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公爵与侯爵

　　白玫瑰城堡回归了往日的平静，女侯爵引领着真正的客人一路走着，直到阳光刺破阴暗的城堡。哲法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城堡上层的露台上。

　　“欢迎您，施罗德殿下。”

　　琼?萨瑟兰的话让哲法惊讶不已，看来自己离开的这几日，雪山公爵已经和女侯爵坦诚相见，这显然不是两人的第一次接触。

　　“这是哲法。”雪山公爵的来意对方却还不清楚，他说道：“他手下有一支佣兵团，人数虽然很少但充满希望，如果您能善用这支力量，他们会成为撬动黄沙高地平衡的支点。”

　　施罗德的话终于让女侯爵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哲法身上。这名能够让圣域剑客负伤的小家伙，虽然刚才的表现在她眼中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地疯子，但总算给自己出了口气。

　　但要把眼前十五六岁的少年当作自己对抗黄金家族的希望，至少到目前为止琼?萨瑟兰还不可能下定决心。

　　“我需要的，是最高议会的支持，至少是您的支持！”女侯爵的声音有些犹豫和不满，萨瑟兰家族的未来，只能寄托在更强者身上，为此，她甚至愿意牺牲自己，不论什么条件。

　　哲法没有插话，在这种层级的对话中，自己虽然参与其中却不是主导者。这种感觉让他不是很好受，女侯爵的不认同并非对自己的鄙视，责任太过重大任何人都会谨慎一些。

　　雪山公爵笑了，他从女侯爵的眼中看出了刚毅和自我牺牲。熟悉政治的传奇双剑客自然知道，只要自己勾勾手指，女侯爵今晚就会出现在自己的床边，而且一丝不挂。

　　臣服于尊重宪法的最高议会和雪山公爵，绝对比黄金家族的饿狼要强上百倍！

　　施罗德自然不会接受这种美意，他摇了摇头说道：“事实上您已经看见了，我独自来到这里，几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任何强大的外来者或势力都会受到帕克家族最强烈的反弹，而只有他们，不会有任何问题。”

　　公爵指了指哲法，佣兵，是最高议会好不容易挖掘出的漏洞。这支不属于官方的力量一旦渗透黄沙高地，将立刻瓦解黄金家族原本铁桶般牢固的防御。

　　“那为什么不选自由之歌？！”女侯爵还不死心，秘蓝佣兵团还不到十个人，自由之歌已经发展成为超过万人的庞大佣兵团。琼?萨瑟兰曾经把两个佣兵团的所有信息放在桌面上比较，后者仅仅是人员名单消耗的纸张就超过秘蓝佣兵团所有的资料。

　　“自由之歌已经吸引了黄金家族大半的注意力。”

　　雪山公爵的答复让女侯爵无言以对。以一颗巨大无比的诱饵勾住帕克家族的眼睛，这绝对是一步好棋！但谁能保证，哲法和他的佣兵团能够成为瓦解帕克家族的关键力量呢？

　　哲法已经完全听懂了，他无法拒绝自己的使命。

　　当阿诺?斯密斯亲手挖出自己的一颗眼睛，用血与泪帮助哲法走上魔武斗气的世界时，少年已经和旧十公爵一起，担负起瓦伦萨?所罗门的遗志。

　　“我会做到的。”少年脱口而出。

　　“怎么做到？”他们三人现在谈论的政治、是战争，女侯爵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意气风发而轻率行动。

　　“比如这样。”答复琼?萨瑟兰的却是公爵殿下。

　　接下来雪山公爵的动作，让哲法和琼?萨瑟兰彻底惊呆了。猩红飞溅，血腥又熟悉的一幕重现，哲法已经说不出话来。

　　十公爵的血与泪，是开启瓦伦萨日记的钥匙，事实上哲法从第一次得知施罗德公爵的身份时，就一直期待着得到这把钥匙。但他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自己要求的，是十分过分的东西。

