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妻》第三季/第093章
紧缩银根摆摊卖字
谁家小姐情定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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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造房屋紧缩银根，
摆地摊诗词卖字。
作对联小红初现，
道姓名谁家小姐。
何来将五两银子兑换十贯钱，除去饭钱十文和赔偿压死的鸡一百文，剩余九贯八百九十文。经过实地考察，何来在临安东郊购置了五亩地，一番谈价，以每亩四百文，五亩合计两贯价格成交，晚饭再用去十文，睡觉则在树林露营，不计价格，当日结余七贯八百八十文。
翌日拂晓，他请了四个工人协助他一起盖房，开出工资每人每天一百五十文，一日三餐自行解决，四人每天合计六百文。期间，为节约开支和加快速度，何来亲自上阵砍伐树木，手中杀贼寇除佞臣的宝剑此时成了伐木工具。剑光闪处，树倒成木，眨眼间，木成梁柱，四个工人见了瞠目结舌。
三间瓦房，一间茅舍，余下圈地作为自留地使用，工期少说也得月余，手中的钱远远不够。何来便常常上山打野味拿到集市上卖，却是收入甚微，后来摆了个摊子，凭着乡试第一的“解元”名号，给人写书信或者提诗作对，生意时好时坏，只能勉强支撑一天的开销。
这日黄昏时分，何来正准备收摊回家干活，蹦蹦跳跳的来了一个丫鬟。那丫鬟约摸十一二岁年纪，柳眉杏眼，看上去甚是机灵可爱。见何来正在收摊，小丫头远远的就挥手喊道：“信客慢走！”
何来一心想着赶紧回家做工，头也不回的答道：“时辰不早，若无要紧，请明日再来。”
“开门做生意，岂有不做之理？”
“倒也是。”何来笑笑，正是缺钱时，挣一文是一文。放下担子，抬头看时，不由微微一愣，这小丫头好生眼熟。
小丫头见他盯着自己眼都不眨一下，愠怒道：“你怎这般无理！”
何来这才醒悟，忙收回目光，拱手道：“你与我妹妹小红一般模样，这才多看两眼。失礼，失礼！见谅见谅！”
小丫头愣了一下，道：“真是奇了，你妹妹名字竟与我相同。”
何来的心那叫一个激动啊！倒不是认了一个妹妹，小红近在眼前，那她家小姐定然就是慕容嫣了！寻寻觅觅，杳无信息，差点饿死他乡，如今终于苦尽甘来！
“愣作甚！快写呀！”见他魂游天外，小红催促道。
“好，好！却不知是何种对联？婚嫁？祝寿？或是其它？”
“且看上联，烦劳信客给对出下联。”说着，小丫头将上联往桌上摊开，上联是四个数字：二三四五。但见字迹清秀工整，何来心头又是一喜。这字迹也是眼熟的紧，看来她家小姐定是慕容嫣无疑了。
见他恍恍惚惚，小红以为对不出来，不禁撇嘴笑道：“解元不过如此。”
何来淡淡一笑，提笔蘸墨，小红一脸疑惑道：“上联是二三四五，下联是六七八九。横批是南北。恕我愚笨，不知何意，请指教。”
何来笑道：“二三四五，独缺‘衣’，六七八九，独缺‘食’，有南北，无东西。穷极所至，一无所有是也！”
哪知小红听了直叫苦，连声责怪自己。一副对联而已，何至于此？何来正觉奇怪，小红已经解开了谜团：“听闻信客乃乡试解元，我家小姐很是不屑，故而出题来考你一考。出门前，我与我家小姐打赌，我赌你对不出下联，谁知却被小姐猜中了。喏！拿去！”说罢，将五两银子掷于桌上。
“不用给这么多……”
小红噘嘴道：“这是赌注！我家小姐说了，我若输了，便给你五两银子。你可收好，我家小姐问起，可不能说我言而无信。”
何来小心翼翼的回答：“如此多谢小红妹妹，多谢你家小姐。却不知你家小姐芳名？”
小红哼了一声，道：“你不配知道！”
何来眼珠一转，又道：“想来你家小姐大字不识几个，只会写这二三四五。”
小红听了，果然显得十分气愤，怒道：“小小信客不知天高地厚，我家小姐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且等着，待我回去禀报小姐，出个难题，让你这个解元颜面扫地！”
何来笑道：“我倒要看看，是我颜面扫地，还是你家小姐脸上无光。”
“好！明日日落时分，你且在此等着！”
怕她不来，何来故意又将她一军：“等着看你家小姐脸上无光么？”
“你等着，到时要你好看！”望着小红气呼呼的拂袖离去，何来心里乐开了花。有了这五两银子，工人的工钱也有了着落，自己也不用这么拼命了，而且慕容嫣也有了下文，他突然感觉上苍是多么眷顾他。
一宿无眠。第二天，他早早的出摊。上午，来了一个老者，要写书信给远在襄阳的儿子；下午，有人要给孩子满月写副对联，除此之外，冷冷清清，空空荡荡，客何来的心里却是满满当当。
哪知一直守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仍旧不见小红半点踪迹。何来疑惑不解，又等了三个时辰，直至万家灯火，街上再无一人，小红踪迹全无。
或许有事耽搁了罢？
或者……有人上门提亲？
这个念头让他吓了一跳。正要收拾摊子，打算凭着记忆前往吕府一探究竟，这时，远处出现一个人影，东张西望，步履匆匆。待走近些时，何来不禁大喜——那不是小红么！
“你迟到了。”虽有责备味道，可眼神中满是笑容。
