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虚鲸

　　吴青柳之所以如此火急火燎地赶回神弃之都，只因神弃之都内，闯进来了一只活物。

　　一头扎进了神弃之都的漩涡之内，吴青柳追寻着异样的源头，世界树本体也已经带上。

　　一道有些接近巅峰道君的气息，但并不掩盖自己的存在，自打它入界时，吴青柳便有了知觉。

　　“原来是你这个小家伙啊——”吴青柳看见了那个在神弃之都捣鬼的小家伙，是一头未成年的虚鲸，迷路了，闯进了神弃之都内。

　　虚鲸的体型庞大，以界为食，吞到自己的体内，成为它的界，吴青柳打算的路，就是与之相仿，受虚鲸启发。

　　神弃之都内，已经有两个小界被这只虚鲸小家伙吞掉了，它还在嗅着味道，打算找下一个美味的地方吞下去。

　　虚鲸是虚无之海中少有的异类，虽然是虚兽，却有着智慧，算得上是生灵，而不是依靠本能行事的野蛮虚兽，只会厮杀。

　　虚鲸可谓一身是宝，鲸血是大补之物，淬炼体魄，鲸珠更是有着充沛的世界之力，鲸肉所炼的鲸丹，更是疗伤的宝药，不乏有生灵想要围猎虚鲸，但成年虚鲸都是巅峰道君级别的存在，虚鲸之王更是神王级别的生灵，自从虚鲸之王召集了族群，虚鲸大都成群结队游荡在虚无之海，从不走出外面，鲜少落单，机会已经越来越少了。

　　吴青柳与虚鲸打过交道，神弃之都当时还只是小小的一片地方，也是吸引了三只贪玩的小虚鲸来临，它们还迷了路，吴青柳把三只小虚鲸送了出去，带着它们找到了虚鲸的族群，虚鲸是天性敏锐的种族，但凡有一丁点的恶意和伪善，就会被察觉出来，吴青柳的质朴，赢得了虚鲸一族的好感，鲸有清泪，其意为结缘，赠予友人。

　　“小家伙，你的长辈没有告诉你，不要踏足这里吗？”吴青柳立身于虚鲸之前，一滴鲸泪，示意这只小家伙不用害怕，操纵着万灵图的残卷，从虚鲸被吞下去的世界中飞出，回到吴青柳这里，至于被吞下去的界，吴青柳不至于那么小气还要讨回来，查看了一下万灵图，没有值得自己一看的生灵，就收了起来。

　　“呜呜呜呜——”虚鲸回应着吴青柳，意为不知道。

　　“呜呜呜呜呜呜呜——”虚鲸叫着，饿了，所以到处找食物。

　　“回去吧，我跟你们虚鲸一族也算有交情，就不责怪你了，不要贪吃，回族群吧。”吴青柳跟这头小虚鲸说着，它也不是太小懵懵懂，只是顽皮了些，晓得如何回去族群。

　　“呜呜呜——”小虚鲸恋恋不舍地吐出来了两个被吞下去的世界，有着鲸泪的吴青柳，被视为了长辈，小虚鲸很懂礼节，走前还不忘给吴青柳道别。

　　“这两个小世界，就算我的见面礼吧。”吴青柳把两个小世界推回去了，小虚鲸灵活地转了回来，吃了下去，心底里对那两个世界还是渴望的。

　　“呜呜——”小虚鲸道谢着，欢快地出了神弃之都。

　　“出了什么大事？”安朱和洛音乘着青皮葫芦归来。

　　“没什么，闯进来了一只小家伙，送走了。”吴青柳淡定地坐着，安朱与洛音回来得晚了些，小虚鲸已经走了，她们没能看见。

　　“这是什么东西？”吴青柳问着安朱头顶上一个血淋淋的杀字，是神王的气息，吴青柳出手，发现抹除不掉这个杀字，有点像是警示之意。

　　“杀了那些海寇而已，说其他的海寇会为他们报仇，还不是你走了，把这个杀字推给了我？”安朱语气间有股小幽怨。

　　“斩命之剑也不行？”吴青柳取下来了束在安朱黑发上的斩命之剑，试着能不能斩去这追踪之法。

　　斩命之剑穿过了杀字，于事无补，杀字依旧。

　　“有用我早消掉了。”安朱夺回来了斩命之剑，变小，用来束好自己的黑发。

　　“也对，那你不用出去神弃之都了，在你成巅峰道君前。”吴青柳说道。

　　“海寇而已，打不过，还跑不过吗？”安朱不以为然，把青皮葫芦还给了吴青柳。

　　“你这么想——”

