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相干的人
寇仲打个哈哈，道：“二公子，为何今日曼清院会如此热闹。”
宋师道整了整神，道：“小仲想必是刚到洛阳，还未听说过此事。今日曼清院已经被‘知世郎’王薄包下，宴请宾客，又安排了一场稀世罕见的决斗，并请到了名闻名天下的名姬尚秀芳大家当场献艺，故今日格外热闹。”
对于王薄的大名寇仲他们自然十分清楚，王薄乃是长白山一股义军的首领，在所有义军中具有不凡的声望，而他本人更是北方义军的第一高手，名望不俗。但他却在大半年前宣布了退出天下角逐，这反倒令其声望不迭返升。
寇仲又道：“怪不得进门都要什么劳子请柬，原来还有两场好戏！今晚决斗的双方又是何人？”
宋师道瞥了跋锋寒一眼道：“其中一人倒是与你们有些渊源，正是被你和小陵斩杀掉的任少名之父，铁勒飞鹰曲傲！另一人来自浑吐谷的王子伏骞！此人虽然在中原名声不显，但在塞外却被评为年青一代的最强高手之一。”
跋锋寒虎目放光，道：“不错，我在北疆时早听过此人，擅使长矛，在战场上神勇盖世，只他才有比胆量和资格挑战曲傲。”
徐子陵道：“域外两大高手决斗，果然够令人向往！只不知王薄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洛阳，又大张旗鼓地安排这场盛宴，他与阴癸派是否有什么关系？”
宋师道讶道：“与阴癸派有何关系？”
寇仲道：“二公子难道不知道曼清院的老板上官龙便是阴癸派在洛阳的一个卧底。事实上，我们这次也正是为他而来。”
宋师道好奇问道：“洛阳帮的上官龙和你们有什么恩怨？”
寇仲苦笑道：“还不是因为娘的妹子瑜姨。只有抓起上官龙来毒打一场，才有办法救她。”
宋师道道：“君绰的妹子？你们还未回答我君绰倒底怎样了？”
寇仲自觉失言，吱唔道：“还是让小陵来告诉你吧！”
宋师道立时把目光转到徐子陵身上，炯炯地看他。
徐子陵黯然道：“娘死了。”
宋师道浑身一颤，端在手中的酒杯里泼撒出了许多酒酿，半晌，沉声道：“是否宇文化及干的？”
徐子陵道：“不错。”
宋师道将手中的小半杯酒一饮而尽，心情平复了许多，凝声道：“你们若是找他报仇，千万记得要叫上我。”
徐子陵道：“一定。”
宋师道又自斟自饮了一杯，道：“小仲还未与我介绍，想必这两位应该是来自塞外的青年高手跋锋寒与诗乐双绝的林动公子吧！”
林动与跋锋寒举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跋锋寒道：“这杯就当是为我挑战曲傲一壮行色。”
寇仲与徐子陵齐声惊呼：“什么！”
林动道：“今日的首要事情是擒拿上官龙，老跋又为何会生出挑战曲傲的心思？”
跋锋寒道：“今日一战，无论曲傲是胜是败，都将无法再处于巅峰，这样的对手我跋锋寒胜之不武！”
林动道：“曲傲注定是一只将要过气的小鸟，何必瞅着他不放。咱们先抓上官龙，之后曲傲仍你揉捏！”
跋锋寒道：“动少可是已有计策？”
“不错。”林动饮尽一杯，站起身来正要开口，神识忽然一动，又坐了下来。
“笃！笃！笃！”
敲门声随之响起。
一把悦耳的男音响起道：“在下秦川，不知宋师道兄是否大驾在此？”
徐子陵、跋锋寒和寇仲愕然互望。宋师道也有些惊异不定，人已到门外，自己竟未有半点警觉。
林动轻笑着饮尽杯中酒，从容淡定，似早已料到一般，说道：“小暄暄既然来了，何不进来说说话。”
门外之人沉默了片刻，师妃暄改回本来的音色，仙音动人，道：“原来林兄也在。妃暄只是有一些问题想请教一下宋师道兄，不知林兄可否行个方便。”
林动笑道：“方便，当然方便。这里虽然是妓院，但我们几个可都不是嫖客。小暄暄进来自然没有什么不方便，也好让林某亲自将色空剑还给它的主人。曼清院是阴癸派的老剿，绾儿妹纸和祝玉妍就在附近，有色空剑护身，小暄暄行事也会方便许多。”
