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录制地内，二人惬意地吃完午饭。
舒沐佛系地放空了一会儿猛然想起什么，借着帮忙的名头收拾完伸手去够洗洁精。
袖子挽到一半的时桀：？
舒沐手上没停，眼神飘到留有同样痕迹的左小臂，印证猜想后默默收回视线：“我来吧，就当是还昨天时队接替我了。”
飘忽的视线逃不过时桀的注意，他微微一僵，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舒沐慢条斯理道：“时大老板，助理在叫你了喔。”
话说到这份上，时桀只得作罢，无奈道：“好，辛苦了。好好休息。”
时桀没有直接上楼，反而是大大方方径直略过镜头到后方的摄影组内。谬了麦后接过助理的两个文件夹，过了会儿后才再从镜头看到他上楼的画面。
录制现场的悠闲时期就是网络混战的序幕。
黑子们咬死时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老板娇气和唯粉喷麦开战。
五年人气的更新换代，三年退圈的层层筛选，留到最后的都已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事业真爱，并且各个事业有成，亦或是成家立业，有的是时间精力，新粉更加是想补偿过往似的出一份力。
时隔三年的再次团结开战，反而让找回青春的她们热血沸腾一个顶十。庞大的粉丝基数让战斗群下场不到十分之一的预热，对方的拉踩数量便可怜的只能见到零星一二。
中途的黑粉不死心，见单上无望便熟练地出后手，把综艺上的嘉宾全部拖下水。
但……
谁说被迫拉下水，就不能上岸呢。
季漾然的粉丝团体经过一个月的沉淀提纯不少，新涌入的女友粉刚冒出头回击，又有更多一波妈粉边道歉边把人领回家。
光话题的两个人，一个是帮正主脱离水深火热之处的老板，另一个是像大姐姐那般帮他们照顾孩子来的，冲什么冲。
米望那边更有意思，他们不管时桀，反倒非常感激天天催正主吃饭的舒沐。
两边总共占半数的搞战斗力没有理由下场，群斗纷纷上岸闭麦选择围观。
主流沉默，刺头稍有动作便像众苹果中的韭菜，粉籍一眼便知，往后有得是帐要算，得不偿失。
一边倒的局势已定，剩下的一部分显微镜粉丝多半只觉蹊跷，向录屏组要了份视频存档，顺藤摸瓜到两次“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出处点放大观察。首当其冲的便是一路跟随的老粉养精蓄锐的集结号。
这一看，她颤抖着在显微镜的学究群里打出一地破碎而不成文的句子。
【我，他…碎。好痛，不行，心脏坚强再看。[视频]】
【？养姐怎么不会说话了，wrkk】
【……】
【。】
【】
显微镜群的粉丝屈指可数，仍旧留在群里的无不是跟圈而认识的，十几年交情的铁粉。点开视频后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沉默。
其中一位在职医护粉给出了决定性的回复：【应该就是静脉留置针留下的痕迹，看不太清，但糊成马赛克都这么明显，时间应该很久了。】
【好烦啊，虽然我哪种猜想都不想相信……有没有人能够联系都工作室或者后援团，这要发酵起来想想都头皮发麻。】
【我记得笔笔笔笔上书是不是圈里人qwq笔姐还在吗。】
笔姐，也就是时桀的小助理默默无言看完视频。
她从来没注意到过！！！
什么时候开始的？！
早在偶像时还是退圈后？？
“又正大光明偷懒？”
文件轻轻拍打桌面，沉溺于震惊悲伤情绪中的小笔被吓得一激灵，手忙脚乱掩盖住手机屏幕，却一不小心赠送了它和大地亲密接触的机会。
所幸办公室的地板全部铺上地毯，否则这次摸鱼的代价未免太大。
小笔讪讪笑着：“景，景董……”
不敲门随意进出高层办公室的人屈指可数，其中能如此和蔼不处罚记过的独景湫莫属。
景湫接受良好，示意小笔拿好工作资料，饶有兴致地推测道：“好奇心都写在脸上了还这么怕我看见。说吧，想向我打听关于时桀的什么事？”
小笔：！！！
茂盛草地中一把揪到才起的好奇心之芽的能力无论见过多少次都令人发指，景湫看透一切的笑容仍旧挂在脸上。
