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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启程


  邵逢源的到来李闲并不意外,在端午之后,陆元方、李闲这个阵营的官员跌入低谷,邵逢源虽然只是小小胥吏,但在法曹府深得李闲信任,薛儆上任司法参军后,邵逢源便被闲置、打压,每每交给他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去做,动辄寻个由头臭骂他一通,至于薪俸,更是三扣两扣,几乎扣光,换做其他人早便忍受不得另寻出路了,但邵逢源极有韧性,而且对李闲有着盲目的信心,便不断给自己鼓劲,便那般在法曹府坚持着,直到李闲与宁无瑕大婚的消息传回广州,那晚邵逢源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可惜的是薛儆根本不给他机会来参加李闲的婚礼,他便继续等待着,等待合适的时机出现,好与李闲重逢。【更多精彩小说请访问】

  然后,当沈怜高调返回广州,作为李闲的妾侍,开始主力一些营商的事务,这个时候邵逢源才觑着机会与沈怜见了面,沈怜自然也将这些传回钦州,李闲得知邵逢源如此遭遇尚且坚持相信自己,心下不免感动,此时终于与邵逢源重逢,看到他激动的泪流满面的样子,李闲觉得自己这上官做的一点都不失败,至少还有邵逢源这样的下属,死心塌地跟随自己。

  “逢源起来吧!”李闲搀起邵逢源,替他拍拍沾了灰尘的衣襟下摆,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逢源对我有信心吧?”

  邵逢源抹去眼泪,毅然道:“属下对大人有绝对的信心,自始至终属下都不相信大人会就这样被击败,从来都不信的!”

  李闲回想端午之后的诸般经历,险死还生,其实并非像邵逢源想的那般自信,但却无谓对他明说,拍拍肩膀道:“逢源这下舍得离开法曹府了?”

  能出现在钦州,说明邵逢源已经辞去了法曹府的曹府职务,若不然薛儆绝不会放他来此。

  邵逢源点头:“得知大人安然无恙,且有了反攻的的计划,逢源又何必在法曹府受那薛儆的气,不过属下还是先请示过怜夫人,得到准许才请辞,来此见大人的。”

  李闲对邵逢源的谨慎也是了解,颔首道:“逢源其实不必向任何人请示的,你的人生终归属于你自己,你可以为此做任何决定,无需听从包括我在内的任何的安排的。”

  邵逢源自然感受到李闲对他的尊重,这其实亦是他对李闲死心塌地的主要原因,畏惧李闲的深不可测只是一个起因,真正投入李闲麾下,平日相处,李闲待他们这些属下没有丝毫架子,平等亲和,发自内心的尊重,这才是李闲与其他人有着本质区别的,邵逢源也问过自己,若再投入另一个人的麾下,他还能忍受那种或许表面亲和但骨子里等级分明的态度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也因此,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李闲能有在广州东山再起的一天,而这一天显然就要来临了。

  邵逢源赶来钦州,自然不只是为了与李闲重叙主从之情的,他还带来了一个消息,五日后,新任广州都督乙速孤行彦将抵达广州,与陆元方办理交接后,正式赴任,沈怜与邵逢源一致认为,乙速孤行彦赴任当日便是他们拿下陈思承,震撼杨重隽一伙的最佳机会!

  “贤婿啊,这的确是最佳机会,看来你和惟清可以做好准备,出发去广州了!”

  宁琚、宁道务也都在此,之前一直拦着李闲的宁琚终于不再阻拦,也赞同这是反击的最佳契机!

  宁道务不免兴奋,只是他外表粗豪、心思缜密细腻,说道:“要当众拿下陈思承,势必得有足够的人手支持,咱们潜入广州的人毕竟不是官面上的,若是能有官家的执役站在咱们这边,那便无后顾之忧了!”

  李闲点头,叹口气道:“可惜联系不上勿部兄,若不然他便可以调动执役乃至番禺府兵,失去勿部国公的支持,做什么都有些步履维艰的感觉。”

  宁琚、宁道务都是无语。

  邵逢源道:“大人,并非无人可用的,勿部大人被勿部国公禁足之前曾经找过属下,他说,昔日那个番禺军府的队正吕翰已经被擢升为校尉,他对大人的为人十分的敬仰,而且此人一身正气,素来不畏强权,若有急难,让我去找他,再就是录事参军事府虽然由郭霸代管,但赵达录事仍然有一些之地,可以调用执役,他也与属下一直有着联系,大人若信任属下,属下即可便返回广州,联络他二人!”

  李闲和宁琚、宁道务都是精神一震。

  得道多助,即便端午阴谋过后,广州落入陈思承、杨重隽的掌控,但正道不死,人心不灭,终归还是有人心向李闲他们的!

  李闲道:“逢源刚到钦州,连口气都没喘匀,我是有些不忍你如此劳累呀!”

  这关心绝非虚伪。

  邵逢源也能感觉到,毅然道:“能帮上大人才是属下最高兴的事情,不过是赶路而已,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大人体恤,属下感激不尽,就请大人同意属下回广州吧!”

