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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冯家的遭遇


  宁家山城坐落在钦州腹地,两外两层城郭,然后循着微抖的坡度逐渐向上延伸。(仙界小说网首发首发)

  外城是与宁家相关的亲属族人的居所,内层才是宁家的核心,同时因为宁家又分南北两枝,居住与山城的主要是宁家北枝,以宁承基宁承业兄弟为首的南枝则另有城郭,阚老夫人虽说名义上是得到南北两枝共同承认的话事人,但实际对南枝的影响力有限,如今宁承基宁承业兄弟更是明目张胆的投向了杨重隽、陈思承,宁家实际上已经是分裂了。

  但是相比宁家的分裂,同样身为岭南三大家族的冯家,遭遇到的变故却更是让人感叹。

  端午当晚的叛乱被陈思承和萧执平定后,冯君衡因为黄穹的关系被安上叛乱主使的罪名,冯家因此被推上风口浪尖,这样的关口,冯家其余的几位话事人,冯君衡的兄弟最终做出的决定却是与杨重隽一干人妥协,将冯君衡这一枝的冯家人割裂出去,冯君衡下狱,冯家旦夕倾覆,家破人亡,女子充为奴婢,男子或徒流,或贩卖,不一而足!

  因为当时的广州已经彻底落入陈思承萧执和杨重隽的掌控,阚老夫人他们只能匆匆返回钦州,对于冯君衡一家的遭遇完全插不上手,最可怕的是三大家族的陈家,之前李闲等人将陈普光的人调往罗州,帮助防御海夜叉,而这显然也是在陈思承也就是王那相的算计中,当冯君衡被安上叛乱罪名,陈家的军队便立马调转枪口,包围罗州,也是在这种情形下,其余冯家的人才不得不放弃冯君衡,以此换取罗州的平安。

  此时再去回想王那相所操纵的整个阴谋,才会更加清楚的意识到,自始至终,无论是李闲这边,还是吕膺那边,亦或是杨重隽那些人,各方势力的反应,各个环节下一众势力所做出的应对,自始至终都是在王那相的掌控中,时至今日,即便杨重隽也只能是成为陈思承的附庸,因为杨重隽所倚仗的掌控绥南军府的萧执实际上也是五斗米道的人,当勿部又开始保持中立,冯君衡这一枝冯家的势力被连锅端掉,绥南军府便成为掌控广州局势的唯一军事力量,王讷失踪,李千里解职,卢平尚在床榻上做一个活死人,六曹判司,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仅余的勿部昕也被勿部关在家中,陈思承便这般如愿以偿的掌控了广州,并且因为陈普光所代表的陈家在这场变故中取得了最大的收益,宁家分裂,冯家岌岌可危,陈家却借此登上顶峰,成为岭南三大家族当之无愧的首位,诸多溪峒酋帅望风景从,而陈普光则明确表态唯陈思承也就是王那相马首是瞻,这样的局势下,陈思承掌控的便不仅是广州,而是扩延到大半个岭南,如今放眼岭南,除却阚老夫人为首的宁家北枝还有一点实力能与陈思承对抗,便几乎再寻不到第二支力量了!

  当李闲从阚老夫人口中得知这些后,他的心情也随之沉到了谷底,关于冯媛的消息更让他十分的担心,重伤的冯媛虽然留得了性命,但也因此没能随家眷逃走,被抓下狱,与他一并被抓的还有那位喜欢何君儿的小正太冯元一,让李闲既愤怒又有些愧疚的是,他同时得知冯元一还落入了杨重隽的手中,且被心理的变态的杨重隽阉割掉,要以阉儿的身份进贡给女皇帝,这消息让李闲愤怒又愧疚,愤怒自是来自杨重隽的变态行径,而愧疚则是直到这刻他才从记忆中翻到了一些东西,冯元一便是日后唐玄宗李隆基最宠信的大太监高力士,关于高力士的出身,以及胸前七黑子的特征,史料上是有载的,可是李闲因为冯家如此煊赫鼎盛,在见到冯元一那日忽略了这些,这让他无法不愧疚,若是他及时记起这些,即便在与王那相的斗法中还会落入下风,但至少他会想办法提醒冯君衡,让他未雨绸缪,形势更加的谨慎,也许冯家便不会落得这般下场了!

