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娱乐圈高冷女神（四）
环宇的工作效率特别高，第二天早上九点多就找过来，约苏观音谈签约合同，定时间拍网综宣传写真。
随后开始了长达十天的出道训练，期间都没让她出公司见过太阳。幸亏她本来就是科班出身，不然训练最少三个月起跳。
陈意倒是来过好几次，每回都看着她笑，只不过没上来打扰她。
刚放她回学校第一天，温琳突然很热情地要请她吃午餐，说是替她出道庆祝，张婉她们几个也去。
未子当然不介意和温琳正面刚一波，很爽快地答应。
她应公司要求，在注册新微博的时候，忽然记起温琳之前心里想过发天台的视频，不知道发没有，她这十天是完全没有网络的。
她打开搜索栏，打了几个关键字，瞬间蹦出满屏的新闻，标题全都是：
【环宇股东陈意年少轻狂，为天南校花大打出手！】
【环宇集团少公子冲冠一怒为红颜，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国民老公陈意情陷天南校花温琳，聚会上动手打人，是真爱没错了！】
【从金珠影后谈眉到新晋小花温琳，八一八让金字塔顶端大佬倾心的女子】
未子随便点进去一个网页，打开新闻附带的视频，内容果然是表演系聚会那次，而且截取的时间也非常巧妙：从温琳拒绝陈意后站起来开始，男同学倒下被拍脸警告就结束。
反正也听不见他们说的话，单从视频上来看，完全就是新闻标题那回事。
新闻里还写到，这件事陈意没有回应，温琳出席某活动的时候，记者提到此事，她的回答是“我们只是朋友，打架可能有他自己的原因吧，我不知道，你们问他好了”。
这句话被网友们总结为：温琳喊话陈意公开表白。
一时之间，温琳热度非常大，任何动态都被猜测是否与陈意恋情有关。
如此高的关注度也让她迅速签下了四个新代言，一部网剧的女二号。并且由于环宇新网综迟迟没有官宣，又传闻有两个原定女mc换人了，大批温琳要上新网综的通稿在网上流传。
当然，这种明显炒热度的通稿肯定是买的，至于谁买，那还用说？
未子不知道另一个女常驻嘉宾确定没有，但看温琳这么想上网综，那给她的打击就从上不了这个节目开始吧。未子拿着苏观音的手机，准备打给陈意，晚上请他吃饭，打听一下网综人选。
谁知这时候老板给她发来一条消息：车票信息给你，现在马上回来一趟，邻区鬼差叛变了，我要去协助抓捕。
原来出差到一半还能回去的么？
未子很奇怪，回他：我在出差呀，回去了这里怎么办？
老板：你回来，那里正常发展，等我忙完，你再去接手也是一样。大区不能一个鬼差都不在，容易出事。
未子：我要守多久？
老板：一天。
未子松了口气，一天而已嘛，那还好，没什么影响。她立刻从苏观音身体里出来，按车票信息乘车回地球。
从大殿出来的时候，残阳如血，霞光万丈，美得不真实。看天色大概是黄昏，香观一点没变，只有老板不在。
未子进偏殿拿柜台上的杯子倒水喝，冷不丁看见日历还停在她走的那一天。
什么情况……
明明已经过了十几天了……
她觉得好像发现了什么重要的问题，忙给老板发消息：老板，今天几号？
老板回她：你今天才走的，还问我几号？日历就在柜台上。
未子沉思了好一阵，终于确定地球和左枢星有时间比例差，大致换算一下，可能一个月是地球一天。那老板说的让她守一天，岂不是……
一个月以后网综都开播了好吗！
未子不高兴地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账目表来看。夹在里面的土黄色的纸张掉在她腿上，她看见上面这样写着：
阴司地府告广大驻人间办事处工作人员：
非正常人类有以下任何行为皆在抓捕范围内：
1，一切鬼魂的重生、穿越、夺舍、附体、寄居、游荡人世、遗留鬼物等；
2，一切动物、植物、建筑、物品成精后逗留人间、危害生人健康等；
3，一切鬼差背叛阴司、帮助违规目标、无故伤人等；
4，一切正常人类获得各种系统、红包群、异能、灵物等却不主动上交的；
以上
维护人界公平，人鬼有责！另祝各位鬼差永不因公殉职！
阴司地府最高阎王殿宣
未子看了，目光久久停留在那句祝福语上，只剩沉默。
沉默。
还是沉默。
那些妖精和拥有各种系统、外挂、异能的人，哪个不是自带主角光环的大佬！她之前以为只随便打击打击鬼魂就行了，没想到业务内容如此之宽泛。
