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夜里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的不止陈怡一个。
宴会结束，冯昭将姜洳送回家，在楼下趁着酒劲又亲了一次。
姜洳的唇很软，或许所有女孩子的唇都很软。
在亲吻的那一刻，冯昭的脑海里想起了杨清岚。
他已经好久没有回忆过杨清岚了。那些过往被他压在心底最深的角落，不见阳光，滋生出了带着刺的植物，轻轻一碰就疼痛难忍。
就算过了四年，他依然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准备结婚的前一天杨清岚会跟他提出分手。
在这以前他以为她和杨清岚之间感情坚不可摧。
他不能释怀、甚至怨恨的不是杨清岚和他分手，而是他们在一起的那五年里，杨清岚骗他，让他觉得他们之间矢志不渝。
所以他到现在也无法释怀。
明明那五年他竭尽所有对她好，她却说走就走，甚至嫁给了另一个男人。
他想要杨清岚后悔，可是后悔也没有用了，他知道他和杨清岚再也回不到从前。
杨清岚这个名字终究成为了他的执念。
冯昭将烟掐灭，走进了公寓。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后，掏出手机给沈行韫打电话。
“兄弟，大半夜不睡你给我打什么电话？”
沈行韫在睡梦中被吵醒，声音有一丝沙哑。
“如果我还能给别人打电话，也不会吵醒你了。”
沈行韫坐起来，在自己后腰处垫个抱枕，问：“怎么了，参加宴会出什么事了？”
“没有，”冯昭扯了扯领带，又解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只是想和你谈谈杨清岚。”
“我/靠兄弟，大半夜你要和我讨论你前女友？不，是前未婚妻。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上次你和我说的时候我都告诉你她结婚了！”
“你别激动。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结婚前一天分手是挺伤自尊的，但就是有可能清岚突然发现——诶，我好像不爱他了，也不想和他结婚了，分手吧别耽误他娶别人。”
“那她为什么不和我说呢，那些年我什么都可以为她改。她只要找我谈谈，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
“兄弟，”沈行韫说，“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是几岁吗？”
冯昭一愣。
“其实这些话我不想和你说的，”沈行韫叹口气，“清岚和你分手后找过我，我也帮你问过她为什么突然在结婚前夕要分手，她跟我说：‘我接受不了我爱的男人曾经跟别人上过床，更何况冯昭并不爱她们。这让我觉得，不论爱不爱，冯昭都可以跟她们上床、结婚、生子。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是冯昭的一时兴起吗？他会爱我多久呢？我感觉不到安全感，所以我不会嫁给他。’”
“兄弟，其实这些话我也想问你。你能保证结婚后，过了十年二十年，不会有情人吗？”
冯昭沉默。
“你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安定下来了？”
冯昭想起杨清岚曾经问过他的一句话。
当时他们刚运动完躺在床上，他将杨清岚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搂着她的腰。
她问他：“冯昭，你会爱我多久呢？”
“我会一直爱你的。”
“我才不信，”杨清岚抽回手背对着他，“你到底谈过几个女朋友你都不告诉我。”
他回：“只有你一个。”
杨清岚的表情不知道信没信，不过她脾气一向火爆，如果没信肯定会和冯昭闹起来。
冯昭也没有补充其他的，只是伸手搂紧了她的腰。
他觉得他和那些女人的过往没有必要提起，他不爱她们，和她们一起只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
杨清岚爱吃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好了。
却没有想到，只是这样一件在记忆深处没占多少地方的小事，最后成为了他们散场的罪魁祸首。
