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大妈，跑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徐珠单手拎着对方的领子，没让她溜走。自从变成了妖精，虽然不会法术，但是这力气还是挺大的。
“谁知道呢。”大妈白着一张脸，低声说道。
“大声点。”徐珠掏了掏耳朵。
大妈一咬牙，干脆用力挥开她的手：“方慧琳是个半妖体，谁不知道啊，你跟着她，说不定你也是个半妖体！呸，吃人的东西！”
一通骂之后，大妈扭着肥胖的身躯连忙往家跑去。
有一说一，这么多天了，她住在慧琳姐家还活的好好的。什么吃人不吃人的，以讹传讹！
徐珠严重怀疑，方慧琳被村子里排挤是封建残余在作祟。这群妖精，迷信，不讲科学！
这一幕被远处几个在玩的小孩子看到了。
领头的差不多有七八岁，体格健硕，个子比徐珠矮半个头，眉间有一道豁口，想来也是个皮实的孩子。
旁边的还在似乎和豁口男孩说了些什么，那豁口男孩抱着旧皮球来到徐珠跟前，阴阳怪气道：“你就是那个就住在方慧琳家的人？”
徐珠翻了个白眼，对于这种上来就口气不好的小屁孩，她向来没有多少耐心。
见徐珠没有理他，男孩皱起两条粗粗的眉毛，学着刚才的大妈：“呸！半妖体，吃人的东西。”
还不等徐珠有所反应，便和旁边的人嘻嘻哈哈跑掉了。
……
熊孩子。
徐珠百无聊赖地踢着小石子，村里的人一旦知道她来自方慧琳家就像看见了瘟神一样，转头就走，就算她用武力胁迫，这些人也都是半妖体半妖体的嚷嚷着，说不出半点有用的话来。
她折断路边的狗尾巴花，无所事事地叼着，到真像个二流子一般。
前面有几座红砖铺成的房子，里面隐隐传来惊堂木的声音，徐珠觉得有戏，猫着腰靠近。
透过半透明的窗户，红砖房子里有七八个小孩，还有一个胡子发白的老人。
七八个孩子歪歪扭扭地坐在桌子边，有的撑着头，有的打哈欠，有的盯着黑板，眼皮却在往下耷……
总之这一幕非常熟悉，很像以前上学时候那些学生们的状态。
讲桌旁边的老人眯着眼睛，嘴里说着什么，一会儿拿着惊堂木这么一拍，那些小孩立马就乖乖坐好，但这招不能多用，看那角落的孩子就对这招免疫了，埋着头动也不动，显然是魂游太虚去了。
后窗隔得太远，徐珠踮着脚往前面爬着，爬到靠前门的位置，蹲坐在窗外，竖起耳朵仔细听起来。
“都说了多少遍了，还有人连术法所遵循的最基本的原则都不知道。”
“我最后再讲一遍，以后再有人问就先挨十个板子。”
“术法也是要有依据的，不能够凭空变出某样东西来，比如说你饥肠辘辘，你变出来一碗牛肉面并把它吃了下去，这是没有任何效果的，这叫法力守恒原则。你消耗精力和妖力变出的食物吃下去并不能使你饱腹。衣服家具也是如此，仅凭妖力变出来的东西维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回归天地。”
“这就是我们的祖先发明月石的原因。不但可以用来交易实物，还能够随时补充妖力。”
徐珠在外面听得直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下一题，妖精修炼的等级。”
“不是，怎么这种题目都会有人错，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第一步，化形。像我们这些在城镇区的，天生下来就会化形，这不用多说。至于妖精森林里的那些妖精，已经百余年没听说过谁化形成功的了，暂时考不到。”
“接着等级便是褪凡、丹成、妖婴，修成妖婴的都是大能，在整个妖精大陆那都是风云人物了。据说妖婴之上还有出窍，但那也只是个传说等级，也不必细讲。”
“根据修炼的等级提升，寿命也会相应的变长。”
“不过，等级的提升所需要的月石数量庞大，只有极少数非富即贵的家族才能供养得起个别天才，至于你们，就给我好好把这些错题再做一遍！真是气煞我也！”
“你们这些年轻娃娃没有走出这片山坳坳，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只顾着看顾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唉，一个个的不好好去学习、去修炼。”
老人坐在椅子上，摸着白胡子一叹一叹的。
底下有顽童扯话：“老师，家里哪有那么多月石让我们修炼。难道老师愿意资助我们修炼吗？”