　　“呜——呜——”

　　吴青柳‘也对’两个字还没出口，这是虚鲸的求救声，眉头一蹙，青皮葫芦长大，招着安朱，“走。”

　　“我也去！”洛音也说着，吴青柳吸过来洛音，操纵着青皮葫芦，以最快之速赶往虚无之海外，奔向小虚鲸传来呼唤的地方。

　　虚无之海，一道虹光掠过，正是吴青柳的青皮葫芦。

　　“呜——呜——”小虚鲸的呼唤声越来越强烈了。

　　“动手，事不宜迟，别等到成年虚鲸赶来，发达了，没想到遇到了一头小虚鲸。”

　　吴青柳赶到，十几根红色丝线缠在了小虚鲸的身上，让小虚鲸有些痛苦的嚎叫着，丝线紧紧缠绕，有些甚至勒进了血肉里，吴青柳黑镰划过，斩去了三根丝线，让小虚鲸的尾部足以挣脱。

　　这里有着十几个人，分别抓住红色丝线，还有着其余人对付着小虚鲸，小虚鲸尾部发力，甩飞了好几个人，因为用力，红色丝线勒得更深了。

　　“阁下是谁，要想分一杯羹，我天盟可不答应。”有人站了出来，逼问着吴青柳，是一尊巅峰道君。

　　“阁下这里，已经惹到了海寇，还想连我天盟也一起得罪？”那人看见了安朱头上的杀字，冷冷地说着。

　　吴青柳这才注意到一面写着天字的大旗，天盟，又是天盟，这里只有一尊巅峰道君，看样子不是专门猎杀虚鲸的队伍，只是恰巧遇见了一头小虚鲸而已。

　　“呜——”小虚鲸因为疼痛而悲鸣，吴青柳看向小虚鲸，头上一道快深入到脑中的伤痕，还有腹部一个被贯穿的巨洞，毫无疑问必然是这巅峰道君的手笔了。

　　小虚鲸已经躲到了吴青柳的身后，还在悲鸣，还小的它，没见识过这些。

　　“给我淹！”吴青柳扯开了青皮葫芦上的盖子，拦住了想上前的安朱。

　　“去帮小虚鲸解开那些红线。”吴青柳吩咐着安朱和洛音，把手中的鲸泪给了她们，安抚着小虚鲸，不要害怕。

　　青皮葫芦里面，是海，是死海，腐人身，蚀人骨，污人魂，可谓是恶毒至极，吴青柳很少动用，不分敌我，只宜群攻，在界战之时，曾立过大功，淹灭了不知多少逍遥仙和普通道君。

　　青皮葫芦中最多的便是死海，能伤普通道君，铺天盖地的死海之中，普通道君也只能饮恨。死海之下，还有着黑潮，黑潮所过之处，连顶尖道君都不能幸免于难，巅峰道君蘸之，都要褪去一层皮。青皮葫芦最底下，还有着寒芒，那是神王都不敢硬接的至阴之物。

　　青皮葫芦在上次界战之中，里内积蓄倾泻一空，这些岁月过来，也只沉淀出来了一湖黑潮，还有一小碗的寒芒，吴青柳直接让青皮葫芦涌出来半湖的黑潮。

　　漆黑无比又深邃的黑潮，被生机所吸引，涌向了那些天盟的道君。

　　“快退。”那名天盟的巅峰道君不知这是何物，但不会小觑。

　　虚鲸的诱惑还在，天盟的这些人，那舍得丢下这快到手的肥肉，退去是不可能退去的，巅峰道君为首，联合着那些普通道君跟几个顶尖道君，布下了一层层的防御，井然有序，一看就是熟练合击之术。

　　黑潮，吞噬一切，神力，世界之力，阵法，生灵，一切有形无形之物，都将被腐蚀，瓦解。

　　有倒霉鬼被黑潮溅到了一点，黑潮灼烧着血肉，腐蚀着身与魂，没了半条命。

　　“快退。”巅峰道君一看阵法维持不了多久，有了前车之鉴，命人后退。

　　“哼，来日方长，我天盟白木道君，记住你了，你必将在我天盟通缉的榜单之上。”白木道君有不甘，遇见了一头小虚鲸，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可是被人一搅和，怨气难平，本来虚鲸都要擒拿到手了，活捉一只幼鲸，可远比杀死一头成年虚鲸来得难，血肉取之不竭，放在天盟之内，也是十足的大功一件。

