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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志在千里


仍然被逐出师门。

        这实在是出人意料,岳璆灵惊诧地一时语塞,“师、师父……”

        “门规第一条。”

        纪凌舜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岳璆灵不寒而战,克制心中惶恐,回答道,“不可、不可因一己私利而滥用所习之术,亦不可因学术有成便……便欺凌弱小者。”

        “你所犯之错为门中最不能容忍的事,又岂能再将你留下?”

        欺凌弱小为最不能容忍的事,若是纪凌舜知晓自己底下的殷徒弟是这样的人,会如此决然的将他逐出师门吗?

        姜媃不由自主眯起双眼看着纪凌舜的背影,他会一直公正无私吗?还是仅仅对女弟子苛刻无情?

        这一夜姜媃睡得格外舒心,不仅是因为折磨她的腿伤已去之,更重要的是日后这屋子只有她一人居住,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另一边,岳璆灵的心情却与姜媃天差地别,她不知日后该何去何从。离了华封派,她便只能回到那个令人作呕的家,卑贱地服侍她的爹娘与幼弟,做最低贱的奴仆!

        是为修炼之人又如何?难道她敢对自己的长辈大打出手吗?街坊邻居一人一口唾沫足以淹死她。

        岳璆灵直到后半夜才勉强入眠,第二日也不再早起。平日里需要卯时起身,今日她干脆闷头睡到了辰时后。

        此时,秦辜月却忽然出现在了岳璆灵的床边,将她吓得叫出了声。她自知自己虚构的好师姐形象是假的,每日到秦辜月房中说的话也是假的,不免心虚起来。

        “姜媃的一切信息都是你自己捏造的?”

        秦辜月发问,岳璆灵不敢不答,此人在她眼中,是个不好惹的存在。

        “我……我只是把观察到的如实说出了。”

        秦辜月逼近她,眼神凌厉,“姜媃究竟有无秦姓亲属?”

        平日里的秦辜月虽然与人持着不可冲破的距离感,可却从未露出过像眼下这般,仿佛要将岳璆灵千刀万剐的眼神。

        岳璆灵颤颤巍巍地向后退去。她当时为了不让姜媃与秦辜月扯上关系,一口否决了秦辜月的询问,至于所说是否为事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戏弄我,”秦辜月踩上岳璆灵的床榻,手中肉眼可见的凝聚了一股力量,眼神仿佛要杀人,“谁给你的胆子?”

        当那股力量打入岳璆灵的身体里时,她仿佛被抽筋剥骨,撕心裂肺的疼吞噬着她的惨叫声。最终,她瘫倒下去,难以置信地感受着体内灵力的散去。

        她的修为……竟然被废了!

        与此同时。

        坐在启思台前排的姜媃,正被两人围着询问伤势。

        这两人便是那日为姜媃送药的女子。药是林玉葆所赠,另一人是与她同住一屋的陆姰晓。

        姜媃不知这两人为何平白无故帮她,便试探地问道,“我用了你们的药,欠你们一个人情,想要我做什么?”

        与姜媃对视的二人皆是一怔。

        “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想帮你。”

        ……只是单纯帮她,不要任何回报?

        姜媃古怪地看着林玉葆,只见一旁的陆姰晓也低微地应了声。

        “听闻,是那位师姐口出恶言在先,你只是被激怒了。”

        这两个倒是少有的愿意相信姜媃的人。

        可二人分明同住一屋,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陆姰晓像是被绳子困住了似的畏缩着手脚,总是低着头不敢吱声,有时与姜媃的视线撞上,也只是不自然地露出笑容,紧接着又将眼睛垂下。

        反观林玉葆,昂首挺胸地与姜媃四目相对,从容自在地与之交谈。她的言行举止都透露着大家闺秀的端庄大气,可这反而在众人之间显得突兀。

        陆姰晓那甚人都怕的神态才是大多数人的模样。

        一探之下,那林玉葆果真是富家小姐。

        “你既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又到这里来做什么?”

        富裕之人既不会被魄童巫迫害,又不会因生计问题而不得不投入到门派当中混口吃的。姜媃以为林玉葆是像她那般,家人被卷进了魄童巫的事情当中,却没想是她眼界太窄。

        “魄童巫横行,民不聊生,我想为安定乱世出一份力。”

        志向远大。不为己私,而为苍生。

        姜媃看向林玉葆的眼神略微发生了变化。是她的格局太小,只看得到自己的私仇,却忽视了许多人正生活在水生火热之间。

        此时,姗姗来迟的秦辜月从众人身后走进,并非平日里那般由众人对面走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搅得众人十分不安,生怕自己方才是否做了不合规矩的事情被她看到,要受训斥或责罚。

        姜媃看了眼正返回自己座位的林玉葆,她方才所说的话,表示的分明就是她要加入擒巫组,可眼下门中的安排她显然不清楚,不知秦辜月将女子不得入擒巫组的事情诠释过后,她会做何感想。

        然而,出乎意料的,这堂课秦辜月并未提及任何关于擒巫组或是民事组的事情。可她分明说过,下一堂课便讲述有关的事情。

        姜媃不自觉地想起了昨夜里对纪凌舜说的话。

        难道起作用了?

