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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九章 枫树上的小少年


  “祁泽,你个娘娘腔,怎么还不哭?”
  一个五官俊朗的小少年把一个眉目极其清秀的漂亮小男孩儿狠推在地,即使动作粗暴,柔嫩白皙的手心蹭到地上,被小石子刮得流出血,但这长相漂亮的小男孩儿依旧面无表情,眼神极其冷静。
  这仿佛把一切置身事外的冷淡态度,就让小祁哲异常痛恨与气愤。明明是个小孩儿,装什么大人啊。
  “喂,娘娘腔,你倒是应一声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人厌恶啊,明明还没有我们年龄大,装成什么大人啊。”祁哲蹲下身,面对着地上深埋下头的小祁泽,猛地揪起其衣领,被迫与他对视,“你不会是爹娘都死了,整个人傻掉了吧。”
  听到这句话,小祁泽眼睛中升起了愤怒之色,不顾与他们相差较大的矮小身形,咬牙就冲了上去。
  但一下子就被祁哲给重新推回地上,祁哲拍了拍手,不屑道:“果然是脑子傻掉了,没看到我们这么多人吗?你一个小豆芽菜还想打过我们,再回去长几年吧。”
  说罢,祁哲就要转身走,但刚迈出一步,就被身后的祁琛给阻止了,“二弟别急着走,今天还没看到祁泽哭,若是祁泽不哭,二弟,你我能睡好觉吗?”
  祁哲闻言,想了想,说道:“也是,更何况这娘娘腔的表情太气人了,明明受到欺负了,却一直面无表情的。看到他这副大人模样,我就来气。”
  然后,按照惯例走到一个灌木丛前,拿起一只毛毛虫,就轻车熟路地要塞进祁泽的衣领内。
  这下,原本表情冷静的小男孩儿立刻变了脸色,慌忙用手撑地向后挪动身子,但还是没来得及,被祁哲一下子拉起衣领就要把虫给塞进来。
  “唔。”小男孩儿忍不住低声啜泣一声,眼角突兀有了点点泪光,就要挤出眼眶。
  “哈哈哈,娘娘腔,果然还是这招管用。”祁哲不由笑出声,“你个男孩儿,却害怕小虫子,这要是说出去,不怕笑掉大牙啊。哈哈哈。”
  但还没等祁哲得意笑完,祁泽原本堆在眼角的泪水就被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见此,祁哲就不乐意了。
  “怎么又给憋回去了?”祁哲使劲晃着祁泽的双肩,手指不断往下用力,“喂,娘娘腔,你倒是快哭啊,快哭啊你。”
  手指捏得祁泽娇嫩的双肩直疼,本就没有彻底憋回去的眼泪又一次想要夺眶而出,连憋都憋不回去。
  但祁哲很满意,十分惊喜道:“哭出来了,大哥,这娘娘腔要哭出来了。”说着,便又加重了手指上的力气。
  此时,不远处枫树上的一个小少年听到这吵闹的声音,十分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见声音没有丝毫减退,就气急败坏地坐起身,嚷嚷道:“到底是谁在烦本大爷睡午觉。”
  顺着声音看去,结果发现是一群明显要长高的大男孩儿正欺负着一个矮小的小男孩儿。本来这件事小阙煜是不打算要管的,但看到那矮小男孩儿使劲咬着下唇,都咬出了苍白的颜色,想要把眼泪给憋回去。
  明明憋不回去,却仍旧在倔强的小男孩儿,让阙煜一时心软,轻叹口气后,就随手摘下几片枫叶,朝着那个方向使出内力射了出去。
  “哎呦,什么情况?好疼啊。”正使劲捏着那肩膀的双手上立刻划出了几道鲜红血痕,疼得祁哲赶紧松开了手。
  同时,祁琛肩上的衣服也被枫叶给划开了一道大口子。两人正怔愣时,就看到又有几片枫叶射了过来,把他们带来的人脸上都划开了一条血印。
  因这只是一群未经世事,只知调皮捣蛋的小孩子,看到这场景也一时被吓到了,赶紧丢下地上的小男孩儿仓皇逃窜。
  “呵,什么嘛,原来也是一群胆小鬼而已啊。”
  祁泽抚着肩上的痛处时,就听到了这十分狂妄与慵懒的声音。抬头望去,看到身穿一袭暗绯色锦服的小少年从一棵枫树上飞也似的跳下来,因这一个举动,枫树叶也经不住地飘然落地。
  漫天飞舞的枫树叶和着少年身上的暗绯色,那上扬的嘴角也带着属于他这个年龄的轻狂与不羁,在这正午阳光的照拂下,竟隐约闪着一层金色光晕,连树下的幽静清潭也闪着金色的粼粼波光。
  这一幕,竟是让祁泽一时也看呆了,只愣愣地坐在地上,眼睛被这少年给吸引了过去。
  等这少年飘然落至她身旁时,空中飞舞着的枫树叶也落到了那清潭水面上,荡漾起了金色波纹。
  “嗯?”小少年歪头观察着小男孩儿的脸庞,良久后说道:“我还以为受欺负的是谁呢?原来是你这爱哭的小家伙。”
  经阙煜这么一说,祁泽也想起来了她从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小少年了,这不就是前段时间拿小石子砸她,还把她抱到怀里哄的那个小混蛋吗?
