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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关键


  李闲对云电做了什么至此一目了然,自然就是后世所说的催眠术,高明的心理医生才能掌握的神秘手段。

  作为心理学专业的高材生,李闲对催眠自然有很深刻的认知和理解,而事实上对于催眠的原理,在后世也是有各种各样的理论流派,譬如十八世纪末的动物磁流理论,认为人体内存在着一种磁流,催眠就是对磁流加以影响,达到目的。还有各种对催眠解释的理论,不一而足,影响力最大的就是暗示理论,是由一位法国医生提出,将暗示示为催眠的关键,李闲就是这一流派的支持者。

  而催眠早在作为一门科学诞生前,在历史中便已经有迹可循,尤其与宗教密不可分,许多宗教仪式上,不可思议的火烧刀砍而不伤这样的法术,其实都是催眠在起作用,在江湖骗术、魔术当中,催眠的应用也极其普遍,而正如宁无瑕所说,在我国历史上,神秘的祝由术其实就是古老的催眠术而已,借助药物,利用所谓巫咒的形态,通过暗示对受术者进行控制,了解了催眠术的内在原理对此也就不会觉得有多么神奇了。

  “李兄,这…这也太厉害了吧!你竟然会这样的神奇法术!”勿部昕惊诧莫名,对李闲不得不生出些许的敬畏,云电一个彪悍的汉子便是被说几句话的功夫便弄睡过去,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宁无瑕亦道:“闲郎的祝由术的确与众不同,没有任何的仪式,也没有借助任何药物,闲郎是怎么做到的?”

  仙子发问,李闲倍感虚荣,说道:“不是我厉害,是云四哥对我绝对的信任和服从,这让我对他的催眠十分容易和顺利,换做旁人是很难做到的。”

  “催眠,这个词真形象,比祝由术好听。”宁无瑕如此点评。

  勿部昕则道:“不管怎样,这也太神奇了,李兄,云电不会一直睡下去吧?”

  勿部昕对催眠术的反应显然十分的强烈,这也正常,催眠术发展的历史上,也一度被当做邪术,毕竟人类的自我保护意识十分强烈,而催眠若是被心术不正之徒利用,的确能造成极大的危害。

  李闲示意勿部昕安心,说道:“勿部兄放心,我可以随时叫醒云四哥的,我想示范的是在这种催眠状态,我可以对云四哥下达指令,让他做一些平时想去做但又难以做到的事情,这实际是一个对他的潜意识进行影响的过程。譬如我这样。”李先说着用柔和的声音对睡着的云电道:“你醒过来后会觉的饥饿,强烈的饥饿感,你想吃水果,这样就不会饿了。”

  将这指令反复加重语气在云电耳边重复了几次后,李闲才唤醒了云电。

  “哎呀,我的头怎么有点痛。大人,属下怎么会睡着了?不应该啊!”云电醒来后显示有些轻微头痛恶心的感觉,恢复过来后对自己竟然睡过去又感到不可思议。

  李闲没有解释什么,问道:“云四哥有什么感觉吗?”

  云电愣了愣,然后不自觉抚摸着肚子道:“大人这一说属下觉得很饿,属下是不是睡了很长时间了?”

  勿部昕忍不住道:“那你想吃什么?”

  云电脱口而出:“水果啊!”不过他立马意识到不对,说道:“饿了就吃饭,我平时不喜欢吃水果的呀。”

  勿部昕望向李闲道:“李兄,我彻底服了,这催眠也太神奇了!”

  宁无瑕美目异彩涟涟,望着李闲道:“闲郎总能给无瑕惊喜,难怪师傅觉得闲郎不是凡人了!”

  关于潘师正说过什么,李闲也懒得去探究了,总之那个老道肯定还有许多秘密,早晚都会弄明白的。

  云电这会儿已经着急了,忙不迭问发生了什么,一直作壁上观的**难得充当了一把解释的人,将刚刚发生的事与云电一一解释清楚。

  云电惊叹道:“不是吧,大人竟然让我在不知不觉中以为自己饿了,还想吃水果,我明白了,大人的意思是说沈怜就是用这种方式让冯大庆发了疯!”

  众人随即都望向李闲。

  李闲道:“不错,如果我没猜错沈怜应该是个精通祝由术的人,她对花老大做的那些就是简单的催眠,在燕儿楼我看过她的房间,那都是十分适宜进行催眠的环境,我有八成的把握确认这点。”如此说着,李闲不禁回想起与沈怜仅有几次接触的景象,其实每一次他都会感觉有些古怪,现在自然一切明了,那都是因为沈怜言谈举止始终都遵循催眠术的基本准则,单调平抑的语义语音,从来都是以请求的方式说话,给人的感觉她是那么的柔弱可怜,沈怜自然是不知道催眠的,但她学习的那些博取别人好感影响别人情绪的手段,与催眠术一般无二,这已经浸入了她的骨髓中,所以才会在平日说话都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看到**云电还都是不敢置信的样子,李闲又道:“还记得初见沈怜,你们都觉得我应该将她收入房中的玩笑话吗,回想一下,你们不觉得很自以为是吗,沈怜从来没有表露过任何依靠别人的意思,但你们甚至包括我都下意识的认为只要我们想保护她,她便一定会欣然接受,这说不好听是逆来顺受,但实际上是沈怜已经透过种种言辞仪态,向我们传递了一种形象,其实无瑕所为的媚术便是这种东西,高明的女子甚至天生便掌握这种技巧,至于沈怜,不仅有这个天赋,且还学习了祝由术那样的巫术,借助药物对冯大庆造成影响,怕是再容易不过了!”

