，他左右两个座位都没人，他搜了下战鱼官网，点了进去。
点击登录，输了用户名“地球第一猛鬼”，再输了密码，便打开摄像头，开始直播。
林晨发了条微信，告诉王小拿，自己开播了，通知他找人运营。
消息一发出，就收到回复：“很好，很有热情，这么快就开播。我通知下房管，给你个安排下。对了，直播先吃正常的饭，再吃不正常的，这样会更有吸引力，因为观众的被前后对比的落差感给满足，明白了吗？”
王小拿的这段话让林晨有些不解：“不正常的东西?”
“就是不能吃的?比如手机，比如石头，比如血，比如翔。”王小拿一下子发来的话再度让林晨瞠目结舌。
“比如尸体……”王小拿却继续发着，越发越起劲。
“好吧。”林晨想了想，“先前吃翔的事虽然没有发生，那撤回的消息应该跟里世界有关，但毕竟自己曾经都同意了，内心接受了吃翔，那么这些东西比起翔来又能算什么呢？还是吃吧。”
“不一定吃许多，吃一件再回家吐出来就可以了。”林晨这样想，望了望四周，稀疏的人散落在四面，基本上都在全神贯注盯着电脑，偶尔一两个来蹭空调的，也都在玩手机，林晨的心安了不少。他开始思考该吃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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