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柳双双
柳双双穿着一身偏粉色的衣裙。
她整个人却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像是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这样的女子，天生就让人莫名地产生一种保护欲。
她脸蛋很小，生了一对杏眼，正好奇地打量着张剑。
湖上双双燕，景愁心似醉。
张剑知道这这种脸蛋就是现代社会说的巴掌脸，是一众明星追求的脸型。
只因这种脸蛋最是上镜。
他瞪了一眼老鸨，佯怒道：“还说没有了，这不是有吗。”
甩开老鸨，他又装作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双双姑娘，我来啦！”
到了柳双双房间门口，张剑才发现里面居然这么大，仅仅是客厅就足以坐下四桌麻将。
柳双双杏眼含情，上下打量起张剑：“公子喝什么茶？”
“喝你爱喝的茶。”
张剑微微一笑，装作一副绅士的模样。
他心里清楚，要想一名陌生女子不对自己产生反感，首先就是要打心底尊重她。
柳双双愣了一下。
这张剑看上去傻傻呆呆的，竟这么会说话。
她微微颔首，唤丫鬟道：“怜儿，沏一壶正山小种来。”
张剑趁着泡茶间隙，坐在客厅里四处看了看。
客厅内摆放着古筝、琵琶、二胡等乐器，墙边甚至还有一柜子书。
教司坊的生活让柳双双学会了察言观色。
她会错了意，问他说：“公子想听曲吗？”
张剑忙摇手道：“不急，先坐会。”
因为他发现柳双双眼珠泛红，还带有血丝。
显然柳双双还没睡醒。
“双双姑娘刚刚起床，就让她为自己服务，她心里一定会不高兴的。”
张剑来这是为了策反她的，凡事都以让她高兴为宗旨才是。
“双双姑娘眼睛怎么了？”张剑开口问道。
柳双双听到这话却有些莫名其妙了。
这人是来干嘛的？这么关心自己干嘛？
想到他手上的制盐秘方，柳双双还是忍住了心中的疑惑。
她毕竟是个风尘女子，最善于和客人调笑，便说：“公子是来给双双看病的吗？”
她说这话时，媚眼如丝，眼角含情，把张剑都看呆了。
“不是。随便聊几句，交个朋友嘛。”
张剑反应过来，哈哈一笑道。
“朋友？”
柳双双借着他的话开始卖惨了。
“我只是教坊司的官妓，身若浮萍，飘如柳絮……”
她说到这时，露出了哀怨的神色，竟是那样的楚楚动人。
“我交朋友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我喜欢就行。”
张剑立即打断了她的话。
因为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坐不住了。
“那公子喜欢我吗？”
柳双双脸上哀怨之色褪去，妙目中有亮光流转。
虽然不知张剑这话的真假，但她的心中还是起了一丝涟漪。
“这柳双双果真是个尤物啊！”
张剑心中感叹。
他极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躁动，心里想着该如何应付。
再这样下去，估计自己就要被柳双双策反了。
“还是喜欢的。”
这句话是如此勉强。
其他客人来了，听到自己这样问，要么就说些假话来骗自己，要么就按耐不住来搂抱自己。
但不管什么样的，她都有法子对付。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们活该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个人极力克制的样子，终于逗笑了柳双双。
一时半会，她竟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了。
这个人倒也有趣！
幽怨地看了张剑一眼，起身接住怜儿端来的茶壶。
两人喝了几口茶，这人却还是一个闷葫芦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双双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不如我唱个小曲给公子听吧。”
怎么又问自己听不听曲？
张剑心里嘀咕。
难道这是她的杀手锏？
不行，这曲恐怕是听不得。
要是自己听了爱上她怎么办？
他想到自己会一点二胡，便问：“都是姑娘给别人唱曲吗？可有人唱曲给姑娘听？”
柳双双终于有一点想打他一顿的冲动了。
这个人一直问问问的，不会是脑子有毛病吧？
“来的大多是官员，怎会给我唱曲。书上说的才子佳人，龙凤合鸣，不过是逗人的故事罢了”
她终于还是强忍了下来。
这柳双双又开始卖惨了......她不会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吧？
