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一不做二不休
钟国公气得是拍案而起：“姓岳的简直是不知所谓，他这是要干什么？”
“属下猜想，岳老爷可能只是为了向众商户筹那些银两，这生意好不好的……并不重要。”
钟国公咬着牙大骂：“这个贪心的蠢货！”这一次真的是连累了钟家。
那名属下没作声，钟国家想了想，又问道：
“你问他此事了吗？”
那名属下略一犹豫：“呃……问了。”
说到这，钟国公的语气有些冲了：“他怎么说？”
“他态度倒是客气得很，卑躬屈膝的。只说是……剩下的二十几万两，根本不够好好经营这个生意的，所以这生意才做不下去，亏得一塌糊涂。”
钟国公十分气愤的拍案而起：
“岂有此理！明明是他自己打算贪了众商户的银子，根本就没想好好做！”
“却要说成是钟家让他出钱，他没办法，所以才出此下策！”
“呃……国公爷说的极是！”
“如果他真的是一心为了钟家，那他为什么不把四十多万两都给钟家送来？”
“岳老爷说……那些钱一部分用来做做样子，让大家相信他是真的在做这生意。否则他也难以交代！”
“那另一部分呢？”
“另一部分，用来放了印子钱……想着万一赚了，岳老爷说：几年后这事兜不住了，众商户若逼得狠了，他也能还上那些商户一部分银子，可以息事宁人！”
“结果呢？”
“国公爷料事如神，结果……印子钱放出去后，还没能收得回来。”
岳老爷的这一套诓生意场上朋友银钱的搔操作，可把钟老爷气坏了。
“他难道是把印子钱，放给了自己的亲族或是有关联的商户了吧？”
“国公爷所料不错，岳老爷这戏法变得，就是想让这笔钱彻底没了。”
钟国公实大怒：“想我打了一辈子的鹰，今天竟被鹰啄了眼！”
“属下以为……岳老爷看着是一个外表忠厚老实，平时做事也是周到讲义气，生意场上的口碑也不错，谁也不曾想他内里竟是个满是污秽的狗东西，这事……也不全是咱们不能识人……”
那属下小心的看了眼钟国公，才继续说道：“实在是他藏得太深！”
“简直可恨！”
“国公爷息怒。”
“我如何能息怒？现下宋妧这个死丫头，竟然毫不留情的对岳家下手了！”
“国公爷说的是，以前邹小公子坐镇的时候，也就罢了，他一向和善，知道自己吃了岳家巷的亏，也未曾做什么。可是现在……邹公子的产业都到了宋妧的名下，事情难办了。”
“就因为这个蠢货，我怕是……咱们通过岳家养人的事情，要瞒不住了。”
“国公爷，小人认为……并不是瞒得住瞒不住的问题。”
钟国公还因为岳家巷的事生着气，语气不善的命令着：“你说说看！”
那名属下微微一揖手后：“我看着，宋妧这一次表面上看是打击岳家，可从遭受打击的岳家巷经营的生意上看，好像意有所指，都是冲着和咱们通过岳家巷养人有关的产业……动手的。”
钟国公一愣，随后慢慢的站了起来，指着这名属下：
“你是说……宋妧知道了钟家通过岳家巷养人？”
“想是如此！”
“可是……这没有理由啊。她即使是知道了钟家养人的事，也没必要得罪钟家，只因为亏了几万两银子吗？她这般行事，赵谨定不会同意她这么做！”
“国公爷，您……莫不是忘了？”
钟国公眉心一跳：“嘶！”
“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国公爷，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钟国公右臂半弯着，右手紧握于胸前，绕过了桌案，开始踱起了步子：
“那不如就把岳家推出去顶罪吧！”
“国公爷，万万舍不得啊！我们原以为他是个忠厚老实又仁义的，好些事情也不瞒着他，如果真把他逼急了，他一定会反咬我们一口的。”
最后，钟国公也不得不赞同的大骂一声：“狗东西！”
“国公爷，如果昭华世子知晓是您……把他亲自去接五殿下归国的机密，漏给了常治……，致使他险些丧命，他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你说的对，可是……这小子到现在也没什么……动景，难道……？”
“国公爷是在说，昭华世子上在等你上前求和？”
“没可能吗？”
“或有可能。”
钟国公点了点头，又开始认真的思量着和赵谨讲和的这件事，可是左思又想都没有一个好法子，一是怕赵谨狮子大开口，他们钟家应不下来。二是怕自己这把柄捏在赵谨这个纯臣的手里，总是不妙，不利于他……将来外戚掌权。
那属下也看出了钟国公的难处：
“国公爷，不如就……威逼利诱如何？”
“你有主意？”
那人走到国公爷身边低声的耳语了一阵后，钟国公也只是微一思量后：
“就按你说的办！”
