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出头
徐婧！居然是她！那个曾经带给自己切肤之痛的女人。曾经以为再也不会再见到的初恋情人。想不到今天居然在这个难民营里再次重逢了。再仔细地看看那女人白皙的脸庞，与记忆中的影像一对比，果然是徐婧。她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样子，冷艳又倔强。
“哥哥，你看那个姐姐被两个坏男人欺负，她好可怜啊！我的罗娅姐姐以前也经常被坏男人欺负，哥哥，你那么厉害，帮帮她行吗？”
康学彬犹豫了一下，还是最终下了决定，大步走上前去，突然袭击，一人一脚地把两个打手踹了出去。两个打手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背后下手，没防备下，后腰椎骨突然被人踹中，全都摔了个狗啃屎。这两个打手刚才在与徐婧的撕打中因为不敢下重手，怕伤了女人惹怒自己的主子李勇，所以处处小心，甚至在撕打中还被徐婧抓破了脸，正在气头上呢，现在居然有人半路里插手，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丑，不禁勃然大怒，其中一人立即张口就骂：“马个比的，小兔崽子你活腻味了是吗？敢……敢……敢……敢……敢情是大哥您来了啊，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啊……”
这出口成脏的打手才刚刚骂了一句，为何就突然改口了呢？原来是感受到康学彬心里怒火的唐三藏不需要主人的吩咐，已经一步踏前，刀光一闪，一把镶嵌着五颜六色宝石的利刃已经架在了那打手的脖子上，雪亮的刀刃已经切开了最外面的皮肤。一丝殷红的鲜血已经顺着那个打手脖子上的皮肤流淌下来。若不是康学彬不想刚到一处新地方就杀人，给别人留下坏印象，这走狗早就死了。形势比人强，如果他再敢说一句脏话，面前这个2米多高的铁塔般的大汉就会手起刀落砍掉他的脑袋。刀锋上带来的冰寒杀气吓得那个打手一动也不敢动了。
吵闹声戛然而止，人群突然变得一片安静，场中那个女人抬起头，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康学彬。徐婧深吸了两口气，平静了一下已经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两行激动的泪水从眼中夺框而出。
康学彬礼貌地冲徐婧笑了一下，女人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累得瘫坐在沙地上。
“两个大男人打一个弱女子，也不嫌丢人，简直无耻至极！”康学彬对着对面的两个打手以及他们身后的主人高声地嘲讽道。康学彬走过去，从沙地上扶起了女人，把她挡在自己的身后。这时候的他，还颇有些英雄救美的潇洒风度。
打手们身后，一个穿着背心长裤，声音阴冷地中年人轻蔑地说道：“小伙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有道是人死账不赖！我不管你是喜欢管闲事也好，还是看上这小娘们儿了。只要你替这小娘们儿还我20斤粮食，我马上就走。可如果你要是拿不出这么多的粮食来，那你就给我趁早滚蛋，不然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中年人说完，在他的身后又有2个打手站了出来，每人手中都拎着一把寒光闪烁的大砍刀。
“姓李的，你少在那儿瞎胡扯。我家男人只欠了你10斤粮食，什么时候变成20斤粮食了？简直胡说八道。”徐婧在康学彬的身后大声抗议道。
“利钱呢？利钱怎么不加进去？难道借10斤就还10斤么？那我们这些放贷的人还吃什么？少说废话吧，要么拿粮食来，要么把人交出来。不然今天你们俩谁也别想从老子眼前离开！”说着，李勇从怀里摸出一只手枪拎在手里，枪口冲着康学彬。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开枪的准备。
