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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死


  便在此时,下人来报,“老爷,陶阳公主求见。”

  “不见!不见!你就说老夫不在府里!”曲老爷当真是万分地不耐烦。

  “曲丞相……本宫都已经在这里了,您说不见也迟了。”陶阳公主精妆细扮,仪态万方莺声燕语地进来了。并不需要曲老爷礼让,直接坐上了上座。

  曲丞相无奈,只得打起精神,“老臣参见公主,不知道公主驾临寒舍,有何见教?”

  “本宫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本宫是来替丞相解忧的。”

  “此话怎讲?”

  “曲三公子跟莫家大小姐退婚的事,本宫已经得知。”

  曲丞相面上一冷,哼道,“公主耳目真广,难为你这么快就知道了。难怪皇上那么器重你,果然是女才子一个。”

  陶阳公主对曲丞相的冷嘲热讽并不放在心上,她妩媚一笑,肥白细腻的手指在桌上轻叩着,轻描淡写地说道,“丞相真是过奖了,本宫其实也没有丞相想得那么厉害,不过,对于丞相过往的那些政绩,还是略知一二的,记得前些年,山南遭遇百年不遇的大饥馑,先皇派丞相去赈灾……”

  曲丞相打断陶阳公主的话,挥手叫左右下人都退下。

  曲丞相板着脸,“有些事你所知道的并不一定是全部事实。公主也无须拐弯抹角,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曲三公子的婚礼可以继续进行,本宫愿意嫁给他。”

  曲丞相噎了一下,心头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厌恶,然而却只能笑着说,“曲焕的性子公主也是了解的。他不愿意,谁也强迫不了他。”

  “本宫知道。本宫愿意跟他谈谈。请丞相吩咐下去,一切可以继续,婚礼会照常如期进行。”

  陶阳公主说到这里,站起身,“本宫这就去会会曲三公子。”

  嘴上说着,已经一步三摇地去了。

  陶阳公主与曲三公子会面不到半刻,已施施然出来了,见到曲丞相,笑得十分惬意,“曲丞相,怎么样,本宫说是来帮您解忧的,您还不信。刚刚曲焕已答应本宫,婚事如期进行,婚礼当天吉时迎娶本宫。一切照常进行。您精心准备吧。有关明天婚礼的一些细节,您可以遣人来本宫府上具体商议,本宫打道回府了。”

  陶阳公主说完,全不理会曲丞相是什么反应,飘然而去。一向深谋远虑的曲丞相此时进退两难,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

  陶阳公主离开曲府之后,曲府又来了一个人,指名要见曲三公子。

  曲丞相想都懒得多想,挥手就叫下人带去见曲三公子,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爱咋地咋地吧。

  来人见到曲三公子时,曲三公子正在一个人喝闷酒,显然已喝了不少。

  “你是谁呀?见我做什么?是要陪我喝酒么?来,喝一口。”曲三公子举起酒壶,摇摇晃晃,直往来人面前送。

  来人请左右都退下后,抓过曲三公子的酒壶放到一旁,有些心急地说,“曲三公子,我是莲秀,你不认识我了么?”

  “莲秀?莲秀是谁?你为什么要夺了我的酒?”

  莲秀从背上的包裹中取出一把带鞘的剑,横到曲三公子面前,不悦地说,“就算曲三公子不记得我,总记得这把剑吧?”

  曲焕见到这把剑,酒意去了大半,看看莲秀,张张嘴,又合上了,低头半天不语。

  过了好半晌,才缓缓抬起头,一脸的哀莫大于心死,“是浣浣叫你还剑来的吧?放下就是了,你可以走了。”

  “我们姑娘叫我来,是要我告诉公子您,街上的那些流言蜚语蜚短流长全是谣言,我们姑娘她清清白白的,她没有,没有……”

  曲焕的心在滴血,满心一团乱麻,这些年,他深爱着莫紫忆,自从那年春天桃花雨里的那一次偶遇后,他就再也放不下她,他不顾一切地死缠烂磨软磨硬泡总算是赢得了她的芳心,曾经年少的他带着小仙子一样的她翩翩彩蝶般双双游遍了上宜城的每一处地方,此次匆匆回来,都还不曾见了她一面,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三年了,他已三年不曾见过她一面了,思念销魂蚀骨,他忍得很辛苦,只不过想着再过几天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强忍而已。

  谁知道,一夕之间,变生于天。

  他的爹爹逼着媒人上莫家退婚,她不仅没有怪他,居然肯委曲自己,遣她的丫头前来消释曲家的疑虑。以这样的方式表示她的清白。果然不负他这些年的深爱。

  疼啊,彻骨地疼,她这样更叫他疼不欲生。人生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叫人生不如死?