  宁道务道:“妹婿,逢源如此坚持,你便应允了吧,我们稍作准备,也是要赶去广州的,逢源不过先走一步而已。”

  宁琚也道:“贤婿莫犹豫了,时不我待,这种时候累些也无妨的!”

  看着邵逢源殷切的眼神,李闲只得道:“好吧,那逢源便又得劳顿一番了,便如你所说,你提前回广州,联系吕翰和赵录事,五日后,反击陈思承!”

  邵逢源眼神放光,应声道:“属下明白,定不负大人所托!”

  之后便连饭都未吃,邵逢源便又踏上重回广州的旅途,而与此同时,宁琚、宁道务也开始紧锣密鼓的做准备,五日后抵达广州,最迟三日后便得启程,同时书信如同飞鸟,密集的往返广州,与沈怜那边做好联系,对于陈思承谋害麻爷的证据,也都确保掌握在手里,人证物证,均不容有失。

  五日后新都督抵达广州,一众官员势必聚在都督府迎接,那时便是反击陈思承,震慑杨重隽的最佳时间点,而为了这一场反击,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狗急还会跳墙,那日无论如何都不能给陈思承和杨重隽反咬一口的机会!

  宁家的人力物力调动了起来,气氛空前的紧张,不光是为了五日后的反击,而一旦陈思承被拿下,后续的应对才益发的重要。

  海上的海夜叉,陆上的萧执,杨重隽的剥皮军,陈普光的陈家,宁承基宁承业兄弟主掌的宁家南枝,这种种势力一旦感觉到地位受到威胁,说不得便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所以预作筹谋是十分必须的。

  海夜叉与萧执毋庸置疑是陈思承倚仗的最中坚的力量,海夜叉有鱼红秋在海上牵制,问题不大,但萧执却是个大麻烦,此人掌管的绥南军府军士也都是些蛮横不讲理的凶顽之徒,若是因为陈思承被拿下,萧执不惜一切反击,结果便不可收拾了,在此之前,须得有足够的力量应对这样的意外,而唯一能应对绥南府兵的便是番禺府兵,而勿部又开始做起缩头乌龟,想要他帮手还得费一番周折。

  宁琚道:“咱们还是欠缺官面上的军力,此番事了,惟清建立泷州兵的计划必须尽快提上日程,只有手头掌控一只名正言顺的军力,才不虞冯家那样的事情重演!”

  李闲对此深以为然,无论盛世乱世,掌握枪杆子绝对都是最根本的东西,但目下却指望不上连影子都没有的泷州兵,他心思转动,说道:“大哥,怕是你要先一步入广州了。”

  宁道务不解道:“妹婿想让我做什么?”

  李闲道:“其实之前我便计划过,希望大哥能够私下里联系勿部兄,事实证明,那不大现实,勿部伯父将勿部兄圈禁的十分严密,不容我们接触的余地,但要牵制萧执,却是少不得勿部伯父的番禺府兵,我想让大哥去见一下勿部伯父,与他说明此事。“

  宁道务皱眉道:“我去见勿部国公倒没有问题,只是就怕没什么效果,端午一事后,我估计他那胆子又得抽抽回几年前,莫说说服他,见不见我都不一定。”

  李闲道:“这的确是个问题,我此番倒也不求他明确的表态支持,只要陈思承拿下后,他能牵制萧执,莫让绥南府兵发难,破坏广州的局势便可,于勿部伯父而言并无损失,而且这亦是他的职责所在,想必他会同意,只是若大哥见不着他的面那便白搭了。”

  宁道务无语。

  宁琚这时道:“惟清他或许不会见,但为父的登门他不会不见的,贤婿啊,这事便交给我吧。“

  李闲和宁道务都不免惊讶,宁道务道:“那不成的,父亲是宁家的家主,若是在广州出什么意外,如何是好啊!”

  李闲也道:“是啊岳丈,您得坐镇钦州,不能涉此险地的!”

  宁琚抚髯道:“钦州有老祖宗坐镇,不会有问题的,而且宁承基、宁承业兄弟也须得有人镇住他们,除为父外,还有谁能做到呢?贤婿放心吧,为父会悄悄进入广州,争取不被人发现,如此安全也是有一定保证的,便这般定了。”

  毕竟是一家之主,说一不二,李闲和宁道务却是都阻拦不得,只得相互看看,均看出对方的心思,必须安排足够的人手保护宁琚,如此方能万无一失,而且实际上宁琚出马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与勿部身份相当,不会避而不见,宁承基、宁承业兄弟那边也有足够的威严压制,虽说效果不一定好,但让他们不会做出过激的反应还是能做到的。

  如此一来,剩下的便是剥皮军和陈家的势力了。

  对于剥皮军,实际上统领这支无耻势力的乃是无常道法恶,这群多数绿林出身的家伙崇尚个人无力,法恶能够震慑住他们,但如果法恶震慑不住,这力量也就土崩瓦解了,这自然交给宁无瑕,法恶面对宁无瑕有着畏惧的心理阴影,搞定剥皮军不是问题。

  宁道务道:“如此便只有陈家那边不好应对了,咱们能够支应的人手就这么多,冯家那边根本不敢有什么动作,唯恐被冯君衡牵连,却是找不到牵制陈家的法子了!”

