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爬山4
说完了条件，白念开始催季枉生：“快干活啊，那个男人都快下山了！”
季枉生倒是不慌不忙的：“急什么。”
白念瞪着他。
季枉生牵着新鲜出炉的小女友的小手，走向那条被凶手刻意忽视的岔路，穿过凉亭，往凉亭下面一条偏僻小道继续走，走了一段之后，就完全看不到其他游客了，说明是真的偏僻。
走到一段陡峭的石坡前，季枉生停了下来，并且把毫无所觉还要往前走的白念也拉住了。
白念停下来后，突然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说不清的味道，于是她浑身僵住了，“到，到了吗？”
季枉生眼睛看着前方，说：“报警。”
白念啊了下，反应过来，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喂，110吗？你们好，我我我好像在山上，发现了那个、那个关于失踪案的线索……”
打完电话，白念就眼巴巴地看着季枉生。
季枉生回头，看了她一眼说：“接下来就是等警察过来。”
白念用力点头：“希望警察快点来。”
再快也要等一会儿的，季枉生想了想，把她往原路带回去了一段，闻不到那股味道了，才拉着她在一个树荫下坐下。
打开了塑料袋说：“饿了吗？先吃点东西，已经中午了。”
白念都快吐了，皱着脸看他：“现在怎么吃得下啊！”
季枉生无奈地看着她，“非要管，现在难受的是你自己。”
白念只好吃了个橘子，喝了点水，之前买了做午餐的肉松面包、牛肉三明治之类的，她是吃不下了。季枉生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地吃了两个，白念简直佩服他。
好在没等多久警察就来了。失踪案报案以来，就有警察在山上寻找，只是山头那么多，面积那么大，效率是很低的。现在接到报警，附近的警察就先过来了。
“就是你们报的警？”两个警察大汗淋漓地赶过来。
季枉生点头，“是我们。”
白念连忙站起来，季枉生却按住她：“你在这坐着，别过去了。”
白念点点头，她也不想过去，刚才闻到的那个味道，想也知道是女青年遇害了，天气热，在山上放了三四十个小时才会散发出来……见季枉生带着两个警察往刚才的地方去了，她就默默坐在树荫下等着。
他们在里面待了挺久没出来，白念为了分散注意力，打开手机找了个漫画看着。
过了会儿，又有几个警察过来，进去了，白念还给指了路。
再过了会儿，报失踪案的那个男人也过来了，他还是一脸着急的样子，可能是下山下到一半又被上来，累得也是气喘吁吁，但并不慌乱。也对，女青年的尸体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他有什么慌的。
男人看她坐在那里，还问了一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男朋友呢？”
白念没了好脸，冷冷地说：“在里面。”
“原来就是你们报的警啊。”男人这反应了过来，还很镇定地道谢：“感谢你们帮我找到了女朋友。”
白念盯着他问：“你还没去辨认，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你女朋友了？”
男人脸色微变，没再说话，往里面去了。
之后又有几名警察过来了，还带着些工具。进去之后，里面因为人多，都隐隐有嘈杂声传出来了。白念又害怕又好奇，忍不住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了几眼，就是没勇气进去。
突然，阳光消失，晴朗的天空飘来几片乌云，遮蔽了天空，变得阴沉沉起来。
不仅如此，还刮起了风，树叶簌簌地抖动。
白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抱着手臂想，这是阴风阵阵，鬼气森森啊！
“变天了？”不知什么时候，有两个游客不走正常路，往这边探险来了。
白念连忙站起来拦住她们：“你们别过去。”
一个游客不解地问：“为什么啊？”
白念想不出好借口，只好说：“警察在里面办案。”
“那你为什么可以在这里啊？”另一个游客又好奇地问，“对了，该不会是那个失踪的女游客找到了？我刚才看到好几个警察往这边来了。”
白念心道，你们知道还往这里来，好奇心不要太重啊！
突然又是一阵阴风刮过，里面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哀嚎，好像是那个男人的声音，白念吓了一跳，警察们是不可能用私行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被鬼、鬼上身了？？
白念寒毛直竖，卧槽，大白天的也好恐怖啊！
再看那两个游客，竟然一脸惊奇，还要往里面走，白念正不知道怎么办，季枉生和最前面来的两个警察一起出来了。
白念连忙往季枉生走去，急急地问：“好了吗？好了吗？”
季枉生牵住她的手，安抚性地握了握，“还没，我们是第一目击证人，还要录口供的。我先出来看看你。”
