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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会出卖他


崔莺莺把手机翻过来,扣在桌面上。

        姜堰还没有回答她。

        她仍在慢条斯理地勾着他的发旋。

        有的女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而有的女人却只愿得有钱人,死也不放手。

        其实她并不是很在意他是否有约,说白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经不起推敲的,更何况是他们这种,没意思的,他跟男的出去还是跟女的出去?出去干嘛?为什么不能背约来找她?

        抱歉,她还没有蠢到把这些话问出来。

        她从来都不会高估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地位,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不是什么有精神洁癖的纯情少女。她算什么?

        再者——他又算什么?

        他们没有接吻,没有上床,没有情人之间的咬耳朵。他只不过是一只小狗。

        或许是一只小狼。

        桌子上地手机安静了不过一秒,就开始震动。

        “姐姐手机响了这么久,估计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

        姜堰仰起半张脸:“姐姐先接吧。”

        “你确定?”

        崔莺莺挑眉,手上却已经点击了接听。

        “怎么打视频电话?”崔莺莺找了一个光线好一点的角度,看着小框里的人,脸上堆出来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不会是学人查岗吧?”

        查岗。

        姜堰的动作一顿,抬头对上女人戏谑的视线,竟分不清她在看谁,一时间呆住了。

        大概是因为他长时间没有动作,崔莺莺抽出被他握在手里的小腿,轻轻在他胸口撞了一下。

        “莺莺怎么了吗?”

        他听到那头的沈妥在问。

        崔莺莺的目光却还是落在他身上,像蛛丝结成的网一样黏住他。

        她的脚仍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撞着他的胸口,素色的裙摆流过她的小腿,荷叶边的裙裾翩跹。

        姜堰禁不住屏住呼吸,可是又担心轰鸣的心跳声会出卖他。

        他突然后悔让她接这通电话。

        “没有呀——”

        她故意将尾音拉得很长,声音是顶级厨师刚掐出来的甜丝,不腻人。

        “只是刚刚这边忽然跑过来一只小狗,嗯,估计是别的客人带进来的。”

        没有别的可能,她一定是上帝从他胸膛里抽出来的那截肋骨,如果不是曾经和他的心有过最近的距离,根本说不通她为什么会这么了解他。

        她的脚就放在他摊开的手心。

        小小的,有点像一截新生的嫩藕,指甲又像是即将成熟的荷花。

        含苞欲放。

        姜堰的呼吸一下子变得好重。

        头顶传来的她的声音。

        “啾啾啾——是不是呀,真的是很可爱的小狗。”

        她腾出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而且摸起来还很舒服,他好乖喔。”

        明明是开了空调的包厢,姜堰的浅色t恤却已经被汗浸得勾勒出消瘦的脊骨。

        他想起身,却又被崔莺莺踩着跪下去。

        姜堰有些失神地听着这对恋人之间的通话,全然没有意识到其实刚刚崔莺莺踩他的动作其实根本没有用力。

        “好的呀,”崔莺莺好像已经忘掉桌子下面还有一条小狗似的,一改刚才的漫不经意,对着沈妥撒娇:“那下周你记得来接我呀,我都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一一应下,沈妥满脸傻笑,憨气快要透过屏幕。

        崔莺莺挂掉通话。

        她觉得沈妥真的很好拿捏,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不缺钱但是又抠门抠到家,满嘴花言巧语却又很纯情。

        他喜欢样子崔莺莺甚至只需要本色出演,一个让人捉摸不定的妖精,稍微勾勾手指,他就成了被她死死捏在手里的底牌。

        “姐姐刚刚好大胆。”

        姜堰脸上红晕未褪,有种强烈的反差感,赏心悦目。崔莺莺心里动了动。

        “不是你叫我接电话的吗?”

        “我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所以商量下周端午节去哪里都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姐姐。”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崔莺莺心想,偏偏还要明知故问。

        “那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姜堰是第二天一大早走的,周五的早课是他们辅导员上的,所以不能找人代点名,他让沈鞍帮忙带一下书,和辅导员前后脚走进了教室。

        沈鞍在桌子下偷偷把早餐递给他。

        “谢了。”姜堰一抬手,发现沈鞍的表情变了。

        “啧,你身上怎么这么重的香味,”沈鞍问他:“昨天这是跟哪个女人出去鬼混了?”