  冯君衡欣赏他,对他的事情无条件的支持,冯媛更是在危急关头替他挡下致命的攻击,救命之恩,而且李闲也明白了,冯媛对他是动了心的,他与冯家的关系便无法变得单纯,甚至很显然,他欠冯家的,欠冯媛和冯君衡的,只是目下冯家这般遭遇,他又能做什么呢!

  当来到宁家山城,在宁家北枝一众人的簇拥下,由宁无瑕陪伴着,参与接风宴的时候,李闲心头所想的仍旧是冯君衡、冯媛还有冯元一的遭遇,仍旧是他对冯家欠下的债。

  酒便是不自觉的往腹中猛灌,过来敬酒者,来者不拒,没人敬酒,他便自己敬自己,宁无瑕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

  更让人郁闷的是,李闲发现,自己无论喝了多少酒,却都没有醉意,他修炼的离魂术让他拥有了超常的精神力量,身体的解酒能力也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闲郎,一只脚踏足道门,坏处便是连借酒浇愁也没法做到了,随我来吧,带你去个能消愁的地方。”宁无瑕扯起李闲的胳膊,无视一众人的注目,便那般走出宴会厅,然后直奔山城后头。

  几番转折,当建筑物被抛到身后,一片高崖出现在李闲和宁无瑕面前,崖间水流成瀑,仿佛一道白练从空中流泻而下,在地面上汇集出一汪米许深数丈方圆的水潭,而多余的流水便循着后山的隙缝继续向下流淌,从高处俯瞰,仿佛有人用皎洁的笔在这山上画下一条洗白的线,蜿蜒盘旋,直到山脚。

  “就是这里了!”扯着李闲来到瀑布下水潭旁,周遭的景色分外的宜人,这是宁家山城的后山所在,山崖横立,林木苍翠,一条水瀑从天而降,不时还能看到鸟兽飞翔走动,一片安逸祥和。

  宁无瑕脱下靴袜,将细腻瓷白的小脚至于水潭中,不仅如此,还将李闲也拉着坐下,并毫不避忌的给李闲脱靴解袜,硬将他也拽过来濯足。

  清凉的山泉水,浸润着双脚,冷和热交汇着影响着神经的感知,周遭的景致最大程度让李闲的心平静缓和下来,他焦躁的情绪渐渐开始平复。

  “我小时候最喜欢到这处来,夏天热的时候,还会下水冲凉,家里人都说女孩儿家不应该这样骄纵粗野,只是奶奶从来不管我,在这个家里,我想做什么,没有人敢阻拦。”宁无瑕如此说着,像是陷入回忆,又像是在告诉李闲一些事情。

  李闲道:“我能感受的到,就连无瑕夫婿这个身份都是笼罩着魔力的。”这的确是他的真实感受,接风宴上,即便宁无瑕的父亲还有一众叔伯兄弟对他俩的态度也都是显得很平等甚至略微降低一些,在宁家,宁无瑕不仅是地位超脱那么简单,一定程度上,她还拥有着不逊色于阚老夫人的影响力,当然,这绝不仅仅是因为阚老夫人宠纵她的缘故!

  宁无瑕这时望向李闲,美眸闪动着明亮的光,说道:“其实我打小就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我喜欢山水,喜欢安静,喜欢远离人群,爹娘都无法揣测我的情绪,因为我的情绪从来都是平静的,在师傅没有找到之前,家里人便都认定我是早晚要去出家的。”

  李闲也不意外,这时代世家大族每每有出家的枝系,高僧大德,有地位的尼姑道士,也是处于社会阶层的上端,有着极大影响力的,宁无瑕若有那么恬淡的性子,被送去出家也不出人意料。

  “不过师傅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我随他往逍遥谷修炼,我也与闲郎说过,出世为仙,入世为后,那真的不是我在虚言妄语,是师傅在宁家亲自摆下七星打劫的逆天卜阵,为我占卜所得,当时宁家有身份的人都在当场,师傅引动七星所引发的异象当场便震撼到他们,对于我的未来他们是深信不疑的!”

  李闲不免惊诧,“无瑕的意思是宁家的人都认定你是要做皇后的?”