“不就20斤粮食么，说话要算数！20斤粮食我给了。”不等徐婧接话。康学彬大方回答说。在场的人嗡地一下子就乱开了。20斤粮食啊，掺点野菜煮粥喝，够全家人吃一个月的了。难民们纷纷议论起来，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怎么敢得罪李勇这个地头蛇呢？
“喂，喂，我没听错吧，你说你给我20斤粮食？粮食在哪儿呢？你可别拿一堆草根树皮烂菜叶来应付我，那样的东西不算粮食的。”李勇还是不能相信有人能为了一个暗门子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食物来。
“你放心，我用20斤面粉与你交换。”康学彬冷笑着回答道。并且让小丫头带着孙悟空回坦克处去取粮食了。同时康学彬也在心里给唐三藏和白龙马下达的命令，一旦对方想要反悔，就立刻把对方人马全部干掉。
很快地，克里斯汀娜就带着孙悟空从坦克里取了20斤面粉，用一只白布口袋装了，由黑猩猩拎了回来，直接交到李勇的手中。李勇检查了一番，见确实都是上好的面粉，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对方三名手下大汉长得人高马大不说，手上都端着步枪，看样子还是相当高档的外国货色，怎么看都不是好惹的样子，况且自己已经占了对方一个大便宜，还是见好就收吧。想到这里，于是手一扬，把面粉扔给身后的另一个打手，嘴里小声咕哝了一句什么。悻悻地带着四个手下人走开了。
周围的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了，于是也纷纷散开了。康学彬见人都散了，于是一拉妹妹的手，也打算回自己的坦克去了。他并没有留下来携恩图报的意思。帮徐婧一半出于同学情谊，一半出于对贩卖人口本能的厌恶。自从黑子死后，康学彬就发誓要与天底下所有的人贩子誓不两立。所以在他面前贩卖人口的事情他是一定要管的。他还有个想法，就是找个合适的时间，一定要再找这李勇好好谈谈“人生”，康某人的20斤面粉是那么好拿的吗？开玩笑，你康爷爷喂狗的肉包子里都下着‘七步断肠散’呢！只是现在营地里的水有多深还不清楚，不易冒然得罪人罢了。如果母亲在这里，他害怕母亲在冲突中受伤害。
“喂，康学彬，你要去哪儿啊？”徐婧注意到康学彬并没有来找自己说话，不免有些着急地喊了起来。怎么事情的发展跟自己所想像的完全不一样啊，他付出了20斤粮食，难道话也不对自己说一句，就那么轻松地走了吗?
“当然是回我自己的地方去，你还有什么事吗？”康学彬态度不冷不热地回答道。
“喂，帮个忙吧，营地里有规定，死人不能在营地里过夜，必须马上埋掉。我一个弱女子，哪来的力气去挖坑啊。你好人做到底，帮人帮到家，再让你的手下帮我把我男人的尸体搬到营地外的山坡上，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埋了吧。”
康学彬点点头，随后吩咐道：“白龙马，你去把地上那家伙的尸体扛到营地外头，随便找个地方挖坑埋了吧。记得坑要挖得深一些，别让野狗给再刨开了。”说完也不理女人，转身又要走。
“喂，你的手下叫白龙马吗？怎么起了这样怪的名字啊？”徐婧没话找话地问道。
“我喜欢这样叫，你管得着吗？”康学彬冷哼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冷淡,你这么凶，当心以后找不到老婆哦。”徐婧有些生气地道。
“我找不到老婆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吧。尸体我已经帮你处理掉了，后会无期。”康学彬不再管徐婧，自己转身大步地走了。
“我还偏偏就赖上你了，想甩开我，没门儿！”徐婧飞快地钻进自己的破布帐篷里，什么东西也不要，单单只抓了一个化妆盒儿就又重新钻了出来，紧紧地追着康学彬跑了出去。
康学彬之所以这样对待徐婧是有原因的。因为徐婧曾经伤害过他三次。一次比一次深，因为爱得深，所以恨得切。所以他并不想与她再纠缠下去。
康学彬还记得四年前的事情，那是一个闷热的下午，当时的康学彬还是金山大学的一名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当时为了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他几乎天天都往劳动局跑，求爷爷告奶奶地忙着找工作。那天下午他突然接到一个手机尾号为888的陌生青年人的电话，康学彬好奇心大起，接通了那个高级号码。因为一般人是买不起尾号为888的手机号码的，这说明对方很有来头。