  云电听完李闲这番话不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大人一说属下才觉得的确是那么回事,不过这也太可怕了!”想到沈怜可以通过祝由术控制一个人,他忍不住不寒而栗。

  勿部昕、**也是一样的反应,唯有宁无瑕仍旧平静澹然,不以为意。

  李闲道:“你们也不用觉得可怕,祝由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用出来的,想控制一个人做他不想做的事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多厉害的祝由术也不能命令一个人自杀,除非这个人自己想自杀,沈怜应该只是在潜意识对冯大庆做出影响,最终达到了毒疯他的目的,而如此处心积虑,绝非沈怜自己所为,其背后还有其他的隐情确定无疑!”

  众人都点头,勿部昕道:“那李兄打算怎么办?祝由术这种东西怕是很难作为证据,要以此缉拿沈怜怕是要为人诟病啊!”

  李闲道:“的确,缉拿沈怜是下下之策,不仅名不正言不顺,还会打草惊蛇,继续监视是中策,这段日子也没有发现什么,说明沈怜极其的谨慎。”

  “那李兄可有上策?”

  李闲看眼勿部昕,忽道:“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不如勿部兄来个美男计吧,绝对是上策!”

  勿部昕眼珠子一瞪,旋即道:“要来美男计李兄可比我合适多了,我相信无瑕小姐也不会介意的。”

  宁无瑕不置可否。

  李闲笑道:“好了,不开玩笑了,上策却是有些冒险,既然沈怜精通祝由术,那咱们便从她擅长的下手,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我便与她斗一斗祝由术,勿部兄、无瑕,你们觉得如何?”

  勿部昕和**云电都愣住了,却没想到李闲说的上策竟然是这样一个主意。

  宁无瑕神情平静的道:“闲郎有把握吗?”

  李闲摇头道:“沈怜对祝由术估计十分精通,但我胜在更清楚祝由术的本质,至于把握,有心算无心,至少我与沈怜能扯个平手,这险值得一冒。”

  云电忍不住道:“可是大人,万一那沈怜把你控制了怎么办?”

  勿部昕和**也是同样的担心。

  李闲笑道:“真正的祝由术我并不了解,但我想没有什么法术能完全控制一个人,再者,毕竟是有心算无心,我赢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话说到这地步,勿部昕、**云电也就没有了阻拦的必要,宁无瑕则道:“不妨去与许神医谈谈,祝由术中药物十分重要,许神医想必也能给闲郎提供一些帮助。”

  李闲却是忽略了这点,说道:“亏得无瑕提醒,若能从许神医那里弄到些致幻药物那便把握更大了,便这么办,明天咱们准备妥当,便与沈怜来一次正面的交锋!”

  计划定下,便开始着手实施。

  这一夜李府厅堂里烛火燃至天明,一道道被烛火投射在窗户上的影子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密谋这个词无论是用在正面还是反面角色身上,都很难让人生出好感,但不管怎样,针对沈怜的一次密谋已然开始了。

  清晨,空气清新,温度适宜。

  广州的早晨是一天中最让人喜爱的时刻,没有燥热,没有喧嚣,一日之计在于晨,辛勤劳作的人们在吃过早饭后,精神抖擞的开始一天的工作。

  伴随着东方不断跳动升起旭日,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广州,都散发着勃勃的生机。

  密谋了一夜的人们也在这个时候出来呼吸新鲜的充满生命力的空气。

  **云电早早离开了李府,直奔燕儿楼,按照计划,他们要在燕儿楼原属于沈怜的房间做一些布置,让那里的氛围更适宜李闲的要求。

  事实上燕儿楼那房间原本就被布置的十分到位,催眠对于环境的要求,房间不能太大,室温要适宜,照明要柔和,光线不能太强,而色彩要以奶油色或淡绿色为佳,室内家具力求简单,这些沈怜原本的房间全都符合,李闲也是因为观察到这些,才越发断定沈怜精通催眠也就是宁无瑕所说的祝由术。

  经过昨晚的密谋,李闲打算将沈怜邀请回燕儿楼做客,在她熟悉的房间里,对她进行催眠,只是对一个精通催眠的人而言,想要催眠她便必须要做的更不着痕迹,更顺其自然,李闲便让**云电去将整个燕儿楼的情形都做一下简单的调整,要做到让沈怜一走进燕儿楼便已经进入催眠环境的程度。

