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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两处


  “这雀儿倒是机灵懂事,一大早地就趴在我的窗户上鸣叫,看来便是一个不错的兆头呢,自从小师叔再次醒过来,似乎是什么事情都好起来了。”谷芽儿说着,来到窗前,轻轻地将窗户撑开了一些,外面有些许的天光慢慢地照射了进来。

  一个晚上的头疼,自己怎么能够不心情郁闷,只是若是能有了一些平和的心态,也许再遇到这样的心魔,也可以慢慢地化解开来吧——

  “小鬼,你这话若是这么说,师尊听到了肯定是会想着找来两情缱绻的黄鹂鸟,他从来都是这么疼爱你的,这会子竟然也听到你附庸风雅了起来,可不是要高兴坏了吗。”洛盼桃说,手中梳着青丝的动作却是怎么都没有停下来。

  “这样倒失了鸟儿无忧无虑的天性了。”谷芽儿微撅着嘴。

  小停明窗前,明日再归来。

  谷芽儿心想,我这个不懂事的都知道不能束缚了鸟儿的天性,师尊怎会不懂,小师叔当真是病糊涂了,竟然忘记了师尊这个人心中真正的想法了。

  虽是这么想,谷芽儿也不动声色,只是倒了一壶水来,端到了洛盼桃的面前。

  这清晨的茶水是最清心润肺的,取的是去年存在井底的那一窖子露水,撇开上头薄薄一层的水汽,留下来的就是四季中最精华光亮的部分了。

  洛盼桃细细地闻了一下,笑而不语。

  心中却早打起了算盘。

  谷芽儿这个小孩儿,心里头还不知道打了什么算盘,嘴角这般凌厉,可见是动了心思。

  洛盼桃莞尔一笑,反正师尊什么事情都更愿意相信自己一些,到时候跟师尊说上几句,让他好好地罚一罚这个越发不知轻重的小孩儿了。

  这么想着,便是假装拿了桌子上的一个银钗子,要扎谷芽儿的皮肉。

  一声啊呀之声传来。

  面前瞬间映出了谷芽儿惊恐的控诉——

  “了不得了,小师叔你竟然要打人了么?”谷芽儿连声叫唤着,也将自己的身体缩到了后头去。

  洛盼桃凤眉一挑,将那银钗轻轻地放置于桌上。

  谷芽儿知自己的心思被洛盼桃看去了,笑着说道:“我还以为小师叔的性格会因为太子殿下的到来变得温婉一些呢,分明在梳妆打扮上都已经有了一些女儿家的情态了,怎么脾气还是这么暴躁,也不怕被别人笑话了。”

  谷芽儿拣选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闪到洛盼桃的身后痴痴笑着,可是她的笑声还没算完,只听咣当一声——

  银钗子又被重新握在了洛盼桃的手上,洛盼桃的眼神似散落了层层细碎的针尖一般。“你这个小屁孩,平日里看到你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就不愿意和你计较了,只是你也太没有眼力见的了,从前师尊教你的礼仪都去了哪里了呢?这会子竟然也要这样地来调侃我,你可不是皮痒吗?这是最后一次了,若是让我听到你再提段墨舒那个薄情的人,我就定不会饶恕你了。”

  银钗愣是在手中来回转着,又被洛盼桃赌气一般地扔进匣子中,连带着刚才挽好的发髻都放了下来:“什么女儿家的情态,在别人看来也不过是笑话罢了。”

  那谷芽儿什么时候看到过小师叔和自己发这样大的脾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劝了,只是呆呆地站在后头,手足无措了起来,那洛盼桃原本也不过是听到了段墨舒的名字心烦,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的梦魇,便是一时之间口无遮拦了起来,现在看到谷芽儿恐惧地站在一旁,心中也有了一些不舍得。

  洛盼桃非太过无理之人,敏锐地感受到了背后的一阵凉气,伸手便将谷芽儿拉到了身前。“好了,我刚才不过是一时之间的气话,你怎么还当真了呢,就算是小师叔错了,不应该与你这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你也不要生我的气,好吗?段墨舒与我自然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我怎么不与他计较呢,倒是你,别总是被一些看起来道貌岸然的人给骗了,可是明白的?”

  洛盼桃在心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大人的事情啊,自有各种错综复杂的孽债,谷芽儿一个小孩子的,就算是要劝着,也应该想着这些话到底应该不应该说。

  这心思硬是忍下了,眼眸中浮现一些愧疚的意思。

  谷芽儿眼中已经闪过了一些泪花,便是再也没有忍住,只是不停地点头,小手却是已经不断地摸着脸颊上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的眼泪了。

  洛盼桃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真是的,这么爱哭,也不怕被人家知道了笑话了去,还以为我们药林谷中都是在虐待你这样的儿童呢,我问你,你是不是还觉得不解气啊,刚才小师叔这么凶你?”

