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剑录序章
“这……这个到底是啥啊？”
我看着眼前的薄薄布条，拼命地想要合上自己的下颚。
刚刚才从天空降落不到2分钟，我，稗田宗佑的人生观就经历了几大刷新。第一，原来自己也是能在天上飞的；第二，原来真的有人会只裹两条布就说自己穿了衣服。
爸爸……梦子……这世界真的好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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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呼……
比起冬季，空气还是稍微温和了一些。雪纷纷化成了水，水再化成水蒸气。过饱和的水蒸气弥漫在空气中。这感觉就像是梅雨季节提早到来了一样，令人稍稍有点不快。
我用力往里缩了缩，以便节省体内仅存的热量。
眼前是一片略显潮湿的泥巴地。雪水不停地从屋檐上滴下来，将地面弄得泥泞不堪。人们不停地在眼前走来走去，吵吵嚷嚷地不知道在叫喊着什么。原本这里是人间之里的一个集市，而在生产效率极其低下的现在，这里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寻找雇工的好地方。
算了……反正我也没兴趣。现在唯一剩下的感觉就是足以填满大脑的空腹感。
仔细想想自从三天前被人从家中接走后，我就没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配给的一点点萝卜干也只能拿来嚼嚼而已。不过有一些好的地方就是不愁没水喝，下完雪之后要取得水还是很容易的。
“不知道父亲怎样了……还有梦子……”
眼前不断浮现出三天前的景象。家里破损的土砖墙、屋顶的茅草，还有自己涂鸦过的柴火屋都历历在目。虽然家里的确是稍微贫困了点的农户，但是自己还是很喜欢那里的。
毕竟是生活了15年的家，离开的时候的确是会舍不得。不过，我也没哭就是了。如果我一哭的话，梦子也会一起哭起来。那样的话就走不成了。
顺带一提，梦子是小我两岁的妹妹。是个又好强又爱哭的家伙。由于今年的收成不好，所以老爸想把梦子卖掉，留下我继续务农。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那么犟，一定要让梦子留下。
倒不是说什么想离开什么的……只是妹妹她还小，不能离开父亲。而我至少能找个好雇主干干体力活。
眼前走过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那种像是看牲口一样的眼神让我浑身难受。
“这个小子？多少钱？”
他一边向我们的头领问到，一边不停上下打量着这边。
虽然知道他是在打量我的身板，但是这样被一个大男人打量还真是让人瘆的慌。可惜我的肚子正饿，听不清他们在谈些什么。
等等……多少钱？是指佣金吗？
过了好一会，他们像是谈妥了的样子。看头领那个乐得赔笑的样子，就知道是给了个好价钱吧。
算了，找到雇主就好，剩下的还是好好工作吧。
“喂，小子，你现在就是奴隶93号了，给我干活干到死为止吧。”
“等等……奴隶？！这里不是只是招雇工而已吗？！”
“孩子……这里一开始就是奴隶市场啊。在现在这个吃不到饱饭的时候，你觉得还会有人找雇工？”
雇工和奴隶，虽然工作的范围差不了太多，但是在含义上却有着本质的区别。
那就是，有没有承认你作为人的身份。雇工是人类，而奴隶只是物品罢了。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打算作为雇工来谋生啊。做奴隶的话我才不要！”
听到我拼尽全力吐出的这句话，猴腮男微微眯起双眼。
接着，他抬起一脚，踢在我的腿上。但是由于我已经没有力气去维持坐姿了，所以就这样直接摔倒在地上。
“你刚才说啥？区区一个奴隶。”
奴隶……可恶1这家伙根本没把我当人看不是吗！
内心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如果不是我饿得没有力气，绝对会向他那干瘦的脸上狠狠揍一拳。
眼角余光微微偏斜。之前和我一起来的几个少年此时都冷冷地看着这边，还有些家伙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可恶，还以为他们会站在我这边。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吗？
“还有力气瞪着我，还不如留点力气待会干活呢。”