但是她只是一个学生，就靠她那一双小爪子，根本不是对手。
她给老板发消息：老板，我看见阴司地府的公告了。
老板回复：哦，有什么想说的？
未子：抓捕的对象好像全都是大佬级别的，我算哪块小饼干，怎么摁得住他们？
老板很诧异：你还需要动手吗？
未子不明白什么意思，照实回答自己的苦恼：我当然是爱好和平，集佛系与道系属性于一身，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我就怕以后抓捕的对象不跟我多bb呀。
老板一边赶路，一边回复她：看来你需要了解一下其他鬼系少女是如何工作的，具体我回来再指点你。先说个简单的，你出差的时候，没有大佬撩你吗？
未子一脸正直地回答：有是有，但是老板放心，非任务必要，我不搭理闲人。
老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劝：你还是搭理一下人家比较好。当你以后遇到打不过的目标时，你会发现大佬撩你不白撩，尤其反派大佬，一般都厉害得不行。
老板这话很有深意啊。
未子开始认真地思考人生哲学。
过一会儿到了晚上，规律的敲门声又响起来。未子上去开门：“请进。”
门外站着一个穿校服的男生，带着一只棒球帽，高高瘦瘦的，看起来很清秀，而且路边停了一辆黑色suv，应该是他的。
她其实有点惊讶，但是没表现出来。
因为她没在他身上看到笼罩的阴气——这说明他不是鬼，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夜晚开车到偏僻的小香观上香？不太说得通吧。
“这里就你一个人？”少年双手插在裤袋里，先开口问话。
未子把老板坐的那只小板凳搬出来，请他坐。
“是的，老板明天回来。你是学生？”
少年一直低着头：“嗯，放暑假。我做梦梦见这个地方，就找过来了。”
未子微笑：“很有缘。你要上香吗？”
少年忽然抬头，看到她先是一呆，然后立刻又把头埋下去，耳朵都红了，不自然地问：“我要是上香许愿，能实现吗？”
“也许吧。看你上什么香、许什么愿。”未子完全不在意，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去大殿里跪着发愿。”
少年一言不发，走进去跪在蒲团上，犹豫片刻，还是把棒球帽取下来，放在旁边的蒲团上，双手合十。
未子这才看见少年头上除了漆黑的短发，还长着一根长长的青藤，豆芽那么细，但有二三十公分长，已经长出了尖尖的绿色叶子。
怪可爱的。
未子不厚道地想。
她听见了少年气急败坏的愿望：我只想头上那根该死的藤蔓消失！！
未子了解了他的意图，先请示老板怎么办。
老板回道：别让他上香，先记下他的姓名、住址和联系方式，等我回来处理，有可能他惹上妖精了。
一晚上来了十六位客人——其实，真正能称为客人的只有那一个校服少年，别的都不是人了。未子一一询问了老板，把所有顾客的执念都记在本子上。
清晨六点鸡叫以后，未子的代班工作已经完毕。
她回自己房里去睡觉，醒来时正好下午四点，叫了个外卖，吃完没多久，老板就回来了。
她又乘车去左枢星。公费出差就是方便，完全不需要担心反复来回折腾的车费问题。
苏观音此时在网综节目《最强明星》的录制后台化妆，未子穿进去，飞速读取前一阵她不在的记忆。
果然已经过了一个月，网综都播了两期了。
温琳不但成功和苏观音一起上了这个节目，还靠着常规对抗环节的全对表现圈粉无数，好像陈意最近也经常和她在一起，节目开播以后，他和苏观音基本没说过话。
不过苏观音文学艺术造诣很深，第一期主题陈意特地让人给她定了文艺，她表现也很亮眼，和温琳不相上下，微博粉丝也涨了不少。
“还没化完？温琳都等了半天了，你们谁让一下，先给温琳化妆！她开场表演，要先上台。”节目副导演和温琳一起进化妆间，看见没位置，脸色很不好。
温琳在镜中与未子对视，然后笑着说：“张导别生气，我等一会儿没事，反正给我化妆很快。”
张副导听温琳这么说，顿时满面笑容：“那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所以化妆快，素颜都可以出镜。长得不够好，化再久也就那样。你脾气也别总是这么好，别说一些不入流的小明星要爬到你头上，意哥知道了，我们也不好交差呀！”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心照不宣地笑。