“我以为，”冯昭说，“那些只是一件小事。”
“在女人眼里，男人认为的所有小事都是大事。”
冯昭又点燃一根烟，对着窗户抽了起来。
“别抽了兄弟，”沈行韫劝他，“都四年了该放下就放下吧。咱们和清岚也不会有联系了。你今天不是带着姜洳去了宴会吗？有没有发生什么？”
“亲了一口。”
“厉害啊兄弟！有后续吗？”
“没有。”
“我/靠，按你以前的风格，今晚应该能留宿在姜洳家里啊？”
“喝酒累了，”冯昭说，“而且我也不想在没有确定恋爱前就发生关系。”
“啧。”
沈行韫嘴上没说，心里骂他大尾巴狼。
“诶？你和陈怡这是什么情况？”
“嗯？”冯昭疑惑的反问。
“大半夜都不睡，一个给我打电话，一个正在输入中，我等了半天一句话没发过来。”
“或许她想跟你告白。”
“好了我知道你醉了。按平时你绝对不会说这句话。”
“行韫，”冯昭等烟味散去，将窗户关上，“你可以试试追一追陈怡。她是朵长在悬崖上的小白花，不是平地里需要依靠其他植物的菟丝子，或许她看起来柔弱，但她绝对不是柔弱的人。今天我带着姜洳参加了鼎尚的宴会，明天你带着陈怡也去参加一下g&t的宴会。”
“作为兄弟我劝你一句：太过分的热情对于陈怡并不适用，你需要温水煮青蛙。”
第二天陈怡下午两点才醒。
昨晚翻来覆去到凌晨六点才睡着，熬夜的弊端是现在头昏昏沉沉的，肚子也有些饿。
她起身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牛奶打开喝掉。没有做饭的心情，她准备订外卖打发自己的胃。
打开手机，发现早起九点沈行韫给她打了电话。见她没有接，沈行韫选择给她发了信息。
陈怡扶额，头更疼了。
她把电话给沈行韫拨了回去。
“陈怡？”沈行韫那边声音很嘈杂，陈怡听不太清他说话。
过了一会儿沈行韫那里安静下来，陈怡听见他又叫了一遍自己的名字，“有什么事吗？”
“抱歉沈总，我刚醒。您说的那个宴会什么时候开始？”
“嗯……那个g&t的宴会？”沈行韫打开备忘录看一眼，“不着急，是下午八点。你怎么醒这么晚？”
陈怡沉默了一会儿，说：“昨晚看电视剧太晚了。”
沈行韫贴心的没有问她昨晚想给他发的消息是什么，只是问她：“那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有，准备点外卖。”
“别点外卖了，”沈行韫带着一点笑意说，“来找我，我请你吃饭。顺便选礼服和做造型。”
和沈行韫吃完饭，公司的司机带着他们两个去了造型室。
沈行韫的西装很好选，他一直偏爱藏蓝色的西装，袖口处是不明显的暗纹。他的头发被造型师弄成了中分，很适合他的气质。
到了陈怡这里造型师有点犯难。
陈怡的气质实在是太偏向小白花和清纯，她以往的风格也尽量往清纯靠拢，但g&t这个品牌的整体风格偏浓烈。既然g&t是东道主，总要在造型上符合几分。
陈怡看出了造型师的为难，她想了想，开口说：“试一试港风，您看看行不行？”
造型师眼睛一亮，赞同说：“对，像你这种淡颜系最能驾驭住港风。”
造型师将陈怡头发用夹板卷成波浪，唇抹上正红色，给她挑了一件收腰的红裙，下摆是鱼尾样式。
陈怡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转头问造型师，“可以麻烦您给我拍组照片吗？”
“可以的。”造型师一口答应下来。
拍照片的途中沈行韫推门进来，他制止了造型师跟他打招呼，自己找个地方默默的坐下，欣赏着陈怡的美貌。
记得初见时，让沈行韫心动的是陈怡清纯的气质，却没想到陈怡也可以拥有‘魅惑’这样的感觉。
现在的她明亮又艳丽，美得不可方物，让男人的目光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沈行韫松松领带，偷摸拍了张陈怡的照片发给冯昭。
冯昭没回他，大概是忙。他只好转移注意力看向造型师拍照的手法。
他发现造型师好像是专业的，拿着手机拍的时候也在不停的找角度。他站起身凑过去，示意造型师不用管他，仔细看着发现造型师拍的照片的确比他拍的漂亮。
他决定等拍完就跟造型师要几张存起来。
想的入了迷，造型师拍完后他还站在那里。
陈怡走过来，说：“沈总？”
沈行韫没听见。
陈怡向前走一步靠近他，又说了一遍：“沈总？”
“嗯？”沈行韫回神看她，“怎么了？”
“我们可以去参加宴会了。”
沈行韫哦了一声，带着陈怡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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