此话一出，班上其他孩童均笑了起来。倒是那老人气的脸发红，直让那顽童站到外面去。
不好！徐珠连忙想跑，却慢了一步，被出来罚站的顽童看到。
只听他大嗓门喊道：“老师，有人不交学费，站在窗外偷听！”
徐珠差点给他这一声吼叫给震慑住，但也是差点，回过神来，连忙脚底抹油立即开溜。
老人不慌不忙地出来，对着众位看戏的孩童说道：“且让你们看看什么真正的法术。”
“缚——”老人抬手往徐珠逃跑的方向一指，一束浅黄色的光线从指尖射到徐珠背后，他摸摸胡子，自顾自地说道：“如果你们认真学习法术，这种情况就可以直接将她束缚在原地，她是跑也跑不得，动也动不得。”
“老师！老师！”顽童拉住还在滔滔不绝的老人，“那个偷听的家伙跑了！”
“什么！”老人抬头看去，哪里还有那粉色丫头的踪迹。
顽童在一旁小声拱火：“老师，你这法术练得不到家啊。”
老人脸色涨红，甩手回到班上，呵斥道：“看什么看，都回来上课！你也是，不用罚站了，回来上课！”
顽童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回到座位。
且说徐珠这一头，那老人手中黄线定住她时，她的确有感觉，但仅仅是有感觉而已，就像是被一道很细的棉线扯住，这种时候只要弄断棉线就行了。她稍微一用力，那种被扯住的感觉就没了，于是在田地里撒丫子狂奔。
短时间内，她是不敢回村上了，万一被那老人看见，就因为多听了两句话，被讹上说是要她交学费怎么办，自己兜里那是一毛钱都没有。省的到时候再给慧琳姐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她垂头丧气地跑回家，这半天没做什么有意义的事，也没打听到什么有意义的消息，纯纯二流子瞎晃悠了。
她回到家，打了点井水解渴。
小冥从屋顶上吊下来：“小姨，怎么脸色不太好？”
徐珠就将刚刚在学堂里发生的事情当做乐子讲给他听。
“得想办法赚钱，再不济弄点吃的也行。”徐珠仰天长叹。
她突然有了个点子，朝屋里喊方慧琳：“慧琳姐，明天你买小鸡的时候再带点菜种子呗。”
方慧琳刚刚睡醒，伸了个懒腰：“院子里刚种了南瓜，没有地方种其他东西了。”
徐珠眨了眨眼睛：“有啊，那片湖泊附近不正好可以种点东西吗？”
方慧琳迟疑道：“这可行吗？森林里都是无主之地，你种在那里的东西被别人发现了，别人就可以肆意采摘的。”
不过她很快又否定掉自己说的话：“其实很少有人去森林里面的，这计划应该可行。湖水灵气充足，蔬菜瓜果在旁边应该长势惊人。”
“行，明天就给你带两包种子。”
徐珠笑着点头，总归是有点事情做了。
——
翌日，一大早，方慧琳就去了米来镇里。
据她所说，米来镇在村子东边十几公里远，要走上大半日。而且那些买卖鸡鸭的光在早上出来，到了中午就直接转到其他镇子里去了，所以，她就赶了个大早。
徐珠则拿着篮子，准备做一回采蘑菇的小姑娘。
看她要出门，小冥吊下来问她：“小姨，你这是要去哪？”
“森林里，找些树莓水果什么的，不能总让慧琳姐忙活来忙活去。”
他悬挂在她肩膀上：“带我一起去吧，省得你迷路。”
徐珠一想也是，自己素来不记路，是个标准路痴，如果在林子里迷了路，那估计事情大了去了。
她摸了摸小冥毛绒绒的脑袋：“还是小冥聪明。我们走。”
小冥往上爬着，别到她耳边，从远处看上去像个蜘蛛发夹。
经过森林入口，总要去看看老朋友——日轮花。
空地上破开了一丝裂土，有小芽冒了出来，苍翠欲滴，生命力十分旺盛的样子。
才两天不见，就已经冒出小芽来了，徐珠不禁为它感到高兴。
徐珠继续往前走着，眼尖地发现了一株红色的树。
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昨天好像下过雨，被雨洗刷过的红叶，就如同沾了露珠的红玛瑙，闪闪发光。
当然，这些红叶并不能引起徐珠的兴趣，红叶底下藏着的青色的果子才是她的目标。
她将篮子放下，挽起袖子就着树干往上攀爬着，别说，妖精的身体素质不是一般强，如果放在以前，笑死，根本爬不动树。现在就像个猴儿一样，在树上窜来窜去。
徐珠抬起手臂往青色果子伸去。
原本红润如玛瑙的叶子突然蠕动起来，上面睁开了两只碧绿色的竖瞳，接着这“红叶子”张嘴就是一口，咬在她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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