他从袖中取出几个铜板交给了头领。这样就算是交易完成了。
真是可笑，我的命现在也就只值几个铜板吗？果然没让梦子来是对的。梦子做了奴隶指不准会受到什么待遇呢。
“请等一下。”清脆的少女声音传来。
是我太饿了吗，这是幻听？这种鬼地方怎么可能有女孩子过来。
我缓缓转过头，一位穿着黄绿相间和服的紫色短发少女此时就站在不远处。看到我正盯着她时，她还笑着向这边挥了挥手。
虽然我是没见过她啦。但是从衣服的材料上来看应该是哪里的大小姐吧。
“稗……稗田大人？！”
猴腮男的表情一下子扭曲起来，变得无比滑稽。他开始颤颤抖抖地对少女打招呼。
“您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来呢？这明明是下贱之人的聚集地……”
“因为，我想买下他。”少女不失礼节地缓缓走近，对猴腮男示意了一下我。
等等……买下我？
“这当然是没问题啦稗田大人。这种奴隶您想要多少都可以找我要。但是那件事请您务必考虑一下……”
“嗯，我会谨慎考虑后给你答复的。室先生。”被称为阿求的少女微微对猴腮男鞠了一躬，随后对我伸出手。
“还好吗？起得来吗？”
“啊……嗯。谢谢。”
我也握住她的手，随后被她一把从地上拉起。没想到这女孩纤细的身板意外的有力气嘛。
阿求笑着对这边点点头，随后转过身去，留下一句话。
“先跟我来吧，到我家之后再说。”
真是……很奇特的孩子啊。明明看上去和我年纪差不了太多，却有种难以言说的气场。
总之被救出来了还是要好好感谢她。我拖着乏力的身体，一步一步地跟上她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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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阿求小姐？”
“是。”
“请问您把我带到这里……是要做什么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呢。只是看着您刚才实在太过凄惨就捡回来了……这样？”
“捡回来……吗？”
这说得像是捡小猫小狗回家一样是怎么回事……有钱人家的兴趣吗？
可能是看到我脸上的表情一下由天堂掉到地狱，少女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但随即又假装干咳了几声。
“请不要随意戏弄穷人……”
“抱歉。因为太久没有遇到能这样说话的人了，闷了一个冬天呢。”
“那么，刚才为什么要买下我？这里难道缺人手干活吗？”
之前进入大院的时候我已经尽量忍着不发出夸张的声音了。但是这个宅院之大真是远超我的想象……大概我种一辈子地也买不起这样的房子吧。不……算上老爸和爷爷都不一定买得起。
这种地方想必村里的人都会争着来这里当帮佣吧。不仅可以获得不菲的报酬，还会有个干净的工作环境。如果说缺人手的话也不必前去奴隶市场才对。
“将你买下来，并不是出于缺乏人手的考虑。”
我不禁倒抽一口冷气。眼前的少女显然看穿了我的想法。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她一直直视着我的双眼。
“那是为什么？”
阿求并未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她轻轻抬起头，望向窗外的天空。大块的云彩遮挡住了上空的阳光，只能在地面留下厚重的阴影。
“这次的冬天对我们来说是一次空前的大灾难。你能理解吗？”
“是指作物的歉收和燃料方面吗？”
“嗯，但也不只是这些。”阿求收回视线，露出严肃的表情。“现在的山中也会有一些饥饿的野兽。经历了一个冬天后，我们还面临着防卫野兽和妖怪的侵略等压力。”
“的确是……这和把我买回来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那些人最后会被拉到哪里去吗？”
不就是被拉去做一些苦力活吗……
就在我将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这里面的错误。
在这种现状下人人都吃不饱，那么哪里会有力气做力气活？即使有人愿意做，也不会被需要。再仔细想想，人群中的青壮年并不多，有的不是比自己年幼的少年就是比自己年长许多的长者。这种人怎么会被需要呢？
“喂……等等！难不成……”
“那些人，都是送去村外做开垦工作的。”
阿求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别开玩笑了！现在到村子外面去就是送死啊！你也知道的吧！”