那两个警察则拉起了警戒线，让那两个游客回去。这下她们终于知道，失踪游客已经遇害了，再好奇也不敢打听了，匆匆离开。
季枉生拉着白念的手进去。
跟白念之前猜得差不多，失踪游客果然就是在那堆石头后面，已经遇害，警察们圈出了范围，保护现场，法医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而那个原本干净斯文的男人，此时正倒在地上痛苦得翻滚着，头上还磕破了，血流满脸还站了泥土，变得狼狈不堪。
嘴里乱喊着：“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放过我！”
警察们显然也有些傻眼，两个人正按住他不让他往石头上撞，但他还是扭动不休，嘴里大喊大叫，非常吓人。
白念紧紧挨着季枉生，小声问：“他，他被鬼上身了？”
季枉生点头。
白念立刻不敢看了，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安安静静地待在他身边。
那边的男人还在翻滚哀嚎着，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折磨，警察们惊奇之余，开始盘问，男人一股脑地交代出来了。
原来，他和女朋友都是外地人，确实也是从中学开始做邻居，相互喜欢，两人一起考上了京都的大学并开始交往，毕业后双双留京打拼。女方在是个喜欢文学的女青年，性格比较知足常乐，感情上也一如既往；男方却在工作五年后，渐渐被打一辈子工也买不起房的现实打垮，又因为长相不错，气质斯文，被美丽多金的老总女儿看上，升起了“娶个老婆少奋斗五十年”的念头。
本来正常渣男的做法应该是，甩了女朋友，抱富婆大腿。
这样虽然会被骂，但好歹渣得明明白白，为了自己前途选择，也无可厚非。女方也可以及时止损，远离渣男过上新生活。
但这个男人不仅要钱还要名声。两家十几年的邻居，知根知底，早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知道如果自己说要分手，肯定两家都会不满的，于是他选择成为法制咖。
三十号那天，他知道女朋友想看这里的夜景很久了，故意惹女朋友生气，女方果然自己上山看夜景解闷了。男方假借晕车，只在镇上逛逛，却是借着夜色掩映跟随上山，趁女友不妨，狠力把她推到石头上撞死，再悄无声息地下山。
警察们皱着眉头听完，可能是见多了，对他的动机并没有惊讶，只是对他的状态表示疑惑和惊奇，忍不住议论几句：
“没见过这么自爆的，省了咱们费力气调查了。”
“作案之后压力太大，心理防线崩溃了吧。”
“这就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我看他精神状态不太好，可别是突然得了精神病……”
男人交代完，就像没了力气一样，瘫在地上像死鱼一样了。
此时法医也过来了，经检查，以及现场轻微的挣扎痕迹，推断被害人撞破头之后并没有立即死亡，后面还有过一阵挣扎，数个小时之后才断了气。
白念听得心里发寒，漆黑的夜里，受伤的女人在地上匍匐，想要求救却喊不出声，也没有力气爬出去，只能孤零零地等死……那该是多绝望啊！
季枉生感觉她在微微发抖，低头看了看她，不仅发抖，还小脸苍白，看着挺可怜的。
这么胆小，又偏偏爱管这种事。
他拉着她走到一个警察面前：“能在这里做口供吗？我女朋友受到了惊吓，我想早点带她回去休息。”
白念勉强朝警察大哥露出一个笑容。
警察看看这年轻小姑娘的脸色，也表示理解，主要是案子突然就明朗了，凶手也到案了。于是就简单问了几句，好作报告。
法医将尸体装入黑色裹尸袋，准备抬下山。
凶手则被铐了起来，如丧考妣，这下他一辈子都不用奋斗了。
事情终于结束了，白念也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今天做了一件好事。
季枉生看了看被抬起来往外搬的黑色裹尸袋，突然低头，小声问白念：“想不想看？”
白念蒙了一下，立刻用力摇头：不看！”
季枉生：“真不看？”
白念：“这么恐怖的东西，为什么要看！”
季枉生说：“不恐怖的。”
白念有点迟疑了：“真的不恐怖？”
季枉生暗笑了下，抬手在她眼前一抹而过，示意她看向裹尸袋的地方：“看。”
白念战战兢兢地看过去，看到一个虚晃的白影，既不扭曲，也不血腥，干干净净的女青年形象，跟之前在祁微微身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真的不恐怖诶。
女鬼朝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就了了心事一样，渐渐虚化，暗淡……
白念怔怔地看着它消散，“她是在感谢我们吗？”
季枉生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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