温琳不好意思地低头：“张导别这么说，要不回头有人说我仗着意哥耍大牌，我还说不清呢。”
“那有什么！”张副导犀利的眼神扫了一圈：正在化妆的都是一线流量，正当红，粉丝战斗力强，不好得罪。只有苏观音才出道不久，虽然是环宇旗下的艺人，但好像没什么后台。
“先给温琳化妆，苏观音等一会儿。”张副导拍了拍化妆师的手臂。
苏观音的经纪人顾夏急忙上来赔笑脸：“张导，观音的妆都一半了，而且凝了又要卸掉从头来，恐怕赶不上开场……”
张导发火：“一半什么一半，温琳都没化，谁让她先坐过去的？自己什么咖位心里没数？”
化妆师见他们吵起来，也有点惊慌，停下手里的动作。
经纪人顾夏尴尬地解释：“是这样，刚才开始化妆时，温小姐没到，那三位只上这一期的嘉宾都化好了，我们见没人，所以才……”
温琳忙笑说：“不好意思啊，看来是我来太晚了。刚才意哥非要请我吃饭，没赶得及。”
“别道歉，没事，先让温琳化妆。顾夏你不要跟我扯其他的，我没空听，一旁等着去！要是她来不及，就别化妆了，素颜出镜呗，回头宣传的时候还有点噱头。还有，现在的新人别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脸再好，不知道做人，也红不了。”张副导看着苏观音冷笑一声。
节目第一期开录时，他就对苏观音动手动脚，言语上颇多暗示。本以为艺校新人为了上位，肯定知道要做出一些牺牲。万万没想到她当场甩开他的手，眼神冷冷的，一脸厌恶。
要不是当时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恐怕他就要羞愤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刚开始见陈意跟她好像有点关系，一直不敢发作，现在陈意理也不理她，眼里只有温琳，他正好趁机报复一番。
未子闻言站起来，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等候。
温琳对她嗤笑一声，摇摇头，坐在刚才她的位置上。张副导看着几位流量，笑问：“你们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叫他们去买。”
“买咖啡吧，提提神。”
温琳闭着眼说：“我想喝牛奶。”
“成，我这就让人去买。”张副导卷着剧本出去。
顾夏急忙拿湿纸巾和卸妆水给苏观音卸妆，心疼地小声说：“新人是要受点气的，别往心里去，以后红了就没人敢这么甩脸色了。”
未子点头，说没事，脑子里在回想前面两期节目的环节和流程，担心一会儿出错。
“你跟陈总怎么了？”顾夏突然凑到她耳边悄悄问。
未子顿了顿，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怎么了，因为她读取完近一个月的记忆，真没发现任何问题，只有陈意态度一次比一次冷淡。
才卸完妆，有个男歌手已经化好妆了，走过来坐到苏观音旁边，偏头含蓄地笑着说：“观音，该你化妆了。”
未子知道这个人，一线创作男歌手许家，有两首歌最近爆红，一直蝉联榜单首位，非常有才华，只是长得比较不尽人意，但是性格很有趣。
“谢谢。”未子也对他笑。
她记起来，苏观音很欣赏他的才华，两人在节目上经常组队，互动频繁，已经有cp粉了。
许家咳了一声，凝视她的眼睛，对她说：“一会儿才艺对抗的环节，我要唱新歌，可以请你配合我一下吗？”
未子点头：“要我怎么样呢？”
“你就穿红衣古装，抱着琵琶跪坐在圆柱台上，和这个音就可以了。时间是不是很紧？如果一会儿没时间练的话，你告诉我，我让后面加琵琶和音，你随便弹，不出音。”许家把一张乐谱递给她，还担心她看不懂，要去拿琵琶来给她弹一遍。
未子拿着乐谱坐在化妆位上，尝试性地哼旋律。
这时候化妆间外有人笑嘻嘻地叫：“陈总又来探班温琳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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