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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连环案


  马车鱼贯排列,女人们谁笑着逐一登车,一次不算多元的旅行,李闲几个男人都打算骑马赏游,当然,宁无瑕也是不坐马车的,至于平儿,因为酝酿有身孕,唐心又不懂骑马,她便也放弃与李闲一并骑马的打算,在马车上与芸娘、唐心作伴。

  说来也是颇浩荡的队伍,三个家庭结伴,倒是与后世好友同游有些类似,至于目的地天下之穷处的临水县,除了宁道务,一众人心里其实还并没有多少概念,尤其李闲,经历过现代的污染和喧嚣,他反而很期待去一个完全没有开发过的山青水绿之处,看一看真正的原始是什么样子。

  便是带着这种心情,出发在即,然后如同李闲他们最初预料到的,王讷一伙人确实有把他们拉入伙的打算,便在这种时候,王讷、王立本和马连怀竟然联袂来到李府。

  “李大人和勿部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呀?”王立本有些明知故问的嫌疑。

  宁道务接过话头:“是下官负责的临水县有些法务疑难,请两位大人过去指点一二,出于公务,倒是劳烦他们辛苦了。”

  马连怀道:“原来是法务,那的确是李大人和勿部大人职责所在,只不过十分轻重缓急,临水县的法务疑难交由法曹府和录事参军事府的属下去做也就是了,两位上官因此占用时间,岂不影响日常的公务处理,譬如胡万生那案子,李义珣已经交代,现下该是针对别驾李大人进行调查,正是录事参军和司法参军的职责,两位大人这般舍本逐末,总归有些轻率啊。”

  勿部昕闻言道:“马大人也高看本官和李大人了,李义珣既然已经交代,那案子便是铁板钉钉,你们几位自然便能定案,我和李大人就不必插手了。”

  明白的拒绝,王立本和马连怀脸色都很难看。

  雁眼半睁的王讷这时道:“都不必自谦了,别驾李大人毕竟是广府高层,职衔尚在本官之上,李大人和勿部大人若没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最好也是留下参与调查,既然在职位上,总归要负起应负的责任,逃避便是渎职了。”

  李闲几人都没想到这王讷如此的坚决,竟然出言逼迫他们留下。

  勿部昕看眼李闲,神情颇为的郁闷,官大一级压死人,这种情形下若还是拒绝,便于理不合了。

  便是李闲智计百出,在这种时候也找不到别的理由拒绝王讷,对宁道务做个无奈的表情,意思看来去临水县的计划只能搁浅了。

  宁道务分外的郁闷,他还想李闲他们去临水,便可以与芸娘多团聚些日子,计划否定,芸娘自然也只能留在广州,他们却是不得不分别了。

  王讷三人的突然袭击终归起到了应有的效果,李闲几人说走就走的计划便要就此夭折,李闲正要无奈的答应下来,忽然吴妈来报道:“少爷,法曹府的人找您汇报情况。”

  众人都觉意外,李闲道:“让他进来吧。”

  吴妈应声,却是邵逢源手文案急匆匆进来,见到李闲便道:“大人,冈州报上来的案子,十分紧急,属下怕您走了,便赶紧送来,请您过目。”

  公文赶忙送到李闲手上。

  李闲接过后翻看起来。

  勿部昕还以为这是李闲一早准备好应对王讷他们的手段之一,心下颇觉爽利,冲邵逢源满意的点头,对王讷三人道:“三位大人也看到了,法曹府的急务,本官也不得不协查,李义珣那案子还是得几位大人自己负责了。”

  王立本和马连怀脸色说不出的难看,毕竟他们都如此逼上门来,李闲和勿部昕却还是如此的推避,明摆着就是坐山观虎斗的心态,他们心里如何能好受了。

  王讷则稍加沉吟,沉声道:“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审查李千里大人,这才是录事参军事府和法曹府最大的案子,至于其余不相干的事情还是暂时搁置,若两位大人觉得不妥,本官可与都督陆大人汇报此事,总之,李义珣这案子原本就是两位大人负责,这样便撒手不管,却是不行的。”

  这下轮到勿部昕脸色难看了,王讷这也是铁了心要把他和李闲扯下水啊,连陆都督都搬出来,很明显,以陆元方的性子,若王讷出面请求,也只有勉强答应这一途。

  想到这样费尽心思还是不得不中了王讷的算计,勿部昕这心里吃了苍蝇样的难受,不自觉望向李闲,却见李闲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案卷,似乎正在逐字逐句一一阅读。

  勿部昕不禁在想:“李兄这是要借此拖延时间吗?可也没有多少用处啊!”