  谷芽儿哪里是在生洛盼桃的气,分明是在生自己的气,原本是想要逗洛盼桃开心的,可每一次好像都会让她想起伤心事。挫败感油然而生。

  “谷芽儿只求自己以后就做一个天聋地哑的人就算了,也能在小师叔面前讨一个喜欢。”她思索再三,认真地说了一句。

  说话的样子,倒是让洛盼桃觉得有一些的心酸,想了一会儿,她便说道,“好了好了,也不是你的错,其实就好像是这句话,你是想要讨我开心吧,但是我听着,鼻子又是酸酸的了。”说着便是轻轻地将自己语气中的落寞掩饰过去,跟着谷芽儿直笑着。

  且说京中这一头,许佩凌原是暗藏在京中的,且看着段墨渊进京之后会有什么了不得的动作,在京畿这种地方,唯有太傅与段墨舒是真的连着心肠的,虽只是臣子,但也位列三公之首,便是太傅大人慕容云设的女儿慕容佳是皇上新设的妃子,那慕容佳在后宫之中也要仰仗着凌贵妃的提拔,所以一时之间也在暗地里成了水货之势,在明面上慕容云设虽然是自称有匡扶太子的职责,实则两方的人都在合作中寻求各自的发展机会。

  “慕容太傅。”见到慕容云设进了门来,那许佩凌连忙行了礼,慕容云设便也与许佩凌回了一个平礼,二人相互客套了一番也算是慢慢地坐下来了。

  如今许佩凌便是藏身于慕容太傅的府上,因为京中的那个男子涉及到了地位之争,所以也不敢随便与慕容云设透露出李代桃僵的事情来,只是日日与慕容云设交流着朝堂上的事情,也算是洞察出一些好歹来,这一天,慕容云设下了朝仍是往了西边的角门去了,许佩凌正坐在那里,等着慕容云设。

  “许侍卫,这几天京中可是出了了不得的事情了。”那慕容云设刚刚一坐下便是摇着头,似乎是在哀叹着什么事情,许佩凌知道京中必有了什么变故,连忙问道:“太傅大人请细说。”

  慕容云设看了一眼左右,左右连忙懂事地退了下去,将房门完完全全地关上了。

  今年的局势对慕容家很不利,早些时候,京畿之北的骠骑五将军联合进京,朝中一众文官的实权被削减,朝中谁不知道。慕容云设虽身居三公之首,为皇上的首席太傅,也被夺取了兵吏之权。

  今晨慕容云设的女儿佳贵人从宫中多次来了书信,让他一定要在御前争一争说话的机会。

  许佩凌投奔于此也有自己的打算。

  环顾四下之后,慕容云设才张嘴说道:“只是今天我从宫中得来了一个噩耗,只说我那可怜的女儿终究还是没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便是早夭了。”

  啪——

  慕容云设的手重重地落在了桌子上,眉目之间尽是悲怆。

  许佩凌听了也大惊失色:“这后宫之中全然都是凌贵妃一人在主持着,您既然与我们太子殿子交好,宫中定然是打点好了一切的,怎么可能让佳贵人有了什么闪失呢?”

  那佳贵人便是皇上赐给慕容佳的名号,就用她的名字做了封号,也可见皇恩浩荡了。

  想当年女儿沐浴恩泽,年纪轻轻就成了未央宫中的主位,又晋封为贵人,等着诞下一儿半女,妃位便是指日可待,可如今却落到这样凄凉的下场。

  慕容云设这个白发人也难以言说心头之痛。

  沉寂之间,终是挤出了一句话,“原是我的那个女儿没有什么福气,也就只有将这一切的恩宠白白地耗费了,如今我在朝堂之上也不过是一个虚设的官职,倒是三王爷和七王爷那里的权势慢慢地厚重了起来,便是丞相那一方的势力也慢慢地雄厚了起来,看来这朝堂之上是要变天了啊。”

  慕容云设的话语之间带着一丝的哀伤,似乎还掺杂着对未来的一些担忧,那许佩凌寻思着,这件事情一定和段墨渊的手段脱不开干系,这个时候却不能随便地说出口,

  许佩凌只是安慰道:“太傅大人可千万不要这样灰心丧气,以您为首的文官,对外有舌战群儒的本事,

  对内有安抚民心的治世之才,皇上这么做,也并不是想要否了谁的忠诚之心,也不过是在众位太子之间慢慢地制衡一二罢了。”说着便是轻轻地回旋着茶杯,想着自己的心事。

  自古以来,文官与武官之间自有无法调停的时候,那些驰骋沙场的将军们哪个不是认为自己居功至伟,如果没有他们拼死沙场,便没有如今这般的繁荣昌盛,可偏偏在祥和之世,若是没有了以慕容云设为首的文官一派,怎么可能有盛世的安康,只是大争之世谁能不争?

  虽然说段墨渊现在在朝堂之上也不怎么敢显山露水,且一来是因为自己的根基不够深厚,二来也是要探明了这朝中的老臣子们哪一个才是可以劝降的人,所以便也不怎么敢动那些阳奉阴违的家伙,倒是先动起了慕容太傅这样子的坚决要跟随段墨舒的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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