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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不能说的秘密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不好意思涮了雀漓萧,我提前去了约定的地点,从不知晓紫竹林里还暗藏异境,可谓竹林紫气流云外,月半野亭杳笛声。

  夜月垂悬,清风扫过,竹林轻摇慢曳,发出翠冷冷的鸣响,就像孤寂的乐音盈盈飘来。

  我从早到晚算计着别人,从未发现原来身边暗藏风景,现在万念俱灰,却又被人反过来算计着我。

  我艰难飞身在凉亭顶脊,登高望远,想着倒底是何人约我出来。

  子时刚到,一闪娇影踏着竹竿击罄的声响如期而至。

  我等得腿麻,见兔撒鹰,水袖婉作莲花,姗然落下。

  来者恶劣道“姑娘腿疾困苦,居然还攀高眺远,当真不怕夜深脚滑,从高处摔下来?”

  我尴尬道“野亭里旧尘封台,怕坐脏了新衣。”

  听来者话音熟络,借月偷望,来者居然是梅姑娘的贴身仕女,隐浓。

  我大吃一惊,指她脸道“怎么是你,你家主子派你戏弄我来的吗?”

  隐浓笑里藏怪道“在行风,她算我的主,可是出了行风,我就是自己的主。”

  我看她以前也是个知书达礼的好姑娘,今日言谈举止天壤之别,叫我奇上加奇。我等了许久,看见是她,心里的烦躁陡然增加,面色木然道“姑娘找我有何贵干?”

  隐浓道“想证实一件事情。”

  我道“大半夜的,姐姐可知女人晚上熬夜等于慢性自杀。”

  隐浓不介意道“雪若,你长大了,还是以前那般目无尊长。”

  又来一个要我承认自己是雪若的主。

  我呆看她几秒,矢口否认道“谁是雪若?”故意再张望四下,放声大喊道“雪若,你给我滚出来。”

  四周沉寂寥寥,我揉揉瞌睡的眼睛,朝隐浓漫不经心道“你找的雪若不在,虫儿困乏,要先一步告退。”

  刚抬起脚尖,隐浓不紧不慢道“虫儿只是你的化名,你就是当年寂雪啼苑里被藏起来的小女孩——雪若。”

  被藏起来?幽碧不是说因为斩月讨厌我,才把我扔得远远的吗?

  “隐浓姐姐,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你红口白牙说我是雪若,起码应该有证据证明吧?”我插腰漫视道。

  “证据自然有,你忘记那日我亲自领你去了梅姑娘的洗浴室,你身子上的红痣与小时候的如出一辙,这便是最有力的证明。”

  难怪那日洗澡的时候,总觉得有双贼眼睛看姐浪里白条。

  “你连女人的身体也看!”我被打败道。

  “雪若你忘记了,在寂雪啼苑时,纵使我和幽碧日夜伺候你,但是却死令不得与你攀谈,甚至不可侍候你入浴……”

  “直到有一日,你在池边戏水弄湿的衣衫,怕药奴责怪你,你便求着我赶快替你更衣,当时我只看见你胸前下方有一颗红

  豆大小的朱砂痣,如今竟也有樱桃大小。”

  她居然看得真真切切。

  “隐浓姐姐真是笑死人了……”我莫名一笑,笑得她一头雾水,再道“天底下胸口长痣的女子何其众多,总不能都是你的雪若妹妹吧?”

  “不管你是与不是,今夜我约你前来并非无事可做,之所以让你独身前往,就是要教训你一下。”隐浓离奇冷道,仿佛她以前的端庄都是表演出来的。

  “你想怎样教训?”我完全不把她放在眼力,支着坏腿,顽劣地抖个不停。

  “废了你。”隐浓自牙缝挤出阴冷的三字。

  我打个停止的手势,补充道“说实在的,虫儿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姐姐,可是一个连火信都发不出来,传话还要塞小纸条的对手,你觉得自己有打败我的把握吗?”

  “呵呵……”隐浓阴恻恻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你,你今天吃完糖酥不觉得腹痛难忍吗?”

  “你不会愚蠢到对我用毒吧?”我哈哈哈哈狂笑不止,难道她不知我百毒不侵吗?