  宁无瑕点头。

  李闲最初听宁无瑕这样说只是当做一个玩笑,但现在宁家有身份的人都如此认为,却是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点。

  “如此说来,他们该不会都认为我会做皇帝吧?可那根本不可能啊!”深知历史的走向,李唐复辟,开元盛世,便是到他七老八十也是赶不上什么英雄辈出的乱世的,当皇帝,纯属痴人说梦!

  宁无瑕却丝毫不觉有什么荒唐处,淡淡道:“当皇帝有什么难,就是昔日的冯盎都有机会振臂一呼,割据岭南,自立为帝,那他的妻子不也就是皇后了吗!”

  李闲摇头道:“那样的皇帝当不了多久的,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

  宁无瑕道:“师傅的卦象也没有说我能当多久的皇后,也许就是那样的昙花一现,但尽管如此,家里人还是都燃起了蓬勃的野心,所以闲郎,你决定好了吗?”

  李闲有些没反应过来。

  宁无瑕神色略显凝重的道:“修炼离魂术的作用闲郎也感受到了,若能远离尘嚣,将所有的时间都放到这上面,闲郎有朝一日也一定会得证大道,我们可以做一对神仙夫妻,所以我想问闲郎想清楚了吗,入世,还是出世,一旦我们成亲,便再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李闲这才恍然,是啊,出世还是入世,前者他不必与宁无瑕成亲,只要与她返回逍遥谷,避世修炼也就是了,同样的,尘世间的一切便也放弃,再无瓜葛,而若是与宁无瑕成了亲,那便等于与宁家牵扯上世俗的关系,对于宁无瑕的未来,宁家的野望,都是不允许他们再出世了,同样,他自然而然也就将宁家的野望背负在了肩头,至少割据岭南是必须要做到的!

  到这一刻李闲才意识到,无论做出哪个选择,他都要背负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抛开一切远离红尘,那便对不起亲人,对不起所有爱他并对他寄予希望的人,而迎娶宁无瑕,继续在滚滚红尘历练,那便要背负着宁无瑕的命运,承受着宁家的期待,再不能像之前那般追逐有限的生活,而是要去想尽办法追逐权力,追逐金字塔的顶峰。

  两者其实皆非他所愿,而宁无瑕便那般闪动着美眸看着他,等待他的抉择。

  这抉择也没有什么煎熬和犹豫的,只是转了几个念头,李闲便有了决断。

  无论出世还是入世,尽管都非他所愿,但李闲知道自己有些东西是一定割舍不下的。

  李母、吴妈、平儿、何君儿还有宁无瑕,他更希望能与宁无瑕在尘世做一对神仙眷侣,而不想在山林之中,相顾终老,撇开这些,他还有这必须要去背负的责任,那就是冯家,冯君衡、冯媛、冯元一,他决不能坐视冯家这般覆灭,坐视冯君衡父女堕入无底深渊,冯媛救过她,冯君衡赏识他,他必须回报他们!

  所以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李闲便做好了决定,他执起宁无瑕的手,满怀歉意的道:“我知道无瑕喜欢宁静超然的尘世之外,但尘世中有太多东西是我无法舍弃的,无瑕原谅我,我终归只能选择在尘世中做个俗人。”

  宁无瑕神情仍旧沉静淡然,听罢李闲的话,她回握李闲的手,悠悠道:“无论在何处,闲郎身边便是无瑕的世外,无论闲郎要做什么,放手去做就是。”

  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支持,李闲听罢再忍不住,将宁无瑕这仙子拥入了怀中,这在以往甚至都会有些亵渎感的做法,现在终于那般的自然,那般的融洽。

  得妻如此,不复他求!

  “贤弟,小妹,你们果然在这里!”煞风景的大嗓门将李闲从沉静飘然的感觉扯会人世。

  与宁无瑕分开,两人便看到宁道务咧着大嘴急匆匆走过来。

  “大家都在宴饮,唯独你俩这主角不在,跑到这里躲清闲,小妹也是,打小就认准这地方,如今快成亲了,连夫君也扯过来,真是没点创意。”

  宁道务开着玩笑,望向李闲和宁无瑕的眼神除了满意还是满意。

  到这一步他算是遂了心愿,从最早就有心撮合李闲和宁无瑕,结果却是不用怎么费力,两人便如同磁石一样自然贴到了一起,这大概便是传说中的天作之合吧!

