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万物灵长之名【修违禁词
大黑暗森林西域, 狼族聚落。
下雪了，月亮在空中明亮着。
路易十六已经离开片刻，叫骂声却还盘旋在空中, 让积雪的森林更加寒冷, 尼古拉斯·张三望月不动, 好久才回过神来。
下腹一阵肌肉拉扯感，伴随着咕叽咕叽的古怪声响。
尼古拉斯：“”
首领冷酷无情地推开吸他mimi的小狼崽：“我是公的，没有奶，去找你麻麻。”
幼狼哼哼唧唧地被轰走。
等副手路易十四再回来时, 尼古拉斯已经变成人形，正坐在岩石上仰望星空。
他的人形很美，是野性难驯的少年模样，头发也不知是天生浓密还是狼毛没有化形成功，灰蓝茂盛一大把, 蓬勃张扬着，随夜风飞舞。
路易十四深吸口气：“尼古, 我替弟弟向您道歉。”
尼古拉斯把头发向后梳了一把：“道歉什么？”
“道歉他路易十六分裂族群、搞内讧，还是道歉他擅自袭击人类、让我族损失惨重？”
——是的, 损失惨重。
满月一夜, 不到半小时就折进去了数十头战斗力, 狼群子息再繁盛，也经不起这样消耗。
而这场惨剧, 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路易十四说不出话来：“”
尼古拉斯转头看他, “自我启灵”的妖怪总有一双格外灵秀的眼睛, 昭示着他们无与伦比的悟性：
“我分的清楚——十四，你是你，他是他。”
“就像你早早看清形势投靠于我, 路易十六他也必将自取灭亡，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路易十四心头一揪。
他的妖力远不及尼古拉斯，现在还处在凶悍野兽和妖怪的中间地带，不能变作人形，和尼古拉斯对话，便格外有压力。
“首领——”他犹豫片刻，还是实话实说，“上次十六带回的同伴尸首，放置久了难免腐烂，不如我们安葬——”
“吃掉。”尼古拉斯道。
路易十四：“”
尼古拉斯：“你知道的，我们粮食不多了。”
“本来安排的五天后袭击人类村子，路易十六擅自提前行动，折损战力不说，还让人类有所警惕——”
“但是，十四，没有办法了。”
“我们必须去，再不去，族里的孩子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路易十四艰难道：“也许可以找狐族周济一下——”
尼古拉斯摇头，拍掉石上积雪：“希望不大。”
“云之国的人类一直在伐木扩林，我们不就是从西边雪山被赶出来的吗？狐狸他们也好不到哪去，只有海边的人类能救燃眉之急——他们最肥美了。”
生存之争，就是你死我活。
尼古拉斯深知这一点。
而且，据路易十六所说，海边人类中冒出了几个特别厉害的，就算我们不去，她们也会找来的。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何况——
尼古拉斯眼神微微瞟着路易十四。
启灵程度最高让他拥有了族群中最好的智力，能想明白许多人类才懂的弯弯绕绕。
这次路易十六内讧，族群受损不小，那么为了偿还罪过，五天后的出战，他必须身先士卒，他所代表的那一支狼群，也该付出代价——
借人类之手，毁掉对手，好像也不错。
当然，这话不能给路易十四知道。
他虽然聪明，但时常心软，不适合预知亲弟弟的死法。
尼古拉斯张三缓缓收回目光。
“去吧，十四，安排下去。”
“整个族群进发向东，路易十六打头阵，幼崽放在最后——”
“希望天神保佑，五天后，我们能收获丰盛的过冬食粮。”
路易十四点头，跑走了。
尼古拉斯接着远望星空，偶尔看向自己的手掌。
它们现在成了漂亮的十指，再不是巨狼柔软的肉垫。
——为什么？
——为什么成妖化形会变成人类呢？
尼古拉斯百思不得其解。
——启灵蜕变后，百兽皆成人。
从成妖那天起，尼古拉斯对着湖水看清了自己人类面孔的样子时，他就明白，这世界上最受造物主钟爱的物种究竟是谁。
不是十项全能的老虎，也不是迅疾如风的老鹰。
而是体弱多病的类人猿——人类。
这个事实让他颓丧了很久。
尼古拉斯不知未来在何方，也不知到底该为种族谋一条怎样的进化之路。
学习七海的人鱼吗？
可他们已经被人类同化，披着妖兽的皮，骨子里全是人类粗糙的工业文明。
那，独立自主地走一条和人类丁点不沾边的狼族之路吗？
千万年的历史中，好像并没有这样成功先例。
再说，就算我想学人类，谁给我机会呢？
年轻的狼王久久沉默。
七海海岸线，红树林村，松树林道。
连续几天，红帽子都在担任助理书记员之职，帮助诸葛小玉记录巡防队员的成绩——顺便，自己也偷偷学点。
巡防队大伙练得风生水起，不过数个日夜，已然脱胎换骨。边上站着监督教官柏菈菈，她回来三天了，兢兢业业地督战训练，诸葛小玉却一天好脸都没给过她。