  虽然小祁泽爱哭,但那还是正儿八经地在一个外人面前哭泣,一个男孩儿却在另一个男孩儿怀里哭着嗷叫着。一时间,小祁泽也觉得面上无光,瞬时表情十分尴尬,还隐隐可见憋出来的脸颊红晕。
  “喂,小家伙,你那是什么表情?”然后,这名小少年便装模作样地可惜道:“早知道是你这爱哭的小家伙,那本大爷就不救你了。”
  见对方一脸不屑地偏过脸,还一直在说她爱哭,小祁泽就觉得内心受到了侮辱,恼羞成怒地站起身,伸腿踢了一下对方,就赶紧转身逃离。
  阙煜也没想到这小家伙会踢他,还从来没有人敢来踢他,便就没有想过去躲,硬是接了这一脚,惊讶地看了他被踢的地方半晌,就咬牙切齿地对着早就逃跑的小祁泽,怒声道:“竟敢踢本大爷,你这个臭小鬼,本大爷绝对饶不了你。”
  在一片翠绿而宁静的大草地上,向来微凉的秋风此时也变得柔和起来,和风习习,也无人来打扰,坐在这草地上的小祁泽也难得心情变得很好。躺在这柔软而具有泥土芳香的草坪上,享受着这份惬意。
  正睡得香甜时,祁泽就感觉到脸部一阵痒意,拿手挥了挥,脸庞左右摇了几次,这痒意仍在。忍无可忍之下,祁泽睁开眼睛,看到有人正拿着一根小草挠着她的脸部,逗弄着她。
  正心中烦躁时,祁泽就看到了一个狰狞可怖的红色般若面具出现在了她的脸庞上方。怔怔地看着这恐怖面具半晌,祁泽突然吓得坐起身子,心脏直跳。
  那戴着面具的人也赶紧向后躲去,并摘下面具,笑道:“喂,小家伙,你差点撞到我的头,你知道吗?”
  瞪了一眼这无聊的人,祁泽就站起身子离去了。
  阙煜愣愣地看向那瞪了他一眼的人,说道:“哟,这小家伙脾气还挺差。”
  隔了几日,祁泽仍坐在这草地上,并屈起双腿,把胳膊放在双膝上,垂下头埋进自己的胳膊里,让人不知道这小男孩儿正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个可爱小姑娘笑着来到这里想要找祁泽玩,但还没走到地方,就被她的母亲给阻拦了,并对着那小姑娘悄声说了什么。只见那小姑娘十分惊讶地看向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就点了点头,跟着自己的母亲离开了。
  祁泽见此倒是没多大的反应,反正她的父母早就离去,也无人来主动找她。对于人们孤立她,她早就习惯了。
  虽是这么说,但心底里也掠过了一丝孤寂,让小祁泽也双眸灰暗地再次埋下头去。
  在不远处枫树上的那个小少年也静静地看完了这一幕,对于那位母亲对着那小姑娘说了什么,他也听到了。
  “别过去,这小男孩儿总是坐在这里,一看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没有爹娘的教导,他定是个没教养的人,与他玩,怕是会降低我们的身份。”
  这是那位母亲说的话。
  没爹没娘的孤儿吗?这小家伙早已失去了父母是吗?
  “喂,小家伙,为何你总是坐在这里不回家啊?”阙煜看着下方那孤独的身影问道。
  祁泽闻言,仅是瞥了那树上百无聊赖的人一眼,便又深埋下头。
  “原来是这样吗?”阙煜喃喃自语道,“原来不仅是失去了父母,还失去了整个家是吗?早已……无处可去了吗?”
