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刹那三年

　　亚德里亚城，不，整个红森联邦都仿佛陷入了寂静，这种无声却是风暴来袭的前奏。红森正在安静地高速运转着。时光仿佛加快了脚步，整个红森都马不停蹄地向前赶，大家忙碌着、期待着、也惧怕着。

　　不论你有多么崇高的理想、多么无私的理由、多么饱满的远景。战争，永远都只是平民们的泪与血。大批的粮食被征调，税收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但黄金公爵却精准的触摸到了联邦平民的底线，用他那肥大笨重的身躯踩着那根线翩翩起舞。

　　如果说哪里还有净土？大概只剩亚德里亚城的那个老旧的国立图书馆了。

　　两名临时工正在聊着最近的收获。自从上一次黄金公爵公开宣称将在全力支持苍鹰海德里后，又过去了半年，如今苍鹰公爵的派遣令已经过去了一小半。三年后，他将重新披上盔甲，引导着苍鹰骑士们踏向东方。

　　“你那个活木桩，巴蒂？已经有日子没来过了吧？”木法沙笑看着哲法，这个不到十三岁的坏小子居然骗了那个狂战士整整半年，幸亏他在练习组合魔法时确实给对方带来了压力，逼迫巴蒂在虚构的绝境中求生。如今，那个小伙子已经能够正常操控自己的狂化能力了。

　　薇薇安的旅店开始四处招揽生意，黄金公爵办法的新税法使得她需要向自己的偶像交更多的钱。坏处自然是极大地增加了女刺客的经济压力，好处却是薇薇安开始不怎么崇拜自己曾经的偶像了。

　　“居然用联邦赐予他的权利来掠夺平民！真是太粗野，太丑陋了！”薇薇安比着中指说道。这也让哲法明白，要向成为女刺客真正的朋友，永远别动她的钱包。

　　“没错！太粗野，太丑陋！”巴蒂绝对支持自己姐姐对黄金公爵的所有负面评价。

　　“别提巴蒂了。”哲法盯着木法沙坏笑不已，当初的满脸胡渣已经被剃得干干净净，就因为阿依达曾经当着木法沙的面，夸赞如今到处露脸的苍鹰之子罗曼子爵英俊潇洒，特别是那一光滑平整的上下颚。

　　“看来美丽的骑士小姐还是没有被你征服。”

　　“那你自己呢？黛儿到底是把你当成男人？还是当成弟弟？”哲法的年龄是一个巨大问题，尽管少年经历过许多同龄人在这个年纪不可以遇到的状况，认识了几名传奇和圣域强者，也不代表着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小男孩就够把联邦魔法学院的最美女法师追到手。

　　两人互看了一眼，点点头：“不提她们了！”

　　如今国立图书馆经常闲置，伊万老头每周都有那么几天会带着芙蓉教授和两位圣域离开，他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住在了苍鹰城堡，全心全意地为海德里公爵规划者三年后的战争准备工作。

　　“我不能看着红森的希望再次泯灭。”曾经极度厌恶海德里公爵的老馆长，面对芙蓉教授的调笑是这样解释的。

　　如今魔法学院长更加不愿意待在学院给自己准备的豪华办公室了，她有一大半的时间陪着伊万科夫在苍鹰城堡度过，还有一小半的时间陪着老头在图书馆度过，只有极少极少的时间，芙蓉教授会短暂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以至于魔法学院的新生几乎没见过自己的院长。

　　“你再次拒绝了海德里公爵的邀请对吧？”就在昨天，来了几名盔甲上绘有展翅苍鹰图案的精锐骑士，他们是苍鹰的随从，带来了两封信交给圣域骑士。

　　第一封，依然来自苍鹰公爵，尽管理念不同，但海德里公爵依然以诚恳友善的态度继续努力，木法沙也有一批志同道合的伙伴，他们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如同木法沙把自己关在这图书馆中一样，都决定了不参加三年后的东征。而苍鹰很希望他们能够站到自己这一边，那是一群徘徊在圣域初阶的青年才俊，他们既是联邦的未来，也代表着各个中等贵族世家振兴的希望，家族在这些杰出子弟身上投入了太多，如果苍鹰能够得到他们，就等于得到了那些家族！

　　而第二封，出乎了哲法和木法沙的预料，居然是伊万科夫的。老头子给自己找到借口之后，虽然名义上依然没有加入苍鹰公爵的势力，却完全开始为他出谋划策，全面的为苍鹰公爵解析红森联邦的势力分布，并将必须得到的力量统统标注出来，尽最大可能增加苍鹰海德里东征成功的可能性。

　　“没想到连老馆长都希望你出仕。”哲法将信递给木法沙，这封信中满含伊万科夫对未来战争的规划与愿景。并毫不夸张地展示出苍鹰公爵已经得到的和即将得到的支持，确实是一股庞大的力量，超过六十名圣域强者已经明确态度归附到他麾下，传奇强者的数量也在增加。

　　哲法知道，当战争爆发的那一天，伊万馆长也会站到海德里公爵的队伍中去。只有老人自己还在嘴硬着，所有人都明白他的心意，苍鹰得到了他。

　　“我不会去的。”他与老馆长不同。木法沙冷静地看待红森的发展，这里是他的祖国，如果红森要走向更高峰，要击败两大帝国，木法沙坚定地认为只有凝聚全国的力量才能成功，所以，当这一点做不到时，所有的对外战争都不可能成功，只是让鲜血白流。

　　两个被世人逐渐遗忘的男人，就这样在红森联邦半废弃的国立图书馆里，消耗着青春与激情，只有剑与魔法做伴,偶尔会有两名如花般的女子出现，那时他们心中才会泛起点点波澜。

　　一年。

　　两年。

　　三年。

　　当宁静终于结束，一切都要动起来了。

　　红森尖塔上，麦克白公爵背对着依然支持自己的公爵们，他此刻的心情是复杂了。三年的努力，麦克白留住了七名公爵，这超过了世人对铁盾公爵的预估。他们本以为至少也会是五比五的局面，有些人突然意识到，原来被无数人在私底下非议不断，大骂无能的龟壳公爵，在真正的上层有着如此强大的号召力。

　　黄金公爵克劳奇，始终只有他愿意支持苍鹰公爵。

　　“形式似乎不容乐观，我们得到的，和我们想要的，差距居然如此之大。”苍鹰站在自己的城堡阳台上。身后是伊万科夫和苍鹰之子罗曼。

　　子爵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他自信地说道：“父亲！但你还是成功了！最高议会放弃了对你的阻拦，麦克白会扛起他的盾牌为你防守西线。就凭着你现在中位传奇的力量，帝国已经少有人能够站在你的面前了。”

　　“但我却要面对光辉思兰的皇帝陛下。”苍鹰感慨道。中位挑战上位，这需要极大的勇气，即便在伊万科夫终于愿意投靠自己之后。

　　“你的信心如果动摇，我们将无法取胜。”老馆长提醒到。如今，他已经是苍鹰骑士团副团长了，但老人还是习惯于收起自己巨龙屠夫的气势，那是在战场上用在敌人身上的。

　　“或许，我还应该去见一个人。”有了伊万科夫，有了传奇大魔导芙蓉夫人，有了许多中层贵族的支持，他的骑士团人数扩充到了十万，其他协调部队人数也达到五万，老一辈传奇中又有一个人愿意投入自己麾下。如今的苍鹰军团一共有六位下位传奇和苍鹰本人坐镇，这确实是一股有资格向帝国宣战的力量。

　　但依然不够！

　　“是的！我要去见他！阿诺斯密斯！”海德里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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