  原来她只是看见了我的痣,而完全不知我的药血。

  看人如此肤浅,我也是醉了。

  我飒爽提出“穿心”,姿态高傲道“虽然不知是谁委派你来除掉我,但是我还得善意提醒你一下,小心一点,不要自己撞在我刀上。”

  “臭雪若,不但嘴巴恶毒,连手段也变得残忍,居然胆敢伤害我的心上人,不管你有没有吃特制的毒酥,我今天偏要替天行道,狠狠划一划你的妖精脸蛋。”

  冷言落尽,隐浓自袖口各抽出两把锋利的袖刀,左右开拔,抖转俩朵明晃晃的刀花。

  再看她招式稳扎,**频移,足间飘若幽魂,抄着袖刀劈头盖脸迎面杀来。

  我自小认识她,虽然算不得闺蜜,谁想有朝一日竟拔刀相向。

  人世间的事情百步一变,变幻莫测。

  我手执“穿心”,细看清她每一步的走势,待隐浓左手袖刀绝情削来,我微立“穿心”置于腰侧,以守为攻,硬挡她左手袖刀的第一次袭击。

  她的袖刀不及“穿心”质良,只是普通的铁材,好在刀体轻巧,便于藏匿袖间,随取随用。

  我顶她一刀,抽手反削,将“穿心”的利刃划掠过隐浓左刀的刀尖,玉硬铁强,摩擦出星星冷火。

  还好,她的内力果然不及我的。

  我粗笑一下,似有成就感道“架打得多了长经验,我也算个各中高手。”

  “我还没有真正开始呢!”隐浓怒道,她左刀受限,稳住脚跟,随即右手挑刀冲刺我的心窝,用力更猛。

  我挡避左刀,速速收回“穿心”,弹削胸前,以穿心之脊力顶隐浓右刀刀尖。

  她惯用右手,右刀的灵活度与力度俱佳,我虽接住一招,但她很快错开刀尖,重新幻出另一招,平刺我的胳膊。

  我抽刀断水,轻松趋避。

  隐浓见第一轮攻击并未克制敌手,旋即改为双刀并用,左右抡作两团精光闪耀的刀云。天空靡靡的月色,在袖刀铮亮的刀锋中,不断削削作冷冷的白雾,仿佛赐予刀子生命的活气,在隐浓的十指间缭绕。

  见她左右双手,攻防幻化无穷,左刀攻时,右刀防守,反之亦然,攻守轮转,相得相辅。

  躲避百刀之余,我佯装偷袭她的左刀,隐浓立刻化左刀为防守姿势,右刀呼啸赶及,横插贯入。

  看来今夜,她真心是要我死。

  我怎可任由他人宰割。

  收起之前的漫不经心,我从刀尾揪出水滴长链,在指力巧然的作用下,将穿心甩作一团冷云。

  她不是擅长近距离搏杀吗?我非要把她赶到远处。

  水滴长链在我手里龙腾翻越,我左手五指轮流扣结,挥袖转身,把“穿心”甩至我身子的每一处角落,为自己打造一副密不透风的刀光战甲。

  隐浓性子比我沉稳,她见我驱她千里,不急不躁,手上的袖刀四处探击,冷眼寻觅我的弱点。

  我将硬力挥洒在“穿心”之间,宛如虎啸山岭,虎牙威震,横咬敌手,软绵的韧力抖散在水滴长链之内,曲缠盘绕,缓缓蓄势。

  刀链结合,既刚既柔,刚始柔和,挥斥绝杀。

  隐浓不知其间內含,刺探一刀入我的刀阵,结果触及水滴长链的绵软,颗颗水滴瞬间传导,陡然增强无数张力,宛若猎物触及陷阱口的诱饵,顷刻激发陷阱的轰然崩塌。

  水滴长链如蛇般无骨盘缠,绞死欲要逃跑的袖刀。

  “穿心”灵犀离膛,追逐珠连传导而至的力量,漫空反刺,削及隐浓的虎口。

  隐浓娇呼一声,退身拔刀,我的水滴长链怎可轻易放她,在她伸出的手间愈缠愈紧,直钻进她虎口的划烂处,揪扯血烂的皮肉,深可见骨。

  汩汩的血流,飞珠溅玉,沾染了颗颗水滴,滚落在地面。

  隐浓躲红了眼睛,她以一手阻止我继续挥舞长链,逮住时机扑及近身,飞刀罢落,刀尖流浪,携带着恍如隔世的寒郁,直挺挺朝我胸口再刺。

  说时迟,那时快,我足间照准“穿心”回摆的方向,一脚插进刀尾的链隙提膝回勾,无限拉长水滴长链,“穿心”得了足够的长度,流星摆尾,罡风猎猎,直朝隐浓的手腕驰去。

  她一手缠着水滴长链,另一手眼见被“穿心”击破。我想废她一只手足以。

  突然耳根擦过一颗石子,划闪一逝,追击我的穿心,嘣的一声脆响,改变了“穿心”飞驰的角度,直朝隐浓的心窝擦去。

  谁这么缺德?