  宁琚也不免皱眉,这么多事情都筹谋妥当,若是陈家那边无法搞定,也等于白费力气。

  宁琚道:“若是能与陈集原说上话,倒也简单,他一定不会允许陈普光如此胡作非为,只是此人常年避世隐居,根本见不着面,再者时间上也有些来不及。”

  宁道务道:“这倒是棘手了,陈普光目下并不在广州,是陈家年轻一辈的陈承亲在主理事务,这小子更是个蛮横跋扈的主儿,不搞定他,指定要出问题的。”

  李闲心中微微一动,“大哥,你说主理陈家在广州事务的是个叫陈承亲,是否是恩州陈家那一枝?”

  宁道务点头,“没错,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承继恩州刺史,素来大胆妄为,陈普光让他留在广州,估计为的就是借助他这种性子吧!”

  李闲眼神闪动,喃喃道:“陈承亲,恩州刺史,岳丈,大哥,我倒有个主意可以让陈家不敢轻举妄动。”

  宁琚、宁道务都是为此发愁,听到李闲如此说,立马道:“贤婿快说。”

  宁道务也道:“就知道妹婿素来主意多,快说说怎么牵制这陈承亲。”

  李闲嘴角挑起算计人的笑意,凑到两人耳边道:“咱们如此这般便是。”

  一阵耳语,却是定下了对付陈承亲的计划。

  至此,一干筹谋均计划妥帖,只要按计划进行,多半便不会出问题。

  宁琚宁道务再次见识到李闲的能力,越发笃定,宁家和岭南的崛起势必都寄托在李闲的身上。

  至两天便是按照计划准备实施,显示宁琚悄悄离开钦州,前往广州,宁道务则一边为李闲的启程做准备,一边与鱼红秋那边传递消息,分说情况,让她无比拖住海夜叉,至于广州的一应事务,有沈怜在那边打理,却是稳妥的挑不出丝毫错漏,李闲和宁道务对此都十分惊讶,在与人交往、谋划运筹这方面,沈怜却是有着天生的优秀素质的,再配上可以影响人心智的祝由术,可谓无往而不利。

  诸般事物仍旧不需李闲操心,李闲这几日便是与平儿还有李母多多见面,陪伴她们,李母和平儿习惯了在山城的宁静生活,都不打算随李闲去广州,毕竟李闲此去面对的又是波谲云诡的政治斗争,李母也是与众不同的母亲,尽管之前儿子险些因此丧命,但并未让她起心阻止儿子在这方面发展,反而鼓励他无需担心自己,自己留在山城,悠闲度日,有吴妈陪伴,平儿和何君儿也暂留身边,李闲无需担心的。

  李闲也觉李母留在山城较妥当,待广州局势稳定再做打算也不迟,至于平儿,主要原因是因为郭霸还在广州,她不想与那破家的仇人有碰面的机会,留在山城自是最好的选择,再者,她觉得鱼红秋和沈怜都能帮到李闲,她目下能做的便是照顾好李母,尽妇道和孝道,却是不想在广州牵累李闲。

  李闲听平儿说出这理由的时候,不免捏着她的小鼻子说她不应该瞎想,鱼红秋也好,沈怜也好,他其实都宁可她们能够无所事事,整日悠闲的享受生活的,只是因为那样违背她们的本性,对她们不一定是好的,所以他才支持她们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所以平儿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便最开心了。

  平儿自然感动,只是想到与李闲要分别一段时日,颇觉伤感,于是,这两日便与李闲痴缠床榻,极尽欢好之能事,将自己全身心的献给李闲,其实她内心中是想给李闲孕育子嗣的,只是宁无瑕那边尚无动静,她不得不做些避孕的措施,妾侍总归不好比大妇先有喜。

  李闲对平儿这种痴缠极为的欢喜,床榻之上什么都放开的平儿才真正宛如熟透的蜜桃,盛放的樱花,时刻都散发着无穷无尽的魅力!

  缠绵享受不知人世几何之间,启程的日子终于还是到了。

  宁道务做好了一切准备,一百名宁家部曲,训练有素,乃是精锐,只是兵甲方面与官军不同,不敢逾越规制,不然便是有预谋造反之嫌。

  一百精锐充作扈从,均是轻装简骑,护卫他和李闲,其实有宁无瑕在身旁,李闲的安危基本是不成问题的,只是李闲此次重返广州,代表的是宁家,脸面上便不能寒酸,不光一百扈从,其余车马婢仆也都排成一条长阵一般,浩浩荡荡走在往广州的官道上。

  李闲则是回头张望,看到母亲、平儿还有何君儿都在高处目送,离情愁绪萦绕,随即想到临别时何君儿自作主张献上的热吻,和一众人看自己的古怪眼神,又不免苦笑,这个小妖精,还真是磨人得很呢!

  随着越走越远,钦州城淡出视线之外,诸般情绪便也渐渐淡了,注意力转移到不久便会重返的广州,李闲心下涌起磅礴的斗志。

  陈思承、杨重隽,少爷我又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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