  “大哥追过来是为了取笑我们吗,那莫怪我把大哥扯下水凉快凉快。”李闲如此威胁宁道务。

  宁道务忙往后退两步,冲李闲道:“贤弟莫开玩笑,我可是从黄贵那里听说了,贤弟你如今是文武双全,话说这越发说明潘道长有通天的本领,想来当年的七星打劫阵更是准的不能再准,怎么样贤弟,对未来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李闲看眼宁无瑕,点头道:“不知道这是否大哥想见到的,我和无瑕决定成亲了。”

  宁道务当然了然这当中的深意,深吸口气,用力点头道:“好啊,那从今开始我们宁家的命运便与贤弟你绑到一处了!”

  李闲不想说什么大话,便道:“小弟会尽力的,如果无瑕的命运是注定的,那我就把这注定带来就是了,不仅如此,若有可能,岭南乃至整个天下的命运,我都想影响到,尽管这非我所愿,但别无选择的话,亦是大丈夫所当为的,天下虽大,自该我辈男儿横行,大哥,便让咱们先从岭南开始吧!”

  宁道务心头的血气亦翻涌起来,扬声道:“贤弟说的没错,岭南的命运已经随波逐流太久了,该是让岭南人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了!”

  李闲从水中出来,面对宁道务,两人伸手,击掌,清脆的巴掌声仿佛立誓时鸣响的礼炮,从这一刻开始,岭南乃至整个武周朝的历史轨迹便开始向着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偏移了过去。

  历史是不可更改的!

  但对李闲而言,历史尚未成为历史,那便一切皆有可能!

  时间飞快的过去,晚上,宁府厅堂,能左右宁家未来的数人集中于此。

  阚老夫人,宁道务宁无瑕的父亲宁家的家主宁琚,还有几个宁家主事的长辈,小一辈的只有宁道务、宁无瑕还有李闲在,一众人主要在商议李闲与宁无瑕以及平儿和鱼红秋的婚事。

  大婚的日子便定在三日后,这不是操之过急,而是在目下的局势下,李闲与宁无瑕的婚事必须尽快完成,只有这样,李闲才能重新返回广州,有了宁家女婿这层身份,陈思承、杨重隽才会投鼠忌器,不会动他,李闲也只有重回广州,与陆元方重新联系,才可能继续与陈思承他们纠缠下去,若只是躲在钦州,那一切都无从谈起的!

  此刻在商讨的便是具体的婚礼细务,主要是宁琚和那几个宁家长辈在说话,具体操持婚礼的也是他们,因为插不上话,也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李闲、宁无瑕和宁道务的神情都有些不耐。

  阚老夫人对此也懒得操心,便道:“琚儿,你们退下去自己研究吧,总之婚礼要盛大,要把岭南所有酋帅,官员,全都请到,让所有人都知道闲儿是咱们宁家的女婿,做到这点就够了!”

  宁琚至孝,母亲发话便立马听从,唤上其余几人退了出去。

  厅堂便剩下李闲几个。

  宁无瑕忽道:“奶奶,冯媛姐姐那边可有消息?”却是阚老夫人一直也在关心冯君衡、冯媛父女,派出人在广州留意着,宁无瑕知道李闲最关心这点便出言询问。

  阚老夫人叹口气道:“那孩子也是苦命,身上伤没好,还被囚禁,不过倒也没有其他的问题,杨重隽打算将他们姐弟都进贡朝廷,所以对那孩子还算照顾。”

  李闲闻言松口气,但心仍旧是悬着,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冯媛和冯元一被进贡神都,那样一切便都无法更改,他必须尽快返回广州,将他们解救出来。

  阚老夫人目光如炬,看出李闲所想,便道:“即便闲儿你与无瑕成亲后,回到广州,想要帮助冯家也没有那么简单的,因为闲儿失踪多日,陈思承以你陷入乱匪手中,凶多吉少为名,宣布了你的死讯,如今广州别驾、长史、六曹判司全都重新得到任命,陈思承为长史,卢平尚有一口气,还占着司马的位子,六曹判司也各有其人,那个薛家的薛儆顶了闲儿的职位做了法曹,闲儿便是回到广州,所要面对的也是被众人围攻的局面,其凶险不言而喻啊!”