“是！”
“国公爷，还有一事！”
“讲！”
“常治托人带话来说……五殿下回了大晋后便是飞龙在天之局，我们是不是要……？”动手。
“可有查实？”
“自是有的，远比飞龙在天之局厉害。”
“哦？”
“或有机会，成为天下之主！”
鈡国公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看向这属下：“什么！”
“属下句句属实！”
钟国公心想，如若这样，赵谌若得了势，他们钟家还怎么掌权？
若赵谌知晓了，这一次是钟家给常治通风报信，让他差点死在后梁，将来还能有他们的好吗？即使现在用他们倚重他们，将来也会给钟家来个飞鸟尽，良弓藏！
原来他想：赵谌毕竟年长，怎么样都会有自己的主意。又身强体健，寿命或会很长。
再加上赵谌许久不在雍京，和钟家不亲厚，觉得他定不好控制，搞不好他上了位，不仅不能让钟家大权在握，还会想除了他们钟家，摆脱钟家的控制。
所以，他原也是要扶植赵诚唯一的儿子，那个病秧子上位的！
再加上现在这般情况，赵诚的儿子，是他最终的选择，不能改变！
想到这，钟国公下定了决心：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趁他羽翼未丰，斩草除根！”
“是！”
钟国公府这边议定了事，剩下的就是底下人的执行。
而关于钟家是否会心慌，疑心自己似是和常治暗通消息，被发现了。
还有疑心被发现后，关于赵谨和赵谌的决断，都在赵谨的预料之中。
钟家的轨迹，都在按照赵谨预想的方向，行进着。
邕亲王没有回王府，他是想着要在赵谨和宋妧进大晋后，一路护送他们回去。
他没见到自家的两个孩子平安无事，是不会放心的。
当然，延庆帝也能体量他担心自己两个孩子的心情。
所以，也就没催促他回雍京。
这天夜里，如前些日子一样，邕亲王收到了赵谨报平安的家书。
这样的家书，最近常有，也没什么稀奇，大家也能明白邕亲王的心情。
邕亲王看过后，微微一笑，看上去……颇为自得，外人只以为可能是赵谨他们快回来了，他心中高兴。
而实际上是……哈哈哈！本王的儿子和儿媳妇，天生一对！
瞧瞧这手段，都是首屈一指的人才！
二人配合默契，心有灵犀。
哈哈哈！
他这个当父王的，当然也要参一脚了，这么一出大戏！
而同一时间收到赵谨信件的，还有五皇子赵谌。
内容很简单，只是提醒他小心有狼子野心之人，要取他性命。
此时的他，正在大晋西南方向一个边城的客栈内暂时落脚休息，预计第二日继续向雍京行进的。
赵谌看着信，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韩先生，你看此事……？”
“殿下是想报给陛下吗？”
“先生，这当然不行！”
“为什么不行？这样一来，能让陛下提前知晓，助您早做防备，让殿下您不必遭难！”
“韩先生，阿谨这般暗地里提醒我，定是他凭着自己的本事，探知了消息，如若不然，就是父皇的人来通知我了，或者是加派更多人手护送于我。而阿谨他是好心，我如何能出卖他？”
“出卖？”
“是啊！他好心告知于我，让我可以早做防备，我如果告诉了父皇，父皇说不定就会疑心他在暗中有什么势力和本事，是父皇不知道的。如果父皇因为我而怀疑他有不臣之心，再有一些小人从中撺掇，他岂不是要日子难过？”
“殿下说的是。”
“如此不忠不义之事，我赵谌定不会做！”
韩先生微一揖手：“殿下仁义！”
“韩先生，只是现在，我们该要如何防范？”
“殿下不妨和陛下的龙卫和军士们，说是您最近常做恶梦，梦见……”
“什么？”
“梦见殿下想去寺里上香，为陛下和皇后娘娘求平安，刚到正殿门口，只见一口大钟似是从天而降，把殿下恰巧罩在了里面，自己不但喘不过气……还有一条毒蛇虎视眈眈。”
赵谌明白，韩先生是在说，要杀他的人是钟家。
“我始终不敢相信，钟家会……”
“殿下，性命攸关，宁可信其有吧。”
“可若是……这样不能让父皇的龙卫和军士们警醒呢？”
“那殿下您……就夜夜有此梦！”
“如若……”还不行呢？
“殿下即不愿连累他，向陛下搬救兵，我却认为赵谨看到殿下此番，或会想法子搭救殿下的。”
“也只有寄希望于如此了。”
“殿下早些休息吧。”
果然，当天夜里赵谌被梦‘惊醒了’！
陛下的龙卫在赵谌住的房间门口守卫时听到，他大喊：“不要过来，不要杀我！”
“我喘不过气了！”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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