对方一开口就先恭喜他已经被政务局选为官署的办事员，要他明天一早拿上自己所有的证件到政务局去报到。康学彬接到这个突然的录取电话简直高兴得要发疯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穿上自己最干净的衣服和新买的皮鞋去政务局门口报到了。结果却被把门的衙役认定是无理取闹，揪着耳朵给揪到了大街上，臭骂了他一顿不算，临了还在他屁股上面狠狠地踹了一脚，疼得他揉着屁股直叫唤。
衣服也脏了，头发也乱了，各种资料也散了一地，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就在这个时候，街对面却传来一群青年男女们哈哈大笑的声音。康学彬循声望去，发现有一群青年人正在一边用摄像机拍摄自己的狼狈相，一边捂着肚子放声大笑。这一群人共有6个人，4男2女，穿着华丽，打扮入时，尤其引人眼球的是，这一群人中，有两个男生的胸前竟然别着LV－5和LV－6级的身份识别卡，一看就是有钱有地位的公子哥儿。而其他人都是绿色识别卡的普通人。此时这帮人已经全部乐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了。
“阿强，你录下来了吗？看看这个傻瓜，居然真的来报导来了，哈哈哈，真是傻到家了啊。一会儿把这段视频发到网上，一定火爆啊，哈哈。”
“周哥，这家伙简直比猪还蠢啊，他也不用脑子想想，凭他一个LV－9的草根，怎么可能分配到政务局来吃皇粮啊，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看他那衰样子，简直比马戏团的大马猴儿还逗乐儿啊，哈哈，哈哈……”
一群青年人哄笑成一团，脏话不断。康学彬此时已经全明白了，自己分明就是被人家给耍了。不知不觉间就成了一只小丑，让人骗得好惨啊。康学彬突然觉得那帮人的笑声极为刺耳，尤其是那个叫徐婧的女生嗓子特别尖厉，简直有如钢锥直刺到自己心底最柔软脆弱的地方，一下子把心给扎穿了似的，心痛的厉害。于是他不顾一切，怒吼着朝着对方一个高大的男生一头撞过去，对方躲闪不及被他一下子顶翻在地上，摔了个大跟头。对方一伙人立刻围拢上来，四个人把他强按在地上一顿臭揍，康学彬只是拼命地护住了自己的头和胸，把后背交给对方任他们猛踢。
“妈逼的，一个9级的贫民也敢张狂，踢死这个贱民。”
“强哥，使劲踢他的头，让他知道这世界上谁说了算。”一个女生兴奋地拍手尖叫道。
“对，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这个垃圾，只配象狗一样跪下求饶。摄像机别停，把强哥的帅劲也拍下来，强哥，你好棒，你好帅哦。”徐婧也跟着兴奋尖叫道。
四个男生仿佛吃了**似的，一个个为在女生面前表现自己的“勇敢”，更加疯狂的踢人。直到几分钟之后，官府大门前的衙役们实在看不过眼，才走过来驱散了打人的青年们，此时的康学彬已经躺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那一天的晚上，康学彬一直等到同寝室的同学们都睡熟了，才从被窝里钻出来，一个人一瘸一拐地钻进公共厕所里。当他忍着浑身的巨痛脱下那件血迹斑斑的背心，把它泡进冰冷的脸盆里奋力搓洗上面刺眼的红色时，心酸的泪水止不住地从脸上滴落到脸盆里……
几年后，自己又一次在公交车站见到了徐婧，那时她也认出了自己，不但给自己赔礼道歉，还主动约会自己吃晚饭。正是在那天晚上，徐婧提出让自己做她的男朋友，算是对当年的事情的一种补偿。康学彬傻乎乎地就陷入了情网。再接下来，徐婧又出卖过他两次。如今再一次见面，他已经伤不起了，所以他选择直接走开，想要逃避她。
当康学彬与妹妹一起回到坦克跟前时，徐婧也气喘吁吁地跟了过来。
“你到底想干嘛？为什么老跟着我？”康学彬有些恼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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