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悄悄
时间一到，毕然就将石如星送到校门口，看着她坐上车，他才蹬着自己的自行车回家。
石如星一回到家，石豪就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她神清气爽、状态不错，不像是被学习摧残的模样，心里暗暗松口气。
“饿不饿，陈阿姨锅里煮着银耳粥，给你打一碗？爸爸陪你。”石豪摸摸女儿的头，这么好的头发，可不能因为学习秃了啊。
石如星点头：“好啊。”
晚饭没能陪爸爸吃，吃顿宵夜也好。
第二天下午，石如星和陈怡静熟门熟路地来到高三一班。
石如星坐在毕然的位置上，先偷瞄余越几分钟，再强迫自己把视线定在课本上，不打搅到他。
毕然给她传纸条：“如星妹妹，你今天有进步。”
石如星回：“我很专心在学习，你别打搅我。”
毕然将纸条塞进面前的空易拉罐里，笑着小幅度摇了摇头。
假，分明就是不想打搅到余越。
但他也不戳破，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过了会儿，他往后方看了眼，看到石如星正在认真做语文阅读理解，他目光落在自己桌面上放着的书本上，拿过来翻开。
在所有科目里，语文算是石如星掌握得比较好的一门，拼音、字形、背诵这些对她来说都不太难，因为这些题的字少。一旦题目的字变多，她看起题来就不自觉地花了眼，不是看错题干，就是弄错答案。
阅读理解题对石如星来说更是难上加难，那么长的文章，她总是要花很长时间才能看完，而且总抓不住重点。
石如星把文章浏览一遍，脑袋里一团浆糊，她赶紧看向身旁的余越。
顿时，天地变得开阔，脑袋也变得清明起来。
石如星轻松地吐出口气，这一口气却引得旁边的人侧头看了过来。黑丝边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那双清凌凌如深潭般的眼睛上方，剑眉微微蹙起。
石如星缓慢地将眼睛移开，又缓慢地转动颈部，假装在活动发僵的颈部。
活脱脱一只树懒。
剑眉慢慢展开，余越的嘴角蓦地一弯，随即又恢复一贯的面瘫脸，继续解方才那道数学题。
余光瞥见余越已经将注意力放回卷子上，石如星胸口微松，再也不敢转头乱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原本空荡荡的教室哗啦啦进来一行人，打头的是一个高挑的男生和一个有着苗条身段的女生。
女生一进教室目光就往余越的位置瞥，看到坐在余越身边的石如星，她愣了愣，手里拿着的那瓶可乐都要被她捏爆了。
“不是有题目要问么，喏，我们班的学霸都在，你随便问。”男生将人带到自己座位上，从座位底下拿上篮球，喊上几个男生去操场了。
这几人弄出来的声响实在是大，石如星忍不住抬头看一眼余越，发现他两耳不闻耳旁事，正在草稿上飞快地写着运算步骤。
她这才放心，抬头往那群人的方向看过去。
这一看，她就对上了一双怨愤的柳叶眼。
石如星：“……”
干嘛这样看着她？
正纳闷间，陈怡静紧跟着杨帆的步伐，收拾书包走了，前座的毕然也起身：“越哥小星星，到点了，我们去吃饭吧。”
余越草稿本上的演算步骤只写到一半，石如星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却放下笔，起身就往外走。
仍如昨天一样，他们一前一后到了食堂，买了饭，坐在同一张桌上用餐。
怕赶不上他们的速度，石如星饭菜打得很少，是平时饭量的一半，等他们吃完饭时她也吃完了，一起回到教室。
回到教室时，刚刚那个陌生女孩已经不在了。
石如星坐回座位，拿出数学书来背公式，数学公式长得都十分相像，石如星总是会弄混，但多记几次还是能记下来。
到时间了，她和毕然先去自行车棚取车，然后一同往校外去。
毕然跟她说：“我明天得回家吃饭，我爸出差了，家里只有我妈一个人，她想吃鸡，不好做一人份的，让我一定要回家，把她吃不掉的吃完。”
石如星：“……”
有点想笑怎么办。
石如星：“我明天也要回家吃饭。以后我们隔一天回家吃一次饭吧，总是让我爸一个人吃饭，他会觉得很孤单。”
毕然：“……我妈听说我这几天都留校学习，高兴得不行，巴不得要给我在食堂办个包年套餐。”
石如星只能安慰他：“……父母都望子成龙。”
毕然一点都不在意：“我妈说她不指望我成龙，只要我不成猪就行了。”
石如星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你妈妈还挺好玩的。”
毕然也笑：“我妈妈就是一搞笑妇女，听说我爸就是看上她这种大大咧咧又沙雕的性格，才跟她谈恋爱结婚，说跟她在一起开心。”
两人说说笑笑地往校门口走，快要出校门时，石如星嘀咕了句：“不知道余越学长明天回不回家吃饭……”
毕然：“他啊，有同学说，他从转学过来之后就一直很用功，每天都在学校里学习学到很晚。”
石如星：“这么说来，他都不回家吃晚饭？”
毕然：“估计他爸妈就跟我爸妈一样，有彼此陪着吃饭就很香了，儿子回不回家吃饭无所谓。我妈说了，咱学校的饭菜多好啊，比她给我做的还丰盛美味，她一点儿都不担心我在学校吃不饱。”
石如星点头，她以前不只一次听其他同学说食堂的饭菜味道好，自己吃过之后也觉得不错。
……
没过几天，石如星下学后跑到高三一班和余越一起学习的事，就被严以蕊知道了。
作为班花，严以蕊有不少男生追捧，她有自己的骄傲，所以即便喜欢余越，也不会降低自己的姿态，腆着脸贴上去求认识。
她虽然有个哥哥在高三一班，但她哥对她并没有她跟外人说的那么好，她哥还是个大嘴巴，想借着她哥的关系接近余越，怕不是要被他哥宣扬得人尽皆知。
然后她哥哥又是个不爱学习的，是一下学就跑得飞快的那群人中的一个，她想下学后以去找她哥这个借口和余越来几次偶遇进而熟识是不可能的事。
严以蕊还在纠结的时候，就从她小姐妹的口中听说石如星下课后跑去高三一班学习的事情，而且还是霸了余越同桌的座位，坐在余越旁边。
她真的好气，在天台上看到石如星，就忍不住上前质问。
“石如星你怎么能这样，以前跟我抢李衡，现在又要跟我抢余越学长！”严以蕊十分的委屈。
石如星：“……”
她什么时候抢李衡了，她怎么不知道？而且跟她抢余越学长，这话又怎么说？
“我知道你家有钱，可是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有钱就可以欺人太甚吗？”严以蕊眼里飙泪，非常大声的质问。
刚踏上天台，来找石如星的夏莉莉和陈怡静有点懵，天台上的其他人也纷纷朝这边看。
没等石如星说话，严以蕊就哭着跑下天台。
石如星瞠目结舌，成长环境单纯的她还没见过这样精彩的表演。
夏莉莉和陈怡静走过去，问她：“严以蕊她怎么啦？”
石如星：“她说我欺负她……你们信吗？”
两人同时摇头，旁边听见的人也觉得不可能。
严以蕊眼睛红红的回到教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任谁问都不说话。
唯一知道她刚去找石如星的黄珊，见她这副样子，就猜测：“你该不会是被石如星欺负了吧？”
严以蕊仍是沉默，但脸上的神色任谁看了都觉得，她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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