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礼下于人
“老爷！”康晏先行见过了杜荣生，方拱手与陈子逸，郝邵阳，张旭三人见礼。
“康晏，南京那边的事，良工应该跟你说了吧！”
“是，老爷！”康晏恭恭敬敬的答道。
“那你怎么看？”
“金银饰方面不成问题，只是那些玉饰恐怕有点难。”
“能做多少？”
“大概，也就三分之一吧！”康晏想了想道。
到这时，三人才明白杜荣生所愁何事。
只是三人家中，都没有做着玉石买卖的，纵有心也无力。
康寅思量再三：“老爷，为今之计只能将活分出去了。”
杜荣生点点头：“也只得如此，他们若问起来就我们新接了大单子。”
“是！”康晏道。
杜荣生随后道：“康晏，你想想，这城里谁能接这趟活。”
康晏微露难色道：“城中玉石铺子大多跟我们一样，和田玉玉料都是订的。
此刻已近年中，各家有各家的活计，那么大的量，怕也是有心无力啊！”
一声重叹后，厅内寂静无声。
或许是受了厅中气氛的感染，亦或是替杜荣生担着心，此刻的三人压抑不已。
想想自己，在江湖好歹还顶着个“侠”的名头，可在此事上，却全无主意。
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袭上心头，令三人颇感颓丧。
“七巧阁如何？”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急切，也带着几分希冀。
很快，杜荣生和康寅兄弟二人，就找到那声音的来源。
是良玉，站在杜荣生另一侧的良玉。
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良玉赧赧一笑：
“老爷，城里别的玉石铺有没有多余的玉料，小的不知道。
但小的肯定，七巧阁一定有充足的玉料。”
七巧阁，杭州第一大玉器坊。
开业虽只三年，但两年多前，就已名扬四海。
据说店内所买的的玉器，无论是和田玉还是南阳玉，都是上品中的上品。
且店中售卖的各种玉饰，做工独具匠心。
没有一件是重样的。
只是一点，七巧阁与其他玉器铺不同。
七巧阁从不接外面的单子，无论对方出价多少。
而这也是七巧阁，在这么短时间名扬天下的原因。
“可七巧阁从不接单子，只怕他们未必肯帮我们！”康晏拧着眉，忧虑道。
“可不管怎样，总得先试试吧，或许还能通融也未可知？”
张旭倒似几人那么绝望，在旁替几人打气。
“好吧！老夫去试试。康晏，你跟我过去。”杜荣生思量再三方开口。
“杜叔叔，我们跟您一块过去吧！”陈子逸，郝邵阳，张旭三人相继起身。
杜荣生想了想，方点了点头。
而后转头对康寅道：“让人收拾下老夫的东西，备好马，我们回来后就去苏州。
哦，对了备份厚礼，苏州事一了，我还得去李府一趟。”
“是！”
“去苏州，老爷您去苏州干吗呀？”鲍兆兴一愣道。
康晏也是有些不明白。
“布庄那出事了。”康寅叹声道。
“喔，啊！”先是一愣，而后是大惊
康晏与鲍兆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怎么那边也出事了！
没等二人回过神来，杜荣生起身往外走：“康晏，走吧！”
“哎！”回过神的康晏赶忙跟上前去。
陈子逸与郝邵阳，张旭拱手向康寅，鲍兆兴告辞，便随其离去。
……
西湖畔，云来茶社的二楼雅间。
一位长者端正身坐在窗边轻轻叹着气，另外三个年轻的男子围桌而坐。
只是几人看着都些心绪不宁，不时往门那望去，手中茶碗端起放下，放下又端起，却都不曾入过口。
他们正是杜荣生等几人。
出了山庄，杜荣生本打算直接去七巧阁，可行至一半，转念一想，就这般去似乎显得有些唐突。
随转道来了自家茶社，并让康晏带名帖前往七巧阁，请七巧阁大掌柜孟亦轩道茶社一聚。
满腹愁绪的杜荣生，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细细想了一遍，却怎么也想不出，谁会害他。
商场打滚多年，若说一个对手没有，是不可能的。
可他自认并非心狠之人，从未将对手逼入过绝境。
况且两件事做的是天衣无缝，绝非常人可为。
可在他记忆中，他对手里断没有这样一号人物。
思绪纷乱，这时屋外传来一声：“老爷，孟掌柜到了。”
闻声，杜荣生轻叹一声，收起思绪。
坐在最外侧的郝邵起身走去开门。
“孟掌柜请！”
“康掌柜请。”
随着康晏殷勤的话声，两人迈步进屋。
只是待看清了随康晏来的人，陈子逸，郝邵阳，张旭都也没错愕。
康晏身侧，是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眉目疏朗。
虽谈不上多么俊美，一身月华的暗花纹衣裳，倒将他衬得儒雅至极。
“他就是孟亦轩？！”三人各自在心中揣度着。
外间都传，七巧阁的掌柜孟亦轩精明干练，处事圆滑老道。
可眼前之人，通身的书生之气，如不是先前听康晏唤他“孟掌柜”。
又知道杜荣生要康晏去请的，是孟亦轩。
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把眼前之人，与商户大掌柜联系起来。
三人心中还嘀咕着，孟亦轩已拱手上前：“亦轩，见过杜庄主。”
孟亦轩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看似无害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从将陈子逸，郝邵阳，张旭三人身上扫了一遍，心头暗笑：“今儿到的还真齐全。”
“孟掌柜好！”杜荣生笑脸迎上。
“杜庄主，这三位是……？”孟亦轩一脸好奇的探究道。
“哦，他们是老朽的世侄，因庄上出了些事情，他们不放心，怕我路上出事，便跟着一块过来了。”
杜荣生耐心的解释，只是却未道明三人的身份，想是怕孟亦轩误会。
“三位公子好。”他不道明，孟亦轩自也不好点破，淡淡一笑：“杜庄主，不知打今日约亦轩到此，有何事？”
“哦，孟掌柜请坐，我们坐下再谈如何？”
“好，杜庄主请。”
“请！”
几人一落座，小厮们就上了茶点和两碗新茶。
“孟掌柜请！”
孟亦轩含笑点头致谢，端起茶碗轻轻呷口，莞尔道：“汤色嫩脆明亮，香气馥郁，入口甘醇鲜爽，好茶！”
“合孟掌柜的口就好！”杜荣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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