小笔背后一凉坚决否认，硬着头皮拿着破但有用的借口上台：“没有！绝对没有！！那个，不是…我就是在看点……色彩明亮的东西。”
景湫含笑“哦？”了声，想来就知道压根没信。但他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反而指了条“明”路：“想知道就去问本人。”
小笔：？？？
是我疯了还是景董想坑害我1555551
“节目组在策划匿名提问的环节，你，或者你们想知道什么，可以去试试投稿。”
小笔：！
反复确认景湫彻底离开后，小笔即刻啪啪打字喜大普奔：【家人们稍安勿躁！惊心动魄，舍生取义，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大佬那里得到了一条可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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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录制开始，镜头被固定中排的座椅靠背上，后排位置一览无遗。大流量求之不得，可当关注点过于集中在某一点则必会引起麻烦。短短三天半，《有胆你就来》的相关话题数已经超越现有记录，且仍旧向无人到达的顶峰攀登。
节目组一方面是想通过转换场地和目的确定重新制定的《保护环境》主题，另一方面想息事宁人挣个和平下午。
节目组有备而来，大到路上的时间全员闭麦，只有一个全体机位，精细到上车顺序，万事俱备——赶不上意外。
邓派生紧跟徐蔚戚相邻而坐，米望、季漾然各新占一排。哈欠连天的季漾然上车窝到靠窗的角落，鸭舌帽一盖，明显要补觉，后上来的舒沐看在眼里，随后大步流星地走向心事重重的米望旁落座。
时桀压轴，上车后只环视了眼，连镜头都没想进，径直走向驾驶座后一排。
米望粉丝：？
时沐以待cp粉：！
最后上车的王导看看离着镜头十万八千里时桀，再看看逗米望的舒沐：？？？
上车闭麦，王导便也没有顾及：“怎么在这坐着？”
时桀侧过脸，反问得底气十足：“人多？”
王导被噎了一下：“不多。”
结束对话的时桀周身的气压再低一截，王导识趣地不打扰时桀的独处，开始自我怀疑。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适才的时桀更像当年在圈内的状态，可王希总说不上来哪里不太对。
难道这小子和舒沐没关系？
单纯只是因为身份转换不好再动用圈内那套手法处理？？
化暗箭为助力的太极盛行于商人的高级过招间，王希越想越肯定。
小子单独闯荡社会三年，怎的连他都能骗过去了，真是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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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流小朋友，一直板着脸会掉粉的。”
见舒沐过来，米望小小吃惊了一瞬，收起腿稍稍坐正身子，小声咕哝：“无所谓。”
心情果然不好。
“碰到麻烦事跟姐姐说，姐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舒沐本就洒脱，说这话时底气十足，好似任何麻烦都能手到擒来。
怕小朋友不信，话锋一转打算借用可靠人士的名头一用，“人际关系姐姐不太擅长，这不是还尊擅长的人在？”
米望正视舒沐，不久，他侧过脑袋避免对视。
怎么看出来的。
米望自己都好奇，他自认表现得和平时没有区别。执拗的独立性格天生定他不会趋炎附势，对人嬉皮笑脸来换取好感。
沉默寡言，模特的高身材造成米望给人的第一印象更偏向反派，导致很少有人愿意接近，更加没有人读得懂他。
而无论发生天大的事都不会随意批判，唯一每每都会笑颜以对的姐姐也……