  这天,祁泽照旧坐在这里,突然感觉到一个硬硬的小东西砸到了她的头上。欲要发火之时,就听到那小少年说道:“这些都是送给你的。”
  这些?送给她的?
  正疑惑时,祁泽就感觉到无数的小东西纷纷散落到地上,放眼望去,竟是一个个褐色的小板栗。捡起离她最近的一个板栗,祁泽不由朝身后的那枫树上望去。
  那小少年果然在那里。
  此时,他正十分悠闲地靠在身后的树干上,剥着一个小板栗吃着。
  “喂,你为什么总是来找我?你很闲吗?”祁泽温凉的声音传来。
  虽只是一句普通的问话,但这却让阙煜感到很惊讶,这还是这小家伙第一次用着正常语气与他说话。
  “谁闲了?本大爷可是很忙的,谁会来找你这个臭小鬼。”小少年十分欠揍地说道。
  虽这话语很欠揍,但却让祁泽感到莫名暖心,不由低声念叨道:“是这样吗?”
  “除了是这样,谁会来找你这个脾气这么差劲,整日摆着冷脸的臭小鬼。”阙煜轻嗤一声。
  闻此话,祁泽只是静静地看着树上的少年,而不言语。手里轻握着的小板栗,此时竟变得格外温暖。
  “喏,这个是剥好的,接着。”树上的小少年说出话,并把手里的板栗仁扔了下来。
  祁泽接住后,看着手里发出清香的板栗仁,最终把它放进嘴里。
  “喂,小家伙,你为何总是不笑呢?你长得挺好看的,若是笑起来,定会更好看的。”小少年吃着板栗,随口说道。
  “我才没有不笑。”祁泽语气略带着反驳之意,偏偏还是面无表情地说出口。
  阙煜看着这依旧冷着脸的小家伙半晌,说道:“用着这副表情说出这番话,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怪异。”
  “怪异?”
  “嗯,你这小家伙啊,就是一个怪胎。年龄看起来是个小孩子,偏偏还爱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阙煜随口说出他的评价。
  听这人说她老气横秋,祁泽就瞪了他一眼,再次转身离开了。
  “哟,又生气地走了,这小家伙还真是小气。”阙煜无所谓地淡淡评价道。
  等回到祁家的浮生阁,祁泽想起那个人,就想把手里顺手拿回来的小板栗给扔出去。但刚抬起手,就又珍惜地放下来,把板栗壳剥开,吃下那带着清香味道的板栗仁,心中竟莫名有了一丝充实感。
  到了午膳时间,小小的祁泽考虑了许久后,终于鼓足勇气走到阙喜堂前,刚要走进去与大家一起其乐融融地用膳时,就被门口的仆从给拦住了。
  “三少爷,你不能进去,这是老太爷的吩咐。”
  祁泽闻言便从虚掩的门缝中看到阙喜堂里面的情景,此时那一大家子人正在面带笑意地用着膳。
  “爹,我不想吃青菜,为什么给我布的菜全都是青菜啊。”祁哲头扭到一边,闹着小脾气道。
  “你不想吃青菜还想吃什么?难道要全吃肉?你个小孩子吃那么多肉干什么?”祁成也不惯着他。
  见此,祁哲便向祁远撒着娇:“祖父,孙儿不想吃菜,就是想吃肉嘛。”
  还没等祁成训骂几句,就听到祁远说道:“哲儿想吃什么就让他吃什么呗,管着孩子做什么?”
  祁成只能从命道:“是,父亲。”
  “祖父,孙儿想要一支白玉紫毫笔,正好做课业用。”祁琛出声道。
  祁闻开口阻拦道:“琛儿,爹给你一只紫毫笔,你祖父的白玉紫毫笔很贵重的。”
  “哎。”祁远出声维护着祁琛,道:“不过是一支白玉紫毫笔,哪有我的嫡长孙来的金贵,既然琛儿想要,那就给琛儿吧。”
  祁琛闻言展露出欢颜,用着尚且稚嫩的声音道:“谢谢祖父。”
  而祁远也十分开心宠溺地点点头。
  看到里面一家人和和气气,欢聚一堂的欢乐气氛,小祁泽投去了向往的眼神,但也知道自己父母去世,祖父也不喜欢她,站立片刻后,最终只能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没事,好歹还有这个祁家可以待着,好歹她还有同胞血亲与她一起生活,总的来说,她也不算孤独,她并不是一个孤独的人。
  小祁泽走在祁府院子的路上,心里无数次的这样安慰自己。
  正好,从旁边走来的赵氏看到祁泽一个人孤独地走着,眸底都是无法掩盖的孤独与悲伤。看到祁泽一个小孩子却不能像普通孩子那样玩耍,再加上大房的祁琛和自家孩子总是欺负这个可怜孩子,祁哲那小鬼头无论她管教多少次,都还是不听她的话。
  既然自家孩子管不住,那就对这可怜孩子好一点。
  想到此,赵氏就不禁走上前,想要安慰一番祁泽。但还没走到地方,就被及时发现的李氏给拽到了一旁。
  “妹妹,你干什么?”