        这堂课上完后,姜媃一如既往的去了万书阁。

        与平日里不同的,是姜媃在万书阁见到了宋娆清,她趁着空闲时间,偷跑到了南离门。

        宋娆清像是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找姜媃,最后还是在训练场地遇到了两个女弟子,她们提议到万书阁找,这才见到姜媃。

        “姐姐,你在看什么?”

        姜媃在家中伙食较好,人长得比同龄人要高挑些许,宋娆清便叫上了她姐姐。

        初次听见这个称谓时,姜媃心里的滋味便怪怪的。但宋娆清叫的甜,姜媃也不排斥,便任她这般叫。

        此时宋娆清挨着姜媃,探着圆圆的脑袋去看她手里的书。

        姜媃所看的是有关疗伤的法术,她见着宋娆清,不免想到了她背后的伤。

        “你不怕被罚吗,大白天的跑到这来?”

        宋娆清一听,后怕地摸了摸她的背,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欢喜的,“大白天才不好被发现呢,大家都在训练,哪里还管我到哪去了。”

        “而且师父今日不知去了哪,都没来检察我们。”宋娆清嘀咕了一句,随后拉了拉姜媃,问她,“姐姐,我看你拿的是医书,不如你帮我止疼吧?”

        只见宋娆清认真地将衣袖掀起,露出布满淤青与红肿的手臂,看得姜媃不禁一颤,语气不受控制的严肃起来。

        “你这是怎么弄的?”

        “师姐打的呀。”宋娆清抬起头,瞪着疑惑的眼睛,“姐姐的师姐不打人吗?”

        “我因为跟不上大家,所以师姐总是责罚我。”

        姜媃不由自主地紧锁眉头,立即将手虚掩在宋娆清的手臂上,运转着体内灵力为她缓解疼痛。

        虽说姜媃刚接触医术类的法术,但她的领悟能力出奇的好,书中内容的涵义她基本都领悟到了,眼下虽不能令宋娆清的伤痊愈,但还是能够止住疼的。

        宋娆清看着手上突兀的颜色淡去了一层,疼痛也全然感觉不到,不由自主地长大了嘴,“好厉害,我也要学!”

        好厉害……姜媃抿了抿嘴,这是她在华封派第一次被夸赞。

        随后姜媃开始细心地为宋娆清解释书上的内容,只是述者容易,听者困难。宋娆清听得一头雾水,眼里因为强忍着哈欠不打而噙满了泪水,最后没忍住打了半个哈欠。

        宋娆清将倦意强忍住,连忙道歉,“对不起姐姐!我理解不到……不是你讲的不好,你讲的很好很详细!只是我不懂……”

        宋娆清的反应更像是条件反射,姜媃立即便能想到她在课堂上的场面,必然就是这般。

        “没事的,你不用这么害怕。”姜媃一改往日的面无情绪,换上了较为温柔的表情,“这书本来就难,我学了好几天才学懂。”

        “我刚开始也像你这样哈欠连天的。”姜媃在书架上重新拿了一本书,摊开在宋娆清面前,“看一下这本吧,比较容易懂。”

        这是一本学习门槛极低的书,对于疗伤就像是,拿起一块石子丢进池塘里,可你想要的却是填满那个池塘,这起到的作用简直形同于无用。

        姜媃通常都是直接冲着自己的极限去的,学得快书也看得快,这种书她只是翻看几眼便算是知晓了。可她并不想打击宋娆清学习医术的念头。

        “好,不懂的我再问姐姐。”

        姜媃本意是讲给她听,谁知她竟这般为人着想,不愿再占用姜媃的时间。

        于是两人便各自看各自的。

        不知过了多久,宋娆清忽然说话,“姐姐,你们的新人训练场好大,北阚门都没有专门的新人场地。”

        这话一出,姜媃顿住了思考。

        南离门何时有什么新人训练场了?分明新人昨日才在前辈师兄们的抢夺下守护训练场地,虽然失败了,但姜媃因“无所畏惧”的性格成了众人的崇拜对象。

        “新人训练场?”

        “对啊,又宽敞又凉快的。”

        傍晚。

        木格棱窗外,落日余晖鲜艳夺目,将书阁内的书纸尽数镀上金光,仿佛价值千金。

        姜媃与宋娆清离开了书阁。

        二人踏着石阶下山。

        远处的天边似流金锦缎,成片的火烧云被织入其中,霞光万道。

        宋娆清望着晚霞勾直了眼,欢喜地回头去看姜媃。

        只见姜媃一双富有神韵的眼睛被彩霞笼罩,仿佛将世间美好都被纳入其中,只是她却无心观赏美景,眉间总是流露着好似永远也化不开的忧愁。

        “你不许再来了,以后我去找你。“

        姜媃将宋娆清带到了人少的一处地方。

        她认为,与其让宋娆清来,不如自己去。宋娆清本就因修为落后而被虐待,若是再让她冒这个险,不知会是怎样的下场。

        “好啊!”宋娆清兴奋得差点跳起,笑容满面地拉着姜媃,“姐姐你要常来!”

        姜媃本想叮嘱她回去时注意些,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人时,脸色却骤然变了。

        那是纪凌舜,他御剑落地时,剑倏然化作虚无,凭空消失了!

        宋娆清看着此景瞪圆了眼睛,满脸惊讶。

        “师父。”

        姜媃向走近的纪凌舜行礼,同时将手按在宋娆清的身后,令她一同屈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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