　　但这一刻，哲法心中的期待有了答案。

　　就向毒牙伯爵一样，施罗德挖出了自己的左眼，血与泪的混合物在斗气的环绕下漂浮在公爵的掌心。

　　尽管鲜血已经染红了半张面孔，但施罗德依旧笑着说道：“怎么了？把书拿出来啊，别说你忘记带了。”

　　还能多说什么？哲法赶忙取出日夜贴身携带的《忠诚与背叛之书》，瓦伦萨的日记在感受到那血泪混合物后自行翻动书页，液体滴入日记的第三页。

　　神迹般的光芒从空白的书页中飞出。如同七彩的飞虹萦绕在雪山公爵的四周，那柔和的线条和温暖的光芒好似老友的问候，哲法安静地等待着，每一位公爵都与红森的陛下有着不一样的故事。

　　“对不起，陛下。”施罗德喃喃自语。多少年了，再没有人受得起传奇双剑客的歉意，他如冰封地雪山般拒绝一切亲近自己的人，就这样孤傲地驻守在红森的边境，抵御帝国的入侵，算是为自己当年的愚行做一些微不足道的补充。

　　琼?萨瑟兰第一次在自己的城堡里成为了配角，但她心中的激动却是难以言喻的。她目睹了什么？女侯爵自己也不敢相信。

　　所有的顾虑随着雪山公爵殿下挖出了自己的眼睛而烟消云散。任何承诺、任何誓言，都不如这行动来的可信。

　　红森最高贵的公爵，对一名还不圣域的年轻人信任和支持到了这种地步。琼?萨瑟兰知道自己没有回旋的余地，继续质疑，不仅仅是在侮辱哲法，也是在侮辱施罗德殿下，甚至是侮辱自己的智慧。

　　一道恢宏的金光落下，这是圣殿骑士特有的救赎之光。

　　琼?萨瑟兰的圣域职业方向，是能够在战场上为整支军团带来信念和治愈的圣殿骑士，是骑士团天然的领导者。

　　强大的传奇实力，配合琼?萨瑟兰的救赎之光，施罗德的伤口很快得到了愈合。失去的眼球想要复苏还需要大量的治疗法术和药剂，但至少现在不会再让公爵感觉到疼痛了。

　　萦绕在雪山公爵身旁的光芒似乎感受到了施罗德的心意，缓缓地，带着一丝不舍或留恋，所有的光凝聚到了一起，如瀑布般从哲法的头顶灌下，突然爆发的光辉甚至让女侯爵有些睁不开眼。

　　而身处其中的少年感受着自己身体被一次次洗刷，仿佛真有无尽的激流在冲刷自己的身体。所有的激流最终转变成了纯粹的蓝，深深的蓝。

　　少年的脑海中多了一个新的词汇：秘蓝涌动。

　　秘蓝涌动，将体能所有的力量凝聚成决堤的洪水。这是一种强大的爆发秘技，能够然哲法在瞬间倾泻自己全部的力量，用瞬间耗尽自己换取强大的破坏力，是一柄可怕的双刃剑。

　　“是秘蓝涌动吗？”雪山公爵问道。

　　哲法惊讶地看着对方，对于秘蓝之舞，施罗德殿下居然比苍鹰和毒牙了解的更深。

　　“不用惊讶。”施罗德笑了笑，说道：“秘蓝之舞，是陛下年轻时偶然在得到的秘技，而和他一起发现这秘密的人，是我。”

　　曾经瓦伦萨的追随者，施罗德绝对是最早的一批，比起毒牙阿诺还要早上数年。这也是为什么阿诺?斯密斯被称作旧十公爵中最弱的一位，而施罗德则仅排在铁盾麦克白和苍鹰海德里之后。

　　“黄金家族的存在不会维持太久。”施罗德的话是对着女侯爵说的，这是两方合作的焦点。“但当一切结束之后，联邦不再允许第二个黄金家族独占黄沙，自治将不再存在。”

　　这条件并不过分，相比如今随时有可能被帕克家族吞并，自己的家族在未来依然能拥有黄沙高地的一席之地，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萨瑟兰家族，服从最高议会的一切命令。”女侯爵说道。

　　“很好。”公爵答道，但目光却投向哲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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