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岛 > 井女传 > 第009章愚昧要比天生的白痴更可怕

第009章愚昧要比天生的白痴更可怕


  在这种情况下,再说冷静、理智之类的话,只能是自欺欺人。

  井心中的愤怒和屈辱终于如火山一般爆发了出来:“你宋开云血口喷人,余大年栽赃陷害,我根本没拿村里的茶叶款。”

  宋开云冷笑着一挥手说:“没人再跟你罗嗦了,大家给我搜,我看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几个女人立刻饿狼般的朝井扑来。有人夺包袱,有人撕扯井的衣服。井又是挣扎又是哀求,但两者都无济于事。一阵恃强凌弱地翻腾之后,井的衣服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包袱被扔到桥下的栀子湖中,可是仍有两个女人牢牢抓住井的胳膊不放。

  井像一只垂死挣扎的羔羊,厄运是一根看不见的绳索,在牢牢地捆绑着她的躯体和灵魂。而她惟一能做的,就是用无辜、愤恨而又无助的目光看着野蛮的人群,用屈辱和倔强的泪水冲洗莫名的耻辱。这时,一个女人说:“井身上没钱,包袱里也没钱。”

  一个男人大声提醒说:“井会不会把钱交给林旭伟了?昨晚林旭伟在井的家里呆到半夜才离去,井又是吹笛,又是唱曲儿,两人别提多高兴了,我亲眼看见的。”

  宋开云赶紧借机下台说:“如果井把钱交给了林旭伟,就等于交给了林镇长,林镇长是不会少大家一分的。我男人从镇上回来,说不定就捎回来了。”接着她顿了一下,又仁慈地补充道,“就算捎不回来,我男人临走也说了,钱是在他手上弄丢的,就是砸锅卖铁也会赔给大家的。”

  她的话让大家倍受感动,人们开始对她言听计从,并且向她投来敬重的目光。这时宽子嫂说:“茶叶款的事情解决了,井怎么办,就这样放过她吗?这样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宋开云将宽子嫂拉到一边,低声说:“依我看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井,井必须老实交代出茶叶款的下落,不交代就把她扔到栀子湖里去。看她要钱,还是要命。”

  宽子嫂吃惊得用手捂住了嘴巴,说话的声音低得像呼吸:“那样会要了井的命,那样会闹出人命官司的。”

  宋开云眼睛一瞪说:“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谁会知道?就算井死在了栀子湖里,那也是她偷了村里的茶叶款,没脸见人了,自己跳湖自杀的。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谁会知道?”宽子嫂似乎听明白了:“是啊,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谁会知道啊。”

  见宽子嫂不在反对,宋开云立刻果断地接着说道:“就这么定了。”然后转身大声对人群说,“把井捆起来,看她说不说,不说就直接把她扔进栀子湖里去,就当帮她清洗身上的罪业了。”

  宽子嫂跟着附和道:“是啊,把她扔进栀子湖里去,她干净了,咱们也都干净了。”

  “是啊是啊。”人群一拥而上,瞬间牢牢地将井捆绑在地上。井徒劳地哭喊着、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我没拿村里的茶叶款,我要见余大年。”

  宋开云咬牙切齿地说:“死到临头了还不认账,直接扔进栀子湖算了。”

  人群抬着井朝桥下的沙滩跑去。可是就在众人举手准备将井抛入湖水中的当儿,一阵令人恐怖的哭叫声吓得大家一哆嗦,胆儿小的差点坐在沙滩上。就见兰一边哭叫,一边发疯般地朝桥下奔来。鞋子掉了也顾不得拣起。

  她几乎是一口气冲进人群,然后一把抢过井,紧紧地抱在怀中说:“井,别怕,有我在,谁都不能把你怎么样。”兰安慰好井,抬头冲野蛮的人群破口大骂:“你们全是混蛋!疯子!白痴!杀人是要偿命的,知道吗。”

  宽子嫂说:“谁杀人了,兰,你竟胡说八道。井偷了村里的茶叶款,大家把她扔进栀子湖是帮她清洗身上的罪业。”听到这种混账话,兰恨不得伸出第三只手来,朝宽子嫂的脸上抓去,也好在那张野蛮的脸上留下几道愚昧带血的纪念。可惜她双手抱着井,最后只能激愤而又轻蔑的驳斥说:“你们就是在杀人,在犯法,你们都在造孽。”

  这时一个男人嚣张地对兰说:“你再护着井,连你一起。”

  宋开云走过来呵斥住了男人:“胡说,兰是军人家属,不准对她动手。”

  兰看见宋开云,立刻错误地把她当成了救星:“大年嫂,求你替井说句话,井是冤枉的。”

  宋开云说:“你不要再袒护井了,这个信封和钱都是井主动交出来的,人赃俱在。”

  兰见宋开云存心要置井于死地,赶紧改口问道:“余村长在哪里,让他站出来说话。”

  宽子嫂说:“余村长根本不在这里,他去镇里向林镇长汇报情况了。”兰听完先是一怔,继而看着井哭道:“你好糊涂呀,你。余大年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他的话能相信吗?”

  因为被捆绑着手脚,井只能用痛苦的眼神望着兰。她说,余大年有意栽赃诬陷,他不可能站出来说话。

  兰说:“我相信你,可是这些人不相信啊。”

  井哭着微笑起来:“兰,有你相信就足够了。”

  可见井并没有被眼前的一切所吓倒,眼前所有的痛苦早就被欺骗和阴险招来的轻蔑所取代。这让她彻底看清了某些人的行为和灵魂是多么卑鄙和肮脏,认清了愚昧和无知要比天生的白痴更可怕。

  这时有人等得不耐烦了,没好气地对兰说:“你现在明白了吧,把井扔进栀子湖里,是对她应有的惩罚,你不要再多管闲事。”

  兰抱着井死活不放,并且大声争辩:“就算你们一定要扔,也要等余村长回来,余村长才是一村之主,你们谁都没有这个权利。”

  宋开云笑了。她说:“我就有这个权利,我男人临走交代了,这件事情呢,我说了算,我说怎么处置井,就怎么处置井。”

  兰放下井,一下子跪在宋开云面前:“求你放井一条生路,看在她死去爹娘的份上,看在我家阿贵在部队当兵的份上。”

  兰的举动着实把宋开云吓了一跳。提起阿贵,宋开云还真有点后怕,听说阿贵不但是党员,还在部队立了一等功。一但从部队回来,替代林大鹏当镇长也说不定。想到这里,她急忙把兰从地上拉起来,转脸对众人说:“既然兰说了,就给兰个面子吧,大家把井身上的绳子解开,把她扔到栀子湖的浅水处去。让湖水把她冲走,免得脏了咱们栀子村。”

  “不要,不要啊。”兰拼命阻止、哭叫、恳求、抗议,几乎歇斯底里。然而人们根本不予理睬。与其说众人不理睬,不如说众人被愚昧左右了大脑,被愚昧左右了大脑的人们根本毫无理智可言。

  此情此景,可以说人类天生的善良与怜悯早已被残暴和无知践踏得碎落如泥。也就一眨眼的工夫,人们已经解开井身上的绳子,然后抬着朝栀子湖的浅水处跑去,紧接着就听“咚”的一声水响,就见井几度沉浮过后,转眼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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