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剑式
瞧了一眼昆仑极的举动，长生就明白过来，昆仑前辈这是在向自己喂招，低喝一声，迎着扑来的水汽人影而上，乌剑翻飞间，刺穿了数道人影！
一套剑法使得如行云流水，又如波涛激荡、气势磅礴！
昆仑极暗暗点头，手指一动撤去了法诀，也不再有水汽凝结出人影。
“长生、你的这套剑法太过华丽，对付一些实力不高的敌人也没有问题，但遇上真正的高手，这套剑法，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还请昆仑前辈指教！”长生刚想反驳，可瞬间想到，这位前辈，分明是想传自己剑招，语气一转请教道。
“嘿、你倒是能屈能伸啊！”昆仑极戏谑的瞧了眼长生，伸手一招！
嗡地一声，振金乌剑从长生手里飞脱！
昆仑极一把握住乌剑，斜斜刺出，淡淡地说道“正所谓大道至简、返璞归真，任何一位剑道高手，最后，都会走上这条极简的剑道路子......老夫一百六十多岁的时候，剑道小有所成，自创了十三式剑招，主旨在于攻其必救、挫而不杀八个字，你仔细领悟一番！”
长生定下心神，仔细看去！
昆仑极手里的乌剑，没有任何繁复花哨的招式，只是或刺或撩、或挡或格，再配合着极简的身法，整套剑招，没有任何的出彩的地方！
可是，长生又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管是剑尖所指之处，还是剑刃经过的路径，总有那么一丝丝隐而不露的杀意，凝聚缠绕在剑刃上，似乎这套剑招，拥有无穷的后续招式，但又没有使出来......
即使昆仑极打的极慢，十三式剑招也很快就结束，昆仑极淡淡一笑，将乌剑抛还给长生，道“回想一番老夫的剑招，你试一下！”
长生闭上双目，脑海里出现了昆仑极的影子，一招一式缓缓凝现！
再睁开眼睛时，十三式剑招早已了然于心，手握乌剑斜斜一刺！
突然，平淡无奇的一个斜刺，却像是带着一种莫名的威能，将剑刃四周的空气都震得嗡嗡作响。
长生瞬间明白，这个看似平凡的斜刺，其所刺方向，正是敌人的丹田处！
假如自己面前，真的有个敌人，眼见剑尖刺来，此人必定要向旁边躲闪！
紧接着，长生手中的乌剑向上一撩，剑尖所指之处，正是敌人胸前大穴......
而更奇特的是，尽管自己一剑刺出，但剑式并不使老，也就充满了无穷的后招，不管敌人向哪个方向躲闪，下一招都可以再指其要害。
一套剑招打过，昆仑极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等你出剑之后，没有了真气鼓荡外泄，也就算是小有成就了！”
“前辈说的攻其必救，晚辈倒容易理解，可那个什么挫而不杀，又该怎么样讲？要是真的不杀，晚辈又何必学剑？”
“愚钝......不杀，并不是真的不杀，老夫的意思是，只要挫其锋锐，但又不能将剑招使老，一旦剑招使老，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你可明白？”
“每一招都留有余地？只挫其锋芒？”仔细地领悟一番所使剑招，长生暗暗点了点头，反手握住乌剑躬身一礼，道“多谢前辈赐招，长生感激不尽！”
昆仑极摆了摆手，有心想说，修习剑道艰难无比，但最终也没有开口，话题一转道“不说这些了，老夫再为你讲解，昆仑虚里，最为重要的一处所在！”
长生循着昆仑极所指之处，道“前辈说的是这个湖泊？哦、对了，晚辈刚才有一种喝醉的微醺感觉，却不知道为什么？”
“那是因为，此处的灵气太过浓郁所致！”
“灵气？那又是什么东西？”
“所谓灵气，乃是修道之人的根本所在！”昆仑极走上前，招呼着长生，面对湖泊盘膝坐下，再道“修道之人和普通武者不同，武者吸纳普通气息进入经脉，在十二经脉里游走一个大循环，再将其变成自己的真气；而修道之人也差不多，只因为功法不同，灵气在经脉里循环的路径不同，只有一点和武者不同，修道之人吸纳的并非普通气息，而是灵气......”
