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坠崖
少年看到他的表情冷冷的笑了。
“你……你找宇文大人要干什么？”
在这里说一下，仙族起源于鲜卑族，当年慕容氏族族长慕容泓带领自己的氏族随同宇文氏族、独孤氏族一同从鲜卑族分裂出来，一同来到蓬莱仙岛定居。后来独孤氏族和宇文氏族不和，离开了蓬莱仙岛，西迁到了天山定居。这时才诞生了神、仙、魔三族。
而神族族长慕容泓被推举为“长老”，魔族族长独孤南天被推举为“一世魔王”，仙族则是沿袭鲜卑族的习惯称呼族长宇文成渊为“大人”。
少年似乎预料到了头目的吃惊，笑道：“向他来换一样东西。”
“换什么？？”
少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你不必知道，你只需通报一声，就说有一个人来和他换一样东西，他自会来见我。”
这少年就是周元昊，此次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换回言羽荨的灵魂，用他的命……
听完之后头目又重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少年，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少年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仙族第一大敌——五世魔王。
守卫头目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事情不简单，不敢耽搁，轻施一礼，一路小跑的去通报了。
周元昊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去看向山下。因为是最高峰，方圆几千里一收眼底，只见整个伏魔谷已经被云海盖在底部，整个成渊宫就想茫茫云海中孤立的一个小岛。远处的山峰从云海中中高高耸出，煞是壮观。
可是周元昊却无心观赏者美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言羽荨，宇文丞可以说是一个十足的小人，自己死后他会不会放走言羽荨谁也不能确定，但是不放言羽荨对宇文丞一点好处也没有，这是唯一一点能够安慰周元昊的。
正想着，只听身后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周元昊笑了，笑的很释怀。他知道，自己的命不长了。
转过身，果然，宇文丞带领着数十人将自己围了起来。宇文丞脸上还带着惊讶，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求还求不来的周元昊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但是不管怎样，周元昊来了，也就意味着魔王即将陨落，意味着魔族王室的血统即将不再延续，意味着魔族的唯一希望即将破灭。
宇文丞的心情很复杂，有欢喜、有疑虑、有怀疑甚至还有失望。
“告诉我为什么？”宇文丞阴狠的说道。
“什么为什么？”周元昊明知故问的说。
“为什么来送死？”
“来换回比我的命更重要的东西。”
宇文丞笑了，摇了摇头道：“我这可没有什么比你的命还重要的了。”
“对你来说没有，对我来说，有。”
“什么？”
“你知道的。”
“那个女孩！？”宇文丞先是一愣，然后摇头笑了，“没想到，堂堂五世魔王，竟然肯为一个普通女子主动送出自己的命！真是讽刺啊！讽刺！哈哈哈哈！！”
周元昊也笑了道：“没什么讽刺的，世界上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有很多，这是我刚刚明白的道理。”
宇文丞脸上的笑容消失，冷冷的看着周元昊。咬着牙说：“既然这样，那你就受死吧！”
周元昊摆了摆手说：“现在还不行。”
“怎么？”
“我要见到小羽才行。”
宇文丞点了点头道：“只要你能死，其他的都不重要，我答应你。”
周元昊见状心中一动，一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也再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言羽荨没有被带来，而是周元昊被带到了仙族圣地——伏魔崖。
在伏魔崖，周元昊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言羽荨。
言羽荨满面憔悴的被两名守卫搀了出来，周元昊见到言羽荨，心中百感交集，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
“小羽！！！”周元昊一个箭步窜到了言羽荨面前。
现实中虽然只过了几天，但在梦中已然过了一年，言羽荨自然也被仙族足足关了一年，从早到晚没有一个人和她说话，精神已然接近崩溃，但是宇文丞对她还算是以礼相待，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也没有对她做出格的事情。
言羽荨每当赶到孤独无助的时候，只能对着冰冷的墙壁回想着与周元昊在一起的日子，回忆着两个人的点点滴滴，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好受些，时间也过得稍微快一些。渐渐地，她经常会感到周元昊就在身边，很多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和想象中的“周元昊”说起话来，每当回过神来，都会大哭一场。就这样，一天天一月月，一年过去了。