寇仲徐子陵跋锋寒三个知情人惊得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师妃暄顿了两个呼息的时间，才推门而入。
屋内五人都站起身来，礼貌地请师妃暄坐下。
师妃暄仍然是男装文士打扮，恰当得体的麻布青衫，找不到半点瑕疵的姣美容颜，事实在一股无法亵渎的浩然正气，让人不由心生仰慕。
等她坐下后，五人才落坐。
林动没有半点刁难，随手将色空剑递过去，目光却直直地盯着她的面容，没有半点掩饰，赞叹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若是小暄暄能换上女装，林某的眼中怕是再难容下别的女人了。”
师妃暄眉头轻簇，道：“妃暄究竟哪里得罪了林兄，为何林兄每次与妃暄说话总是一副咄咄逼人的语气。”
林动摇头道：“我可没有半点为难之意，只是对慈航静斋的行事作风有些意见而已。”
师妃暄没有半点动怒的表情，淡然地道：“愿闻其详。”
林动道：“小暄暄此次前来可是为考教师道兄的帝皇之心，为天下黎民挑选明君。”
师妃暄点头道：“正是妃暄入世的责任。”
林动道：“这就是我对慈般静斋的不满之处了。你们有什么资格代表天下苍生民百姓。你又怎么保证你所选的明君是符合百姓意向的人。“
师妃暄道：“静斋自有一套用来考教君主的办法，而且，静斋历代所选中之人，虽未完美无缺，但至少也是有功无过。”
林动笑道：“考教君主，你们把他们当成一颗棋子了吗，又将自己摆在什么位置，棋手？”
不等师妃暄否认，林动又道：“哈哈，我林动也有一套选择明主的手段，我认为寇仲小兄弟就不错，挺适合当皇帝，而且我也能保证他当了皇帝之后会让黎民百姓安居乐业，有功于苍生。而芸芸众生中，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的标尺，你们慈航静斋也只是在保证自己得益的前提下，让明君额外的福泽苍生罢了。这就好像有许多人在赌博，忽然间跳出来一个既不是赌客又不是赌场主人的人说，张三，刘四，王五，周六，你认输吧，我认为李二赢了大家心里才会更高兴。”
宋师道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慈航静斋，即刺激又兴奋，为其暗暗喝彩。
师妃暄委屈地道：“林公子冤枉妃暄了！”
语气有一股说不出的楚楚可怜的味道，让人打心底生出认同之感，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便足以抵消林动刚刚的长篇大论在众人心中形成的印象了。
林动心中暗叹，这便是美女所拥有的特权，能轻易引起别人的共鸣。多说无益，师妃暄心性坚毅，不是一个容易被人动摇的人，在她的心中慈航静斋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他也不想再多费口舌，道：“小暄暄若是来考教师道兄的，那就请回吧，因为无论师道兄回道的有多妙，你都不会选他做明主，反而会全力阻止，这道理就像是当初静斋选了杨坚做天下共主，却罢弃宋缺阀主一样。你此行而来，明面上是考教师道兄的帝王之心，实际上却是为心中已选定的明主做先哨前锋打探虚实，不知林某说的可对。”
师妃暄心中泛起巨浪，忌讳万分。轻吐仙音道：“林兄心中已有定论，妃暄就此告辞，希望日后不会与你兵戎相见。”
师妃暄走后，林动又坐了下来，经她这么一闹，林动又改变了原来的计划，对寇仲道：“小仲，你叫阵，问出上官龙的所在。我带你们直接过去抓他，但凡有谁敢阻止，一率轰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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