        姜堰下意识嗅了嗅衣领,没有味道。

        他记得莺莺是不喷香水的,只是靠近了才会闻到她皮肤里渗出来的幽香。

        他没注意到沈鞍的目光已经从怀疑变成了笃定。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把我们姜少迷成这样。”

        姜堰品了品这句话,反应过来了。

        -

        崔莺莺周五下午没课,草草复习了一遍最近的功课。

        看到外面日头逐渐小了,化了一个精雕细琢的淡妆,换了沈妥给她买的红裙子,翻出柜子里的手表,小心地收在包里。这才安心出了门。

        昨天沈妥打电话说下周端午节定好了去云南玩。

        云南,肯定不是他自己想去的。他的理想约会是和她一起逛校园,上次没逛完,这次假期说带她接着逛她都不会觉得奇怪;他的出行方式是公交和共享单车,送她甚至不肯出地铁站。他怎么可能会提议去云南。

        飞机票酒店钱就够他心疼死,别提在外的开销了。

        所以,一定是有很多他的“大哥们”要去,毕竟云南有个出了名的艳遇之都,烟酒民谣和数不清的爱穿碎花裙的姑娘。

        答案已经摆在她眼前。

        而昨晚姜堰的表情让她更加确信。

        周日要调休,她只能乘着今晚和明天准备去云南的东西。顺便再完成一件小小的事。

        踩着jimmychoo,带着卡地亚的腕表,崔莺莺终于有底气在商圈拍照。

        来来往往的路人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她的时候永远也不想到,这一个简简单单的举动背后她下过多少功夫。

        人情如此,如果你没钱还把自己往奢侈品身上死命贴,你的穷酸气也许会被富豪也会便装商场扫楼的行为短暂盖住,但转瞬间,又从你的眼睛里溢出来。那种阴影里的注视最让人讨厌。

        可是如果有选择,谁又不想光明正大波澜不惊。

        淡然来自底气,底气可以来自眼界可以来自博学多识,但总归,绝不会是贫穷。

        贫穷产生的心理疾病,只有金钱能治愈。

        崔莺莺选了一张最满意的发朋友圈。

        仅姜堰可见。

        男人送了礼物之后不止要甜甜的说谢谢,还要让这件礼物偶尔在自拍里出镜一次,点到为止。大张旗鼓的发朋友圈晒礼物晒转账

        太low了,她更懒得去防小人,一来维持人设,二来不会让他觉得你眼皮子浅,随手给一点,你就炫耀半天。看着就下头。

        —

        周五,崔莺莺和沈妥下飞机的时候才下午三点。

        听他说,姜堰他们已经提前到了,沈鞍来接他们。崔莺莺拖着行李箱刚走出a出口,就看到沈鞍没骨头似的靠在玻璃门边,头发也烫的别具一格,跟今年流行的渣男头有点像,衬衣的扣子解了三颗,松松垮裤挂在身上。

        如果不看他的脸,真的像个吊儿郎当的二流子。可是加上他的脸,气质一下变了,他脸生的很好,眉眼间有种讨人喜欢的痞气。

        不,是讨女人喜欢,崔莺莺心里暗想。

        沈鞍已经迎面走过来,脸上带笑。

        “一眼就看到弟妹了,有个词怎么说来着,是鹤立鸡群。莺莺对吧?名字也好听。”

        鹤立鸡群。

        周围听到这个敏感词汇的纷纷看向说话的沈鞍,一看,是个痞里痞气的帅哥,心里的怒气摁下了一半。

        又把目光移向那只“鹤”,她只穿着一件素色碎花吊带裙,简单的衣服最挑人,寻常人穿这件多的像是刚从城乡结合部出来,要洋不土的。但是她穿起来就像是一截春天刚从枝条里爬出来的迎春花,叫人眼前一亮。

        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就变成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堵在胸口。

        算了,没意思。

        上了车,沈鞍把后座留给他们。

        “赵松云他们去租车了,沈妥,你要租的话可以现在跟他说。”

        沈妥摆手:“不了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驾照都还没考下来。”

        “怕什么?”沈鞍笑了:“我不也没考下来。这不是还得带着轻轻去兜风吗?”

