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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鏖战烽火生狼烟 末


  又走一会儿,忽见几个兵勇匆匆忙忙担了几桶海水,横跑过去。原来是不远处一顶小帐着了火,他们赶去泼水。却听旁边一教头喊道:“不可,不可!猛火油不畏水的,换些沙土来盖。”兵勇们听了,立刻蹲下使刀剑掘土,七手八脚将火掩熄了。

  凌云轩见猎心奇,问道:“钱兄,猛火油乃何物?”钱镠笑道:“猛火油乃占城王与我等易货之物,极易燃火,遇水更炽,军中以为浸制火炬之用。”这便领凌云轩来到货房,命把门的取了瓶猛火油来看。

  盛装猛火油的是个蓝绿双色的琉璃瓶,细颈大肚,造型别致。凌云轩揭口一瞧,里面是种黑漆漆的粘稠水液,更散出一股刺鼻的古怪味道。

  凌云轩猛有所悟,喜道:“钱兄,要破四轮主舰,当在这猛火油身上。”钱镠当即会意:“凌兄莫非要用火攻么?”

  凌云轩点头道:“正是,只是不知军中尚有多少猛火油?”守门小卒答道:“尚存七十一桶。”凌云轩乐道:“好,足够了!”旋即将所想计策告知钱镠。

  钱镠听后笑道:“此计甚好,咱们这便预备。”当下转回帅厅,传来三名牙将,着他们各领一千兵丁,于天亮之前伐木造得四百只筏子;又命徐通荣、顾全武领一千人就地取材,配以军中所存引火之物,连夜赶制一百桶火yao。唐初之时,孙思邈制出火yao,此时已经广传于世,然最为简便易行的配方一直由药王传人掌管,现在正为徐通荣所有。

  天方破晓,王郢大军便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恰于半途遇上前来迎击的钱镠水师。王郢、荀鹤故伎重演,以两艘主舰开路,另两艘居中坐镇,其余蒙冲舰、海鹘船、赤马舟于四舰周围护卫,严防昨日之事再有发生。

  战端大开,官军初时尚可抵敌,但不及半个时辰,船阵已被四轮主舰撕破。王郢军中其他船只趁机发威,赶得钱镠溃不成军。

  官船且战且走,渐退到邻近普陀的两块无名小岛之间。王郢、荀鹤见普陀在望,欣喜若狂,下令手下全速开进。

  忽听数声号响,两侧岛后转出百来艘巡探游艇,每艇各牵有四只木筏,筏上又捆有四只宽板大桶,正是凌云轩率领的伏兵。

  王郢麾下士兵见官军阵势如此寒颤,尽用些破烂家伙做埋伏,不禁捧腹大笑,都说钱镠“黔”驴技穷了。

  两侧游艇突然停下,落锚降帆。王郢、荀鹤顿时如坠雾里,不知对手意欲何为。

  正在这时,官军艇队中又升起一声号响。各艇军丁立即割断右舷所系三艘木筏的缆绳。两边各一百五十艘木筏齐向王郢大军漂来。原是此处洋面生有海流,两岛间水向南行,推着木筏往王郢这里驶来。

  荀鹤为人谨慎,恐其有诈,马上下令四周各船出击,遇上木筏便行击毁。

  海面上“噼啪”声此起彼伏,转眼间已有二十余只木筏解体,大桶破碎,残木浮满周遭。却见有些木桶碎裂之后,流出一滩黑油,漂在水层之上。

  荀鹤见多识广,知道是海战中取火的猛火油,急忙命令各船散开,务必将木筏悉数击沉,决不让油水亲近主舰。但那三百只木筏模样相同,究竟哪个是盛装了猛火油的,谁也瞧不出来;王郢军船唯有照单全收,逐个击打。不过,要将三百只木筏一一拦截,谈何容易;不一时,便有三四十只筏子贴近主舰。

  看着王郢船只疲于奔命,东打西拍,官军将士都暗自好笑。凌云轩见时机成熟,挥动将旗一指。游艇阵中立时射出数百枝火箭,扎向海上油层,登时引起熊熊大火。

  王郢大军数十艘舟船正在木筏群中穿梭,四周全是击毁木桶后留下的猛火油,霎时间陷身火海。水流南去,将火墙推作蹄铁形,包裹住海上匪军。

  王郢军中立刻乱做一团,着火的船只无处躲藏,横冲直撞,又引燃了尚且完好的舰船。贼众烧得焦头烂额,惨呼欲绝。

  方才这些筏子本就是凌云轩诱敌之计,其正是要护航舰只葬身油火,如此一来,四轮主舰成了孤家寡人,再无以身护主的马前卒。火势愈烧愈旺,燃起滚滚浓烟,直升上百丈之高,见者无不怵然。