“我家小姐所料不假，你果然在此！”小红拍了拍胸，定了定神，看她走得满头大汗，何来心生疑惑，忙问缘由。
“老夫人做寿，朝中大臣皆来祝贺，甚是忙碌，我都忘了。”
何来笑问：“那如何又来了？”
小红道：“小姐已至婚嫁年龄，都知我家小姐容貌绝色，上门提亲者络绎不绝，老爷便想着借此机会择一良婿，小姐说、小姐说……”
“说甚？”见她语声突顿，何来急了。
哪知小红话话锋一转，却道：“你给我讨碗水喝，我便告诉你。”
“喝甚么水，快说。”
“不给水喝，我便走了。”说着，小红故意作出离开的样子来，何来果然上当，一把拽住他，向就近的客栈要了碗水给她喝了。
小红这才砸吧砸吧嘴说道：“小姐当场便写了首词，说能够和出下阕者，便是她心仪之人。”
何来大吃一惊，叫道：“婚姻大事，怎这等鲁莽！真有人和出下阕该如何是好？”
小红撇嘴一笑，道：“你紧张做甚？莫非你也想吃天鹅肉不成？”
何来笑道：“有何不可？”
小红道：“你一无钱财，二无功名，纵然我家小姐对你有意，相公也不会答应。你还是死了这份心罢！”
“请转告你家小姐，等我三年。三年之内，必定金榜题名。到时，我必定登门提亲。”
小红道：“你是没睡醒还是饿晕了？尽说胡话！得得得，也不啰皂了。这是我家小姐作的上阙。你且看看，给你两天时间好好想想，到时我再来……”
～～天乍晚，水亦寒。
～～把酒妆欢世冷暖。
～～繁花落泪无言。
～～一缕情思几分执念？
～～断，断，断！
“且慢！”何来喝住小红。
小红笑道：“怎的？莫不是想请我吃饭？我可吃不下。”
“待我和个下阕，带给你家小姐。”
“你……”小红愣住了。
只见何来提笔蘸墨，迅疾如飞，一挥而就。小红将信将疑，看了半晌，也不知其意，只好带回府上，待到夜深人静时，偷偷给小姐看了。哪知这位小姐看后柳眉弯弯，笑不成言。许久没见到她这般高兴，在小红央求下，她小声念起了何来和的下阕：
～～枯卷莲，叶映浅。
～～西风萧瑟悲漫天。
～～惊鸿雁，叹流年。
～～深谷幽兰，落墨笔尖。
～～惦，惦，惦！
小红道：“小姐，那信客好生傲慢无礼。他说让小姐等他三年，三年之内必定高中状元，到时前来上门提亲。哼，这蛤蟆也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这位小姐只是淡淡一笑，道：“我有句话，明日拿去给他看。”说着，挽起衣袖，提笔蘸墨，作了如下诗词：
～～月如钩，情奈厚。
～～独语斜欄人空瘦。
～～梦已破，愁怎辍。
～～山盟何在，与谁诉说。
～～诺！诺！诺！
小红“哦”了一声，虽不解词意，可小姐吩咐的必须照办。到了第二日，依旧是黄昏日落时分，她将这首诗词拿给何来看，然后等着他回话。
看到那句“梦已破，愁怎辍。山盟何在，与谁诉说”时，何来心里豁然开悟，写了首诗让小红带回。
小红问道：“没有什么话想要转达的么？”
何来答道：“一切尽在诗中。”
小红将诗拿回家交于小姐，道：“那信客未留下只言片语，只有这首诗。”
那位小姐展开一看，脸上飞起一片红霞。在小红的催促下，它解释道：“这是一首藏头诗，每句诗的第一字连起来便是他想说的话。”
小红若有若悟，正是：
～～我见山河涌，西岸隔佳人。
～～唤于瑶台上，逆入云海间。
～～此伊映心阙，生死难入眠。
～～不知春归去，换盏续缠绵。
“我喜欢你，此生不换……”
那小姐羞道：“哎呀，谁让你说出来了？”
小红吐吐舌，道：“小姐，他也太自以为是了罢？”
那小姐也不言语，再作诗一首：
～～前尘往事似烟飞，
～～依稀如梦知难回，
～～过往情仇伤心事，
～～爱恨交织又与谁？
写罢交给小红，让她明天带去。小红虽嘀咕一声，却也照办。翌日晚上，她屁颠屁颠的回来了，将何来的答复直接展开当着她的面读道：
～～其峰守春秋，意在美倦留。
～～相知乾坤远，望川亦无勾。
～～彼岸花幽近，心云山海嫣。
～～相看非花语，交澜沧水间。
这又是一首藏头诗，意思不言而喻。那小姐看了，俏脸一红，抿嘴羞笑，稍作犹豫，提笔回复两句诗词：芊绵对雨情，芊蔚何青青。
这是她的闺名。
小红不解的问道：“小姐，你怎把名字告诉他了？”
“你变得聪明了，居然知我诗中意。你且拿去给他。”语声稍顿，复又叮嘱：“切不可让旁人看见。”
何来看到这个名字，很是不解，问明姓氏，更加疑惑，莫非这吕芊芊不是慕容嫣，而是另有其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误会可就大了去了。想到此，他便打起了退堂鼓，说一千道一万，不能对慕容嫣不忠。转念又一想，这万一要是日后证实吕芊芊就是慕容嫣，那自己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思来想去，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精神，他也作了回复，道出了姓名：何曾诉寂寥，来者吾须留。
虽是如此可心里着实忐忑。但目前情况也只能够以诗词彼此慢慢了解，熟悉后约出来看看究竟，如果不是慕容嫣，立刻拍拍屁股走人，管她到时鬼哭狼嚎还是骂爹骂娘。
欲知这吕芊芊究竟是不是慕容嫣？后来又有怎样故事？稍作休整，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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