  对于广州会变成现在的局势李闲也有所预料,闻言道:“祖母所言极是,但不管怎样,冯媛姑娘与我有救命之恩,冯伯父亦对我知遇有加,尽快回广州营救他们乃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何况陈思承和杨重隽也绝非铁板一块,以前的陈思承和杨重隽算不上死对头,但也绝不是一路人,目下他们之间必然也有利益冲突,善加利用,该是可以逐个击破的!”

  阚老夫人显然对李闲如此清醒的认识很满意,点头道:“看来尚未回广州,闲儿便已经在思考该如何展开反击了,好,很好,惟清你妹婿帮你弄那个三字经目下在临水也弄出些成绩,尽快据表成文,送抵神都,交由你大哥上奏,有这功劳,你便可以更进一步,做你妹婿的臂助,待重返广州之时,你们两个却是要相互倚仗扶持才成啊!”

  宁道务自然应声,冲李闲道:“贤弟,以后我得改口唤你妹婿了!”

  李闲亦笑道:“我也得改口唤大哥大舅哥,大哥这是长辈分了,呵呵呵呵!”

  两人互视而笑,笑过后,神情同时凝重下来。

  李闲道:“大哥,返回广州之前还得劳烦你联络一下勿部兄,尽管勿部国公再次保持中立,但勿部兄的为人还是信得过的,若能有他助咱们一臂之力,那重新在广州站住脚才容易些。”

  宁道务叹口气道:“不瞒贤弟,我早透过人联系过勿部贤弟,勿部贤弟对于冯家被查抄,冯君衡、冯媛下狱,而他父亲袖手旁观,满怀的愧疚,与勿部国公大吵一架,现下被关在家中,什么都做不得,不过他若是知道贤弟安然无恙,重回广州,必然不会袖手坐视的,广州也并非全是陈思承和杨重隽的天下!”

  李闲听到这,眼前仿佛闪过勿部昕一脸愧疚的模样,叹道:“其实勿部国公的做法我也可以理解,黑齿常之翻案在即,他们的确没有必要冒着如此风险,那极可能招致不测后果,所以即便返回广州,与勿部兄也只能私下里秘密见面,不到有把握给予陈思承、杨重隽致命一击,我都不想把勿部兄拖下水!”

  宁道务自然表示赞同,

  阚老夫人对李闲如此做法更是赞许,点头道:“难怪闲儿能交下勿部昕这样的朋友,交友便是交心,闲儿懂得替人考虑,难得,难得!”

  李闲道:“祖母过誉了,孙婿尚有一事想拜托祖母。”

  阚老夫人道:“什么事?”

  李闲眼中闪烁着寒光道:“目下陈思承就是王那相等若是了然的事情,尽管端午的谋划孙婿败了,但陈思承也等若走向台前,再无法隐藏自己,如此一来过往的一些案子便有了更清晰的切入点追查,譬如麻爷的案子,若能查到陈思承毒害麻爷的证据,以此为突破口,推延开来,那冯大庆发疯案、胡万生被杀案、法天社的案子都将联系起来,便可以证明陈思承就是王那相,如此一来,便可名正言顺将他拿下,孙婿想请祖母派人尽快搜集这方面的线索,若能在返回广州之时有所突破,便可借此在杨重隽和陈思成之间挑起一场波澜!”

  阚老夫人连连点头:“不错,闲儿果然神清智明,若有证据证明陈思承是杀害麻爷的凶手,不用咱们动手,杨重隽都会借此发难,甚妙,甚妙,闲儿放心,我会尽快安排下去的!”

  宁道务拍拍李闲肩膀道:“贤弟真是不出手则已,出手便是打蛇之七寸,我便知道有贤弟在,反败为胜不是难事,这下得到证明了!”

  阚老夫人道:“惟清认真些,在你们回返广州之前,务必做好诸般准备工作,让家中的精锐部曲分批潜入广州城,做好应对突发变故的准备,若是陈思成铤而走险,对你们出手,你们也可安然退回钦州来,总之做最坏的打算是没有错的,至于仙儿和无瑕。”老夫人望向这对金童玉女、神仙般般配的男女,眼神中满是慈爱,说道:“大婚在即,你们便好好享受这几日的美好时光吧,不管什么权势富贵,功名利禄,在当下而言,最最紧要的便是你们的幸福,奶奶从来都不是因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才同意你们成亲的,奶奶希望你们明白这点!”

  李闲感叹老夫人的睿智,与宁无瑕互视一眼,无限深情,尽在眼神和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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