  赵氏略显呆怔疑惑:“我只是想安慰一下那个孩子,年纪这么小,爹娘还全都死了,这也太可怜了。”
  “可怜什么?”李氏则不以为然,“骠骑将军死在战场上,这就是份荣誉。如果骠骑将军不死,北朔大军攻进来,到时候失去爹娘的可就不止这一个孩子了。”
  “可是……”
  “他现在没了爹娘,急需要大人照料,万一你一去,从此他赖上你了可怎么办?”李氏继续教导着,“更何况,老太爷已经吩咐过了,让我们不要多管三房的事情,如果惹祸上身,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赵氏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姐姐说的虽然也对,但他还是一个孩子,妹妹于心不忍呐。”
  “你于心不忍?”李氏赶紧接话道:“那你就对老太爷说把这孩子过户到你的名下,以后你养着他。”看赵氏犹豫不决,就继续说道:“犹豫了吧,养别人孩子你心里不膈应?再说了,老太爷也绝对会因此训骂你,费力不讨好,图什么呢?走吧,走吧。”
  赵氏被李氏推推搡搡地拽着离开了,没看到祁泽正在听着这番对话,眼底的灰暗更甚。
  祁泽依旧坐在草地上,身后还是那棵枫树,树下的那片清潭水面依然宁静无波。
  “喂,小家伙。”身后突然响起了那小少年捉弄人的极大声音。
  这把祁泽吓了一跳,身子也向前倾斜,想要整个人跌进那片清潭中。
  “哎。”幸好阙煜一伸手,把整个往前倾斜的人及时拉了回来。
  祁泽跌坐在地上,明明跌得不痛,但就是内心底觉得委屈,眼眶也跟着发热。
  “你这小家伙可真不经吓,不过是一个声音,就把你吓得差点跌进去。”偏偏那少年还是十分嫌弃的语气。
  见面前的小家伙一直低着头不说话,阙煜就不禁蹲下身,身体凑近望过去,想看看这小家伙到底怎么了。
  “你滚开。”这小家伙突然抬起头吼道,这倒是把阙煜吓了一跳,站起来的身体也往后退了几步。
  “喂,你这小家伙发什么疯呢,冲我发什么火……”话还没说完,阙煜就看到对方眼中那难以掩盖的一层泪光,虽然对方也有尽力憋回去,但眼角的泪水还是那么让人无法忽视,原本想要说出的话也给咽了回去。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无聊,很讨人嫌吗?”祁泽终于忍不住吼出声,“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尽量憋着眼泪,把话语发泄似得吼出来后,祁泽就擦着眼角的泪水,转身离开了,只留下那暗绯色锦服的小少年怔在原地。
  阙煜也不由心里郁闷,朝着身后的小商陆问道:“商陆,我有那么讨人嫌吗?”
  这下,倒是问住了商陆,“额,这……”这要怎么说呢,虽然主子的行为也不算太讨人厌,但总是去招惹逗弄对方,好像确实有点讨人嫌。
  不等商陆回答,阙煜自个儿就气闷着说道:“他才讨人嫌,脾气又差又硬,将来肯定娶不到妻子。谁能看上他,一定是瞎了眼。”
  见到阙煜做出了属于他这个年龄的举动,如此使小性子,商陆就掩下了眸中深意。
  虽是这么说,但那小家伙走时看起来十分伤心的样子,这让阙煜不由心软下来,看着祁泽离去的方向一时无话。
  远远看向依旧坐在草地上的那抹孤独小背影,躲在草丛后的阙煜顺着怀中小猫的毛,施令道:“去。”小猫也轻盈一跃,回头看了看那小少年,就又看了看前方的孤独背影。
  迈出小猫爪子,从草丛中磨蹭着穿梭过去。身后的草丛突然发出一阵窸窣声响,这引得祁泽十分防备地看过去。“是谁?”