  这其实主要还是用暗示的手段,譬如装点小饰物,向温顺的兔子雕塑,向沈怜传达安全感的暗示,还有颜色上,柔和的米黄色布幔,诸如此类,总之要在沈怜一进入燕儿楼便让她感到安全、放松,有一种回家的感觉,而作为邀约人的小可怜则在原本就属于沈怜的房间摆下宴席,这当中也要加入各种暗示性的物品,譬如未完成的刺绣,上面绣着交颈的鸳鸯,圆润的瓷瓶,花纹图案带有错乱视线的感觉,容易造成催眠的效果。

  对于沈怜而言,直接作用于她的催眠手段必然会引起警觉,而透过环境对她不断的施以暗示,缓缓图之,再由小可怜借助药物将其带入幻境,这样的催眠虽然难度加大,但李闲有理想相信,对于沈怜而言可能作用会出奇的好。

  “如果将沈怜催眠了,闲郎想问她什么?”宁无瑕这样问李闲。

  李闲心里早准备了数个问题,但真正需要弄清楚的其实只有一个,他说道:“无瑕其实知道我想问什么,是谁指使她毒疯冯大庆,这便是我最想知道的。”

  宁无瑕沉默片刻,淡淡道:“其实如果是我,更想知道她毒疯了冯大庆是什么感觉?对于冯大庆她就没有情意吗?”

  李闲忍不住望向宁无瑕,眼神颇古怪。

  宁无瑕轻轻拢拢额头的发丝,说道:“闲郎觉得奇怪吗?”

  李闲点头,“还以为无瑕不关心世俗的这些****之事呢?”

  宁无瑕道:“我的确不关心,但不妨碍我想去感受,一个总去集市买醉的女子,也许她心中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情感,我对此却是好奇的。”

  李闲道:“那到时候变让无瑕你问问她。说实在的,我也没想过沈怜身上会有那么多的秘密,不可告人的过往,背后的主使,神秘的祝由术。太多东西我想弄明白了!不仅如此--”

  李闲顿了顿。

  宁无瑕道:“闲郎还担心什么吗?”

  李闲望着天空,“有些事情不去想还不觉得,可是仔细一想却觉得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有着莫名其妙的联系。从我在韶州遇到卜南帆的案子,然后被卷入岭南的政治斗争,到张阿珠的无头案,冯大庆发疯,胡万生被杀,牵涉法天社的冈州连环斩首案,我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暗流一步步推到了现在,不知道是隐匿在苍穹背后神秘的命运之手,还是另有什么不可捉摸的力量,我总觉的,到这一步,许多秘密呈现在我眼前都是有原因的,而所有的事又都是关联的!”

  宁无瑕并未觉得李闲所说的话带有太多神秘色彩,反而深以为然道:“命运的确是存在的,师傅说过,人争不过命,很多东西都是注定的,只是我们自己不知道而已,认命或者不认命,或基于此做出的种种努力或者放弃,其实也都是命运的一部分,闲郎能感觉到命运的联系,也一定能找到那联系的关键。”

  宁无瑕的话让李闲的心难得的宁静,思绪也清晰明确,一个个案子不断在脑海里盘旋着。

  是啊,如果所有的案子有所关联,那关联的关键点在哪里呢?

  卜南帆案是他得罪李千里同时被陆元方看重的开始,他因此取司法参军何靑裘而代之,之后胡万生胡万民兄弟便利用无头案针对自己,原因不仅是李千里不满自己,还有胡万民想要获取司法参军权力的野心,张阿珠案水落石出,那无头女尸却又牵连到了法天社冈州连环斩首案,胡万生被认定为毒疯冯大庆的凶手,结果被法天社的人斩杀于大街,现在又有证据,沈怜才是毒疯冯大庆的真凶,而沈怜背后还有不为人知的神秘指使,错综复杂貌似独立的一个个案子,但寻找所有的共同点,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已经死去的—胡万生!

  卜南帆案貌似与胡万生无关,但何靑裘原本是胡万生狼狈为奸的同僚,冈州斩首案牵涉到无头女尸,又是胡万生主导做局的工具,同时他又是死在法天社的手里,沈怜毒疯冯大庆,却是冤枉到了胡万生身上,每一个案子仔细去探究,竟然全都有胡万生参与在其中!

  是巧合吗?

  李闲说不清。

  那个胖的一挪步身上肉都颤抖的胡万生,难道真的就是所有案子关联到一处的那个关键吗?

  胡万生已死,他的主子李千里暂时也无法兴风作浪,反倒是那个曾经胡万生的应声虫瞿世让似乎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也许胡万生这个关键点真的值得细细探究一番,也许很多的谜团就隐藏在那满身肥肉的后面也说不定。

  “大人,沈怜姑娘拒绝了小可怜的邀请,她今天另有约会,不能去燕儿楼了。”李闲在苦苦思索的时候,云电从燕儿楼赶了回来,给他带来这样一个颇为意外的消息。

  李闲不免愕然,密谋整晚,结果却被沈怜一个拒绝打乱了部署。

  在他思索是否要将计划推后的时候,却看到做男装打扮的平儿领着同样扮作男装的何君儿兴高采烈要出府去。

  李闲不解,问平儿要做什么去。

  平儿高兴的道:“沈姐姐约我们去南城码头区饮酒,少爷你忙吧,人家和君儿自然会过得充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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