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猩红小丑

　　当男爵的孙子带着自己召集的人马赶到，所有的盗贼都已经毙命在秘蓝佣兵团手下，这群如狼似虎的强盗或许在他人眼中都是超越了十级的高手，但面对哲法等人，特别的黛儿这个圣域魔法师，还是有些不够看。

　　少年还是有些沮丧，自己虽然干掉了对方首领，但黛儿却对其余九名盗贼都发动的致命的攻击，战果高下立判。

　　至于阿芒和他的卫兵，完全被遗忘了。

　　当夜，蒙特勒城堡又一次回归了宁静，只有空气中的血腥味尚未消散。蒙特勒男爵开始忙碌地指挥着自己手下这些迟钝的卫兵们，将所有的尸体都搜集掩埋。

　　这血腥的突变，如同流星般刚刚出现便消失在远方的星空。

　　同样面对着尸体，卡门?帕克侯爵却不像蒙特勒男爵那样轻松。当三十名负责追杀雪山公爵的圣域刺客的尸体被重新拼凑起来摆放在一起时，消瘦的侯爵阁下面色更加苍白了。

　　在他身旁，同样沉吟不语的是红森刺客协会的会长：猩红小丑，麦肯基。

　　三十名圣域刺客，是刺客协会积蓄多年的力量。如此巨大的损失居然也没有拿下雪山公爵，这种失败他无法承受。

　　难道协会的堕落真的无法避免吗？

　　猩红小丑在心中哀号。他是一名下位传奇刺客，也是刺客协会唯一的传奇高手。然而，即便自己成为传奇，也阻挡不了刺客协会的没落与衰亡。

　　在麦肯基手中，曾经显赫一时的刺客协会告别了辉煌，他们如同迟暮的老人般，只能接一些窥探、跟踪型的小任务，靠为红森贵族妇人抓住他们丈夫的情妇换取酬金为生。

　　这样的悲剧，一直延续到传奇刺客人生即将走到尽头时才发现。当猩红小丑醒悟过来时，他发现尽管身为传奇，那漫长的寿命也即将结束时，麦肯基终于决定振奋，而这个念头还没有兴起多久，希望便叩响了他的大门。

　　小丑的滑稽装扮无法显露他真实的面容和表情，那一身红黑相间的滑稽服装也不是麦肯基的心情。他仿佛回忆起那天清楚，一个肥胖的男人站在自己办公室的门前，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然后把一份散发着魔鬼尸骸般恶臭的希望递到自己面前。

　　这是成为中位传奇的希望，是延长寿命的奇迹。猩红小丑相信，只有在自己手里，刺客协会才能真正重新站起来，而这信念，犹如一颗圆润光滑的珍珠，随着三十条生命的消散也跟着一起化作粉末。

　　“帕克家族，会记住刺客协会的付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吐尽了心中的不快和失望，卡门侯爵终于说了句还算安慰的话。

　　但失望的语气让传奇小丑的双眼更加充血，他紧闭的牙关嘎吱作响，好一会才吐出几个字来：“会有一批新的刺客继续完成我们的任务。”

　　“不必了。”卡门侯爵摇摇头，说道：“不能在有十足把握的准备下干掉一位公爵，就不要去消耗宝贵的力量。如果战争爆发，您和你的追随者们将是黄金家族最重要的盟友。”

　　这种理智的话语和承诺终于让猩红小丑好过了些。如今刺客协会孤掷一注，将所有的宝都压在了帕克家族身上，一旦失败，麦肯基和他的刺客协会将永远成为诺德兰的历史。

　　麦肯基向卡门侯爵微微点头示以敬意。对方是一位优秀的领导者和敏锐的政治家，和他那体形完全相反的兄长一样。正是这种智慧和胸襟让猩红小丑相信，自己搭上帕克家族的船，能够走得更远。

　　“献祭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时间至少一年，还需要耐心等待。”卡门侯爵好像是在说给麦肯基听，又似乎在自言自语。对方期待成为中位传奇，自己又何尝不是希望接这个机会一举突破圣域的枷锁成为一名传奇法师呢？

　　当年，为了家族，卡门把率先成为传奇的机会让给了自己的哥哥。家族的资源有限，献祭所能提供的祭品不足以支撑两位传奇的诞生。

　　但现在不同了，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整个黄沙高地所有帕克家族的势力范围内，都被挖地三尺，累计的资源不仅仅把家族的新一代如哈萨辛那样的人培养成了圣域，更积攒够了足够让自己和麦肯基同时晋级的财富。

　　这是惊人的财富！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这个时候，这个情况下，有资格进入陈列着三十名圣域刺客干尸的密室的人，只有卡门?帕克的侄子哈萨辛子爵。

　　“我先告退了。”麦肯基自觉离去，同时消失的还有那三十具重新缝合的干尸。如同变魔术一般，猩红小丑的双手不仅仅能够演绎惊人的暗杀技艺，这种如同梦幻般神奇的秘术甚至比魔法来得更神奇。

　　“叔叔！”

　　步入密室的哈萨辛甚至不知道刺客会长曾经存在。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侯爵面前，用急切略带恳求地语气说道：

　　“你要我做的我已经做到了，现在我可以提出自己需求了吧！？”

　　哈萨辛指的，是卡门要求他在稳定圣域的实力后击败一名忠于帕克家族的圣域魔法师。职业上的弱势和圣域经验上的不足即增加了哈萨辛失败的可能，也刺激他更加拼命。

　　显然，从他长靴上还未干透的血迹和粗重的呼吸声就知道，哈萨辛确实刚刚结束一场苦战。而失败者，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侯爵看了看自己侄子，点点头说道：“很好。”

　　“我要琼?萨瑟兰！”哈萨辛的声音中透着狂躁的占有欲。

　　女侯爵是黄沙高地最美丽的鲜花，是无数人希望采摘的露琪亚，没有人不觊觎她的美貌容颜，但从来没有人在露琪亚骑士团的铁蹄和强大的圣域女侯爵手中讨到过好处。

　　“我需要提醒你，这个时候，家族不希望黄沙高地挑起战争，即便击败萨瑟兰家族不是太困难的事情。”侯爵用一种轻蔑地语气说道。

　　他有骄傲的资本，曾经败给自己的敌人，如今更是被帕克家族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公爵与侯爵，有着本质的区别。

　　“为了防止南方？”哈萨辛一直比他的哥哥马佛?帕克聪明，这也是为什么作为黄金公爵的长子却不能通过献祭获取力量的缘故。

　　废物，不值得投资。

　　看着自己的侄子能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卡门十分赞许。他说道：“没错，尽管最高议会的公爵们用一种叫‘宪法’的玩具套住了自己的手脚，但公爵与侯爵之间的战争也足够给他们理由介入。记住，黄沙，不欢迎南方人介入。”

　　“我明白了。”

　　目送哈萨辛退下，卡门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冥想。哈萨辛对萨瑟兰家族的觊觎同样能给黄金家族带来好处，如果不引起战争就得手，又何乐而不为呢？

　　在自己的兄长失败前，卡门会坚定不移守卫在欧罗巴城的黄金城堡中。这里才是帕克家族真正的要塞，那座修建在亚德里亚城远郊的所谓黄金城堡，不过是自己兄长娱乐最高议会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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