  结果是一只小猫走了出来,并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喵”了一声。看到是一只可爱小猫,祁泽就放下了戒备,向来不爱笑的脸上突兀地展露出了一丝浅笑,并伸出双臂,友好道:“来。”
  小猫会意,跳着上前钻进了那温暖的小怀抱,并用着圆滚滚的小毛脑袋蹭了蹭祁泽的脖颈。
  这番举动让祁泽开心地笑出了声,这时的她,终于像个普通的欢乐小孩子一样,唇角弯起无忧无虑的笑容。
  一个低头,突然看到小猫脖子上挂着一个锦囊,伸手打开后,发现是一个纸青蛙,那前段时间早就丢失的纸青蛙。
  “是你帮我找回来的吗?”祁泽问着怀中的小猫。
  小猫也甜甜地应了一声:“喵呜。”
  “是吗?谢谢你了,我还以为早就丢了。”祁泽眼中闪着一层亮眼暖光。
  小猫也往这个怀抱里钻了钻,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放在了祁泽的肩上。祁泽也回抱着这只小猫,脸庞紧紧贴在那小脑袋上。此刻,落日的金色余晖洒在这片草地上,也洒在了这一人一猫身上,和风袭来,两者享受着这份温暖惬意。
  看到这暖心一幕,藏在草丛后的小少年也笑出了声,“原来这小家伙会笑啊,笑得还挺好看。”
  旁边的商陆则一脸不解地望着小少年,明明他是没有必要这么做的。
  阙煜似是知道商陆心中所想,扭头看着那草地上的身影,嘴里呢喃道:“商陆,虽然我不知道这小家伙怎会失去父母,但是,总是一个人,这是很悲伤的,这我还是明白的。”
  想起那纸青蛙,还是在他第一次见到祁泽时,从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看到的。想起那坐在门槛上眼睛无神的小家伙,阙煜就下意识地明白了,这纸青蛙就是那小家伙丢失的,如今,他帮他找回来。
  等回到镇国公府后,阙煜就开始百无聊赖地摸着怀中那被祁泽抱了半天的小猫。突然,他从小猫身上闻到了一丝别的香味,凑近过来,闻了闻后,轻笑着说道:“这是那小家伙身上的味道?甜甜的,这令人安心的味道。”
  想起那总是被人欺负的小家伙,阙煜就不由叹口气。
  到了第二天,祁泽照旧坐在那草地上,但这次下意识地看了看身后的那棵枫树,发现人并没有来。
  正怅惘之时,就看到树下放着一本书。上前翻开来看,发现在第一页空白处写了一句话,字迹稚嫩且狂狷不羁。
  “如果不想再被欺负,那就去考科举吧,步入朝堂,则无人再敢欺。”
  祁泽看着这字迹,怔怔发愣,翻开书的其他页发现,则是南楚皇室与各世家的势力布局,还有如今南楚的具体形势朝向变化。字迹依然是狂狷不羁的舒展字样,分析条理清晰。
  在不远处的隐蔽道路上,这一袭暗绯色锦服的小少年看着那小家伙喃喃道:“变强吧,小家伙,以后不要再被人给欺负了。”
  身后的商陆上前说道:“主子,我们在京城玩了这么多天,是时候去边关了,将军正在府里等着我们呢。”
  阙煜也知道自己在南楚的处境与必要任务,就不在意地笑了一下,说道:“那走吧。”
  之后,两人提着剑,潇洒离去。
  “我应该对那小少年说声对不起。”在马车中,女子紧抱着男子,声音带着湿润之意,“其实他一点也不讨人嫌,他当时来找我,其实我心里很开心。但因为我一时任性,就对他说出了重话。”
  听到女子向他道歉,阙煜也凝眸望着她,说道:“其实他没有因此生气,他从未放到心上过。不过,这迟到了十几年的道歉,本王就收下了。”
  祁泽挣扎着直起身子,用着闪着亮光的双眸与男子对视,“我已经找到了我的生存方式,我想留在阙夜阑的身边。”
  然后,女子的声音异常坚定,语气动情,似在触动着人的心底,“我是为了与阙夜阑相遇才来到这个世上的。”
  听到她喊他“阙夜阑”,这让阙煜一时恍神,不由动容,用双臂紧紧回抱着女子,语气第一次动情而深沉,“我也是为了你祁韶仪而生的。”
  感受着女子的身体颤抖,男子沉声说出话,似是从心底发出,“真的好喜欢你,祁韶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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