  这时,游艇队里将最后一百只木筏放出,他们上面装捆的正是一百桶烈性火yao。

  百筏漂过火圈,自然带上了火苗,如一群龇牙咧嘴的火兽朝四艘主舰蚁附而来。大舰上贼兵困兽犹斗,挥动拍竿来打火筏。

  就在此刻,木桶中火yao被引燃了。先是“轰隆隆”两三声响,进而连珠炮似地爆起数十声巨响。爆炸掀起高过数十尺的水柱,连做一堵水屏围在巨舰身边。拍竿、桅杆、刁斗、战旗,都被这天降神雷般的爆破扔到空中。

  一艘巨舰当即从中断裂,分做两段缓缓下沉。另两艘也炸得面目全非,再无抵抗之力。倒是王郢、荀鹤的坐舰损伤较轻,尚有两轮可用,拼命向后退去,也顾不得火舌吞吐,硬从火圈中挤出,向南遁去。

  两边百艘游艇若离弦之箭,向王郢残军冲来,喊杀之声震耳欲聋。钱镠也指引大军,回马杀到。官军早先失利,胸中无不憋了口恶气,此时个个奋勇争先,猛如狮虎,以秋风扫叶之势涌向零星散布于海上的匪船。

  四轮主舰虽失两轮,仍可行驶迅疾,渐与官军拉开距离。

  凌云轩正在担心让王郢逃了去,忽见远处驰来三四十艘海鹘船,不禁大惊:“莫非王郢尚有援军?”待近了些,仔细一瞧,那些船主杆上所悬尽是“铁钩派”旗号,原来是吴踪、罗隐二人请得章明奇赶来助战。

  铁钩派虽于武道无甚建树,但其善于海战更在黑水帮之上,只是向来不愿逞强而已。派名“铁钩”,就是因为派中弟子惯用撩钩,靠帮拉船,跃舟近战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但见铁钩派船只从南面包抄,拦到王郢巨舰两舷,长钩并举。顷刻间,已有数十名弟子扒上舷梯,挥动兵刃杀上大舰。起初,舰上匪贼仗着人多势众,尚能抵挡;但铁钩派弟子前仆后继,勇往直前,登舰者越来越多,占去上风。

  王郢领了几个亲信将领杀开一条血路,夺了艘海鹘船满帆逃去。荀鹤却因武功不济,给铁钩派弟子生擒了。

  此役大获全胜,贼军覆没,将士们激动不已,欢呼雀跃。

  是夜,钱镠同尉迟武威在水寨中摆酒庆功,犒赏全军。众将于大堂上把酒言欢,论及日间战事,皆是意气风发,逸兴浓生。钱镠当场谢过章明奇援助之恩,相约今后再不互相为难。酒过三巡,钱镠命人将荀鹤推出寨门斩首,以儆效尤,众人尽皆拍手称快。

  凌云轩内伤未愈,不敢多饮,喝过几杯便停了口。看着众人行令捧杯,凌云轩心有所感,想着自己原先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因缘际会,却成了今日挥斥方遒的战将,其中曲折实不可为外人所知也。

  就在这时,钱镠扭身道:“凌兄,此次我军以弱胜强,全仗凌兄周旋。钱某却还不知何人教得凌兄行军用计之法?”凌云轩谦逊几句,说:“授我兵法的,乃先父义弟‘红袍将’周德威。”

  钱镠惊呼:“原来如此,果真名师出高徒!”凌云轩一奇,问道:“钱兄识得周公么?”

  钱镠哈哈一笑:“虽未谋面,但振武军军师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啊!”凌云轩又是一讶:“什么振武军军师?”

  钱镠一怔,道:“原来凌兄不知周公做了振武节度使李国昌父子的军师么?”凌云轩恍然道:“看来,我是许久未闻中原事了!”钱镠接口道:“数月前,李国昌之子李克用招揽贤才,觅得红袍将、飞虎将军二人,军威大振,天下镇阀莫不知晓。后来,他父子与大同防御使段文楚交兵,令段文楚兵败身死。朝廷派兵围剿李家,他父子暂退至边土鞑靼部中。”说着,呷了口酒,狡然笑道:“不过,依钱某愚见,李家绝非池中之物。”

  凌云轩叹了口气说:“只盼周公无事便好!”又问:“那飞虎将军又乃何人?”

  钱镠正色道:“听闻,此人武功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位列李克用帐下十三太保之一,本名安敬思,入了李门,改称李存孝。”

  “甚么?安……敬思……我……”凌云轩莫名惊诧,手中竹筷倏然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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