明明那天晚上，她风尘仆仆从蓝树林村回来时，诸葛小玉明显松了口气。红帽子还觉得诸葛老师肯定担心她的安危呢——
谁知，不过片刻，二人就翻脸了：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啊，一片鱼鳞而已。”
“不如我把你的七寸之鳞拔了，也和你轻飘飘说，一片鳞而已啊，怎么样？！”
“可以啊，搭档想要我的逆鳞，随便几片都没问题。”
“你——！”
诸葛小玉差点气厥过去。
我为什么永远拿打直球的人没！有！办！法！
眼下训练中场休息，柏菈菈掏出七彩逆鳞，交给乔尼，嘱咐了两句，乔尼神色一变，郑重点头，快步朝医疗室走去。
诸葛小玉：“”
滚蛋，我不想看到这个姓柏的臊皮鬼！
见搭档脸色青白交加，气得手掌发颤，柏菈菈忽然叹了口气，倾身拥抱住他。
诸葛小玉浑身僵硬，声音甚至有点抖：“你是突然疯了吗？”
红帽子吓得笔都掉了。
围观巡防队：“！！！”
噫——草！教官有瓜！
大伙刚要热烈鼓掌，又被柏菈菈一个眼神吓住，顿时该练什么练什么。
柏菈菈：“我在安抚伙伴的焦虑。”
诸葛小玉：“华夏礼仪中并无拥抱这一项。”
柏菈菈：“但肢体接触能有效缓解负面情绪——小玉，不要害怕，我知道你担心海之国势强，我要挟人鱼公主容易惹来祸事——”
诸葛小玉：“”
他犹豫许久，才回应性的拍拍柏菈菈，两人互相不能对视，自然看不见青年脸上消弭的愤怒，像被冷水泼灭的炭火。
“知道你还做。”他低喃道。
“所以，我来交个底——”
“不必担忧，我的生命中有一件必须要做的大事，在做完它之前，我绝不会将自己置于生死险境——那么，一切是安全的，不要怕，我不会死。”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诸葛小玉一把推开。
男人背对着她擦脸，看不清表情，只听到混合着恼怒的叹息声：“我才不想管你的死活。”
“你死了更好，我2号直接扶正1号，省的天天操心。”
柏菈菈失笑。
他总这样，反话能说出花来。
巡防队：“”
大伙疯狂围观二人拉扯，瓜皮满地丢，吃瓜吧唧响。
-好家伙，看不出啊，原来制服嘴毒的诸葛老师，得靠村长这路数！厚脸皮！
-那敢情好，你去试试吧。
-不敢不敢，我可不想重温被诸葛小玉骂到怀疑人生的经历。
“这样吧，”敬爱的村长故作苦恼，“为了平息你的怒火，我愿意和你深谈一下好友凤凰的一些爱好习惯，为你追她打一下助攻。”
诸葛小玉：“”
他转头，不可思议地看她。
围观群众：“？！？！”
焯，我听到了什么？
两人拉扯里怎么忽然出现了第三人？？
红帽子拍拍脑袋，想起柏菈菈讲过，凤凰是她妖生多年唯一公开承认过的好友。而且，神兽凤凰多重转世，柏菈菈恐怕认识过她好几辈子。
但是诸葛老师——
哦对，他们仨是同届。
原来，还有这一层啊
斗篷少年表示大开眼界。
柏菈菈不明白为何气氛陡然僵硬，“怎么了吗？”
诸葛小玉用一种看到外星人尸体在门口的语气问：“你是不是，完全没有男女社交概念？”
柏菈菈蹙眉：“怎么没有？”
“哦，我知道你觉得我抱你一下，很逾距，似乎踏入了某些雌雄交/配的前奏——但你也知道，事实不是的——当然，那些人类奇怪又无用的社交距离我明白，你管过档案，肯定晓得，我情感纠葛很多。”
所以我不是人情世故的雏鸟，你觉得别扭之处，我都理解，只是觉得根本无所谓而已。她潜台词如此说。
诸葛小玉：“”
柏菈菈看他脸色僵硬，以为没听明白，便进一步挑明：“就是说，我前任比较多的意思。”说着，她有点高兴地抓抓头发：
“——我寿数长嘛，长得也还行，宇宙任务隔三差五就有桃花，嘿嘿。”
诸葛小玉深吸一口气：“”
话题是怎么前进到这个地步的？
他也不明白此刻在焦灼什么。
刚才二人气氛暧昧，他又不瞎，自然能感觉到——但关键是，怎么会有人能光速抽离，还大庭广众谈及另一个异性啊？！
“我对凤凰，不是，我现在不喜欢她了。”
诸葛小玉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他只是觉得，这句话必须得说，还得说清楚。
柏菈菈哦一声，完全没在意。
诸葛小玉：“”
“她对我有恩，有大恩。”他努力强调。
柏菈菈认真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所以呢，还要听我好友的爱好吗？”
诸葛小玉：“”
你这是明白了个屁！
巡防队形中，那布朗清晰听到，旁边乔尼轻轻叹了口气。
那布朗：“？？？”兄弟你咋了？
“报告。”乔尼举手出列。
“村长，不如验收一下我们这几天的训练成果吧，后天就要上场了，大伙怪紧张的。”
吃瓜巡防队：“”不紧张不紧张！都看戏呢，紧张什么？
