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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车祸


  不是我有被迫害妄想症,而是邵南在我心里面本身就是一个集阴晴不定、冷漠暴戾于一身的人。如果放在以血腥暴力著称的美国电影里面,他似乎可以叫做德州电锯杀人狂。

  杀人狂今天似乎很有耐性,在我满是不信任的目光中,竟然破天荒的跟我解释,“你不是有恐高症么?我查过了,治疗这病最好的方法,就是暴露疗法。”

  听到这个极其容易让人误会的词汇,我考虑了很久才小声说:“暴露疗法……所以是在跳楼机上面暴露的意思么?”

  我看着邵南逐渐由耐心而变为嫌弃的目光,觉得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倒是真的会让我暴露暴露。

  事实上暴露疗法的意思是鼓励让被治疗者直接面对引起恐惧的情景,换句话说就是你怕什么就让你做什么,其特点就是短期之内就会有明显效果,而且简单粗暴,很符合邵南的性格。

  我又抬头看一眼被吊在接近二十层楼高半空中的一条条白花花的腿,很坚定地摇摇头,声音几乎要发抖,“我觉得,得了这种病挺好的,不需要治疗。”

  显然邵南没有跟我耍嘴皮的功夫,不由分说拉起我就朝那时高时低不住尖叫的机器走去。

  我慌了,使劲儿朝反方向拖动着自己的身体,带着哭腔说:“克服恐高的方法有很多种啊,你可以带我去电视塔什么的,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呢。”

  他给了我三个字儿的答案,“好得快。”

  眼见就要被他拉进入口,我的大脑飞速转动,试图从另一个角度说服他,我说:“要不然我还是用替身吧?”

  邵南终于停下来,回过头似笑非笑看我,“你不是告诉我表演是你的梦想么?你为了梦想就只能做到这种地步?”

  不知道是中了邵南的激将法,还是干脆就是被他硬拖上去的,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五分钟以后我坐在了跳楼机的座椅上。

  我紧紧的攥住铁质的把手不肯松手,脑子里面就像有一辆挖土机,轰隆隆的直响。

  忽然听到邵南的声音说:“你知道么?”

  “啊?”我茫然回过头,邵南仍然目视前方,用特别低沉的口气缓缓说出一句话,“有一次这个跳楼机出了事故,手闸坏了没法儿叫停,那一次的游客在半空中整整被困了三个小时……”

  话还没说完,感觉身体已经升上了半空。我尖叫一声,真的快要哭了。满脑子都是邵南刚才的那句话,头一次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

  跳楼机一直都在高速运转,只有到达最顶端的时候,会有很短暂的停顿。

  其实这个时候是最可怕的,因为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忽然掉下来。我始终紧紧闭着眼睛,心里面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恍惚中,似乎听到有人叫我,“言言?”

  这好像是邵南第一次这样叫我,可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甚至都不敢扭头,只是往他的方向倾了倾身子,声音都是颤抖的,“怎么了?”

  “别怕,睁开眼睛。”

  听到这近乎鼓励的话,我才强迫自己缓缓撑开双眼。就见到隔着两个座位之间的距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朝我伸出了手。我犹豫着回握他,他的掌心干燥,而我的却满手濡湿。

  他又说:“看看你周围。不觉得这种俯视一切的感觉很好么?”

  内心逐渐平静下来,我下意识的环视周围。果然,现在的高度足以看遍整个游乐场,近乎低矮的绿树成荫,又夹杂了五彩斑斓的游乐设施,就像是在花丛中翩飞的蝴蝶,间或夹杂了游人的尖叫声,笑闹声。

  很祥和的感觉。

  所以直至落地,这种祥和的感觉都一直存在。我不知道它究竟是来源于在高处见到了前所未有的风景,还是来源于始终握着我的那只手。

  虽然心理上的恐惧基本克服了,可身体上还是不受控制的虚软。走出狭窄的过道,有一块砖不平,我脚下一歪,身边儿的邵南下意识的扶住我,接着又想起什么似的皱眉问,“又想吐?”

