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双重吟唱

　　看着独自一人回来的海德里公爵，伊万科夫没有多说什么。毒牙的性格复杂，其双面性让任何人都猜不透他的内心世界。

　　“我回亚德里亚交接一些事情。”老馆长暂时告别苍鹰，芙蓉教授也随他而去。

　　在红森首都一个几乎被遗忘的角落，两个无聊的男人共同在这里度过了三年时光。如今，三十岁的木法沙早已经突破十五级的限制，晋升为了十六级钢铁骑士，这种小方向的职业调整，在未来的收获是巨大的。如果有一天木法沙能够晋级传奇领域，那么钢铁骑士将更进一步，成为所有传奇骑士中防御力最强的存在，钢铁龙骑！

　　“那玩意全身上下都是盾牌。”巨龙屠夫曾经这样向哲法介绍钢铁龙骑。一只人形巨龙，是木法沙为自己选择的终极目标，他不喜欢扛盾牌，所有只有钢铁龙骑能够弥补他在防御力上的不足。

　　至于哲法卫斯理，懵懂的少年已经长大，十五六岁的他如今厚积薄发，一跃成为了十级高位魔法师。超越常人的魔法储量使得他像一台弹药丰富的移动炮台，即便是每天与他对练的木法沙也觉得压力不小。那迟钝的元素感知能力已经变得优秀，那是日积月累的冥想引发的质变，虽然不如黛儿，但暂时够用了。

　　哲法就像一块永远吸不饱的海绵，在五年的时光中他几乎看完了所有国立图书馆中关于魔法的书籍，而提瑞斯法的作品更是看了不下三遍。卫斯理先生在与木法沙的对练中，几乎已经不再使用单一魔法了，所有的低阶魔法都是组合着同时出现。

　　《提瑞斯法的狂想》。

　　这本代表着传奇大魔导最高思想成就的作品，只描述了一种设想：双重吟唱！

　　“元素之灵会感应你的吟唱，但它们既然不是人类，施法者为什么要担心自己的语法有误呢？”

　　疯子般的狂想。这是世人对提瑞斯法是一个疯子的判定的铁证！不是没有人试过，大魔导师只是从各个角度推理论证自己的观点，并在全书的最后一页写下这样的话：

　　“看到这里，我还是没有教你们怎么完成双重吟唱。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一口气看完这本书的人，一定没有亲自印证过我之前的猜想，那么，你就没有资格继承我的遗产。是的，我成功的，但我就是不告诉你。”

　　对于传奇大魔导的一颗顽皮童心，哲法只能会心一笑。因为他已经完成了双重吟唱！《提瑞斯法的狂想》并不是一本严谨排序的书，作者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所以杂乱无章，但每以个段落，其实都伴随了提瑞斯法对于双重吟唱的研究进度和成果，只是写的太隐晦，又或者太随意，极易被人忽视。

　　但这些重点，被哲法抓住了。

　　是的，就像提瑞斯法说的那样。元素之灵不懂语法，他只需要你发出那些赞美和恳求的词汇或音节。只要先后音节与音节之间的间隔不要太远，吟唱着在中间加些什么是不重要的。

　　也就是说，当哲法在吟唱一个火球术时，他在字与字之间可以再参杂一些别的魔法的咒语。两段不同的魔法在各自语言顺序不变的前提下，互相穿插在一起，只要相关联的词像个不要太远，这种吟唱就能有效。

　　这就是双重吟唱。

　　“真无聊啊。”哲法感慨道。到底是怎样的疯子，才会脱离人类的惯性思维，忽视掉那些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语言习惯，把两句话串在一起说出去？

　　提瑞斯法不是疯子，他是站在超越人类思想层面的高度，俯视这个世界的人。

　　哲法为自己魔法修炼的指引者给出了最高评价。

　　“哲法，你的咒语念地真难听。”木法沙说道。昨天哲法吟唱的一段奇怪的咒语，句子完全不通顺，吟唱时间也略长于一般咒语的时间。但结果却是惊人的，哲法一次性完成了魔象召唤术和铁木傀儡召唤术。

　　两座突然出现的肉山挡在了木法沙前面，硬生生地阻挡了他的攻势。

　　“效果很好，记忆犹新。”钢铁骑士的评价很中肯。效果只能说很好，不是最佳，因为吟唱时间过长是魔法师战斗的一大软肋。

　　“我正在实验，组合魔法的搭配和正确的排句，还有如何加快语速。你觉得我去联邦大剧院学学脱口秀怎么样？”哲法的想法也奇特，自从被黛儿抓去看了一次大剧院的演出后，他唯一念念不忘的就是那名脱口秀表演者，滔滔不绝的嘴仿佛一千只鹦鹉同时说话。但内容却依然风趣幽默，大部分内容是事先准备好的，但还有不少现场发挥的东西，这种急智很让哲法欣赏。

　　“黛儿不喜欢脱口秀，她觉得男人应该深沉。”木法沙的一句话就将哲法彻底堵回去了。五年的相处，两人的感情虽然没有道破，但哲法已经明白的了自己的心意。至于黛儿，她承受着更大的压力，这是哲法暂时无力阻止的。

　　黛儿的修炼进展变得很慢，五年中她仅仅从八级提升到了十级。曾经的魔法少女天才变得平庸，只有美丽的外表从未改变，曾有人预言黛儿能够在三年前完成所有学业然后提前毕业，如今这个预言成了许多心怀妒忌的女人嘲笑黛儿的工具。

　　“黛儿这几年，很辛苦呢。”哲法心中遗憾，他明白黛儿选择的路，少女宁愿自己成长得慢一些，平庸一些，这样她可以晚一点毕业，或许平庸的她会让马佛帕克失去兴趣，不再强迫她进入财政厅工作。

　　少女的幻想，仅仅是幻想而已。马佛的这几年来确实安静了许多，至少没有再来过图书馆，但他就像一条毒蛇，偶尔遇见时总能从他的眼中读出仇恨的味道。

　　“请问，有一位叫木法沙的先生在这里吗？”图书馆外，礼貌的敲门声，那半掩着的大门被推开，一个小男孩探出脑袋向里面问道。

　　“就是我！”钢铁骑士站起身来。

　　“这里有您的信。”小孩将任务完成，恭敬地行过道别礼才离开。木法沙的贵族气质并不会因为他脱下骑士盔甲而消失，打开信，却是阿依达的笔迹，女骑士希望木法沙去见见她，或者说见见她的家人。

　　“我必须去一趟。”木法沙抱歉地说道。他本来答应哲法今天要陪他练习一下新的双重吟唱咒语，但阿依达家族的人希望见到自己，这说明问题已经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阿依达是侯爵的女儿，他们的家族仅仅比十大公爵弱一些而已，在联邦有着强大的号召力，而木法沙这个拒绝了苍鹰和铁盾的男人，怎么可以和阿依达走得太近呢？这会给家族带来灾祸。

　　阿依达家族内部的论调，成为了阻碍两人在一起的高墙。

　　“你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哲法笑着说道，没有练习对象，他也可以进行排句的练习。同时阅读过《提瑞斯法的技巧魔法》和《提瑞斯法的狂想》两部著作的哲法，发现这简直是作者有意为之，每一种技巧魔法的组合，都能够拿来演练双重吟唱，成功率高的出奇！

　　哲法已经掌握了超过二十中双重吟唱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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