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燕儿双飞

　　突然，老画家又看见了那个女孩－－－－－－－－－－－－让他魂牵梦萦的美丽女孩。

　　女孩温柔的凝视着他，嫣然一笑，轻轻地向前飘去。穿过一棵棵翠柳，越过一条条小溪，女孩突然不见了，仿佛从空气里蒸发了一样。

　　老画家焦急的向前紧走了几步，又不知所措的倒退了几大步，他紧张的四寻找着，却不见女孩芳踪。他急的满头大汗，满脸泪水，不知何时？女孩再次出现在不远处的老柳下。

　　“秀美！”老画家下意识的惊呼出声，女孩又不见了，他终于记起了秀美，记起了那山，那水，那人。

　　他的记忆仅仅停留在秀美跳下悬崖的刹那间，在他的生命里，只是作画，疯狂的作画而已，他没有幸福的人生，没有希望的未来，拥有的只是一个美丽的，恍惚的梦境。

　　每当黑夜来临的时候，他便进ru他的梦境，见到*****。

　　“秀美！”文斌痴情的呼唤着，他光着脚，凌乱着头发，眼镜不知丢失在哪里？他在深山里疯狂的寻找着，在每一处和秀美相知，相爱的地方，拼命地寻找着。

　　无奈岁月早已流逝，伊人何处追寻？

　　“秀美！”他痛苦的扑倒在山崖上。他绝望地瞪着深不见底的悬崖，悲泪涟涟。

　　现在，他非常清楚，多年以前，秀美已经葬身崖底，天上人间，怎能相聚？

　　他多想知道秀美为什么跳崖？可是又有谁会告诉他？

　　在茶山的角角落落，文斌痴痴呆呆，寻寻觅觅。有人说他只是个疯子！又有人说他是个傻子！

　　可是谁会知道这个衣衫零乱，肮脏不堪的老人，却是个才华横溢非常著名的画家!

　　这个老画家是个痴情者，他为爱痴狂，一生未娶，他的精神寄托，仅仅只是个梦！如今梦已醒，梦中女孩已不见芳踪。他更加伤心绝望，“秀美！你在哪里？”

　　他虚弱的躺在山脚下的一块岩石下，一连几天，他滴水未进。

　　柳儿怜悯的看着岩石下奄奄一息，非常可怜的老人，她端起一碗茶，拿起一个馒头，轻轻地走上前去。

　　文斌已经于半昏迷状态，在他昏睡的梦境里，他又看见了秀美，秀美悲伤地流着眼泪，他急忙奔向秀美，他多想擦去秀美眼角的珠泪，无论他多么努力，却怎么也追不上秀美，秀美仿佛镜中花，水中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秀美！秀美！”他焦急的叫喊着，梦醒了!秀美又不见了，依然只是一个梦境。

　　“秀美！”柳儿听着这熟悉的名字，惊出了一身冷汗，秀美可是深谷里的老妈妈，几年前，如果没有老妈妈的点化，救护，柳儿怎么会有今天？

　　但是这个老人怎么会认识秀美？难道他是文斌！世界上会有这样巧合的事吗？

　　柳儿仔细的端详起老人，老人虽然脏乱疯癫，却有一番文质彬彬的质，绝对不像流浪的乞丐。他和老妈妈会有什么关系？

　　柳儿怀着满腹的疑团将老人扶到家里，在柳儿的精心照顾下，老人渐渐恢复了一点意识，他诧异的盯着柳儿，以为又进ru另外一个梦境，梦境里的女人虽然很美，却不是他的秀美，他恐惧的捂住了双眼，他要离开这个梦境，他要进ru秀美的梦里，“秀美，你在哪里？你别走！我是文斌啊！”老人绝望的哭泣着。

　　“天啊!他真的是文斌!”柳儿以为听错了，可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他确实是文斌，老妈妈魂牵梦萦的那山，那水，那人!

