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西南得朋
等马车停下，四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在四人背后插了一根稻草，让他们站在集市的中央。
蕊娘从没有被这样待过，一时脸上羞红。旁边的围观的人看到，调笑道：“好个俊俏的少年，说他是个小娘子我也信。这身段，这雪肤……”
泽哥赶紧上前挡住那人的视线。
水月州男风之气颇盛，调戏起来也没有忌讳，众人的笑声更大了。
“这个小公子要多少钱？”
“五十两银。”
“这么贵？买回去又不能真的生孩子，要来干嘛？！”
“是啊——”
“他旁边的那个多少钱？”众人只见一位仪表不凡的高大男子从人群中走过来，众人纷纷让路。
“大人，这个只要二十两银子。”那管家见来人仪表不凡，躬了一身道。
“他会做什么，会写字？会驾车？会骑马？会打仗？还是他是木匠？瓦匠？厨子？”
“这……我不知道！”管家看了一下卖身契道：“周三，你会什么？”名字当然是程泽胡诌的，临走前，管家过来写卖身契，程泽就随口说了个这么名字。
“回管家，我会种田。”众人哄笑。
管家没面子，讪讪道：“你如果买下他旁边这个，这个周三我就算你十两银子。”这价降得狠啊！不过普通的奴仆也就几两银子，这个只会种田的周三，管家叫十两银子，真算起来，也是不便宜。
“他旁边的这个——”贵公子绕着他转了一圈，道：“他会生孩子不？”
蕊娘瞬间涨红了脸。
众人仰倒。
“这个，这个……”真是难住了管家啦。卖这些俊俏的公子哥，大家都心知肚明是用来做什么，怎么这位贵公子装傻呢？
“两人一共三十两银子。”贵公子道。
“三十五两银子。”
“好！成交！”
付了银两，拿到了卖身契，贵公子带着人走了。
望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大家若有所思，原来还可以这么砍价的么？
这一天，管家带出去的人，全部以五折价格成交。
三人来到客栈，房间里。
泽哥跪在地上：“大人仁慈，求大人放我们回家，我们是被抓来的，我们是良民……”
贵公子看了看蕊娘，道：“我知道。”
泽哥磕头：“大人放了我们，今日买下我们的钱，我们加倍奉还。”说着，便掏出了怀里仅有的一百两银票，递上。
“哦——说到钱，我还真缺钱啊！你能拿出一万两来，我马上放了你们。”
“大人，我现在没有。不如你放了我们，我们回家后立即将一万两银票奉上！我就住在仓州，家里有些小经营，只要变卖家产，就能凑够这一万两。”泽哥有些着急，怕蕊娘的身份暴露。
“这样啊，也行。那你先回去，这位小公子先留下，你拿到钱以后再来赎他。”
“不行，……我弟弟身体从小就弱，而且，而且……他胆小，离开我了，他会怕。”泽哥继续求情。
“离开你，他会怕？”贵公子眼睛一眯，盯住程泽。
蕊娘此时已经认出这位贵公子了，先前在外面只觉得他眼熟。但是蕊娘记忆力惊人啊，此时已经想起，这位贵公子就是在她拖到净房中的人。难道他没有认出她来？也是，当时只看到她一眼就昏过去了，记不得也是在情理之中。
他觉得这位公子对她没有敌意，但是对泽弟似乎有些太凶了！
“说说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们是晚上一起出来散步的时候，被人敲晕的……”泽哥道。
“你们？你们两个人？晚上！一起出来散步？”遁王盯着程泽的眼睛，“实话实说，不然砍了你的腿……”
“是这样的。晚上有些闷热，想出去逛逛，又不想带小厮，让哥哥给我留门……”蕊娘见这个贵公子对泽哥充满了敌意，虽然不知道敌意是从何而来。她便主动挺身而出，讲出了事情缘由，当然是改编的。
“你，出去——”遁王对程泽道。
“不行，我弟弟他身体弱，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就是！”程泽一脸倔强。
“把他拖出去。”贵公子可没有客气。
很快，屋子里就剩下两人了。
“说吧！怎么回事？”贵公子说。
“你还记得我？”蕊娘看着他的眼睛。这黝黑的眼睛真是漂亮啊，如果没有那么凶的话就更好了。
“我……当然记得你。”遁王看着那一双湿漉漉的鹿眼。
“那你买下我，是要把我放了，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吗？”蕊娘道。
“这，不是……我想问你，你愿意和我一同去西月州吗？”怕她误会，急忙又道：“西月州现在虽然什么都没有，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现在正在修水渠，下月就建好了。需要许多人，许多有才干的人……”
“可是我没有才干的呀！”蕊娘问道。
“你有的！而且现在有很多流民到西月州来，他们食不果腹……”
“食不果腹？”蕊娘高兴道：“我可以捐粮捐钱，不，我要亲自去做善事……”
遁王不管是什么打动了她，只要她愿意去西月州就好，哪怕去了，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他也觉得很高兴。
“那我还可以继续这身装扮吗？换成女装不好做事！”蕊娘道。体会了男装的好处，她不愿意换了。
“可以！”遁王道。
“那你可以先派人送封信到仓州我爹娘那里吗？他们肯定很担心我！”
“可以！”遁王道。
……
如果两个侍卫在，一定惊掉下巴，他们家的大王什么时候能如此温柔地对一个人，如此耐心地对待一个少年。
而程泽在的话，一定会想，为什么公子对人家就这么凶，呜呜呜……
因增加了人，两个少年也不会骑马。第二天又去买马，遁王看此处繁华，反正都已经来这一趟了，不如买一些粮食。陶将军的七万大军，把堂堂遁王逼成了要为柴米油盐酱醋茶操心的凡夫俗子了。
但是，在这之前，还是王，惹不得的王。
半夜，一袭黑衣，准备行动。察觉了他的意图，程蕊珠赶紧从织梦诀中退出来，跟上。又被贵公子察觉，于是两人一起行动。
程蕊珠被藏在柴房，告诉了贵公子，老大的房间位置。等老大被杀掉，程蕊珠出现在门后，取出了银票。看得贵公子目瞪口呆。
两人回客栈。
备注：古代的“朋”，指钱财或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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