  看来上回在游乐场吐了他一身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我俩就在林荫小道上漫无目的的溜达,路边有卖各式各样纪念品和小吃的小屋子,身边不时有一对对情侣走过。我看着身边似乎毫无异样的邵南,心中微微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只有我和他,在这种无限接地气的游乐场,觉得特别不真实。

  走着走着我就停下脚步,脱口而出冲着走在我前面半步的邵南喊了一句,“等一下。”

  “嗯?”他回过头,微微挑眉等着下文。

  周围喧嚣的人群似乎都成了背景,我就直直的望着他,竟然把他看得眼神有点儿躲闪,于是又问了我一遍,“怎么了?”

  我牵了下嘴角,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子,轻轻贴上他的嘴巴,用实际行动表达了我想要说的话。

  起初我只是想亲他一下,可没想到他逐渐把这个吻加深,直到感觉他的气息似乎有些不稳,才放开环在我肩膀上的手拉着我往停车场走去。

  于是我慌了,“你想干嘛?车……那什么,啊?”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放心,车里施展不开。”

  我不知道邵南最初的时候打算带我去哪儿,我也不可能知道了。因为车开到一半的时候他接了一个电话。

  手机放在储物箱里,所以他从我们两个中间拿起电话的时候我无意间瞟了一眼屏幕,是一串数字,没有存名字的。

  几十秒的通话时间,他说的话屈指可数,我只听清楚了一句。

  那是挂电话之前的最后一句话,他微微皱着眉,说:“胡静,你哪儿也不要去,就在原地等着我。”接着他把车停到路边,转头问我,“自己能回去么?”

  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出什么事儿了?”

  他犹豫了一下,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车祸。”

  我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出车祸了你倒是报120啊,邵南开的又不是急救车。

  下车之后,我看着那辆车从我眼前飞快的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刚刚才升起的、也许可以被称之为“幸福”的感觉。

  ※

  等下午回到片场再次吊威亚的时候,确实没有原先那么恐惧了。从木质窗户上跳下去的这一幕,拍了两遍就过了。因为镜头是拼接的,只需要拍一个我跳下去的过程,接着就直接拍我被陈旸抱在怀里的时候。

  整个下午我一直都心不在焉,台词频频出错,甚至在跳下楼后被陈旸抱在怀里,听他说“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的时候,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

  眼泪不可抑制的滚了下来。

  确实,在剧中小妾听到少爷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感动的。可感动也仅指眼眶里面蓄满泪水就足够了,并没有要求要真真切切流下泪来的。

  可我哭的就比较狠,后来据陈旸说,他扶在我脖子上的手就跟泡过水似的。

  感觉腰上被陈旸掐了一把,接着他又递给我无数个询问的眼神儿。我看着陈旸因为被眼泪折射而变得略微有些扭曲的脸,想起他在剧中也是个欺骗小妾感情的负心汉,还落得小妾惨死的下场,于是哭的更凄惨。

  起初因为我ng太多条始终给我甩脸色的导演,在我拍完这一场的时候直夸我敬业,还说:“原来你一下午都在酝酿刚才那一场的情绪啊,你倒是早说啊。”

  我红肿着一双眼睛把导演的夸奖照单全收,一个人跑到角落里去研究下一场的剧本。

  整个据尊也就只有陈旸看出了我的不正常,休息的间隙跑过来问我,“你是磕哪儿了还是碰哪儿了,怎么哭成这样了?”

  我收起剧本撑在下巴上,随口问他,“你在什么情况下会把一个女人扔在路边儿自己走了?”

  陈旸想了想,“吵架?“

  我摇头。

  “那就是有急事儿?”

  我反问,“多急的事儿?”

  “得看出事儿的和车上坐的都是谁了。比如说,车上要坐的是你,打电话来的是我弟,说他请女朋友吃饭没带钱让我去付账,我肯定不去。”

  于是我没抓住重点,“你还有弟弟?”

  陈旸无可奈何看我一眼,“听不懂什么叫举例子么,诶我说顾言,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已经一点事儿都没有了呢。”

  结果还真被陈旸给猜对了,刚收工之后邵南就打来电话,让我去xx医院找他。

  我按照他告诉我的病房号一间一间找过去,终于在高级病房的最后一个房间看到了和手机屏幕上相同的数字。

  开门之前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一时间想不通他前妻出车祸叫我来干什么。难道他还真的打算逢年过节女人们能凑一桌麻将么。于是我就左右乱瞟消磨时间,这么一看之下就看到门口的公告牌上写着病人的名字,这才意识到为什么邵南要叫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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