小朋友迟迟没有回复，神情有愈加阴郁的迹象，舒沐无奈耸肩拉回他的注意力：“行，那——上次的事情和万能时总道过谢没有？”
和直来直去的真诚人士搭话聊天分散精神力百试百灵。
米望肉眼可见地滞了下，瞬间便像做错事的小朋友低着头，声音轻到不及微风：“…还没。”
上一次想说，奈何时桀觉察力太好开门见山，然后重磅炸弹连接不断，根本没来得及。
舒沐知道米望的性格别扭，但没想到在这个世界能扭成九曲十八弯。
“下车前记得去说。”
舒沐一字一句叮嘱：“想不开的圈内问题可以一起去问问他，中肯的建议应该还是能够给到你的，毕竟看着也不像剥削后来人的万恶资本家。”
自从姐姐过世，米望几乎再没有收到过来自身边人的纯粹的善意，所有人尊他敬他不过是冲着微不足道的利益。恶意漫天是常态，因此他学会不去顾及他人感受，熟若无闻。
参加《有胆你就来》是公司奔着问他炒绯闻的方向强迫来的，但此时此刻……米望的不情不愿被身边的一人两人逐渐化解。
所有人都不会是天生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却总有一些人喜欢凭稍微占到的光阴的便宜压力后来者一筹，来满足他平庸的人生中爆炸的控制欲。
说到底是见识不够多，米望认栽，但绝不屈服。
真正强大的人从来不会利用他人的懵懂而抬高自己，巧妙地告知再不动声色、如无其事地抽身。是强者，也是天真的笨蛋。
怎么会有群人那么蠢，还聚到一起了。
米望微微低头，微长的前额刘海遮住神情，硬咬住牙关忍下油然而生的强烈情绪。
情绪逐渐平息，米望慢慢释然。
她说的没错，或许……他也该当一回即使被骗也心甘情愿的笨蛋。
小朋友的气场悠缓而放松，舒沐欣慰地环视了一圈给自己找点事做，目光的终点不自觉落在最前排的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上。
后上车的工作人员大多第一避开镜头，第二不敢靠近时桀，以致于时桀身边的几个座位都是空荡荡的，一眼看去，孤独一人。
舒沐确定以及肯定，从前的自己一定见过时桀。
似是而非的情感就像放眼看去的顺毛内偏偏立着根誓死不屈的翘毛，闹心得很。她想直言问清，至少在离开前。
可一旦靠近，原先的似是而非即刻变得模糊不已，倒不如趁着那层阻碍不设防时慢慢回忆。
出神的目光□□裸地凝视着时桀，即便初心再单纯，也丝毫不妨碍网友们的热情抨击。
【前面坐着的只有时神了吧，我看徐蔚戚也是不是往哪儿看。】
【天呐，头一次见无耻至极的女嘉宾。旁边不是还坐着一位顶流吗，刚刚嘻嘻哈哈完就盯另一位，这不太好吧。】
【现在我懂为什么时大上车即远离镜头了，是我我早跑了。】
【哟哟哟，前面的是哪位大腹便便的秃头红眼病，你也配？！】
【太好笑了，是我我三个都要！！不在的我都不介意云泡一下。[刁花]】
发呆时间长了，整理思绪都会变成无意义的大脑放空。放任舒沐出神了会儿，米望掐着时间打断：“你，你坐这么。”
时间正正好，舒沐在大脑放空前一刻听到米望难得的搭话，虽然更别扭了些。
“是呀，不欢迎？”
米望没有直接回答。
“车在开，镜头在拍，换起来危险不方便。”
“嗯嗯。”
米望顾左右而言他般朝车窗外瞥了眼，含糊不清道：“凑合着坐吧。”
逗人会上瘾。
“怎么能让拽哥凑合呢。”舒沐说着环视了一圈空座位，“嗯，我看看。”
舒沐的意有所指把米望一激。
不是他凑合，他的意思是……算了！
“你在我不好跟时队说话。”脱口而出，米望后知后觉表达太过露骨，后悔地啧了声，“算了随你，我睡了。”
嗯，懂了。
舒沐本就没有想换座位的意思，没想佯装一番能见到米望的激动。
很难不怀疑这是在……吃醋？
以为她更想去时桀那边？
青少年的情绪敏感果然名不虚传。
米望的适时打断当场展示了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现场打脸，有效地抑制住网络上的风言风语。
一路上该尴尬的尴尬，该睡觉的睡觉，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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