  王讷更是罕有的咄咄逼人,对李闲道:“李大人有决定了吗?李义珣的案子不等人,本官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与你们浪费的。”

  李闲终于将视线从案卷挪开,俊俏的脸上忽然浮现莫名的微笑,冲王讷淡淡道:“长史大人见谅,下官与勿部大人怕还是不能参与三位大人对别驾大人的调查,这是冈州刚刚送来的案卷,其中几个案子乃是有所关联的连环案,下官却是不得不赶去冈州查明此事。”

  王讷眉头蹙起,对李闲他其实是十分欣赏的,只是接连几次李闲都表现的十分圆滑,试图在他与李千里的冲突中保持中立,这让他心下渐生不满,便冷冷道:“李大人,本官说的不够清楚吗,眼下调查李千里大人是最为重要的事情,其余不相干的案子先放放,难道李大人真要逼本官去找陆大人下令吗?”

  王讷已经是很清晰的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勿部昕从旁扯了扯李闲的衣襟,不管怎么说王讷也是广府三号人物,这种时候还是莫要抹了他的面子为好。

  李闲却是满色从容的冲王讷摇了摇头,说道:“还是要让长史大人失望了,事实上冈州报上来的案子却是与胡万生被杀案有紧密牵连,在过去两三年间,冈州一地频发斩首案,而据目击者所言,无论斩首者还是被斩首者都会口诵同样的谶语,‘苍天无法我为法,我法无天我即天,杀!’,李义珣之所以全盘交代,便是因为胡万生的被杀,下官以为在这件事上必须彻查清楚,如此方能让李义珣的证词更加的可信,所以长史大人的要求属下官与勿部大人不能接受。”

  王讷一下子没了言语,目光落向李闲手中的卷宗,说道:“竟会有这样的事,会否剥皮军那士兵受人指使故意如此,好混淆视听呢?”

  李闲道:“是否混淆视听,调查过后便清楚,想来长史大人也不会坐视这数桩命案继续不明不白的淹没下去,若如此的话,便是查明了李千里的罪行那又有什么用呢!”

  王讷面对李闲射来的锐利的目光,终于软化下来,“好吧,李大人与勿部大人便去冈州调查此事吧,本官希望尽快得到你们调查的结果!王大人、马大人,我们走吧。”

  王讷三人便就此离去。

  李闲手握卷宗,冲宁道务歉然道:“大哥,旅行终归做不到想走就走啊!”

  宁道务一脸无奈,说道:“为兄去与芸娘告别,两为贤弟,原本胡万生被杀为兄就觉有不妥,现在看来,说不得还有什么更深不可测的秘辛,你们两个却是得小心自己的安全。”

  李闲和勿部昕知道宁道务是在关心他们,均心下感动,李闲道:“大哥安心就是,有无瑕在,没有问题的,不废话了,我们这就送大哥离开,广州是非地,大哥能暂时离开总是好的。”

  李闲几人计划更改,送宁道务离开之时,另一边,离开了李府的王讷、王立本和马连怀在官舍区僻静的一处停下。

  王讷脸色极其的阴沉凝重,对王立本道:“子游,沈观音那边到底有没有问题?为什么她指使的人会与冈州多宗谋杀案有所牵连?”

  王立本脸色难看,解释道:“也许这就是在故弄玄虚,省得有人怀疑查到她头上,大人若不放心,下官这就去与她确定此事。”

  王讷冷冷点头:“那你去吧,记得与她说清楚,胡万生的死本官全不知情,若她牵涉进什么违法之事,本官也绝不姑息。”

  王立本抹抹额头的冷汗,赶忙应声去了。

  目送这下属离开,王讷慨叹一声,对一旁的马连怀道:“炯临呢,你说本官这个选择到底是对是错呢?”

  马连怀沉声道:“对与错自有后人评说,下官只知道,现在大人终于有机会扳倒李千里了!”

  日西移,影幢幢,广州诡谲纷繁的政争之后,不为人知的幢幢鬼影正肆无忌惮的跃动着。

  未时末,冈州。

  冈州并非大州,且原本归属广州境内,后来辟出新会义宁两县,由高延睿这本土酋帅任刺史,从地理角度,冈州实际就在广州的旁边,用现代的话说,有些类似开发区的感觉。

  不过冈州虽然只有两个县,但却拥有丰富的盐矿资源,几个官营大盐场为冈州带来丰厚的利润,这却都是在高延睿的管辖之下,所以勿部昕实际很奇怪,依常理来说,有丰厚的盐场收入,高延睿这一手遮天的酋帅按说不至于再去搞那些人口贩卖尽失人心的无耻生意,且还向冯大庆摇尾乞怜,甚至加入了弥勒教,若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可很显然,以高延瑞的出身,便是再讨好冯大庆,想要再进一步的可能性也是不大的。