　　这么多年，老妈妈的真情感动了苍天，文斌终于出现在茶山，可是老妈妈又在哪里？

　　两年前，柳儿和吴山曾经去过深山，他们想将老妈妈接到山下定居，安度晚年，老妈妈却不愿意。

　　她住在深山里久了，惯了！已经害怕人类，她宁愿与狐兔为友，蛇虫为伴，再也不愿踏出深山半步，走进人类的世界。她早已死了，现在，她只是一个孤魂野鬼。

　　后来，柳儿又去了一次深山，那间小茅屋依然存在，可是老妈妈却不见了。

　　也许老妈妈远远地看见柳儿进ru山谷，她故意避开了。

　　听完柳儿的诉说，文斌痛哭失声，他怎么可能嫌弃为他失去清白的秀美？秀美不仅是他一生的恋人，更是他一生的恩人，秀美太傻了，她怎能将美丽的青春埋葬在深山？

　　秀美仍然活在人间，这是天大的喜讯！

　　文斌擦干眼泪，眼中流露出激动的神采，即使青春消逝！即使人生的时光已经不多！即使明天象流星一样逝去！只要见到秀美，哪怕一眼！就已经足够了。

　　柳儿和吴山搀扶着文斌进ru了深谷，历经了三年时光，那间小茅屋依然奇迹般的挺立，它象一个历尽沧桑的伊人，痴痴地等待着远方的郎归。

　　“秀美！秀美！”文斌甩开柳儿的搀扶，激动的奔向小茅屋，他的脚步是那样的快，那样的急！

　　小茅屋的门早已朽倒了，屋中的一切一目了然，令人惊惧的看见－－－一具森森白骨屹立在桌前，白骨僵立着，似乎在眺望着远山，思念着谁？等待着谁？

　　站立着死去，没有任何扶持，却能屹立不倒，这是一个奇迹，一个催人泪下的奇迹！

　　死者生前多么想念远方的人！日日牵挂，夜夜相思，直至红颜逝去，人生是个谜？谁能解得开？

　　终于见到了*****，文斌的唇边含着甜美的微笑，他眼含热泪，温柔的抚摸着白骨。

　　“秀美！文斌来了！文斌终于触碰到你了！这是真实的，不是虚幻的梦境，我们可以在一起了，永远的在一起，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直到天荒地老！”文斌痴痴地喃喃着。

　　突然，他的身体一阵剧烈的抽搐，瞬间，他的嘴角流满鲜血，恍恍惚惚间，他看见一只燕子，燕子轻快的飞舞着，从天际飞来，朵朵彩云伴随在她的左右。近了，近了，终于近了，阵阵青光闪烁中，燕子化作一个美丽的少女。

　　文斌终于看见了秀美，秀美身披青纱，脸上含着动人的微笑，她依然那么年轻，那么美！秀美伸出双手，挥出一条轻纱，文斌拽着轻纱随着秀美，在空中翩翩轻舞。

　　柳儿悲伤地发现文斌已经咬自尽了。

　　盯着这屹立不倒的白骨，紧抱着白骨咬舌自尽的老画家，柳儿和吴山不禁痛哭失声，世上竟然有这么痴情的男女！这么凄美的故事！

　　吴山点燃了小茅屋，刹那间，小茅屋置于一片火海之中，滚滚浓烟飘向山野，消逝在天际。

　　杜鹃在林中不停的悲泣，诉说着这对不幸的人儿，令人叹息的人生！

　　柳儿看着这对可怜人悲惨的结局，眼中布满悲泪，突然，火光四射，一对燕儿浴huo重生，它们向着吴山和柳儿幸福的鸣叫着，又绕着吴山和柳儿飞旋了一圈，似乎在祝福这对善良的人儿幸福永远，双双燕儿飞向远山，消失在云天；

　　红尘自有痴情者

　　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山海盟

　　哪能生死永相随

　　叹世间情为何物

　　最动人燕儿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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