柏菈菈扭头看乔尼，青年人脸上带笑，温和地铺好台阶，将她拖离上个场景。
“好啊。”她爽快道。
红帽子默默看诸葛小玉，不知为何，诸葛老师似乎很高兴刚才的尴尬局面被打破，神情有些恍惚。
……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
最后一天半的时间很快过去，日光一点点在插满箭矢的箭靶和挖满又填上、填上又挖开的陷阱中溜走，小伙姑娘们都晒得炭似的黑，笑容不再出现在年轻的脸庞上。
短短七天，人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软弱和苟且从他们身上快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坚韧而强大的精神。
它渺小地发着芽，却发光似的无法忽视。
——利剑铸成，只等淬火开刃了。
……
……
交锋之日，晚九点。
天色昏暗，暴雪骤临。
漫天雪片中，诸葛小玉先行一步，引着信鸽群去了各村的布防点，同时也领走了陷阱小队，去往预先设定好的埋伏地点。
柏菈菈留下做最后的动员。
连续数天的暴烈日光没有给她留下一丝痕迹，无论多么疲惫暴躁，她看起来还是肤色苍白眼神平淡，像条刚睡醒的蛇。
雪中，小姑娘安娜柯拉松被红帽子拽着，不让她到处乱跑。
今天是她哥哥约瑟芬回村的日子，小姑娘激动得不行，早早跑来想迎接哥哥，却怎么也等不到人——
好几天了，她不明白为什么父母的脸上总是充满担忧又一言不发，每每问起便是说：
“还是要做的吧，菈菈村长说得对。”
“约瑟芬既然生在这个村子，也该尽一份力量。”
“可是——”
“没有可是，无论多危险，为故乡而战，不需要理由。”
柏菈菈也是如此说道，坦然直视着眼前一张张稚嫩的面孔。
“事到临头，也不必说什么大话。”她拂掉眉间雪片。
“请各位相信自己付出的汗水，熬过的日夜。手上每道弓弦勒出的茧子，都会变成你的无双箭技，每个蒺藜刺出伤口，都会沉淀为你的凶恶陷阱。”
巡防队沉默不语，雪花将大伙装点成了白色的武士。
他们望着消瘦的村长，听她淡淡讲述着，语气并不激昂，却是妖生万年的感悟，深刻又动人：
“我希望你们自信——”
“身为万物之灵，人类本就有不逊于任何生物的骄傲和能力。”
“也许你们跳的不够高、望得不够远、跑的不够快，体格脆弱还多愁善感——”
“但你们有聪明的大脑、举世无双的领悟力，充沛丰富的想象力，是你们创造出了辉煌灿烂不逊于任何天神的文明——”
“你们就是神选择的后来者。”
她停顿住，无数双年轻的眼睛被话语点燃，热烈地回视她，饱含热泪。
就像过往无数岁月中，那些启迪过、帮助过她的人们。
“现在，证明自己的时刻到了。”
“勇敢战斗吧。”
“向所有物种证明，世界选择我们为最强，从来没错——”
……
……
浩荡雪夜，人妖两族的首次会战，就此拉开大幕！
作者有话要说：
凤凰和诸葛小玉，在第4章有提到过。
明天要上收藏夹，宝子们，为了排位好一丢丢，更新会延迟到晚上23：00如果睡得早可以和21号早上的更新一起看，一次两章，都很肥hhh
宣传下预收《瘟疫之城》~文案如下：
超忆症患者刀红茄与记忆搏斗一辈子，终于咽气休息了，没想到一睁眼，又活了，医生张嘴就是：“重生者，你醒了。”
刀红茄：“？？？”
这个重生，好像没按套路来啊。
她发现，除了自己，这座城里还有许多“重生者”，他们或是未来穿回过去，或是带着前世记忆出生；
她又发现，这座城里还有许多“穿越者”，他们来自各个维度，有的挥手撕裂时空，有的召唤植物生长；
而且，这座城的城主是某知名华夏历史人物，李二凤。
刀红茄：“！！！”
颜艺不足以表达她的震惊，通讯器还要求她做任务：
【第300001名市民您好，全城即将与第190023名市民的原属世界相遇，宇宙瘟疫治疗即将开启，请做好准备——】
【任务目的：末世求生】
【任务描述：30天内，这座城市将被丧尸攻陷，和我们一起，来拯救它吧】
刀红茄：“？？？”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前世遗愿：超忆症太累了，下辈子过得精彩些吧。
可真够精彩的啊。
感谢在2022-05-05 20:41:35~2022-05-07 20:34: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啊是电饭锅 15瓶；华灯初上 10瓶；我永远怀念玊尔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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