“原来如此！”长生点了点头，道“那么、这个湖泊的灵气非常浓郁，肯定有什么缘由，而不是自然形成吧？”
“你说到点子上了！”昆仑极赞赏的笑了笑，道“这个湖泊，其实是个法宝，名叫乾坤壶，能够将世间的灵气聚集到这里，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此处才会拥有这般精纯的灵气。”
“既然这个什么法宝，能够聚集灵气，想必别处的灵气就会变得稀少了，晚辈说的对不对？”
“对，正因为世间的灵气越来越稀少，我道家一脉才会逐渐式微，现如今，也只有一些拥有生眼的名山大川，还存留一些天地灵气，可尽管如此，外面的灵气也非常稀薄了......”
说到这里，昆仑极幽幽一叹，道“上古时代，整个世界的灵气，都像昆仑虚这般精纯，各路圣贤辈出......那才是我道家辉煌的时候！”
长生还不太明白，这个‘生眼’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聚集灵气？
有心想问一问昆仑极，却又忍住了，昆仑前辈想告诉自己，自然会说出来，要是不想说，再问也没用！
“前辈，晚辈不明白的是，既然这个法宝会夺取天地灵气，为什么，我们不将这枚法宝撤去，让这些精纯灵气再次充斥整个世界？”
“不可能！”昆仑极幽幽一叹，接道“天地之间的灵气不断稀少，可并不是聚集到了昆仑虚，而是灵脉断了，就算乾坤壶不聚集灵气，这些灵气也会自然消失，直至消耗殆尽，可到那时候，我道家一脉可就真的消亡了啊！”
一番平静无波的话，直听得长生心惊肉跳！
暗暗一想，随着灵气越来越稀薄，道家一脉不断式微，随之而来，整个华夏宗族的命运也渐渐式微......
就好像这世间，真的有大能存在之间的无情掠夺，他们掠夺的，并非普通人命，而是某个宗派的命运，乃至整个宗族的命运。
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更加的惊心动魄......
“关于灵脉和灵气消亡，前辈有没有觉察到什么？”
“没有！”尽管长生说的隐晦，昆仑极也瞬间明白过来，道“老夫追寻多年，也没有弄清楚缘由！如今，老夫命不久矣，这个重任就落在你肩上了，所以老夫才说，仔细探究玄宫楼的秘密......”
“前辈是不是觉得，玄宫楼里藏有灵气消亡的秘密？”
“你或许不知道，想当年，景武公也像你一样，修习的是水属性道法，也因此才创出了玄宫楼，或许，景武公察觉到某些隐秘的事......我们回去吧，老夫要为你准备修复经脉的事，而你，也没有多少时间耽搁了！”
说着话，昆仑极站起身，绕过了乾坤壶，向三清观走去！
长生心情沉重的跟在昆仑极身后，也不知是因为自觉肩头责任重大，还是被昆仑极的话所震惊，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
走出百余米，长生突然一愣，紧追两步，走到昆仑极身边，疑惑地问道“在晚辈看来，前辈正当年啊，前辈刚才说，‘命不久矣’是什么意思？”
“我们修道之人，修的是长生大道，其余皆是小道！而老夫困在筑基后期多年，也无法突破筑基、凝结出金丹，就算老夫一直待在昆仑虚，最多也就三十年时间的元寿，老夫就该兵解了！”
“三十年？”长生有点无语了，在自己的思维里，有人觉得自己命不久矣，那肯定是几天时间就要死，最多也就一两个月。
哪有人会说自己快死了，也就三十年？
“是不是这个原因，昆仑前辈才想收晚辈当徒弟？”
“你可不是老夫的徒弟，你是鬼谷传人！”
“有区别吗？”
“区别很大！”昆仑极脚步不停，想了想，回道“其实，老夫有个徒弟，但他并不是鬼谷传人。”
“是不是因为，那位师兄无法修习道法？”长生笑着追问道“想必，像晚辈这样，能够修习道法的人，应该不算多吧？”
“何止不多啊，简直就是非常稀少，正如你说的，你是天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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