　　可眼前的黑水挡着，白木道君觉得至多只能过去自己一人，那黑水蘸上一丝，废去了一个普通道君，即便白木自己，也觉得灼烫，整只手都隐隐作痛，削去了一大块血肉，也还有那种感觉。

　　再等着怕多生事端，白木道君也知晓小虚鲸所在的地方，成年虚鲸必然不在多远，听见小虚鲸的呼唤，就会赶来，到手的肥肉飞了，谁都不好受，再看动了火气，白木道君只能班师回朝。

　　“想走？”吴青柳一拍青皮葫芦，这黑潮不多，节俭着用，可死海却是不用吝啬，黑潮拦人，死海无穷无尽，包围了附近。

　　“你逃啊——”吴青柳让这天盟的白木道君取舍，要不要他自行离去，这些顶尖道君，普通道君，在这死海之中，只能抵挡，没有逃出去的机会。

　　“你——”白木道君自然不想自己也交代在这里，弃车保帅，那是必然的。

　　“白木尊者，带上我们一起走！”

　　“白木尊者，别丢下我们。”

　　“白木尊者，为我们报仇。”

　　白木道君离去了，穿进了死海之中，死海不及黑潮，白木道君自己一人还是能逃脱。

　　被留下的那些道君们各有千秋，有的视死如归了，有那种舍身的坚决；有的还在希冀白木道君不会独自丢下他们离去。

　　绝望，会蔓延，吴青柳操纵着青皮葫芦收回了黑潮，没了白木道君的出手，防护之力顿时减少了一半之多，死海滔天浪潮拍来，一击就把这些人全拍散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吴青柳感觉到了，几股强大的气息。

　　呜——呜——呜——这是虚鲸的愤怒之音。

　　吴青柳收回了死海，小虚鲸身上的红线被安朱跟洛音摘去了，但是留下触目惊心的伤痕，最重要的还是小虚鲸头部的伤。

　　吴青柳逆着施展了四季轮回，白雪带走了血污，秋风送来了飒爽，夏日不见灼热，有些暖意，春雨落下，小虚鲸的伤口缓缓在愈合，被红线勒出来的皮外伤已经消去，腹部的伤口好了大半，额头上的伤口也在渐渐痊愈。

　　小虚鲸的生命本源着实多，不必巅峰道君少，吴青柳逆转四季轮回为之疗伤，消耗还是不小。

　　吴青柳摸着小虚鲸，“别怕，你的长辈来了。”

　　白木道君刚出了死海，却又被逼了回来。

　　三头成年虚鲸，虎视眈眈，堵住了白木道君。

　　小虚鲸好似有些欢喜，又有些畏惧，毕竟是偷偷跑出来的。

　　吴青柳收好了鲸泪，三只成年虚鲸，白木道君根本不是对手，不消多久就抵抗不住了，被虚鲸的尾鳍拍死。

　　“小家伙，回去吧。”吴青柳跟小虚鲸说着。

　　小虚鲸磨磨蹭蹭地跑去了三只成年虚鲸身边，吴青柳，安朱与洛音挥手告别。

　　“原来是你啊——小家伙，你也长大了啊。”吴青柳认出来了那三只虚鲸中可谓最小的那头虚鲸，就是曾经被自己送回虚鲸群里的小虚鲸之一。

　　“恩人，谢谢。”这头虚鲸已经会与人攀谈，这是人族的言语。

　　三只成年虚鲸走了，小虚鲸却去而复返，回到吴青柳面前，眼角多了一丝晶莹，这是鲸泪，然后小家伙跟上了那些成年虚鲸。吴青柳把鲸泪拿给二人，安朱倒不在意这小玩意，让给了洛音，吴青柳叮嘱着洛音，“收好。”

　　白木道君死了，不过虚鲸什么东西都没收取，吴青柳去翻看了他的东西，星图是有用的东西，至于其他的法宝，功法什么杂七杂八的，还有些古怪东西，丹药，吴青柳都看不上眼，扫了一下没值得拿的，留给虚无之海中路过的有缘人好了。

　　白木道君的星图，没让吴青柳失望，比之前的所有人的都详细，虚无之海大部分的地方，都有标注，神弃之都的方位，如今是在偏向于西方神界的地方，又在角落，可谓是偏僻得很的地方，难怪西方神界的主神能开辟通道，送天使过来，而东方神界即便是卜算子的第三次身，也只能慢慢赶过来。

　　至于虚无之海中的主城，大多离得很远，吴青柳收了星图，这过些岁月会有大用。

　　“打道回府咯。”吴青柳招徕着安朱跟洛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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