  当然,牵涉到宗教信仰这类事情,谁也没法说清高延睿是否被冯大庆洗了脑,行事不能以常理推测也是可能的。

  冈州州治所在新会县,刺史府,李闲和勿部昕便在这里与继任的冈州刺史盛清平见了面。

  李闲和勿部昕自然是在通禀过都督陆元方后,下来调查连环的杀人案,说来这也是个巧合,盛清平赴任后彻查前任高延睿的一些罪行,并逐一上报,刚好也是查到了连环的斩首案被高延睿压下,且又与刚刚发生的胡万生被杀案有关联,他便赶忙让人上报到法曹府,邵逢源知道兹事体大,便赶去通知李闲,这才恰好让李闲有借口推脱了王讷的要求,从这点说,李闲和勿部昕倒是得感谢盛清平,而这位新刺史据说是一位与司马卢平一样个性,不党不私,行事不知转圜的强硬派。

  “两位大人尽管调查便是,两年十数起斩首案,苦主求告无门,强行压下这些案子的高延睿简直就该被押上处斩台,让他也尝尝身首异处的滋味!”

  “不仅如此,几大盐场的利润均被其中饱私囊不说,为贪敛更多钱物,他还掳掠良人,强迫他们在盐场做工,更不用说其参与的贩卖人口的丧尽天良的恶行了,这等人,便是杀他千百次也不为过的!”

  在李闲和勿部昕面前盛清平很是表现了一把义愤填膺,不愧他刚正耿直的清名,李闲和勿部昕私下里议论时亦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简直就是司马卢平的一个翻版,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人真的让他们觉得很踏实,冈州的未来只会更好,绝不会再像高延睿在时那般民不聊生了!

  至于对这连环斩首案的调查,李闲和勿部昕也是有头绪的,巧合的是有一件案子就发生在月余之前,被害人是一名叫做浣娘的女子,有目击者称是在月江畔见到其被杀,凶手冪离遮面,一身白衣,身首异处的浣娘,身子堕入越江,被水冲走,只余头颅被其夫收殓,这些信息很自然便让李闲和勿部昕联想到了张阿珠案中那被仵作刘三儿利用的无头女尸,想来这绝非巧合,那无头女尸十有**就是浣娘的尸体,于是李闲和勿部昕便与盛清平告辞,直接前往浣娘家中调查此事,与李闲两人一并过来的还有邵逢源和云氏兄弟的老大云风和老二云雷,这三位却是负责搬运那具无头女尸,是否与浣娘有关,还得其夫辨认过后才能知晓。

  虽然比邻广州,但冈州城却丝毫没有广州那等繁华疏阔的景象,除了刚刚拜访过得刺史府,规制宏伟奢华外,其余的街道建筑无不寒酸破败,街头的行人也不多,偶有碰到也是衣衫破旧,脚步匆匆,看到李闲他们便如同受惊小兔,赶紧的逃走。

  勿部昕见状感慨道:“前次随父亲捉拿高延睿来过冈州,那等民怨沸腾的景象,说心里话,我今生都不想再看到第二次,那高延睿也是疯了,这些人原本都是他的族人,却闹到势不两立、如火如荼的局面,我也是想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态。”

  李闲道:“很多时候权力是会让一个人疯狂的,高延睿只是溪峒酋帅兴许还会收敛,但当上了刺史,自以为自己成了朝廷任命的官员,可以为所欲为,所以才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也是可以理解。勿部兄听过一句话没有,几乎所有人都可能忍受逆境,但如果想测试一个人的品格,那就给他权力。权力,是能让人变成野兽的。”

  勿部昕咀嚼一番李闲的话,深以为然,叹道:“纵使明知道权力能让人变成魔鬼,可人们还是禁受不住它的诱惑啊。”

  便这样说着话,终于到了浣娘在官方文案中登记的住址。

  低矮的茅草房,就座落在越江边不远,浣娘顾名思义,是以浣洗衣物为生的女子,在越江边这座村落里,七成以上人家都以此为生,至于家中男人也都是贱户,靠打零工为生,事实上岭南肥沃的土地很多都无人开垦,但贱户没有资格拥有土地,只能这样苟延残喘、苟且偷生。

  “姜大哥在家吗?”李闲和勿部昕的出现在这聚集了十多户贱民的村落惹来不少的注目,像他们这样的大人物出现在这里,几乎就如同凤凰降落凡间那般稀罕,家家户户,男男女女都在适当的距离外围观着,更让他们好奇的是云风三人用板车拉着的那口棺材,不少人都在暗暗揣测,“姜老大又咋了,怎么有官府的人送棺材上门,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了吧?”

  这户人家的主人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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