毕竟张剑生前也是看过一众选秀节目的人。
这点惨他还是接得住的。
他心中不以为然，那是你生错了地方，没遇到你的本家柳永。
“那我给姑娘拉个二胡如何？”
张剑终于想到办法了。
他之所以会二胡，皆因上大学那会为了泡妞自学了吉他。
后来在电视上看到非诚勿扰里有个女嘉宾用二胡拉了一首《三寸天堂》，他当场惊为天人。
本以为二胡是的再普通不过的乐器，仗着自己会弹吉他，立即就自学起了二胡。
他却不知道弓弦类乐器比弹播类乐器难得多。
最后只学了一首二胡版的《三寸天堂》便打止了。
柳双双沉吟了片刻，还是觉得不好拒绝。
“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张剑嘿嘿一笑，一把接过怜儿递来的二胡，立即摆弄了几下。
谁知几个音全拉破了，惹得两位女子掩嘴直笑。
都怪自己太久没练了，这下丢人丢大了。
张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接连摆弄了几下，总算是找回了些手感来。
“那我就献丑了。”
婉转悠扬的二胡声慢慢响起，就像是一个女子在细细诉说着什么。
柳双双原以为这个新手拉不出什么好音调了，并未作何期待。
等她听了一段后，神色却变了。
她不再是之前那副轻视取笑的模样，整个人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旋律辗转连绵之处，柳双双终于红了双眼，似乎是想起了过往种种。
红颜薄命，天命难违！
这曲子荡气回肠，渗透了心意惨痛之伤，似乎就是为她所作一般。
她爱极了这首曲子。
爱屋及乌之下，连看张剑的眼神都变了。
哪怕张剑拉的并不专业，也难掩这首曲子的光芒。
曲毕，柳双双却一言不发，定定望着张剑手中的二胡。
“这曲子是谁所作，可有名字？”
她开口问了，只是不再是之前那副妩媚的模样。
“是在下为双双姑娘作的，名叫《三寸天堂》。”
柳双双自然是不信的。
自己与张剑素昧平生，他为何要替自己作曲？
张剑知道柳双双不信自己，便发誓道：“这曲子若是有第二个人会，我脑袋砍下来给姑娘当球踢。”
古人还是比较相信发誓这种东西的。
这也算是契约精神的一种吧。
柳双双一想也是，自己的确未听过这首曲子。
这么好的曲子，如果之前有人创作出来，早就该火遍南楚了。
张剑敢这样说，那应该是他作的曲了。
但她不信这曲是张剑为自己作的。
两人素味平生，张剑这样说骗骗小姑娘还行。
“他可骗不到我柳双双！”
可她却忘了，自己也不过二九芳华。
她这个年纪，本该是待字闺中的。
一年不到的青楼生涯，已经磨平了她的棱角，也带走了她那份纯真。
不知何时开始，她开始学会了伪装，学会用这些伎俩来对付那些臭男人。
但还是要给张剑留些面子的，她顺着话问道：“公子因何替我作曲？”
张剑眼珠子提溜转了转，假装叹了口气。
“因为我知道姑娘的身世后，，心中愤愤不平。我有感而发，便作下此曲。今日过来，一是想目睹姑娘的天姿，二是想把这首曲子还给它的主人。”
柳双双呆住了。
逢场作戏，虚情假意，她见得多了。
那些人不是贪图自己的美貌，就是觊觎自己的才艺。
可从未有人真正尊重过自己，更无人提过她凄楚的身世。
她的身世，也的确和来这的人没有一文钱关系。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终于有一点点心动了。
“那公子可以教我吗？”柳双双迫不及待道。
张剑连忙点头。
瞧，柳双双不就上钩了嘛。
他心中狂笑，自己还是有点能力的。
就这样，两个人郎情妾意，一个教曲，一个学曲。
虽然各自心怀鬼胎，似乎又带着那么一丝真情。
张剑只教了一会，柳双双就学会了这首曲子。
她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
她心中高兴，便让怜儿准备了午饭来。
但张剑却坚决不喝酒，柳双双也不好强求。
用过午饭后，张剑问柳双双：“双双姑娘平时有什么爱好？”
柳双双老实答道：“琴棋书画，我都喜欢。”
她心中已经不自觉把张剑和那些臭男人区分开来。
眼前的张剑对她来说，已算是一曲之师了。
都来这么久了，这人却一直对自己彬彬有礼，说的也大都是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更何况，他长得还十分英俊。
这样的男人，柳双双也开始有些心动了。
她不再使用那些惯用的招数，开始将真实的自己显露出来。
“双双姑娘有没有做过诗词？可否让我拜读一二。”
“诗词自然是做过，不敢说‘拜读’二字，权当以文会友吧。”
柳双双立即就来了兴趣，连忙让怜儿拿了一卷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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