此时耳边又响起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言羽荨以为又是想象中的“周元昊”在和自己说话，双目无神的自言自语道：“你不要再来了，总有一天真正的元昊会来救我的。”
“小羽！小羽！我是元昊啊小羽！”
周元昊不停地摇着言羽荨瘦弱的肩膀，言羽荨这才缓缓地抬起了头，对上了周元昊炽热的目光。
…………
场面瞬间安静了，周元昊和言羽荨都静静地看着对方，周元昊满脸的激动，言羽荨满面的茫然。
就这样，二者看着彼此，看了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言羽荨看清了来人真的是周元昊，张大了嘴巴相叫出来可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出了喉咙，一头栽进了周元昊的胸口，就连眼泪都忘了流，双手死死地抱着周元昊的脖颈，尖叫了出来。最后无力的瘫软在了周元昊的怀里，这时眼泪才狂涌而出。
周元昊红着眼圈轻拍女人的后背，一直说着没事了，可言羽荨殊不知周元昊和宇文丞之间的“交易”。
“元昊……”言羽荨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可是此时却一个也想不起来了，只要能见到周元昊，一切都不重要了。
周元昊捂住了女人的小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声道：“别担心，从那天到现在，这一切都只是个梦，一个噩梦，醒了就没事了！”
“只是一个梦？”言羽荨疑声道。
“对，就是一个梦。我们梦着同一个梦。”周元昊笑道。
“我们现在在做梦？”
“当然，不然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那这个梦好痛苦，我不想再做下去了……”
“放心吧，你很快就会醒了！”周元昊露出了令人宽心的笑容，轻轻捋了捋言羽荨的刘海。
“好了，时间到了，五世魔王。”宇文丞不耐烦的说道。
周元昊脸色一正，扭头看向了宇文丞。
言羽荨看一眼宇文丞又看回周元昊，问道：“怎么了？”
周元昊说：“没事，只是一个约定。”又对宇文丞说，“你还没有释放她的灵魂。”
宇文丞听罢，把手一挥，只见言羽荨的身上泛出了金光，身体开始缓缓飘起。
“元昊，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轻飘飘的？”言羽荨看着自己的身体问道。
宇文丞看着言羽荨说：“他用他的命换回了你的灵魂，感激他吧！”
“什么？？”言羽荨愕然的看向周元昊。
周元昊勉强笑着对她说：“小羽，去开始新生活吧，我不能陪你了。”
“我不要！元昊！……”小羽撕心裂肺的挣扎着，可是话还没说完，便消失在了半空中。
“五世魔王，我做梦也想不到你竟然会为了她来送死。”宇文丞摇了摇头笑了。
周元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话你已经说过了，现在我在你的手里，想怎样就来吧。”
宇文丞看笑道：“一代魔王就这样死掉，岂不是太可惜？”
周元昊冷笑：“那你还想怎样？”
“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仙族战胜了魔族！”
周元昊笑着摇了摇头道：“那不可能，我是以周元昊的身份来的，而不是独孤诣，自然也就不代表魔族。杀掉我，消失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魔族，依然强大！”
宇文丞耸了耸肩道：“无所谓，反正结果都是一样，那就是，你会死，魔族会灭！哈哈哈哈……”他顿了顿接着道，“要面临死亡了，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周元昊抬头看着他的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能不能，让我死的有尊严些。”
宇文丞一愣，问道：“你想怎么死？”
周元昊没说话，看了看伏魔崖的边缘，又看回了宇文丞。
宇文丞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马上会意。随后眉头一皱，心里犯了嘀咕。不过周元昊既然已经提了出来，如果不答应显得自己太没器量，况且伏魔崖海拔至少五千米，若是从这里跳下去，问题不是会不会死，而是有没有全尸。
想到这里宇文丞把头一扬震声道：“请便吧！”
周元昊点了点头，轻轻道了一声谢谢。
走到了伏魔崖边，向下看，只见下面是一片云海，根本看不见底。想起当年四世魔王独孤旭就是因为心上人送命在这伏魔崖，心里不禁百感交集，想不到千年前的悲剧在今天又将重演。现在唯一令他欣慰的是言羽荨的灵魂得到了释放，这足以让他瞑目了。不知小羽醒来之后，能否接受这现实，不过至少她能够知道，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
周元昊仰天长叹一声，抹去眼角的泪痕，双眼轻轻闭上，身子向前一倾，如同陨落的星辰一般垂直堕入了谷底……
宇文丞见他跳了下去，快步上前，向下看了看，还是一片云海，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还是那么静谧，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苦等了数百年的一幕，就这样被时间的汹涌波涛带走了，留下的竟然是一丝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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