  曲焕柔肠百转,肝肠寸断却又做出一付漠然的样子,“这把剑,姑娘若喜欢就叫姑娘留着吧。清白的名声对一个女子来说是很重要的,如今已满城风雨。人言可畏……众口烁金……积毁销骨,就算她真是清白的,也说不清楚了,这种事,也不可能一个人一个人去解释。叫莫姑娘找个好人家嫁了吧。我曲焕今生有负于她,来生做牛做马还她。”

  曲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把这些恶毒的句子一句一句说出口的。他明知道莫紫忆愿意放下女儿家的身段,屈就叫丫头前来见他,绝不是为了听他这些屁话的。可是,他已别无选择。

  莲秀听罢,连连冷笑,将剑掷于曲焕面前,“我家小姐看重的是这份婚约,不想因误会毁此婚约,也是不想辜负公子既往的深情,既然公子如此说,你的剑就算价值连城,我家小姐又岂会稀罕?!”

  言罢,拂袖而去。

  身后,曲焕厉声惨嗥。

  莲秀回莫府的路上,耳中多次听到路人议论陶阳公主与曲焕后天大婚的消息。

  她心里烦闷,很是替小姐不值,索性坐了车轿绕城转了一大圈,这才知道,原来这消息早已传遍上宜城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贱民聚居的城西也传遍了。

  莲秀不知道回到家该如何想小姐交待。原来想着,曲三公子当初那么喜欢自家小姐,小姐此次不顾姑娘家的矜持,坚持要她去向曲三公子解释,以盼婚事可以照常进行,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却原来……

  可怜的小姐,还想着解释一下就有用。

  甚至还想着找到那天那几个贼子或者救她的那个恩人,认为找到他们就会真相大白于天下,一切都会回到昨天之前的约定。

  可是,她哪里知道,无论如何,一切都已经回不到过去,再也回不去了。

  曲三公子说得虽绝情,却也是实话,人言可畏,也不可能一个人一个人去解释,解释也是越描越黑……

  这一回去,小姐必定更加伤心,却也一定是一个人默默承受,不肯把自己的伤心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一点半点……唉……叫小姐如何熬过这一关啊?

  莲秀硬着头皮来见小姐,莫紫忆勉强撑着自己从床上半坐起来,一见莲秀的神情,便什么都明白了。

  可还是有些不甘心,“见到曲三公子本人了么?”

  莲秀点点头。

  “他怎么说?”

  “小姐,莲秀无能……”莲秀嘴角一垂,都快要哭出来了。

  “别哭!告诉我他的原话。”

  “那个混蛋!”莲秀忍不住骂出了口。她不知道该怎么把曲三公子的原话告诉小姐,小姐已够受伤的了,这不等于再往她伤口上撒盐么?

  莫紫忆强忍泪水,故作云淡风轻,似是自语,“事已至此。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不过是让自己彻底死心而已。”

  莲秀嗫嚅着,“曲三公子说,如今已是满城风雨,说什么都没用了,不可能对每一个人去解释……叫姑娘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虽说心里早有准备,可是亲耳听到这样绝情的话,还是犹如万箭穿心。莫紫忆但觉浑身发软,拿不出一丝力气,莲秀忙扶住她,服侍她躺回卧榻上。

  莫紫忆面朝墙壁躺着,好久都不曾动了一下,莲秀拿了一床薄被想替她盖上,俯身才见她一脸泪水,无声而泣。

  莲秀心酸莫名,不知该如何安慰小姐,只作没有看见,盖好薄被后,便准备离开。

  “莲秀,我就不该叫你去这一次,解释等于自取其辱!”莫紫忆心如死灰地说着,“你去告诉我爹爹一声,叫他老人家不要难过,就说我原本也不想嫁什么曲三公子,这样也好。”

  莲秀听着小姐这样说,差点下泪,赶紧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前半日还张灯结彩的莫府这会儿霜打了一般,到处都是蔫蔫的。

  支走莲秀,莫紫忆坐起身披了件衣衫挣扎着去了绣楼下的后花园里,她想找个僻静点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怀启宸喝了太多的酒,一觉醒来,已是黄昏时分,铺子里的伙计见他醒了,忙过来小心翼翼侍侯,“爷,您想吃点什么,小人好去准备。”

  怀启宸伸手一摸,酒壶中是空的,“拿酒过来!”

  伙计为难地笑,“爷,昨晚喝了那么多,这,这刚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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