  我快迈一步踩住脚前的麻乱长链,眼见“穿心”渐落,耳后再补一石,正击刀尾。

  穿心走龙攒风,毫无留恋,一刀刺进隐浓的心脉。

  “不是我!”我吓了一跳,心脏揪得一痛,我只不过想废她一只手而已。

  隐浓低头看看胸前深埋的刀柄,眼睛里的瞳孔扩张出难以置信地愤慨,她的脸色唰得死白如灰,整个人抖颤如寒叶。

  我微微发抖,怔看她的一举一动,嗓子里堵塞了棉团,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太突然了,突然到我的大脑还来不及反应,一条鲜活的生命,便要消散在眼前。

  隐浓甩开手里的袖刀,手指颤颤巍巍直指向我,她因胸口的血涌痛难张口,干白的唇皮微微开合道“你……骗……我……”

  我心里莫名低呼道:刀子飞偏了,怎么能算在我头上。

  隐浓的胸前衣衫突然绽开团团红色的血花,渐染渐沉,一股殷红而浓臭血溪自穿心涓涓流泄,染红了裙摆。

  她抖嗦地从怀里掏摸着,似乎摸索出一面明晃晃的物件,她的眼里流淌着比血还浓稠的泪水,嘴里最后一叹道“可我还替你……养着它呢……”

  只说着,隐浓仰头喷出一口血泉,纷纷自月前洒过,染红了冷色的月亮。

  隐浓倒地而亡。

  我眉眼使劲跳跃,眼前的震惊令我终于缓缓转头一看。

  一副不冷不热的躯体立在身后,他的身上毫无半点气息,既不属于生,更不属予死,鬼魅一般浮尘而立,额间的狂珠映月升辉,赤艳艳屠杀片地血肉。

  “你……”我冷瑟道“你为什么杀了她?”

  傲狠无动于衷道“不是我,是你动的杀手,你忘了?”

  “你用石头打偏我的刀……”我百口莫辩道。

  “对啊……你的刀……”傲狠黑灿灿的眸子里毫无半点怜悯。

  我的刀,我的刀……

  我呆看地上血泊里的冰冷尸体,胸前还深插着“穿心”,穿心的玉色在血液的滋润里活色生香,被渐冷的血液凝固作死亡的结痂。

  “你……”我怒目一削傲狠,“王八蛋!隐浓才是你派进行风的内鬼!你叫她引我出来就是想证明我是雪若,你杀她无非是利用完后的杀人灭口!”

  难怪我从“寂雪啼苑”遛出来以后,就遇见傲狠设下的埋伏……

  难怪我在行风怎么也找不见他的踪迹……

  “对,也不对!”傲狠的眸子借过夜光,黑沉沉地看着我道“隐浓确实是我安插进行风的卧底,她也的确花费不少周折,才被派去寂雪啼苑伺候你……”

  “你从寂雪啼苑跑掉之后,我也确实花费精力才找到你……”

  “独孤斩月是我故意留下活口,只为看看你的血是否真的可以起死回生……”

  “你洗澡的时候,我也欣赏了一下,顺便核实这里的胎记……”

  傲狠要摸我的胸口,我反感得调转身子。

  “可是,你知道了我是雪若,你验出了我是药人,又有什么价值……”

  我指向隐浓道“她因为我划破你的手腕,而要置我于死地,一个爱你如生命的人,难道不是更加宝贵的财富吗?”

  她口里的心上人,一定是他。她今日来找我,一定也是为他找寻解药。

  “可是我从来没有爱过她,因为她一厢情愿的愚蠢,所以更该死。”傲狠根本不看地上的尸体,他的心和他的表情一样冷酷。

  “我知道你此时又想杀了我,不过……”傲狠指一指地面的尸体,**“你敢把刀拔出来再说吧!”

  他知道我没有杀过人,禽兽!

  “你想怎样?在知道了我的秘密之后,你想抽干我的血吗?”我绝望道。

  “不会……你的价值往往比你所想到的更多。药血只是你还没有进化的最初形态,等你最终升华为最高形态时……”

  傲狠愈言又止,得瑟得令人抓狂。

  “什么形态?你说句人话很难吗?你这样对我纠缠不休真的很烦人!”我气急败坏道。

  “不烦!”傲狠沉郁道“而且在此期间,我会不停刺激你,追踪你,折磨你,直到那个东西完全成熟,明白吗?就和我经历过的一样。”

  我冥冥之中觉得他额间的狂珠,红得有些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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