        崔莺莺偷偷看了他一眼,低头给沈妥发信息【青青?是谁?】

        【是陈轻,轻轻姐,他女朋友。】

        沈妥补充了一句。

        【从高中就在谈了】

        晚上的时候崔莺莺终于在民宿附近的音乐酒吧看到了姜堰,以及他身侧的赵松云。他们身边有两个她没见过的男生正跟一个女生谈笑。

        沈妥和她介绍了一下,陌生面孔分别是赵松云的两个舍友和陈轻。

        她就是轻轻

        黑色短上衣和工装裤,如果腰间再别个长刀□□就是立马可以扮演出任务的女特工装扮,崔莺莺想,和轻轻怎么看怎么不搭。

        看到他们来了,赵松云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充当是打了一个很潦草的招呼,目光又移回舞台上的乐队。

        乐队换了个吉他手,过了两分钟,准备就绪了,主场凑到话筒边:“下面这首歌,是一位姓沈的帅哥点给陈轻的小姐的《轻轻》。”

        歌唱到一半,那两个她不认识的男生走过来对着沈鞍挤眉弄眼:“要说会玩还是我们沈鞍会玩,这波够drama啊,轻轻姐喊你过去给你奖励呢。”

        顺着他们的目光望过去,陈轻正对着沈鞍微笑。

        沈鞍勾了勾衣襟,吊儿郎当地走过去,旁边有妹妹起哄,他半点不在意地回一个轻佻又少年意气的眼神。

        这边崔莺莺沈妥被二人带到了赵松云和姜堰那一桌,赵松云还在专心地看着舞台上的乐队。

        光线昏黄,模糊了他侧脸的棱角。

        姜堰招呼服务员过来,又点了一个果盘和一杯饮料。

        侍应生抱歉道:“先生,我们这里不卖饮料呢,只有酒水。”很明显,饮料是加给崔莺莺的。

        “如果是这位小姐不擅长喝酒的话,我们家也有酒精浓度很低的甜酒,口感很好,不醉人……”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姜堰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现金,缓缓放在他面前。

        “一杯饮料,谢谢。”

        青年扑闪了一下眼睫,笑容不变。

        听到侍应生答应的时候,没由来的,沈妥心里有点说不出的奇怪。

        “愣着干嘛,来玩骰子。”

        身边的男生一拍他,他回过神,骰子已经递到他面前,刚才的感觉立刻被他抛之脑后。

        随着时间的推移,音乐酒吧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在燥热气氛和摇滚乐手声的嘶力竭之下,沈妥跟他们在桌子上摇骰子,酒已经空了几瓶。

        音乐停了,一个乐队下场,新的乐队上台。

        因为没有音乐,所以在一片嘈杂声里,赵松云的声音还是一字不落地飘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他一只手撑着下颌,微微垂下眼睫:“你看她吃草莓的样子,像不像个婊。子。”

        这句话没由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对谁说。

        但众人还是下意识看向舞台,刚刚下台的女鼓手腾不出手,只好伸着脖子接受队友的投喂。

        一缕头发垂下来,不小心被她吃到嘴里,引得众人发笑。

        反正是无论怎么看都很正常的场景。

        没有人注意到身后崔莺莺捏着指尖咬了一口的草莓僵在原地。

        回过神来她已经悄悄把草莓拢在手心,手垂到桌下。

        草莓的汁液渐渐流进崔莺莺的指缝,在高温之下,黏腻的像是刚死去不久血还温热的尸体。

        ——

        【手动作话】

        真的写不动了美女们,很抱歉哈,接下来一些考试,我的更新暂停到31号。

        还有上一个蓝色衣服的姐姐……我看到类似在莺莺身上找别的女人的影子一类的评论……这年龄差得有20岁了。。我原本只是写奠定童年审美的基础(类似我很喜欢张曼玉这一类的女人不代表我喜欢张曼玉)顺便隐约写一点他的童年环境勾勒一下他轻微的受虐倾向。

        想表达的是姜堰其实没那么好泡,他看起来好泡真的只是莺莺的运气+实力,刚好是他的理想型。。。而且,虽然我可能写的有点苏,但是确实主角不是十全十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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