在这种情况下脱离拥有守备力量的村庄，这不就是白白跑去喂狼吗？这个少女是知道这件事之后才把我买回来的？
“那么那些人怎么办？”
“可能你们还不知道，人间之里的上层已经发出了通告。下层农户每一家中要交出目前为止无工作能力的一人，以度过这次的危机。”
说到这里，阿求的神色好像略显暗淡了下来。可是我已经无暇注意这一点了。脑子已经一片混乱，全部的思考都用来处理她说出的信息。
上层指示？每一家？下层农户？
“别开玩笑了！！”
在自己反应过来后，已经对阿求大声吼了出来。
“你们把人命当什么了！只是用来计数的工具吗！”
“在上层讨论过后，这已经是最简单的方法了。凭我一个人……无法撤销。”
刚才冷静的态度已经渐渐消失，阿求的话语中带上了点点颤抖。她轻轻用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
“不找个人说一下的话……我就真的撑不下去了……至少请听我说完吧。”
她也不好受吗？也罢，就听听吧。
看到我摆出了顺从的态度，阿求的脸色也稍微缓和了点。
“这算是从博丽神社的巫女处听到的吧……在冥界的白玉楼有人蓄意收集春天的能量。为了让冥界的一颗樱花树开放而推迟了幻想乡的春天。大概就是那个原因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吧。”
“博丽巫女，是指灵梦小姐吗？”
“是千寻姐和灵梦哦。”
是吗……千寻姐和灵梦小姐一起解决了这次异变啊。真的是受了她们很多照顾呢。说起来，我不是还欠着灵梦小姐钱吗？现在离开家了到底怎么还啊？！
“身为一个还能够拥有活着权利的人，我们没资格为那些将要死亡的人担忧。”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阿求的确说的没错。即使我现在拼命反对这件事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活下来的人能做的……只有拼命活下去而已。
“那个？阿求小姐！您既然将我买回来，请问能给我一份工作吗！”
“啊……嗯。没问题。工资也会一起保证的。”
“万岁！非常感谢！”
这是个多好的孩子啊！现在不仅可以还上灵梦小姐的钱，还能得到一个能住下的地方。这样我以后也要加倍努力呢！先从称呼上改变吧，用“阿求大小姐”来称呼没错吧！
“那个…可以放开手吗？”
“哎？”
回过神来，我才发现自己已经一把抓住阿求的双手。是因为刚才过于激动了吗？
不说这个，阿求的脸也红红的。这样不就像是自己欺负比自己年幼的女孩子吗？
“真是非常抱歉阿求大小姐！！！卑职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我立刻施展出生平最快的下跪姿势。惹她生气就不好了，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不……没什么。请不要下跪。还有，以后叫阿求就好了。”
“好的阿求大小姐！”
啊完蛋……又口误了！这还真是以外的丢脸。我感到脸上一阵阵发烫。
我悄悄抬起头，看到阿求倒是吃吃地笑了起来。她笑了一阵之后，像刚才那样伸出手将我从地上拉起。
“还没有问过呢，你的名字是？”
“名字是父亲家里取的，叫做【次郎】。不过我是长男，可笑吧。”
出乎意料地，阿求奋力摇了摇头。
“并不是哦。这一定也承载着家人对你的爱吧。”
“可是现在我已经不能回到那个家里了……这个名字，也是时候舍弃了呢。”
我突然感到手轻轻地被牵起。在眼前，阿求正将她的手叠在我的手掌上。
“名字的话，介意我给你取一个新的吗？”
“……拜托大小姐了。”
“那就……宗佑吧。赐姓稗田，以后你的名字就是稗田宗佑了。”
“是……堵上这个名字，吾必将为大小姐肝脑涂地。”
阳光渐渐从云层中到达窗台，在地上留下了点点光影。
嘛……这样开始新的生活也不错，对吧？
这就是我，稗田宗佑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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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外传的一点脑洞，在不耽误正传更新的情况下咱会继续码外传的。这个也算是和后期剧情有一定联系吧。敬请期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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